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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之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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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儿交接,传递着的只是彼此的窘迫,以及他诉说不尽的多情寂寞心声……
岳青绫只觉得心跳得好厉害,随着他火热的双掌,传过来的阵阵热浪,电流般已自传遍了她的全身。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散发着的灼灼情焰,即使是一座冰山,也能被溶化了。
“啊……老天!”
心里这么喊着,岳青绫简直不敢再向他多看一眼,羞是羞死了,窘也窘死了,真恨不能眼前有个地缝让她能钻进去!
却是这一切都无济干事……
年轻的皇帝,他太热情、太寂寞,也太想要……
当他把嘴、脸贴向她粉酥的颈项,细致而轻微地向她亲吻挑逗时,岳青绫整个身子全都酥了。
“不……不要……不要……”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代之而起的却是眼前的一片朦胧,不知觉间,粉泪簌簌,竟自淌下泪来。
回来的时候,天色才微微发亮,东方是那种灰蒙蒙的鱼肚子颜色。
岳青绫施展着轻功绝技,生怕惊动了爹。
她知道,岳天锡有早起的习惯,再晚上一会儿,保不住他老人家就起来了,是以特地赶了个早儿,趁着他未起之前……
醒来的时候,皇上犹自熟睡未醒。
羞死了、窘死了!也怕死了。
想到了刚才不久所发生的一切,青绫只觉得半身发麻,好一阵子还不能持平镇定,仿佛是打脚心向外面统统地冒着凉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心里头像是倒了个五味瓶儿,说不出的那种感触,更似有无比的恨!恨自己的软弱、无耻……
那个人——朱先生,他睡得好沉、好死……照着她那会子的感触,真像是有一种冲动,恨不能跳起来拔出宝剑,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横剑自刎。
她却没有那么做……
心里一软,什么都再别提了。
也像是任何寻常女人一样,心里头一团子乱,便只剩下了暗自饮啜、哭的份儿。
瞅着他的脸,好一阵子的内心挣扎。再想想……这档子事儿,果真责任在他,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错?怎么当时就那么听话、乖乖地驯服了……
真是,真是……
大错已成,什么都再别说了。
便自这么混混沌沌、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太苍古寺,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悄悄回来了。
大黄狗“呜”的一声,扑到了眼前,俟到看清楚了是她,便自不再吭声,只是频频地摇尾乞怜。
岳青绫手指按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生怕惊动了爹,叫它不要出声,它便真的一声也不出,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向她瞧着。
悄悄地来到了父亲房外,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推,房门未锁,“吱!”一声,开了道缝儿,直吓得她心里一惊。
所幸还好,没有惊着了他。
却见岳天锡在床上,背朝里地躺着。
岳青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发觉到父亲房里还点着灯,一截白烛,已燃烧到了尽头,蜡油淌满了半个红碟。
想必是,在此长几,他曾静静伫守,等候着自己的返回,直到夜已深沉,才自失望就寝,果真如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也已知道,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眼看着就将来临了。
心里这么盘算着,岳青绫只觉得遍体冰寒,宛若置身冰窖,真恨不能眼前有道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好躲起来。
却是岳天锡睡在床上,一声也不吭,头也不回一下。
以他素日之仔细机警,断断不至如此,便是先前的一声门响,也万无不惊之理,果真如此,他此刻实在已经醒转,只是佯作熟睡,不忍向自己责难而已。
想着父亲的一生要强,极重义气,何以对眼前自己所犯下的如此大错,竟而容忍不发,设非是一腔“孤臣孽子”“忠君”思想作祟,简直万无此理……
想着想着,岳青绫只觉着心里一酸,竟自朴簌簌滴下泪来。
(1)
嗖!一条人影,极其利落地拔身而起。
夜色里有似长空一烟,一起而落,便自踏足于庙檐一角。
紧接着,这个人第二次箭矢般地飞身而出,直向太苍古庙正殿前飞落。
日来风声鹤唉,庙里早已有了严谨戒备。
阿难和尚临窗而警,乍见此情景,鼻子里轻哼一声,陡地腾身而出。
随着他猝然的起势,右手大袖展处,打出了一掌沙门菩提子,忽哧哧,有似一天飞星,直向着眼前来人全身飞去。
这个人身材不高,像是穿着一袭缎质长衣,月色里闪闪有光,迎着和尚的一掌飞星,只见他身形微侧,滴溜溜一阵打转,袍袖飞舞里,已自把来犯的暗器,全数飞卷而逝。
紧接着,这人挺身而跃,噗噜噜,衣袂飘风声里,长躯直落,猛可里袭身而前。
行家身手,毕竟不同凡响。
阿难和尚一惊之下,直觉里乃自认定了来人的不是好相与。一口七星戒刀,原来就在手边,眼前情势,哪里有怠慢之理?
“什么人?!”
随着和尚嘴里一声喝叱,掌中刀飕然作响,一刀如电,直向着来人脸上猛力劈下。
这个人“哼”了一声,道:“好!”
迎着和尚的刀锋,双袖突合,“啪!”的一声,双手合处竟自把对方雪亮刀锋夹持于两掌之间。
阿难和尚心里一惊,待作势拔起,已是不及。
眼看着来人回身作势,右胯拧处,“呼!”地踢出了一腿,直取阿难和尚当心。
阿难和尚“啊!”了一声,忙自向左面拧身,却是不知来人出手有诈。
眼前这一腿,极是诡异莫测。
随着阿难和尚的一闪,这一脚看似踢空,却又不然,迂回盘转间,改直而曲,“噗!”
地踢中在和尚左面肩窝。
力道极是猛劲。
阿难和尚一身武功非比寻常,下盘功力尤其大有可观,却是来人这一脚,力道万钧,更似擅以施展巧劲,双方猝然交接,阿难和尚竟自难以承当,身子一震,足足摔出了四尺开外。“叮当!”一响,手里钢刀亦为之摔落出手。
来人好快的势子。
随着他身子的猝起,嗖然前纵,燕子般地蹁跹一起而落,足下飞点,只一脚,已踏向阿难和尚左面肩头。
阿难和尚身形未起,只觉着肩上一麻,便自动弹不得。
风引树梢,“唰唰啦啦”的响起了一阵小风。
借助于殿檐角落的一盏灯宠,瞧见了来人那张瘦削的脸,灰眉细眼,尖下巴壳儿,乍然看去真像是画上雷公。
阿难和尚心里一惊,转动之间,真力不继,才知道对方这一脚兼具“拿穴”之功,一时间遍体生寒,直望着对方作声不得。
“哼哼……”
打鼻子里一连哼了几声,这个人扬动着一双灰白的老鼠眉毛,“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爷儿们动手?差远啦!光棍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大和尚!有几句话问问你,要是你据实回答,便饶了你,要不然,嘿嘿!可就怪不得你爷爷心黑手辣,我就先把你这双‘招子’给废了。”
一面说时,探动右手,却把鸟爪子也似的两根手指,探向对方眸子,那样子极其凌厉,绝非虚言恫吓。
阿难和尚心里一急,喉咙里“咯!”的一声,直仿佛眼前就要断气。
来人这个瘦小汉子,左手轻探,一把抓住了和尚胸衣,就势松开了紧踏着对方肩上的脚。
阿难和尚只觉得身上一松,才自喘过气来。
“说!”瘦小汉子冷森森地直盯着他:“你这庙里住几个人,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
他住在哪边殿里?”
阿难和尚“哼”了一声,摇了一下头,心里真是叫不迭的苦。
“你不说?!”
五指一紧,宛若是一把钢钩,直抓进和尚肉里。
“不必如此……”阿难和尚话声里透着冷:“你要见那个人,我带你去就是!”
瘦小汉子森森一笑,说了个“好!”字,五指轻收,方自松开了紧抓着对方的一只左手,却不疑阿难和尚心中有诈。
原来这个和尚生性极是刚烈,生就宁折不屈个性,无论如何也不甘屈服于眼前这个外人。
他其实早已存心必死,却是不甘这般受辱而已。
瘦小锦衣汉子手势方松,和尚一个“鲤鱼打挺”已由地上跃起,一只大手运足了功力,直向着对方脸上抓来。
锦衣瘦小汉子“嘿!”了一声,头势略晃,已自闪了开来。
阿难和尚一招失手,顿知不妙,心里一寒,待得抽身,哪里还来得及?
耳听着瘦小汉子一声冷笑,右手倏探,一起而落,电光石火般,已取向和尚面门。
“噗!”血光迸现里,一双手指已插进了和尚双瞳。
阿难和尚痛呼一声,翻身仰面而倒。
蓦地,斜刺里有人断喝一声:“打!”
呼哧哧,一片疾风里,夹带着大蓬飞蝗,直向眼前飞来。
锦衣瘦小汉子一招得手,身子更不梢停,脚下疾转,直似鹤舞云霄,呼——地已闪身丈许开外。
耳听得一片叮哆声响,来人的一掌飞蝗石子,竟全数落了空。
紧接着人影交穿,一左一右,燕子穿帘般地落下两个人来。
锦衣瘦小汉子退身而观,才知来人是两个少年僧人。
紧接着一片衣袂飞卷,落下来一个皓首银髯的高大和尚。
“阿弥陀佛!孽障,孽障!”老和尚大是激动,手指颤抖,指着来人怒道:“你……
这个孽障是哪里来的?”
话声未已,有如飞云一片已自腾身而起。
眼见着阿难和尚身罹奇惨,老和尚不啻肝肠俱断,再也顾不得佛门规矩,身躯一起而落,竟自施展出沙门奇技“铁扫帚”功力,大袖卷起,直向对方锦衣瘦小汉子脸上拂去。
来人个儿虽是矮小,一身功夫却是了得。
老和尚袖功厉害,他却也毫不含糊。
眼看着老和尚一片袖影,夹带着万钧巨力,拂面而来,锦衣汉子低叱了一声:“好!”
霍地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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