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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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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旦的胳膊被穿了个洞,血流如注,一阵阵熟悉的疼痛袭来,他竟然不再感到恐惧,向前看去,杨铁筠率领的两辆车风驰电掣一往无前,在车顶托着机枪向敌人扫射着。旁边的汽车一辆接一辆被炸碎,战士们血溅当场。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杨铁筠的汽车凶猛地撞在鬼子的卡车上,那卡车被撞得横飞出去,翻滚着砸死了几个忙不迭逃跑的鬼子。杨铁筠等人都从车顶甩了下来,打了两滚就一动不动了。
  老旦的装甲车火力强大,赶忙用两挺机枪封住了想来堵口子的日军。老旦向各个方向扔出七八颗手榴弹,炸得鬼子一时不敢靠前。余下的突围车辆纷纷闯出了这个缺口,虽然不断有人从车上被打下来,可战士们居高临下的回击也令扑来的鬼子损失不小。鬼子的坦克转身很慢,也不敢在这个缺口扫射,生怕打到缺口对面的自己人。
  “冲过去!别停下!”
  老旦大声命令着。他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下了车,用尽全身力气把满身血污的杨铁筠抱上装甲车。余下的四辆车撞开鬼子摩托,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而去。老旦的车断后。机枪手已经被打死,老旦一脚将尸体踹下了车,操起机枪向追兵猛扫。车才走了几十米,一颗迫击炮弹打在车的左侧,巨大的冲击波将司机和老旦一起掀下了车。他感到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两耳轰鸣着,睁开满是血污的双眼,他看到轻装甲车几乎成了一堆废铁,司机二喜被拦腰炸成两段,满地肠血,上半身犹自向着机枪爬去。杨铁筠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条腿已不知去向,鲜血正从断口处往外喷涌着。老旦挣扎着爬过去,用手堵住他腿上的伤口,摇了摇他的肩膀,杨铁筠面如死灰。
  二喜趴在机枪上咽了气,后面的战士也都牺牲了,缺口中尸陈狼藉。老旦感到失了力气,怎么着也搬不动杨铁筠的身体,他只能躺在地上,用一只手拎过机枪,毫无准星儿地向逼来的鬼子扫射了。
  鬼子越来越近!
  “走不掉了……俺的娘啊!俺就这么完了?就这么完了?”
  他用一只手拧开手榴弹的屁股,把拉环套在指头上,准备与敌同归于尽。两行眼泪星星点点落在了手榴弹上,他抬起眼来,看见夕阳如血,就要慢悠悠地下去了,他心里酸楚难挨,心灰意冷,这是为啥的呦?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腰上的那把军刀只剩下了一半,估计是一颗子弹刚好打在刀身上,麻子团长的刀居然替他挡了一颗要命的子弹。
  鬼子突然慢了下来。老旦正自纳闷,一阵枪声从背后响起,猛然回头,见20多个战士正飞奔而来。他们冒着弹雨,抬起老旦和杨铁筠就往后跑去。弹雨中,很多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撂倒。老旦被一个战士扛着,只见后面的战士一个个倒下了,有的刚挣扎着起来又被打倒。一颗炮弹砸在了二愣的头上,二愣仿佛变成了两个人,呼的一下子分成了两半。一颗子弹打在这个背自己的战士身上,他的背上豁然绽开一个桃子样大的窟窿,滚烫的鲜血喷了老旦一脸,战士立时扑倒死去,老旦差点被摔出去,还没喘口气就又被一个人扛起来接着狂奔,等到被扔上汽车时,来救他们的20多个战士就不剩几个了。
  战士们全然不顾道路的颠簸,一气将油门踩到底,俘虏早就用刀抹了扔下车,死去的弟兄也被扔下以减轻载重。由于要躲避横在路上的尸体,鬼子放慢了速度,几个拐弯之后,路开始变窄,有战士往山坡上扔出几颗手雷,炸倒了几棵树,鬼子的车队终于被甩远了。
  车开到湖边的时候,大家看到了高低起伏的一片山头,绿树葱葱,连绵不绝。战士们把三辆车横在路上点着了,然后扛着受伤的战友们奔向山沟,一步不停地往深山里钻去……
  “一头猪,两只羊,泥胚的砖头搭新房;
  三盏灯,四面墙,大红的盖头罩新娘;
  五两酒,六角床,热乎的炕头(日)到天光;
  七十里,八十娘,半大的小子蹦麦长;
  九月九,十月霜,说亲的媒婆(荏)来讨赏;
  地黄黄,天汪汪,俺们的日子(荏)是蜜酿……”
  老旦仿佛回到了娘的襁褓之中,在娘的歌谣里昏昏欲睡,朦胧间他魁梧的爹来了,他远远喝道:
  “旦儿快醒来,奶早就被你嘬完了,还叼着你娘做甚?爹带你到地里逮蚂蚱去!”
  “旦儿醒来,生死有命,来去无形,老汉给你捏过命数了,你还走不了哩……”老旦循声望去,袁白先生正在碾子边坐着,左手的烟锅烟雾弥漫,右手正慢慢捻着他花白的须……
  老旦从昏迷中醒来,树枝正扫拂在他的脸上,阳光透过丛林照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舒适,可颠簸的疼痛很快让他清醒过来。一个虎背熊腰的战士背着他,像拉犁的牛一样喘着粗气,浓烈的汗酸味和火药味儿刺入老旦的鼻孔,让他一阵恶心,一口没憋住,就吐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老哥醒啦!”战士高兴地喊起来,听声音是江西的黑牛。几个战士围过来,将他轻轻放下,有人递过来水壶,老旦喝了一口,滋润了一下火辣的喉咙,问道:
  “连长怎么样?”
  “连长受了重伤,血止住了,可是昏迷不醒!”黑牛说道。
  “咱们还剩多少弟兄?”
  “不到三十人了!好多受伤的救不回来。”一个兵伤心地说。
  “老哥,鬼子没有往里追,暂时安全了。”黑牛替老旦揪出扎在他腰里的弹片。
  “能过来这么多,已经万幸了。老刘还在么?”
  “刚才就没冲过来!”
  “陈玉茗呢?”
  “俺在这里!”陈玉茗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身上倒是没有伤口。
  “派几个战士去放哨,如果俺和连长都不行了……你指挥!带着兄弟们往南走。”
  “老哥你放心,你没有伤到要害,死不了!”陈玉茗满眼热泪。
  “鬼子肯定会追来,如果不方便,给俺和连长一人一枪,别连累大家!”老旦感到这次受伤虽然没有上次那么重,但是此地无医无药,估摸着自己再也难逃此劫。
  “老哥你别这么说!没有你和连长,咱们早死了,大家决不会抛下你们!”
  黑牛的眼泪走珠一样坠落下来。参军不久的江西大兵黑牛,第一次作战,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就死去八成,连个尸首都抢不回来,这令他异常痛心。此时见自己敬重的两位连长也性命难保,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不禁号啕痛哭了。
  一个哨兵跑回来,轻声说道:“有100多个鬼子跟进来了!”
  “快走!奔着湖边有水的地方去,藏起来!”老旦用尽力气下了命令,随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是谁?叫个啥?”
  “俺叫老旦,是给国军当兵的。你又是谁?”
  “大胆!老子是阎王,你居然都不认得!你来老子这阎罗殿干啥?后面这些人是谁?”
  “俺战死了,不来你这里能去哪里?后面这些都是俺的兄弟。”
  “他们可以留下,你不行!”
  “为啥?”
  “他们已经记在俺的生死簿上了,可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一个白胡子老头刚才说不让老子收你,滚回去!”
  “这……不会吧?俺明明记得自己死了,要不然咋会来了这儿呢?”
  “老哥,谢谢你送兄弟们一程,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胡劲兄弟,你这是说啥哩?俺和你们一起来的,你咋让俺回去哩?你咋命令起俺来了?俺在这里还是你们的副连长,给俺服从命令,站好喽!”
  “大胆!这是老子的大殿,你怎么能发号施令?你再不回去,老子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老哥,胡劲说的是,你该回去了,你送咱们兄弟到这里,劳乏你了。杨连长刚才来过了,咱们已经把他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要不然阎王老子会生气了!咱们再不进去,也就成了野鬼了……”
  “老旦,回去吧,你的日子还没到呢……”
  背后这个声音是如此耳熟,老旦忙回头一看,竟是自己敬爱的老乡!他的笑容仍然是那么和蔼,脸上的伤疤都不见了,只是那身破军装还穿着,上面的血迹仍然新鲜。惊讶之中还没开口,老乡已经猛推了他一把,老旦就感到自己升起来了,就像一张纸片被风吹到了半空,这些人立刻离自己远去。他们站在那里抬着头,挥着手,微笑着看自己远去。那下面忽地狂沙肆虐,阴风怒号,冷得像冰,黑得像墨,弟兄们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这时,一道巨大的黑门嘎呀呀地开启了,血光刹那间喷溅出来,各式鬼怪拿着各式锁链刀锯跳将出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一群群扑向恐惧的弟兄们……
  “弟兄们,跟俺杀鬼啊……”老旦在焦急中一声大吼,可下面的情景就在一道炸雷声里消失不见了……
  一阵奇怪的声响让老旦睁开双眼,他感到身上湿漉漉、凉飕飕的,继而发现自己在瑟瑟发抖。这是一个低矮的草房,自己躺在一排木棍编成的床上。屋子显然是简单凑合着搭起来的,干草枯木的味儿很浓,四处漏风,木檩子上刀痕依旧。屋门口,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洗着什么。门边的树枝上挂着那个蓝布包和半把日本军刀。女人的动作晃动了树枝,这半把军刀在木棍上磕来碰去……刚才听到的就是这动静吧?他动了动身子,这才感到无处不在的疼痛,伤口还凉中带辣,唯独裤裆有些温热,他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摸向下面,这才知道还穿着一条裤衩。刚想撑起身子,疼痛就从身体各个部位袭来,他又重重摔了回去,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女人听到声音,惊讶地回过头来。老旦看到了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白里透红,无纹无褶;一双凤眼半睁半颦,略带忧伤,却难掩其明亮和俏丽,让人瞬间联想起戏中的可人儿来。她乌黑的头发随意地从额前垂下来,精致地挂在眉梢;那一身绛蓝的棉布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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