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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光明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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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部作品最大的意义只是在于——阐述了无名的重要,阐述了梦境的真实。
其实宗教也是对世界的一种解释,只不过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并不接受这种解释而已。但也有很多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这完全取决于你是从哪种角度出发来看待这个世界的。
关于这一点有一个比较好玩的例子——
有人在网上发文询问:有什么样的图书专门讲述因果律、能量守恒或者物质不灭之类的普适定律;有人回答他说:大学物理;但马上就有人发文声称:大学物理最讲不清楚的就是这些事情了。
所以我宁愿选择另外一个人的回答:般若波若密多。
我想,假如那个人用其他一些宗教教材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起到的效果也应该是差不多的。
五
勿庸置疑,从作品上来看,罗杰“泽拉兹尼应该算是一位更偏奇幻的作家。
近些年来,科幻文学和奇幻文学有一种明显的融合趋势。有人为此担心,有人为此不悦。事实上这些年来奇幻文学对科幻文学的冲击是一种世界性的潮流,一些“正统”的科幻迷对此甚至痛心疾首。
但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科幻文学与奇幻文学融合的起点都比这要更早,而不是自“哈利”波特”获得雨果奖才开始的。事实上很多科幻作家同时也兼写奇幻作品,并且名气极大。而科幻界一直推崇的星云奖,根本就是“美国科幻与幻想作家协会”颁发的奖项,并不排斥奇幻作品,因而发给奇幻作品也属天经地义。
很难说这种融合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个人认为,这是人类在童年化过程中的一种必然。
文明的前进,技术的发展,以及社会节奏的加快和工作强度的加大,都给人一种试图逃避责任返归童年的渴望。而这一特征的表现之一,就是使得人们在阅读和观赏文艺作品时,更注重的是其娱乐功能而非审美功能。人们不喜欢在阅读和观赏的同时不愿过多地思考,因为对简单快感的享受比对深邃哲理的思考来得更为直接。
当然,这并不是说奇幻阅读比科幻阅读的趣味更趋近于童年。奇幻作品也有其独特的背景设定,也有其独特的审美取向,但无论如何,它毕竟没有设置现代科技这一门槛。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一道门槛,阻隔了不少人的阅读兴趣,让他们对科幻作品望而生厌,敬而远之,在科幻作品面前畏缩不前,知难而返。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科学研究本身也不再处于那样一个浪漫的英雄年代,已经更为职业化和专门化,不再那么直观,不再那么神秘。人们对科学的理解和认识已经从一种神圣的向往,沦为实现其幸福生活的一种社会基础。
但从一个更为博大的角度来说,这未必就是坏事,因为幻想文学至少还实现了愉悦读者的功能,尽管它远离先进的科技。这就好比文学本身:战争与灾难也许能成就更好的文学,而假如在和平和安全的环境中文学丧失了某种品质,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去发动战争或制造灾难,以此来迁就文学的发展。
事实上任何领域的发展,都不仅仅是理论者的功劳,都离不开具体的实践者。有什么样的成就和效果,就有什么样的潮流和标准。对于幻想文学而言,究竟是科幻文学还是奇幻文学更领风骚,同样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无论如何,只要幻想文学有所发展,就是为构造人类精神遗产做出的一种贡献。
《光明王》作者:'美' 罗杰·泽拉兹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西方文明的《光明王》
——科幻小说《1984》的变异体
描述异乡、异界似乎是幻想文学的特征之一。在世界各国的文学创作中,许多玄奇故事的背景往往设置在外国。《西游记》里的冒险大多发生在海外与西域,《天方夜谈》中拥有神灯的阿拉丁则是中国人——虽然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认不出他是自己的同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泽拉兹尼与吴承恩并无太大区别。他们的共同点在于,都经过某种途径了解到一定的印度神话故事,然后以其为背景之一,创作出了一部“非印度”的幻想文学作品。
“光明王”一词出自佛教传说,指的是另一世界的一位佛。“往一世界名光明幢,彼有如来号光明王,现住说法教化众生。”'注释一'如果泽拉兹尼的《光明王》确实出自这个典故,那么显然具有某种宗教意义上的隐喻,并且与小说的内容非常相配。然而在小说的结尾部分,作者写到“他们称佛陀为弥勒,意思是光明王”。若是泽拉兹尼确实在作品中寄以某种神秘主义的含义,大抵此处可以看作一个硬伤。因为梵语中的弥勒,意为“大慈大悲之存在”,并非“光明王”,在梵语中弥勒也绝不包含光明的意思。在此,我怀疑“光明王”一词乃是“明王”之误译,“明王”是佛与菩萨的一种化身,即“教令轮身”,在降魔之时示现。
泽拉兹尼在《光明王》里借用了印度教的神话体系,假如我们吹毛求疵的话可以找到很多问题,比如印度教神话中三步跨越世界的是毗湿奴,而非小说里的梵天,很难相信一个对“宗教”寓意深刻的作品中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事实上,我更乐于相信作品中出现的漫天神明只是作者讲述那个传奇世界的道具,而不具备其他的深邃含义。如果有谁刻意寻找作品中隐藏的宗教及其他神秘主义的东西,或许无异于当年一些青少年对动画片《EVA》的“深入挖掘”。
未来世界的人类拥有现今我们难以相信的能力,然而其中一部分人垄断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将自己打扮为神明,奴役和压榨其余的人类。用主人公萨姆的话来说,就是“为自己建起一个固若金汤的天堂,同时把世界当作一个动物保护区、一个寻欢作乐的妓院。”对此非常不满的萨姆试图改变这种状态,最终他获得了成功。如果抛开那些繁琐神秘的外衣,抛开那些那些眩目的经文与名词,我们可以发现《光明王》讲述的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这种故事在科幻小说中并不少见。国外名家名作姑且不谈,中国著名科幻作家何夕的《六道众生》便与之颇为相似,虽然《六道众生》对印度神话的引借远远不及《光明王》,也没有产生《光明王》一般的神秘氛围。在这个简单的故事主干中可以贴上无数光彩照人或花里胡哨的背景与剧情,然而无论外观怎么改变,一旦我们概括其关键内容时,它们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西方的科幻作家们似乎并不愿意向读者许诺一个光明的未来,自科幻小说诞生之日起,其中就不乏灾难与压抑。《光明王》便是这样一部反乌托邦的科幻小说,与其他同类作品一样,高度发达的科技并没有带给人类祥和安逸的生活, 掌握高端技术的人反而凭此建立了一个等级森严的愚民的社会。如绝大多数反乌托邦小说一样,一位勇士(这名勇士往往是统治阶层的一员)决心推翻这种不公正的制度。于是,在他身边集合了一批志同道合者,经过努力他们终于瓦解了天庭的统治,另一宗教势力的首领也死于最后的战斗中。在《光明王》的结尾,那个世界的人类终于摆脱了神明的桎梏,获得自由发展的权利。以这种方式讲述《光明王》之剧情,我们会发现笼罩其上的神秘色彩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个平常无奇的科幻小说框架。
对东方文化颇有研究的泽拉兹尼将各种“名”、“相”至于自己的作品中,借用印度教的世界体系,借用释迦牟尼的历史传说,用自己独具魅力的笔法描绘了一个古典超然的未来社会,用自己超乎寻常的构思讲述了一个反乌托邦的传奇故事。这个故事是如此的神秘而优美,以至于让东方的读者感觉太过玄奥。无论东方传统文化在1968年的欧洲与北美如何火热非常,大行其道,寻常西方人终究不能真正领悟东方神话的深刻涵义,就如大多数中国人不能理解基督教的“天启”概念一样。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当时西方人对东方文化的狂热无异于当今中国人对西方节日的追捧,徒具形式而毫无内涵。我们必须注意到一点,泽拉兹尼的《光明王》是面向西方之读者的,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他进行创作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光明王》会被译成中文。既然如此,那么对东方传统文化不甚了解的西方读者会从中看到什么呢?
同样作为亚洲民族,中国与印度在漫长的历史中文化交流极其频繁,有着较为相似的文化背景,佛祖释迦牟尼在中国更是妇孺皆知耳熟能详的人物,这种认识恰恰成为中国读者阅读《光明王》的障碍之一。“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注释二'大乘佛教的中观之学极力破斥烦琐的名相戏论,认为固执于各种知识见解,只能令修学者心中产生虚妄念头,对佛法领悟毫无益处。这种情形如同中国读者对《光明王》的解读——我们略为熟悉印度神话,我们知道印度神话有很多很深的哲学意境,但是我们并没有真正了解印度神话的意义。当中国读者以印度神话作为切入点去阅读理解这篇作品时,所产生的无疑是迷惑与困扰。恐怕印度人阅读《光明王》反而没有这种障碍,就如西方人以中国传统文化为背景创作的幻想作品一般,于中国人而言严重缺乏代入感。例如法国人的《王佛历险记》'注释三',我们很难领悟由森纳尔女士置于其中的“东方意境”,闻名而又潦倒的画家王佛让中国人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觉,因为那是西方人对古代中国画家的臆想,而非存在于东方的事实。假如泽拉兹尼确实在《光明王》中注入了某些复杂的难以直接用言语表述的东西,那么跳过印度神话背景去理解反而是一门捷径——就如由森纳尔不是中国人一样,泽拉兹尼毕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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