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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9-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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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年轻,人又漂亮,气质不凡,为她倾倒的男人车载斗量,据说其中有级别高得惊人的。她随便跟其中的哪一个,我心里恐怕还能平衡一点儿。想不到,最后把她拐走的是个俗到了家的混蛋。那小子也是个记者,小白脸,八面玲珑,生存能力比当时的我强几十倍,惟一的弱项是没有正式文凭。大概有三年的工夫,他可是下了死力来追我的老婆。我老婆的电视台与那小子的报社是兄弟媒体,记者们打伙采访是常有的事儿,这就给某种勾当提供了最便当的温床。我估计,那小子准是对我老婆嘘寒问暖、早接晚送,没少献殷勤。我老婆那人,挺聪明,但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识别男人的问题上几近弱智。几次包藏祸心的呵护,就让她找不着北了。最后,她终于对文凭问题忽略不计了。后来他们一有勾当,就说去“采访”。唉,采访采访,多少采花盗柳的勾当假汝之名而行啊!
而我呢,当时是个中学老师。那年头,在中学当“孩子王”社会地位还比较低下。俗人们认为我们是百无一用的知识分子,而真正的知识分子则根本不承认我们是什么知识分子。本来我就低了老婆一头,家庭的稳固性存在着极大的危机,而我偏偏还毫无警觉,基本没用心去增强我的生存能力。结婚六、七年了,只顾埋头写诗,渴望“一举成名天下知”。书买了一大书架,稿纸用了无计其数,连孩子都不想要,一心要做顾城第二。现在应该承认,我的天赋恐怕是有点儿问题。那时候六、七年下来,只在报屁股上发过十来首诗,每年不超过三首,成名之日遥遥无期。但我老婆可不是个红袖添香的主儿,你不行,自有后来人。就这么,我活活被一个女人给甩了,绿帽子是否早就被扣上了,已无法考证。1988年初春,当杨柳没发芽的时候,我被迫离婚。离婚尚属平静。尽管别人不承认,我还是自视为知识分子,绅士风度决不可少。我跟她吵过,哀求过,最后看看覆水难收,就只好给了她充分自由。我们协议离婚,财产我全不要(书除外)。临分手时,我留给我老婆一句话:“那小子能抛妻别子,追你一个半老徐娘,那能是块好饼吗?你能保你十年后不人老珠黄,你能保那家伙从此能收心?对男人的了解,差远了你!”我老婆不服气,反驳我说:“你少污蔑!你根本不了解他,小柳(就是那小子)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离婚一个月后,她和小柳就一块儿风风火火奔海南、闯九州去了。多年以后,我得知,由于新经济时代重文凭,小柳混得很一般,但却包了个重庆二奶。我老婆(现在应该叫前妻了)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尽管她发了雷霆之怒,那重庆二奶与小柳却仍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些,都是后话了。在本书里,这个话题就不再提起了。
那一年,我早过了而立之年,是个完全的成人了。可是自从发生了老婆出走的事件之后,我发觉自己的智力原来有婴儿化的倾向。离婚前后,我曾经找过我的许多朋友诉苦。然而我发现,他们的态度都很暧昧,并未像我想像的那样,共同来声讨我老婆的不忠。他们不约而同劝我要现实。我当时就想,这个“现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婆闹离婚,绿帽子高高悬在我头顶,这确实使我痛不欲生。耻辱,终于使我从一大堆废物文字中脱离出来了,好好地品味了一下这个“现实”。我到这关口才发现,原来世道人心,已经天翻地覆了。敢情我的那些朋友都是暗中支持我老婆离婚的,私心里没准儿都在暗暗期盼:我老婆属意的会不会正是他们自己?直到我老婆公开宣布,从今往后要挂靠没有文凭的小柳了,那帮朋友才和我一样,着着实实吃了一闷棍。这一场离婚闹剧,终于使我明白:在一般人看来,老婆不忠,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严重的问题在于:都80年代末了,我还在充当着知识分子,而且还是个“伪”的。这种错误才不可饶恕!那时,海南刚刚在开放,十万狂人正扬帆过海跑去抢金子,我居然还在稳坐家中写诗,实属脑子坏掉了。我老婆走在潮流之先,挂靠小柳后,两人就直奔了南洋。行动果断,目的地明确,那决不是一般的妇人能做到的。我的那帮朋友虽没吃着葡萄,心里八成也是佩服的,所以决不可能真正同情我。
一个人如果忽然想脱胎换骨,那原因多半在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在全中国的人文知识分子都在狂热地读尼采、读弗洛伊德的时候,我因受婚变的刺激,大彻大悟了。我不能再愚蠢下去了,我要现实。知识分子这张皮,我不要了!
第一部分我和蛇口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的弃文从商,当时可能并没有我上面说的那样惊天动地。知识分子都有事后危言耸听的臭毛病。转机其实是由一封深圳来信引起的。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当时正在深圳春风得意,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我戴了绿帽子,便起了怜悯之心,特地写了封信来劝。他说,钱锺书老先生在《围城》里有句话,我们男人万万不可忘,即“女人如衣服”。既然那个王八蛋小柳把你的衣服扒了去,你向隅而泣还有什么用?如今还有谁因为看不得人家流泪而改邪归正的吗?改革开放到如今,衣服被人扒了,应该是件好事。人穷思变嘛!这件事我看终于能使你脱胎换骨了。深圳这地方,花花衣服有的是,想穿什么风格的,随你便。趁着放暑假,我看你还是过来散散心吧,没准儿就能穿上一件新衣服回去呢!我看了信,心动了。想想自己在这里独自嗟伤,人家小柳拐着我的老婆,正在海南岛上得意洋洋地嚼甘蔗呢,我这不是傻么?改革开放都这些年了,我足不出户,不知道商业新浪潮是个什么模样,还不如就此到深圳去看看。你们这一对男女可以去海南嚼甘蔗,我也可以去深圳尝尝菠萝的滋味儿是什么样。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暑假,就算老婆要复婚,我可能都要不愿意了。就这样,我坐火车去了深圳。走的时候,知识分子的臭毛病还没改掉——拎了一个旅行袋,装了整整一袋子弗洛依德、荣格、尼采、萨特等等文化老爷子们的书,准备到深圳去修身养性了。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同学张怀民所料,到深圳还不到一个月,我就脱胎换骨了,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些书,那些老爷子们的呕心之作,在深圳,被我东一本西一本的,没等暑假过完,就扔光了。
我的那位同学张怀民,当时在深圳的蛇口工业区谋饭吃。他跟我在大学是上下床,铁哥们儿。在大学里特立独行,傲视群小,是个厉害人物。人机灵,书也读得扎实,瞧不起半瓶子醋的某几位教授。在这一点上,我们臭味相投。几年不见,他在深圳发起来了。人整整胖了一圈儿,眼镜也换上金边儿的了,西装笔挺,皮鞋瓦亮。要是在过去,我就得嘲笑他“沐猴而冠”,但现在不行了,到人家家里去蹭饭,不大好意思这么放肆了。只好当面夸他:“兄弟,够风度,像个时代精英!”
怀民的太太不在家,暑假带着儿子去内地探亲去了。怀民说:“你来得正好,家里清静。那小祖宗要是在家,你就瞧着鸡飞狗跳墙吧。你放心住下,买个地图,愿意上哪儿玩上哪儿玩,吃饭回来吃也可,在外面吃也可。我忙,时间就是金钱啊,陪不起你。你主要就是感受一下深圳的气氛,别老想不开。老婆去了,那自由可来了,我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
从这一天起,我就和蛇口结下了不解之缘。
蛇口这地方,如今已经衰落了,跟年轻人说起,大都茫然不知所谓者何。可是在那个年代,蛇口区区一地,大名如雷贯耳,与整个深圳齐名。虽然它只是深圳的一个小小的卫星城,方圆不过八平方公里,一脚油门就横穿而过,但却容纳了五、六万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都是才二十来岁的姑娘小伙,花样年华。你想想,我在这种地方,能没故事吗?
在蛇口这个地方,每年七月前后,都有不少从内地来的应届大学毕业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找工作。我来了一个星期,一出门就遇见这些人——领带飘飘,手拿求职资料,一脸臭汗地在街上乱走。那时候,蛇口的公司多如牛毛,经济增长好像也不光是数字上的,就业比现在要容易多了,差不多是个人就能找碗饭吃。别看大学生们刚来的头几天,惶惶然像个没毛的雏儿,几天之后,只要落下脚,就人模人样,满口的商业术语。名片一掏,不是“经理”就是“主办”。我耳濡目染,感叹乌鸦变凤凰竟是如此之简单,不禁也动了求职的念头。
跟张怀民一说,他就笑了:“老兄,醒过腔来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婆的事咱们先不说,就你那中学教师,实在是鸡肋,还干它做什么?在这儿,只要你进了公司的门,工资最低五、六百,不是强过你那百八十块?”他立即给我写了一张条子,递给我说,“我这公司是进出口公司,不经过历练,你干不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是个文化人,在一家公司当顾问。我叫他姚老师。你去找找他,没准儿能有机会。”
那天一大早,我拿着条子,按地址就去了石油大厦。姚老师没有找到,有个挺年轻的公司职员接待了我,东问西问地聊了聊。我见这事情根本没什么着落,甚为失望,就想走。不料想那后生说:“先生,我看您也甭找姚老师了,他只是我公司一个挂名的顾问。你不就是想找工作吗?我公司录用你了!”我恍然如梦,期期艾艾地问:“请问您是……”他忽然威严地一挺身,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就是本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我一愣,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明白过来,特区还真的就是特,原来有这么年轻的总经理。若在内地单位,像他这样的主儿,也就是跑腿打杂的料。当下我调整了一下心态,马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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