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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狐 作者:凤蛮娘(晋江2012-07-03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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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过去,蕣华夫人以一人揽尽万千宠爱,宫中原先的种种流言也渐渐消失。
再过五年,蕣华夫人又怀上龙胎。生产那夜,夫人顺利诞下一女,而腹中的另一个孩子却迟迟无法分娩。
天空雷电交加,却一丝雨意,随后惊雷落下,将皇宫主殿焚烧殆尽。
司天监扶乩问得天意,说蕣华夫人腹中胎儿是凶胎,并下断言是‘天生不祥,国之妖孽’。
蕣华夫人直到次日午夜才将另一个孩子生下,怎么看都只是个寻常女婴。先帝对司天监的话半信半疑,便称他妖言惑众,将他流放至南边的湿瘴之地。
然而蕣华夫人却想起多年前的诅咒,觉得这个孩子不吉,有意送她入冷宫自生自灭,便向先帝哭诉。最终,蕣华夫人如愿以偿,将女婴送入冷宫中抚养,对外则宣称孩子早殇。
数前尘
富贵人家的孩子总要比普通人家娇气些,皇族的子嗣也多有不能平安长至成年的。蕣华夫人本以为将夜光送入冷宫,她必定不能活得太长久。
不想这墙角之花,尽管没有暖室里的精心呵护,一样能够存活。
其实冷宫里的日子也不是有多难捱,至少不会三餐不继,四时难安,比起那些自幼时便流离失所的孩童,夜光的生活不知要好上几百倍。
人总是喜欢比较,与高的比,与低的比,好像种种痛苦欢喜都得与人比较一番后,才知道深浅。
夜光自懂事时,凡举目之所见,便只有冷宫四角阴霾天色,身旁之人也全是年老的宫人。身边无同龄之人,便不知外间的孩童是如何生活,更不会去分辨自己的境况悲凉与否。
长守冷宫之人,性情总有些压抑阴沉。那些老宫人见她无出头之日,便不曾将她当做帝女对待,又不敢随意打骂,只得借由讥讽嘲笑来发泄心中的不平。每当心中有牢骚时,不仅全不避讳她,还每每故意在她面前提起。
小孩子灵性天成却懵懂,只知自己不被喜爱,却还以为是天下间的小孩子都是如此,幼稚得可以。
好在她苍白黯淡的童年里,并非没有一丝温暖。
冷宫中有一名老妪,在宫人中年岁最长,头发灰白,脸上皱纹如沟壑一般,夜光唤她“阿嫲”。
阿嫲不喜欢说话,总板着脸,但是个心肠很软的人,时常护着她,制止宫人对她的非议嘲讽。
但冷宫里的岁月始终太过凄清寂寥,夜光有时听到远处宫乐飘来,便不禁去想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又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走到外面去。
想得多了,又得不到答案,最终便是付之行动,冒险去找出缘由。终于有一天,她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偷偷跑了冷宫,然后遇到了同样是偷跑出来的绿樱。
姐妹相逢,彼此却都没有任何察觉。
然而这一次相逢,最终也是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告终。夜光再次被禁足,冷宫的宫人全部被杖责,破败的宫门上又加了几把大锁。
阿嫲年逾老迈,自被杖打后,便一直卧病不起。夜光心知自己闯了祸事,便一直守在她身边,赌咒发誓说决不再偷跑出去。
阿嫲却流下泪来,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她要等,冷宫的门总会有敞开的一天,等到那时,她想飞去哪里都可以。
日子渐渐归于平静,无波无痕。
直到一日绿樱突然来到冷宫,身后乌泱泱的有一大群人追着。她用力拍打着宫门,哭得很是动容,勒令侍卫将冷宫的宫门打开。
侍卫自然是不敢应承她的要求,她便趴在宫门前,从破旧宫门的缝隙处伸进一只手,紧紧抓着门内的夜光,哭喊着说她是她的妹妹,为什么她不能把她接到身边来?
蕣华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面色铁青地命宫人将绿樱拖走,然后对着门内的她大发雷霆。
她像是说了许多话,又像是没有,或许是夜光没有在听。她只是默默盯着门外那个女人,突然间脑中一片清明澄澈,很多事无需他人的解释,便在顷刻间全部明白。
自己为何身处冷宫,宫人为何总是对她冷言冷语,而又颇为忌惮,那疯癫美妇人为何对自己说出那段话来?
一切全因她是应诅咒而生的不祥之人。
夜光在一日之间飞速成长。
有时候,懵懂无知或许是一件好事。
裕和十八年,北方异族趁中原内乱,纵马直入洛阳。城中的贵族皆不愿迎战,先帝最终也决定了弃城而逃,宫中众人闻及此风,纷纷逃走。
至于冷宫中的幼女,连亲生父母都不愿承认其存在的人,怎会有人来管她的生死?
阿嫲在病榻上强撑起身子,竭尽所有气力打骂她,终于把蜷缩在床榻边的夜光赶了出去。
留在这里只会是死路一条,外面虽然危险,但有全部的自由。
夜光踏出冷宫时,往日戍卫宫道左右的侍卫,翩跹而过的宫娥,全然没了踪影。皇城一片空空荡荡,如死城一般。
她跌跌撞撞跑出了皇城,最终来到洛阳城外。城中百姓皆挑儿担女,急着去抢南下的渡船。
夜光茫然站在人群之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直到有人把她抱起来,说要把她送回她母亲身边。
母亲?
这个称呼太遥远,夜光何时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她心中正犯着糊涂,便任那人将她抱上马车。
然而,那人的好心,最终却换来将她扑杀的君命。
所谓扑杀,便是将人装入麻袋之中,高高举起将之摔下。熟练的施刑者本可一击毙命,以免让麻袋中的人受太多痛苦。
可惜那位施刑的侍卫不适时宜地心软了,没能下狠手。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那样做是为善,可往往做的都是恶事,却还不自知。
夜光一时昏厥,侍卫却以为她已死去,便匆匆将她掩埋。入夜后,妖魔肆动,重伤在身的夜光落入了它们的利爪尖牙中。
青丘山的九尾狐仙程素恰好路过此地,便将她救下。那时她的魂魄已受到重创,无法重新进入轮回,只能永世在人间徘徊。
程素不忍见她如此,遂以返魂香令她还魂,又要收她为徒,将她带回青丘山,授以狐术。
她却说自己是不祥之人,是妖孽,留在那里只会害了别人。
很多年后,夜光依然记得师父当时的回答:“你怎么会是妖孽?就算是也没有关系,我也是妖,我们都是一样的。”
那时他握着她的小手,月光柔和披落在他的衣襟发梢上,他的语调温凉如水:“夜光何德,死则又育,从此便叫你夜光吧!”
流离之光,在黑夜中死去,又在黑夜中复生。
雨意渐浓,雨水簌簌扑打着鸿池外畔的修竹,远山的青松如有一层烟色笼罩。
夜光抱膝坐在窗前,眸中分明泛着微红。往事总是不堪追忆,尽管她竭力抑制着自己的语调,但说到痛处,声音不禁有些干涩。
萧融忍不住去握住她的手,问道:“有没有怨过?”
夜光苦笑道:“说没有的话,那太矫情了。”
或许是怨过恨过的,但她不愿去想,宁愿把那段的记忆封存在最深处,哪怕有时不经意记起了,也要强迫自己忘掉。
“不去碰,就不会记起,也就不会觉得难受。”夜光说。
唯一温暖的颜色,便只剩下绿樱。在那段晦暗的童年里,她是为数不多的为她争取过什么的人,尽管每一次都失败告终。
她是夜光心中小小的太阳,而夜光是夸父,就算饮尽一切苦水,她也要将她找回。
萧融略微踌躇问道:“我那个时候没有出手帮你,你会不会怪我?”
“你不是他的对手。”夜光笑了一下,转口道,“我的事说完了,总该轮到你了吧?”
萧融扶着额头,露出一丝苦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萧融已经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我依稀记得那时我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少年时仗着父母疼爱,不学无术,专爱鲜衣怒马招摇过市,学那些风流名士游访名山,寻仙问道,不过是摆个姿态而已。”
“一日携友步入深山,我因贪看风景,迷失路途而不知返,最终与同行之人失散。我自诩武艺高强,心中无所畏,便一路向山中走去,随后遇见崖边有两位白衣人对坐下棋。
“我素来颇好此道,便驻足在侧观看,无意中评论了几句,语气不甚谦虚,惹怒了其中一人。那人一怒之下现出了妖相,竟是一头狐妖。后来的事我记不大清,只记得我似乎与他起了争执,随后有人将我推下山崖,还以高高在上的漠然姿态说我不该去那里。”
“我从山崖下爬起来后,发觉自己并无受伤,原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想回到家中后才知,人间已过百年,我的父母兄弟全部亡故,故园也只剩下一堆长满荒草的废墟。”
“观棋烂柯,故事本该就此终结,不想后来我才发现自己不老不死,只能如怪物一般在人间游荡。”
“我这一生,”萧融的声音越说越低,“这一生本该是美酒轻裘,斗鸡走犬,天地安危两不知,而不是像如今这般。”
夜光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种事本是她最不擅长的。或许她该劝说他放下过往,可是放下或者不放下,说来总是简单,用来当劝诫他人的话更是容易,但做起来总是困难的。
萧融平复一下心神,继续说道:“此后我四处拜访修仙之门,当年的游戏之举演变成了真实。本想知道为何如此,却始终寻找不大答案。有人说,三千世界,自有其缘法。有人说,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世人皆知长生之美,却不知长生之苦。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善吾以生,却不善吾以死。”
世人皆向往长生不老,但此事非萧融所愿。为何天意要戏弄于他,凭空撕毁他的所有,将他放逐人间?
所以干脆放浪形骸,醉生梦死。
夜光问道:“后来你就去了九曜山?”
萧融颔首道:“九曜山的那个老头听完我的遭遇后,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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