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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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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回剑人鞘,想考验一下新成功武功的目的没达到,但由于刚才的一幕,使他心理上起了变化,能忍则忍,还是藏拙一点的好,反正自己无意争名,已经下决心私事一了便告别江湖。
‘得!得!”像杖头点地的声音。
武同春刚刚一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得!得!”声音渐传渐近,很快地到了身后。
武同春兀立不动,心中已有了戒备。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老弟,幸会啊!”
武同春一听是老叫化的声音,松了口气,回身道:“您老,真是幸会!”
老叫化四下一望,道:“老弟有没有碰上什么扎眼的人物?”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有,一对老矮怪,缠了在下半天,结果被一个灰袍人惊走了。”
老叫化惊声道:“灰袍人……他没有对你怎么样?”
武同春心中又是一动,道:“没怎么样。他忙着追人,他是何方神佛?”
老叫化道:“别招惹他。不知道为妙。”
听口气,那灰袍人定是个极难缠的人物,武同春没有争强斗胜之心,连好奇心也淡了,不再追问,点点头,道:“那一对矮怪是何许人物?”
老叫化目芒一闪,道:“告诉你无妨,以后避着些,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穷凶恶极之辈。
三十年前,江湖上提到‘九尺二’三个字,可以吓破人的胆……”
武同春困惑地道:“九尺二,这算什么?”
“两兄弟的尊号,一个身高四尺六,两个加起来就是九尺二。”
“有意思,没有名字么?”
“没有,就只这个浑号,两兄弟公不离婆,总是在一起。”
“那形象是生成的?”
“不,不是,原本是五官端正的,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踪江湖,两年前再现变成了这等怪相,如果不是服色与身材特殊,还真认不出来。”
“被人毁容?”
“很可能!”
如果是被人毁容,这下手的人可真绝,使两人的容貌一个样。”话锋略顿,又道:“您说这两个怪物不是穷凶恶极之徒?”
“以老要饭的所知,这对怪物为人刚愎,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的好恶,但恶名还不彰。”
“在下看未见得。”
“为什么?”
“那边路中央有两匹马,是被穿黑衫的喘死的,还有两个马上人,也被无辜杀害。人家路过,可没招惹他俩……”
老叫化喘口气道:“可能是遭毁容之后,性格改变。”
武同容忍不住道:“那灰袍老者,竟然使‘九尺二’闻声而逃,想来是个更可怕的人物罗!”他心里当然希望老叫化能透露一点对方的来历。
老叫化“嗯”了一声,避开话题道:“要饭的想问老弟一个问题……”
武同春道:“请问!”
老叫化道:“那叫武同春的,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武同春心头一震道:“您老为何有此一问?”
老叫化道:“不瞒老弟说,老弟在庙里避雨,跟那紫衣姑娘谈的话、要饭的听到了,不是故意,是碰巧,所以想知道实情。”
“啊!原来如此,实情正如在下向那紫衣姑娘说的。”
“没有隐瞒?”
“您老说隐瞒是什么意思?”
“照老弟的说法,姓武的重伤将死,托老弟归还彩玉,如果他自知必死,不会不交代半句,因为他还有妻女。”
这实在是个破绽,老叫化够精明,武同春心意一转,道:“您老跟那个姓武的是什么渊源?”
老叫化叹息了一声,道:“渊源谈不上,总之有那么一点瓜葛……”
“什么瓜葛?”
“现在来谈,已经失去意义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许有一谈的价值,照老弟的说法时隔经年,不见他的形踪,活的机会很小,不谈也罢。”
事关本身,武同春不能不问,想了想,又道:“何妨当作闲话来谈?”
老叫化目芒大盛,直照在武同春的疤脸上,冷沉地道:“老弟,你定有什么未尽之言要告诉老要饭的?”
“您老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你不放松要饭的和武同春之间的关系,同时,武同春托你办大事,也说了名姓,于情于理,他不可能没有别的交代。”
姜是老的辣,察微知着,武同春有些词穷,但也想知道老叫化的用心,深深考虑了一阵之后,道:“好吧,如果您老但白见示实情,在下当竭诚以告。”
老叫化略一踌躇,道:“好,我们换个地方。”
两人奔离原地,来到一条溪旁的芦苇中,坐了下来,老叫化开口道:“话得从头说起。
老要饭的有位性命之交,你应该听说过,被武林同道尊为圣憎的‘无我大师’……”
心头一动,武同春道:“是听说过。”
老叫化接下去道:“圣僧悲天悯人,眼看武林劫难不已,生灵涂炭,立宏愿要造就一个非常人物,力挽狂澜,拯同道于水火。于是,他看中了武同春,资质上乘,慧根深厚,可惜姓武的不肯随缘,本拟徐图,却不料圣僧遭了劫数,宏愿成空,老叫化想勉力完成遗愿亦无从,这就是所谓的瓜葛。”
武同春内心激动无已,原来年前“无我大师”与老叫化找上自己,是这个目的,事实上自己得到了“无我大师”的“玄黄经”,佛家重因果,自己将何以自处?“玄黄经”的秘密还不宜揭穿……老叫化双眸一亮,道:“老弟,该你说了。”
武同春胸无成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本身的秘密是不能透露的,心念数转,半真半假地道:“他的生死,机会各半,可能不活,也可能幸存,不过,他立意如果不死的话,将不再涉足江湖,不见任何人。为了逃避‘天地会’的迫害,他的家小已经搬离无双堡,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他要是不活的话,他希望在家人的心中他只是失了踪,比让家人知道他的死讯而绝望悲伤的好。”
老叫化显得有些失望地道:“就是如此么?”
武同春道:“在下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老叫化道:“他没说受伤的原因?”
武同春信口道:“说了,但等于没说。”
“怎么说?”
“只说对方太强,他远非敌。”
“对手是谁?”
“他不肯透露,说死了便一了百了,万一不死,他自有打算。”
“他的话前后矛盾。”
“矛盾?”
武同春为之心弦一颤,这老叫化一点也不含糊,一句话说漏了可能就会露出马脚,停了停,又道:“什么矛盾?”
老叫化凝视着武同春,道:“照老弟刚才转述的话,他不死便永绝江湖,不见任何人,而现在又说他自有打算,既丧志江湖,还打算什么?”
武同春提高的警觉,不能再说错话,当下期期地道:“在下只是照实讲,无法窥见他的内心,也许……一个重伤的人,心智无法冷静,所以才出语矛盾。”
一阵极细的芦苇拂动声传了过来,像是微风吹动芦苇,但此刻没有风,空气是凝冻的,武同春功力已非往昔,听觉相当敏锐,正待……老叫化居然也发觉了,低声道:“有人!”
说罢身形如夜鹤般冲空而起,踏芦苇掠去,快得令人咋舌,像是御风而行,夜暗中,如非自力奇佳,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身影。
武同春起身望去,远远一条纤巧人影,如惊鸿一瞥,转眼即逝,老叫化的双方的身影,都令人叹为观止。
被追的似是个女子,会是谁?武同春不由技疗,也想一试新得自“玄黄经”的身法,猛提气,掠起,如风中的一片羽毛,朝同一方向飘去。
快,快得惊人。
他在绝谷练习时、谷长仅半里,且受地形地物的影响、无法尽量施展,现在,畅掠无阻可以发挥到极致,他自己除了轻灵快捷的感受外,没有别特殊感觉,但如果此刻有第二者看到的话,不是认为眼花,便是疑为鬼魅。
一口气不知驰行了多远,眼前是片丘陵,一条人影反奔而至,他立即收势缓了下来,双方接近,刹住,是老叫化去而复返。
武同春迫不及待地道:“何许人物?”
“一个女子。”
“女子?您老追上了?”
“没有,这是老要饭的平生所见最上乘的身法。”
“不知道是谁?”
老叫化深深吐了口气,道:“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谁?”
“黑纱女!”
“黑纱女?”口里说,心里泛起了紫衣少女的面影。
“隐约中似看到她面蒙黑纱,想来不会是别人。”
“她有什么目的?”
“那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武同春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是‘黑纱女’,她是有意跟踪自己和老叫化的,目的何在?老叫化的身法已够惊世骇俗,儿比他更高?从种种迹象判断,紫衣少女便是‘黑纱女’,明暗两重身份,老叫化见过她,不知有所觉否?心念之中,脱口问道:“您老见过‘黑纱女’的真面目么?”
老叫化大摇其头道:“没见过,只是个模糊的轮廓,看来江湖中恐没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她出道没多久,也许……这谜底有一天会揭穿的。”
武同春若有所思地道:“也许很多人见过,只是不认识罢了。”
老叫化道:“当然,这是不消说的。”
武同春道:“听说她是“接引婆婆’的传人?”
老叫化道:“没作准,谁也不能断定,只是从她杀人无痕这一点来揣测罢了。而‘接引婆婆’本身,在武林中也是个谜样的人物,知者寥若晨星,就说我老要饭的,也只是听过,没见过。”
武同春试探着道:“她师徒与‘天地会’……有所渊源么?”
“老弟为什么要这样问?”
“随口问问而已。”
“总有原因使你想到这上头?”
“这……在下也说不上来,您老在庙里,当然已看到那姓胡的堂主死后被悬死,尸身无任何伤痕。正巧紫衣少女主婢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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