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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7-再见帕里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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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修在浴池边坐下。    
    修伸出脚来,探了一下水温。“还好。”他说。    
    修坐进了水中,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好。”他说,“真舒服。你也坐下来好了。水温刚好。”    
    他用热水把毛巾浸透,在自己干燥的皮肤上缓慢擦拭,直到把周身擦湿,而后,他扶着池壁坐进了水里。修睁眼看着他。他面不改色的坐在池中,与修对视。    
    “你蛮在行的。”修说。    
    “在北方,”他说,“常常去澡堂。”    
    “我不知道南方和北方的澡堂有什么区别。”修说,“没注意过。反正冬天,我喜欢来这里。”    
    “嗯。”    
    “扬州人说,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你知道吗?”    
    “不知道。”


失恋忒修斯(3)

    “我打朱自清的散文里见的,真的扬州人倒是问过几个,都说不知道这话。这意思就是,上午去茶馆,下午泡澡堂。扬州人就这么过日子。”    
    “挺舒服。”    
    “岂止挺舒服,神仙过的日子呀。所以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是真想去扬州。可是我过不惯江北的日子。”    
    “气候差很多吗?”    
    “不只是气候。雨水,天色,建筑,人说话的声音,饮食,隔一道江,就都不一样了。我还是喜欢江南。”    
    “我也开始喜欢了。”他说。    
    “两位老板要擦背吗?”坐在一边抽烟的大汉问。    
    修挥了挥手,“等一会儿。”    
    “得泡透了,”修把头转向他,“四肢百骸都被热水蒸了一遍了,汗都泡出来了,全身都酥软了,红了,然后擦背。血液运行一快,全身上下,骄奢淫逸邪魔外道的东西全出去了,就剩下一身的通透。不过不能泡久了,水烫着呢。泡久了就跟林冲一样了。”    
    “林冲?”他问。    
    “野猪林鲁智深义救林冲!”尤力掀开浴室帘子,钻了进来。    
    “你看你这样儿!”修大笑着说,“剥掉一身皮还是这么一回事儿。”    
    “谁说不是一回事儿了?”尤力伸脚进池,试了试水温。“不错。”    
    “介绍一下。”修说,“这是尤力,一警察。专门婆婆妈妈地劝人家,解决民事纠纷的。尤力,这是小陈。北方来的一个朋友。”    
    “好。”尤力说,“就不说什么了。我这人说不好话。幸会啊。”    
    “扑通”一声,尤力跳进了空空的浴池,展臂开始做自由泳。他颇为羡慕地看着尤力那健壮的上身,说:    
    “你好。新年好。”    
    “新年好!”尤力在池的那端说,“这两天可累死我了。”    
    “怎么了?”修问,“大过年的又有丈夫打老婆了?”    
    “丈夫都忙着打牌喝黄酒,老婆都忙着串门吃年糕,哪有心思打架。你以为女人都是属老虎的,跟你老婆那样?过年前一天出一案子,本来不是大事,这两天家属却一直来找,赖在门口不走,弄得我们不痛快。”    
    “什么案子?新鲜事不?”修问。    
    尤力一个猛子又扎入了水里,双臂抡动,朝池子此端游来。水花翻飞,几个浴客皱眉。抽烟的大汉站起来。    
    “哎,那个,老板,池子里不让游泳。”    
    “什么?”尤力把水淋淋的头钻出水面,闭着眼睛问。修把毛巾扔在他肩上。    
    “擦眼睛!”    
    “老板,这池子里洗澡的,不让游泳。”    
    “晓得了晓得了。我不游。”    
    尤力把毛巾卷起来放在池壁上做枕,全身浸在水中,轻轻吁气。“舒服。”    
    “你还没说什么案子呢。”修说,“新鲜事?杀人的?”    
    “不是,”尤力说,“过年前,咱们这片儿,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同一天失踪了。说巧也巧,他们俩还是以前的高中同学。现在人家爷娘每天到派出所来问,问找着没。一听没找着就拍桌子瞪眼睛的。”    
    “呵!这两个孩子多大了?”    
    “二十一二岁吧。都是大学生。”    
    “现在的孩子真够浪漫的。玩儿私奔呢。才多大呀。不知道世事艰险,估计就是卷了家里点儿钱就逃走了。出去呆一段儿,钱花完了,给家里打电话让人去接,挨顿训,没事儿了。现在孩子可是真幸福。我们那个时候要这样,非给家里打死不可……你说这两个孩子还没回来?确定是在一起吗?”    
    “不确定,只因为他们是高中同学,所以猜测可能是在一起。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两天被催急了,正在打印他们照片儿,准备网络上发,让火车站什么的都给找找。”    
    “乖乖,通缉呀。”修舔了舔舌头。“有能耐。二十一二岁就能天下皆知了。英雄出少年哪。走了几天了?”    
    “一个星期了吧。”尤力说,“度日如年啊,真是很折磨人的。那两对爷娘都不是省油的灯,每天电话打不停,没事还催着问。我们也只好陪小心。你知道这大过年的,哪里都乱,不容易找。”    
    “所以说英雄出少年,”修说,“天时,地利,人和,都考虑到了。这一走就是不打算回来了。真是铁了心了。有意思。我以前跟人私奔怎么就没计较到这分儿上?”    
    他听着修和尤力的对答在郁热的空气中漂浮着。他伸手舀了一把水,洗了一下脸。    
    “其实吧,”他张口说,对着尤力。后者把眼睛转过来。“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爸妈的心肝宝贝。这么急其实也难怪的。换了我我儿子丢了我也该急。”    
    “我就不急,”尤力说,“我儿子那就是一个狗鼻子,我喝一半的黄酒藏哪儿了,他都能找出来给我喝了。我要是把他往外扔,他闻着味道就能回家来。”    
    “你儿子几岁?”修问。    
    “十岁。”    
    “前途无量。”修说,“将来就是一个活酒鬼。一准是条好汉。南方人这么喝酒的准有出息。”    
    澡堂大厅里语声仿佛密织的网一般喧嚷起来。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渐次明亮。有人掀起了帘子,提着浴巾走了进来。他抬起头来,看一眼进来的人们。男人们的大脚被插入池水中。于是轻声的呼嘘开始不断响起。吸烟的大汉站起身来,又喊了一遍:“老板,要擦背吗?”    
    “人开始多起来了……”修说,伸手舀了一把水,按在自己脸上。“尤力,你还没告诉我,出走的是谁家的孩子?我认识吗?”    
    “俩孩子,男的姓张,女的姓余。”尤力说。    
    “噢?”修说,“就住这一段儿?”    
    “是。一个住荷叶新村,一个住吉利小区。”


失恋忒修斯(4)

    “等等,”修把头转过去,朝着尤力,神色郑重。“那姓余的女孩儿,该不是,叫余思若?一中毕业的?”    
    “你认识?”尤力惊诧地看着修。    
    “哈,哈,哈,哈哈……”修仰头看了一眼雾气缭绕的天花板,而后缓缓地把身体沉进水里,自下巴,至嘴,至鼻,至闭上的双眼。修的整个人沉入了水里。    
    他则和尤力眼睁睁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哗啦”一声,修的头钻出了水面。他听到了修连绵不断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呀想不到。”    
    “你认识那女孩儿?”尤力问。    
    “我认识?余思若?浔阳江头夜送客,芦叶荻花秋瑟瑟。枝头有花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哈,哈,哈,哈,哈。这丫头,这丫头,这丫头厉害得很。”    
    “你真认识他?”尤力问,“那丫头什么人呢?”    
    “哼哼,何止认识。”修说。    
    何止认识?    
    余姑娘,余小姐,余小狐狸。    
    若有所思。呵呵。我太熟悉她了。我现在一闭眼,都能想到她的笑,她那天鹅般的脖子,她的修长的手指。她的嘴唇跟花儿一样嫣红。    
    这小狐狸精,她戴着眼镜的时候闲雅文静,不戴眼镜的时候就俏皮活泼。她笑的时候,就像一只猫一样。    
    为什么我叫她小狐狸?不是因为她是个狐狸精。不,不是的。她不是一个狐媚子。这丫头是一张瓜子脸。吊眼梢,像京剧花旦一样。瘦脸,嘴唇薄得像花瓣。    
    我与她刚相识的时候,她的黑色长发散在肩上,脸色苍白。    
    她的肩膀很窄,腰细腿长。她的脸具有不动声色的妩媚观感。迷人哪。    
    也许她惟一的缺点,就是脸白得没有血色。    
    我现在能够回忆起的,是三年前的夏天。    
    那时我35岁。    
    那个黄昏,我坐在一辆借来的帕萨特里,管老张的太太借的,你知道吗尤力?那个做汽车销售的徐姐。    
    我在她家楼下等她。    
    我靠在后座椅上吸烟,眼睛盯着她家阳台。    
    她家在二楼。    
    窗玻璃是蓝色的。    
    阳台上放着一盆水仙花。    
    那天的云形状像水仙一样。西边的晚霞把云烧紫了。横空的云是一片嫣红色的。那样子像布丁的油画。    
    烧完的烟灰总是不堪重负的落下,好几次险些烧坏我的裤子。    
    我穿的是丝绸的裤子,丝绸的衬衣,新皮鞋。    
    那时我怀里揣着我所有的存款和借来的钱。    
    那时我名声很好,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借钱给我。    
    我把吸完的烟头塞进旁座位上搁的烟灰缸。我知道不能把烟头扔在地上,否则会出麻烦。    
    我害怕任何一点麻烦。    
    我不知道我的表是不是准。我那时戴一块朋友从北京帮我办的冒牌劳力士。    
    她家楼下的洗车店伙计跑过来问我要不要洗车,问了三遍,我挥了三次手。然后,他们开始吃盒饭。那时是下午五点。    
    后来我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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