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棵许愿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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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没人，是我养的一只猫，老不听话，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我想起身，但是我浑身无力，烧得厉害。这时她从我的冲凉房走了出来，她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叫叶子。刚才她正在冲凉房帮我洗衣服。　　　　
　　　　我捂着电话筒，冲她发火，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不要弄出声音。　　　　
　　　　她没说话，用手上湿的毛巾，换掉我头上的，接着扶我躺下，又帮我小心弄了弄电话线。然后转身回去继续洗衣服。　　　　
　　　　我继续打电话。终于弄好了，它有点饿了，在向我示威。　　　　
　　　　你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的。她的声音在电话里也显得有点急。　　　　
　　　　我乐了，没啥，就我这身体，挺挺也就过去了。　　　　
　　　　你怎么不听话呢？身体哪能挺挺就过去呢？赶快去医院吧。　　　　
　　　　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能不能来看我，我好想你能看我一下，我马上就能好。我继续跟她胡编。通常女人在这个时候心很软，只要多求她几句，她就会觉得你很需要她。　　　　
　　　　这么远，我们又不在一座城市，我怎么去看你啊？你还是去医院吧。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生气吗？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不是装的，而是发烧烧得人确实很虚弱。　　　　
　　　　她在电话里沉默了。我在静静地等待。　　　　
　　　　我不生气，你现在去医院好不好？听话，去医院看看。她的声音变得温柔极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有力气，我肯定会狂叫，当然她听不到。　　　　
　　　　好，好，我听话，我会去医院看的，因为我不想你担心我！我的声音也温柔极了。　　　　
　　　　这时冲凉房又发出声音，我真想一脚把叶子踢出去，但是我没力气。我只好在电话中跟她依依不舍地道别：我现在准备去医院了，等我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好，好，赶快去吧，别说话了。　　　　
　　　　我一挂掉电话，就用仅有的力气恶声恶气朝冲凉房大吼了一声。　　　　
　　　　叶子，你出来。　　　　
　　　　叶子很快就从冲凉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　　　　
　　　　你今天搞什么搞？虽然我的语气很恶劣，但是终究没力气，说出来也象个纸老虎似的，恐吓不了谁。　　　　
　　　　叶子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毛巾换掉，把我床头的电话拿到书桌上。我拦住了她，不用，等下我还要打电话给她。　　　　
　　　　叶子一听这话，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　　　　
　　　　你要打，也要等你病好了再打啊。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　　　　
　　　　我没理她，躺下来背对着她。我只记得她帮我整了整被子，摸摸我的头，后来我就睡着了。我是在第三天的早晨醒过来了，第一眼我看到的就是白色的世界。我当时感觉非常清醒，但是人很虚弱。我这是在哪儿啊？我喃喃自语。　　　　
　　　　在医院！叶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床前，人整个瘦了一圈，让我怀疑生病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我住院了？我问。　　　　
　　　　叶子点点头，然后又笑了笑，现在好了。　　　　
　　　　我伸出手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身旁，叶子，你瘦了。　　　　
　　　　叶子再一次流下泪来，她轻轻抱住我，有点哽咽地说道，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很开心了。你晕迷不醒的时候，我真得好怕，幸好你好起来了。　　　　
　　　　我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她，第一次感到惭愧。这个傻女孩，明知道我是个流氓，还痴痴地对我好，我没办法给她幸福，如果我真对她好，我就必须让她离开我！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我的病刚好了没几天，老妈来电话了。你外婆得了胃癌，你回来看看她吧。　　　　
　　　　我得心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生疼生疼。在老人家所有的孙辈当中，她最疼惜的人是我。尽管我曾经做过很多坏事，为家里添过很多乱子，被亲朋好友看不起，但是外婆却给我了很多的宽容与疼爱，她和老妈子一样为我付出了实在太多。　　　　
　　　　我没让叶子跟我回去，这样的好女孩我没办法给她幸福，我只希望她快点离开我身边，找个好男孩，快快乐乐地做他的女友，而不必像现在跟在我身边受这么多的委屈。　　　　
　　　　我上飞机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回家的事。她安慰我几句，然后祝我一路顺风。我笑她竟然诅咒我，让我坐的飞机顺风。她笑着改口，祝我一路平安，并嘱咐我对我妈好点，对我外婆好点，对家里人好点，少那么点狂傲。放下电话的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聊。这个女人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把她当成自己的猎物去欺骗她，玩弄她。难道我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外婆的病情经医院证明确实是癌，全家人都没敢把真相告诉她。外婆一直以为自己得的是胃病，在医院小住了一段时间后，医生建议在家里休养更好一些。外婆出院后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时常把我叫到跟前，让我跟她谈谈心。　　　　
　　　　看着外婆已经衰老的身体，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渺小，渺小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这个时候我再想起自己当初的那句豪言：〃有一天，我会比世界首富做得更好！〃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八　　　　
　　　　假期很快结束了。　　　　
　　　　回到单位，我没忘记给她去了一个电话，并稍微提了提外婆的病情。　　　　
　　　　她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她在电话里忧郁地跟我讲，她已经可以确定搔扰电话就是她男朋友干的。　　　　
　　　　我吓了一大跳，这个搔扰电话明明是我和小子一起干的，她这个人真有本事，竟然能整成是她男朋友干的。　　　　
　　　　我说，你弄清楚没有啊，不要冤枉好人了。　　　　
　　　　没有，我已经能证明就是他干的，他一直都不放心我，所以故意弄个搔扰电话来试探我，看我对他是不是衷心。既然他这么对我不信任，那还不如分手的好！　　　　
　　　　你要好好想清楚才对，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你冤枉我不要紧，反正也产生不了什么坏的影响，如果你冤枉了他，你们这几年的感情就全完了。　　　　
　　　　是他不信任我，找人来试探我。　　　　
　　　　好好，你先冷静下来，从头到尾想清楚，不要这么急得下结论。我小心安慰她。　　　　
　　　　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是我男朋友干的，怎么现在又变了？她突然问道。　　　　
　　　　这句话还真把我问住了。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了。她在电话里催我，幸好她现在没在我面前，否则准得露馅，　　　　
　　　　你们毕竟有几年的感情了，在没有得到确凿证据之前不要随便怀疑他，这样很伤感情。再者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拆散别人感情的刽子手。怀疑你男朋友确实是我提出来的，但是内心深处我并不想看到你们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是你的朋友，我只想帮你！　　　　
　　　　谢谢你，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很高兴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诚恳。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我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好人了？！如果她知道我以前做那么多的事，只是为了玩弄她，欺骗她，她又会怎么想。　　　　
　　　　我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叶子还是一天到晚的粘着我。其实我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我很喜欢她，但是我给不了她所需要的东西。我仍然像以前那样对她没有好脸色，而且还常常无缘无故发火。我就盼望她有一天自己受不了，选择主动离开我。　　　　
　　　　一个星期，我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有电话给我。就在我想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又少害一个人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第一句话几乎让我晕倒。　　　　
　　　　我已经跟我男友分手了。　　　　
　　　　我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变化实在太快了吧。　　　　
　　　　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我晃晃脑袋，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你怎么就跟他分手了呢？你证据找到了吗？他承认吗？他就没有解释吗？你是不是冤枉他了呢？我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我实在搞不懂，分手怎么这么容易。　　　　
　　　　她摇摇头，他起初不承认，我后来一再问他，有没有曾经怀疑过我，不信任我，他后来承认他确实有过这种想法。既然他已经承认了，那就没得说只有分手了。　　　　
　　　　你太草率了，你这是逼良为娼。情急之下，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　　　　
　　　　她愣了一下，没听明白。　　　　
　　　　我立马改口，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真得就这样结束了。你再好好想想，有可能冤枉了他。　　　　
　　　　她望了我半天，然后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缠上你的，况且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大，不可能在一起。这个我心里明白。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到宿舍，心情还没平静下来，叶子又找上来门了。叶子左右手提满了东西，一脸的欢喜。你肯定没吃饭，你看，我带你了最爱吃的什么东西－清远鸡！　　　　
　　　　我瞧着她，心里又酸又痛，这个傻女孩，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我冷冷地对她说道。　　　　
　　　　是谁我不在乎，我爱你我可以包容。叶子坚定地说道。我还没想到女人的宽容性竟然这么伟大，让我汗颜。　　　　
　　　　你可以包容她那是你的问题，她没办法包容你。而且我们俩相爱，我也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存在。几个回合下来，叶子终于相信这是事实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或者喜欢过我？　　　　
　　　　都没有！我很快回答。　　　　
　　　　你都没有好好想想就草率回答，不算数。我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下，你再回答我。叶子的泪水在眼眶里已经忍不住了。　　　　
　　　　一分钟后我还是坚定回答，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说话，刚才的不算数，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