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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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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眼前万千景象,一览无余。
西边,是整座拉兹城及城郊,沃尔岗山丘雄踞城市之上,山上有一座古堡,城堡塔楼上飘扬着匈牙利国旗。南边,是多瑙河弯曲的河道,宽三百米,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再过去,就是普旺陶了,树木茂密,就像座森林公园,平原上长满庄稼和牧草,一直延续到塞尔维亚省和军事边境区的重重山峦。北边,遍布带尖顶阁楼的别墅、村舍,还有农庄。
4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这丰富多彩的景色绵延不断,一直伸展到地平线处,令人赏心悦目。我倚靠着栏杆,向下俯视,看见罗特利契夫人坐在草地旁边的凳子上,正向我们招手。
这时,米拉小姐觉得有必要向我作一番讲解:
“那是贵族区,您可以看见宫殿、宅邸、广场、雕像……下边呢,维达尔先生,是商业区,瞧街道上人群拥挤,很是热闹!……多瑙河,我们总忘不了我们的多瑙河,这时候它该是多么繁忙啊!……还有斯闻多尔岛,上面绿草如茵,鲜花似锦,树木郁郁葱葱!……我哥哥一定会带您去游览的!”
“请放心,妹妹。”哈拉朗上尉保证,“维达尔先生不把拉兹城的每个角落走遍,我是不会饶过他的!”
“还有我们的教堂,”米拉小姐接着说,“您瞧,教堂的钟楼上挂满铃铛!礼拜天,您会听见清脆的钟声!那是圣·米歇尔大教堂,您看那雄伟的主体建筑,正面的钟楼,以及哥特式的尖顶,仿佛把人们的祈祷送到天堂!里面和外面一样,也是金碧辉煌。”
“明天,”我说,“它将要接待我的拜访。”
“喂,先生,”米拉小姐朝玛克转过身去,问,“我把大教堂指给您哥哥看,您又在看什么呢?”
“市政府,米拉小姐,靠右一点,高屋顶,大窗户,报时的钟楼,中间是大院,特别是那里面的永垂不朽的楼梯……”
“为什么您提起市政府的楼梯时,显得这么热情奔放?”米拉问。
“因为它通向某个大厅……”玛克答道,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未婚妻,米拉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大厅?”她问。
“在大厅里,我将亲耳听到您说出一个最温柔的字眼……我一生期待的字眼……”
“是的,亲爱的玛克,我们将在市政府里亲口许下这个诺言,然后在上帝面前请求他祝福我们!”
我们在窗台上伫立良久,然后下去,到花园里找到罗特利契夫人,她正在等我们。
那天,我留在罗特利契府上用餐。这是我踏上匈牙利国土的第一餐,既不是在旅馆饭店里,也不是在轮船上。
美酒佳肴,令我食欲大开。我不禁想起,人们常说,这个国度里所有的医生,就像罗特利契医生,都喜爱美好的事物。大部分菜都加了辣椒,味儿更浓。此种烹调法流行于整个匈牙利,自然马扎尔人的上流社会也比较适应!我弟弟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吃法,我呢,也不得不适应!
我们共同渡过了这个夜晚。米拉小姐几次坐到钢琴前,边弹奏,边用甜美的嗓音演唱着具有匈牙利独特旋律的歌曲,有颂歌、哀歌、史诗和叙事诗,听者无不为之动容。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如果不是哈拉朗上尉示意应该结束了,这种欢愉一定会持续到深夜。
我们回到特梅丝瓦尔公寓,玛克走进我的房间:
“怎么样,”他说,“我没言过其实吧,难道世界上还能找到一位像米拉那样的姑娘……”
“还有一位?”我回答道,“我简直怀疑世间是否真有这样的女子……米拉·罗特利契小姐是否风俗之人?”
“啊!亲爱的亨利,我多么爱她!”
“哦,我一点都不惊奇,亲爱的玛克,我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她,米拉小姐,我要连说三遍:她是绝代佳人……绝代佳人……绝代佳人!”
第五章
第二天上午,哈拉朗上尉陪我参观了拉兹城部分城区。这段时间里,玛克则忙于办理结婚的各种手续,婚期定在5月5日,只有二十来天了。哈拉朗上尉一定要充当我的向导,向我介绍他家乡的山山水水。实在难找一位像他那么认真、博学、殷勤备至的向导了。
那段往事时而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我没有向他提那个威廉·斯托里茨。对弟弟,我也只提过那回。哈拉朗上尉对此事也只字未提,可能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吧。
我们8点离开特梅丝瓦尔公寓,先沿多瑙河畔的巴蒂亚尼码头漫步。
和匈牙利大部分城市一样,拉兹历史上曾有过好几个其他名称。时代不同,在这些城市里签署一张命名证也要用四、五种文字:拉丁语、德语、斯拉夫语、马扎尔语,几乎与王子、大公爵、奥地利王公的命名证同样复杂。在现代地理上,拉兹就是拉兹。
“我们城市不如佩斯重要,”哈拉朗上尉对我说,“但它人口将近4万,属中等城市,由于工商业发达,在匈牙利王国里,地位也比较重要。”
“它是典型的马扎尔城吗?”我问。
“当然,您所亲眼目睹的风俗习惯、人物景观都证明了这点。有人说,在匈牙利是马扎尔人建国,德国人建城,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拉兹却完全不是这一回事。在商业界,您可能会遇到日耳曼人,但为数甚少。”
“我还知道马扎尔人以他们的城市纯洁不受混杂而深感自豪。”
“况且,马扎尔人,——不要把他们和匈牙利人混为一谈,以前别人经常搞不清楚,”上尉又说,“他们在政治上紧密团结,这点上匈牙利比奥地利优越,因为在奥地利,不同种族的人夹居在一起。”
“斯拉夫人呢?”我问。
“斯拉夫人比马扎尔人少,但比德国人多,亲爱的维达尔。”
“匈牙利人如何评价德国人的?”
“我承认,很不好,尤其是马扎尔人对他们特别反感,那些祖籍德国的移民,他们的根不在维也纳,而在柏林。”
哈拉朗上尉也不太喜欢奥地利人、俄国人,因为后者曾参与镇压了1849年的起义,这些往事藏在匈牙利人心中,令他们热血沸腾。至于德国人,他们与马扎尔人积怨已久,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甚至有些谚语也赤裸裸地反映了这种对立情绪。
“Eb a nemet kutya nelkul”
翻译成地道的法文就是:
“有德国佬的地方就有狗!”
有些谚语说得更过火,这条只是反映了两民族之间的不融洽关系罢了。
匈牙利境内的民族构成中还有:巴纳的50万塞尔维亚人,10万克罗地亚人,2万罗马尼亚人,200万斯洛伐克人,他们居住得相对集中些。
拉兹的城市建设比较有规划,除了河左岸的低洼地带,高处地的城区齐齐整整,就像几何图形。
我们沿着马蒂亚尼堤岸,来到马扎尔广场,广场周围矗立着华美的大厦。一面,有座桥梁横跨多瑙河,从斯旺多尔岛上穿过,与维尔维亚相连;另一面,穿过城市最美丽的米洛什大街,可直达圣·米歇尔广场。拉兹城的总督府就在那里。
哈拉朗上尉没有走这条街,他走过堤岸,穿过欧梯埃纳二世,把我带到高楼门市场。这时,市场上人正多,只见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无比热闹。
市场两侧摆满货摊,商品琳琅满目,有各种特产、粮食、蔬菜,普旺陶平原上出产的水果,在沿岸平原和树林里打来的野味,是用船运来的,零卖的禽肉,它们都产自拉兹城郊区牧场。
市场上不仅能见到各种农产品,而且该地区还盛产烟草与葡萄,仅托凯一地的葡萄园就占地3000公顷。山地蕴含优质的金、银、铁、铜、铅、锡矿。硫矿的储量也很大,可开采的岩盐估计达330万吨,即使地球上海盐用完,此地的岩盐也足够人类使用若干世纪。
正像马扎尔人自己说的,他们即使生活在山峰之巅,也大可不必为生活犯愁。
“巴纳盛产小麦,普旺陶生产面包和肉,蒙达尼又少不了食盐、黄金!我们还奢求什么呢!在匈牙利以外的地方过的日子能叫生活吗?”
在高楼门市场上,我细细打量着身着传统服装的农民。他们都保留着纯粹的种族特征:脑门宽阔,鼻子稍塌,圆眼,两撇八字胡;头戴宽沿帽,下面露出两绺头发;身穿羊皮袄,外套一件羊皮背心,钮扣是骨质的;下穿粗布裤子,这种粗布可与我们北方农村的丝绒媲美,腰间紧束一条彩带;脚穿大马靴,必要时,鞋底钉上马刺。
女人都很漂亮,比男人更加活泼。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短裙,绣花短上衣,帽上插着羽翎,帽檐上翻,扣在头发上,这种帽子缺乏民族风格,颈上系着围巾,遮住厚厚的发髻。
市场上还有一些走南闯北,四处漂泊的吉普赛人,与我们在法国的音乐茶座、俱乐部里看到的他们的同胞,迥然不同。他们都很贫穷,令人怜悯,男女老幼衣衫褴褛,但神色中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
离开市场后,哈拉朗上尉把我带进有如迷宫般的小巷,小巷两旁都是打着招牌的店铺。走出小巷,地方开阔了些,我们到了拉兹城最大的广场居尔茨广场。
广场中央耸立着漂亮的喷泉,是用青铜浇铸和大理石砌成的,美丽的水柱从奇形怪状的喷口中喷出来,落入池中。上方竖着马提亚·高万的雕像,他是15世纪的传奇英雄人物,15岁就登上王位,他挫败了奥地利人、波西米亚人及波兰人的侵略,挽救了基督教的欧洲,以其免受奥斯曼王朝的野蛮统治。
广场真是太美了。市政府矗立在一侧,高高的屋顶上竖着风信标,保留着文艺复兴时代的古老建筑的特征。一道铁栏杆楼梯通向主楼,穿过一条摆放着大理石雕像的画廊,便来到二楼。正面一排窗户的石头窗格中镶嵌着古老的彩绘大玻璃。广场中间耸立着钟楼,其穹形屋顶上安有天窗,上面有间守夜人住的小棚屋,顶上悬挂着一面匈牙利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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