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4-架空历史之大唐风云-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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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这顿饭吃的是宾主皆欢，待李夫人离席而去，张怀恩已有了八分酒意，而张枫等人也微有醉意。一阵凉风吹过，张枫通体舒泰，伸了个懒腰，道：“子羽兄，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子羽道：“既是吟诗，自然少不得一个雅致去处。我府中之景随还都过得去，但真正合适的，却只有一个去处。”　　　　
　　　　　　“噢？”柴周还大感兴趣，道：“哪里？”　　　　
　　　　　　“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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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牡丹甲天下，虽然此语起自武则天做过的一件荒唐事，却并不能抹煞一个事实——洛阳牡丹，确是天下一绝。　　　　
　　　　　　沿着一条石头铺就的小径走出竹林，一座小亭便出现在众人前面不远的地方。亭子还是普通的六角亭，只不过比外面池心的小亭大了少许，但亭子周围的景致确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那个亭子是在水中央，那么眼前的这个亭子，则是处在一片花的海洋中。　　　　
　　　　　　不错，就是花的海洋，而且说得确切点，是一片牡丹花海。　　　　
　　　　　　不下数百株牡丹花，被错落有致地栽种在这亭子的周围。虽然刚刚经过暴风雨的洗礼，但如此奇景仍然明空和妃儿的阵阵惊叹。　　　　
　　　　　　穿过花丛中的小径，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亭子的前面。看着亭子正上方悬挂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牡丹亭，张枫心中暗自遗憾——可惜自己不曾看过汤显祖的《牡丹亭》，否则将二者比较一下，也不失为一乐。　　　　
　　　　　　不待张枫提及，李子羽已自落落大方道：“张兄认为此处如何，可是个好地方？”　　　　
　　　　　　“不错，嗯，真的不错。”张枫不断地重复着“不错”二字，似乎这两个字便是他此刻唯一的心声。　　　　
　　　　　　张怀恩却是没发现哪里“不错”，皱眉道：“若是在白天，我觉得这倒真不错，可现在是晚上，嘿嘿，我只觉得这香气还算不错。”说着使劲地抽了抽鼻子，醉态毕露。　　　　
　　　　　　和这样一个醉鬼谈风月，无异于对牛弹琴，幸好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些许的醉意。柴周还笑道：“帮主此言差矣，你没听说过……咦？”竟是张怀恩居然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个一帮之主居然如此不剩酒力，柴周还刚要上前扶他起身，可在弯腰时候，却骇然发现自己身上竟也没了半点力气，就连直腰的力气也没有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人家的道儿，但终究抗拒不了地心引力，颓然倒在张怀恩身旁。　　　　
　　　　　　同时倒在地上的不止柴周还，包括张枫、李子羽在内，牡丹亭中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倒在冷硬的石板地上。明空无巧不巧地倒在张枫身旁，二人面面相对，只相隔了寸许，一时气氛甚是微妙。运气最差的就要数徐敬轩了，他竟然一头装在旁边的石柱上，差点就地昏过去。　　　　
　　　　　　面对徐敬轩和张怀恩的怒喝，张枫却显得很平静。连身负长生诀的自己都着了道儿，可见众人所中的绝不是一般的毒，但他清楚明白，事已至此，除了选择相信长生诀，自己绝没有第二条路。闭上双目，刻意不去看近在咫尺的如花娇靥，张枫开始闭目运气，忽然感到丹田有些发热，真气又开始渐渐凝聚，心中狂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虽然李子羽也和所有人一样倒在地上，但并不能因此就排除他的嫌疑。因为事情毕竟是发生在李府，而且此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众人都进入了亭子后才发作，绝对是经过了严密的安排和计算。而要做到这一点，施毒者显然对府中之事熟悉非常。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计议已定，张枫也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已驱得差不多，遂传音妃儿和敬轩，同时告诉他们驱除了毒素后暂且不要妄动。他这嘴唇微动显然瞒不过近在咫尺的明空。看着明空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张枫心中一动，探手握住明空的柔荑，真气源源不绝地传入她的体内。长生诀果然是一切剧毒的克星，不过片刻功夫，明空身上的毒便被除了个干净，只是重伤依然如故。　　　　
　　　　　　远处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赫然便是李夫人。在淡淡的月光下，一身素衣的她，静静地立在亭外的牡丹花丛中，当真是人比花娇。脸上的肃杀之气却半分不减她的美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李子羽，他用满是不解和埋怨的语气道：“娘，你为什么要在酒菜中下毒？”眼下的情势已经明显得很，聪明如他，当然明白下毒、陷自己于不义的人，正是他的母亲。　　　　
　　　　　　李夫人紧咬银牙，恨声道：“你可知道，这些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的人，其实却是一群卑鄙小人？你的父亲，当年便是死在他们手中的！”　　　　
　　　　　　“这怎么可能？”李子羽反应倒是不慢，虽然母亲从来没有告诉他生身父亲是谁，但即使是众人中年龄最大的程乾钢和柴周还，年龄也都不及他，又怎么可能是他的杀父仇人？　　　　
　　　　　　李夫人也发现了自己的语误，冷哼道：“你的父亲虽不是他们亲手所杀，但有道是父债子偿，他们既然是徐子陵的儿子、女儿和女婿，徐子陵杀了人，他们当然就要偿命！”　　　　
　　　　　　徐子陵杀的人？张枫先是一愣，当年死在徐子陵手中之人一个个浮现脑海。张枫打断这对母子的谈话，淡淡道：“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但前辈可否告诉我们尊姓大名，或者是尊夫的名讳也好，那样晚辈一会儿见了阎王，也能做个明白鬼。”　　　　
　　　　　　“那你就听好了。”李夫人一字一顿道：“我的名字，就叫做董、淑、妮！”　　　　


卷九　　第四章　襄王梦断

　　　　在《大唐双龙传》中，“影子剑客”杨虚彦授首之时，对寇仲坦言董淑妮是他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人。是以玄武门事变后，寇仲进宫见李渊时，曾向李渊奏请送董淑妮往洛阳定居。李渊糊涂是不假，但仍能准确捕捉到寇仲说话背后的含意，当即准了他的奏。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暗中的授意下，在洛阳城中为董淑妮建了这么一所李府。只是将有关董氏母子二人之事消于族谱。　　　　
　　　　　　董淑妮当年虽风流放荡，但却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蠢女人。她明白，即便有韦怜花这等高手在身侧，但最多也只能保得自身周全。但要说报仇，以寇仲等人如今的实力，天下间根本没有人敢与之为敌。昔日翻云覆雨的魔门众高手，如今却是死的死，废的废，剩下的不是如石之轩般不问世事，就是像阴癸派众人般鲜有现于人前。既知复仇之难，与其让爱子整日生活在仇恨和阴谋之中，倒不如让他如普通人一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娶妻生子，为他杨家留下一条血脉，也算是对得起杨虚彦了。　　　　
　　　　　　可惜老天爷却不让她如愿。六年前，青蛇帮帮主张怀恩遭仇家暗算，慌乱之下逃到了李府，由此结识了年方十七的李子羽。本来张怀恩伤愈之后，复了仇，事后登门道个谢，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在这道谢之时，让他窥见了董淑妮的花容月貌。张怀恩身边的美女虽也不少，可几时见过似董淑妮这般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当即惊为天人。所谓一见钟情，大概便是如此。　　　　
　　　　　　拜别之后，张怀恩便似怅然若失，一直闷闷不乐。这一切都落在他的手下——一个名叫卢勇的人眼里。此人生得獐头鼠目，十分猥琐，张怀恩本不喜欢他，只因他偶尔会有常人难以想及的鬼点子，这才留他在身边。这卢勇倒也有些本事，不出几天功夫，便为张怀恩想出这么个“认义子以近佳人”的妙计来。　　　　
　　　　　　哪个母亲会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儿子认一个黑道巨擘为父？更何况还是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好色之徒？可张怀恩身为青蛇帮主，在洛阳城绝对是个可呼风唤雨的人物，在其软硬兼施之下，像董淑妮这样没有背景的妇道人家，就算身边有韦怜花这样的高手，可终究也只能屈服在其淫威之下——让李子羽认贼作父，可她自己非但不给张怀恩半分机会，就是连个好脸色也欠奉。卢勇又献一计，分派一些简单且没有危险的任务给李子羽，提升他在帮中的职位。可如今李子羽已是堂堂的青蛇帮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其跟班也在青蛇帮身居高位，可张怀恩还是未能一亲芳泽。　　　　
　　　　　　六年来，张怀恩在这对母子身上，可谓是用尽了心思。明知李子羽年龄已不适习武，他仍愿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知道李子羽喜欢结交青年才俊，他便为其引见关洛名士。以张枫等人与徐子陵的关系，适才脱险后，本当迎至青蛇帮总堂一叙，但为了讨义子欢心，张怀恩仍是做出了不当的选择。可他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只有人家的一杯毒酒，和一个自己永远都不愿听到的真相。　　　　
　　　　　　董淑妮当年虽常被王世充禁于深闺，但其与荣姣姣并称洛阳双艳，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张怀恩当年为寇仲、徐子陵等人驾车，隐约之间，不但听到那段发生在寇仲和董淑妮之间的风流韵事，更听知董淑妮和杨虚彦等人的关系。　　　　
　　　　　　若是如今的张怀恩，这种和他切身不相关的事，听过也就算了。可在当年的“小张”看来，这却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是他曾经和寇仲、徐子陵同行的证明；更是他日后和兄弟们吹侃时的一大谈资。他至今也无法忘记，当他说到自己杜撰的那段“郑国公王世充与他的外甥女董淑妮私通”之时，一众兄弟目瞪口呆的表情和自己的那份得意。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用了六年时间去爱慕、追求的女子，竟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哪种天与地的分别，即便以张怀恩的城府，一时也难以适应。只听得“哇”地一声，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张枫猜得他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