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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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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依小弟推测,这怪老者是个性情孤独怪僻的江湖能手,方才大哥再三出声相问,他都不睬不理,已是居心相拒。
后来,我们飘身落入舱面,窥见他在舟中的时候,就须以礼出声求见,万万不该悄悄蹑入舱中。
他本江湖能手,那有不发觉之理,误认我俩心存恶念,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设身易地一想,换在我俩也是一般。”
瘦长汉子呆得一呆,只道:“我们现在如何走法?”
“只有沿着江边走去,在天明之前赶抵兰豁城郊,暂投在客店中烘乾衣衫,饱餐一顿后再走,唉!欲速则不达,真是霉运当头。”
苦笑声中,两人疾奔离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凝碧向奚子彤告辞回房而去,紧闭房门。
缓缓宽去外面缎袄,拥被而眠。
鹦鹉雪见立在帐钩之上,不声不语。
姑娘怎么也睡不着,只觉接触泛起,万千愁绪,无由自来。
她只觉这位老前辈委实与传言一般的怪睥气。
说了半天,莲瓣金粟降魔杵的来历以及珍异之处毫未说出,末了,还强人所难去黄山一行。
一想起这点,不禁心烦意乱,直似四肢百骸无处舒放一般,辗转翻侧,仍自神思不宁。
固然她急於前去娄山施救赤壁瞽叟,但毋宁说是急於会晤沈谦。
忆起前时,俪影双双的携手在花前月下,喁喁私语,西冷桥畔,红枫飞霞,无奈劳燕分飞,只剩孑然冷落芳心。
此情此景,人何以堪。
她怀念前情,不禁暗暗默吟一阕词章:“……长亭洛,年去岁来,攀折柔条过千尺……愁一箭风快……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恨堆积。
……记月榭携手,云桥闻笛,追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姑娘触思伤情,珠泪断弦般淌落。
忽听院中破空之声腾起。
她料知邋遏神丐奚子彤已离店他往,多半是去宝觉禅寺。
须臾,耳中猛觉屋面生出咔喳声响,心中一震,倏地翻身离榻,抓过缎袄穿上,一手紧扣,一手反按着肩后剑柄之上。
只听院中响起一低沉语声道:“罗姑娘,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你出来回话吧!”
罗凝碧玉容一变,横掌一推,蓬的窗门震开,人巳穿窗外出,沉足疾落,玉手已掣剑出鞘卷出。
寒光积雪,剑芒匹练疾卷院中临风屹立两人。
姑娘聪颖机警无伦,已料出来人必在一对以上,说不定就是方才被奚子彤惊走的两人,竟知道自己之姓,定然是巴大魁之事泄露。
她为防途中料缰,是以定下先发制人,欲悉数毙命剑下。
果然一对年约五旬狞恶老者横刃竖掌立待,震窗大响声中愕然注视,却万料不到姑娘身在凌空即剑招卷出。
两人不由大惊,身形一分,两片刃片同时飞起。
咔喳两声微响,两双齐中削断,寒光冷电已疾然侵袭晌前。
两人武功不在巴大魁之下,都是武林中一流好手,无奈已失去先机,处处都为剑芒所罩。
他们更知姑娘的手中,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器,双双劈出一股猛厉的掌力,身形同时冲天而起。
那知姑娘剑招诡绝,身形沾地之际,剑芒旋浪卷起。
只见红光一闪中,四只足踝硬生生被削落。
两人身形冲起三丈高下,只觉足下一凉,血涌如泉真力顿竭。
闷哼声中,身形疾坠而下,摔落在院中雪地上,双双举掌迅飞向自己百会穴按下。
只见两人舞骨震破,双双气绝毙命。
姑娘还想逼问泄露风声是从何人口中得知,尚有余党么?但已不及,只好暗暗叹息一声,将剑回鞘,抓起两具尸体越过墙外,弃置沟壑中后反身回房。
鹦鹉雪儿连声称赞姑娘好玄奥的剑法,不愧是七如神尼的传人,又问死者是谁?
姑娘随口回答了两句,和衣而卧,此刻地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双目一直未曾交睫,心中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奚子彤飕然返转掠落厅中。
姑娘闻声,翩然启门走出。
奚子彤一眼看出房内窗门有异,目光凝注。
罗凝碧即道出昨晚经过事情。
“死得好。”奚子彤道:“似这等宵小邪恶,忽令荼毒江湖莫过於就地歼毙,尤其是黑煞门下,杀之无愧。”
雪儿突展翅飞出,落在罗凝碧肩头,人声道:“老前辈晚来何往?”
奚子彤呵呵大笑道:“我去了宝觉禅寺一趟,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心怀诡诈的老僧已改换俗装,头顶安上一顶假发。
他面圆皮色松黄,左耳之下尚有一颗豆大黑痣,显然是易了容安上,此一异徵,姑娘必须谨记。” 姑娘道:“就是那个人么?”
奚子彤又道:“还有所说的瘦长汉子亦曾目睹,左额深陷刀疤一条,断眉横斜,最是好认,武功虽比我稍逊,但练得幽风散花掌力。
十丈以内,对方若中他掌风,百穴立时被制,而且一身鸡零狗碎甚多,阴毒无比,往后如江湖上遇见,得惯防一二。”
说着面现得意微笑,又道:“方才我将他们戏弄落水,冻得直抖,若非尚须利用他们,得知佛门至宝神珍下落,我岂能就此平白放过。”
罗凝碧道:“究竟莲瓣金粟降魔杵来历珍异之处,老前辈昨晚还未道出,可否告知晚辈一二?”
奚子彤含笑道:“到时就知,何必急急求问,降魔杵妙用无方,我是耳闻老一辈人物传言,并不知道得多少。”
话声一顿,又接着道:“韩广耀所居,在黄山东峦凤凰谷内,我在黄山脚下汤口镇西的土地庙内等你。”
说时,身形一晃,穿出院空,倏忽不见。
姑娘幽怨地叹了一口气,走出院外辞别店主,登骑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古人常称“五岳蹄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足见黄山秀奇雄拔,誉称华夏。
黄山以怪山、奇石、温泉、云海四奇称着於世,绵亘五百余里,绝巘危崖,磅礴雄奇,怪松丛菌,虬干盘干,云海生腰。
但见峯峦凝翠,烟云变幻,景胜至绝。
如今均在一片茫茫白云之下,银光耀眼眩目,寒气逼人,朔风砭骨。
距东麓不远,停午时分。
一片广漠雪野中,忽出现三个黑点,弹丸疾射,身影愈现愈大,突停身在一株龙鳞五鬣,虬柯盘结的奇松之下。
这三人都是一身黑色长衫,肩后各插奇门兵刃,步履轻快,眼中神光炯炯,一望而知均是武功出众之士。
一人头顶长发盘成圆髻,两脸瘦削,面色白中泛青,嘴角时而泛出一丝阴笑。
另一个是浓眉大眼,生得极其魁梧大汉,年在四旬出头。
还有一人鼻准钩锐,法令纹深勒,颔下微髭,眼神异常阴沉冷酷。
他们三人卓立在那株盖满冰雪的奇松之下,六道森锐如电眼神,来回扫视这片雪野了一眼,同时浮起惊讶之色。
突听发盘圆髻之人冷冷说道:“一别三十年,孙老四竟然还未死,居然改名易姓为韩广耀,为人也大回往昔,变得机智深沉了。
他专函邀约我等来此,说是有关武林重大的秘密相商,及借重我等大力扶持,不知他又耍些什么花样?”
鼻准钓锐那人两眼一翻,道:“你也把韩广耀捧得太高了,我三人谁不知当年的孙老四胸无城府,周事较弱,经常被人揑着鼻子跑,是个毫无志气谀奉媚承无能之辈。我练秋峰最最瞧不起他,如非看在他当年诚敬无欺的份上,哼!我才不来咧!”
发盘圆髻的人毫不动气,嘴角阴险的笑容似是展开了一些,只是阴寒的语声更见森冷,他说道:“练兄,你认为我关书城的话是无稽之谈么?哼!知人之明,见事之深,小弟倒比练兄稍胜一筹,练兄你如不信,短短时日后,你当即明白韩广耀并非易与之人。”
那浓眉大眼魁梧的大汉,对两人说话竟无见无闻,目光不停地瞧在那株奇松之上,有什么秘密需急於找出似的。
练秋峰闻得开书城之言,怔得一怔,间道:“目前闲暇无事,我倒愿听其详,你为什么对韩广耀独持愚见?”
关书城冷冷说道:“想我等成名南天时,都阳四鸟就属韩广耀最弱,武功相差我们三人何啻一倍,难怪你会瞧不起他。
其后我们四人行事出手共进共退,几乎无役不与,我们三人屡遇惊险,折骨伤背死里逃生,唯独他一人安然无恙,仗着机智得以逃过。
就凭此一点,我们三人无一可及,你却误认他软弱无能,小弟对他暗中察视多时,发现他不但机智过人,而且记忆力甚强。
我等三人的独门手法,被他偷学去不少,只是天赋根骨稍差,纵然偷习,也无法发挥其威力,每在无人时,摇首自惭。
自那次同行燕云访友,深夜无月,途次大别山异区崇峦削崖,我等三人脚程稍快,发现其未随来,搜索了一日并无尸体,你竟坚认为他失足坠崖,尸骨无存,小弟却认为有可疑之处。
果不其然,三十年后,孙老四依然活在人世,居然改名易姓,一变而为凤凰谷谷主。”练秋峰说道:“这些往事我俱深知,为何你说孙老四大异往昔,人尚未晤面,从那点推断而出?”
关书城道:“要知练武之士每每自惭技不如人,自恨才华不足压众,其心情压潜苦痛无与可比,朝思梦寐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孙老四却属於此。
孙老四为何三十年来不会在江湖露面一次,与我等亦鸿雁久失,如非潜研惊人武功,即是有什么重大图谋。
如今,他自忖羽毛已丰,堪与目前宇内群凶,以及正派高人争霸,试想,他还敢出面么 ?”
练秋峰露出惊愕之色,望了关书城一眼,道:“所见不差,但指他有意纵横武林,论胜争霸,我却不信!”
关书城鼻中轻哼了声,道:“练兄不也是阅读他的来函么?内有云:‘百年前佛门降魔至宝,外门奇刃为弟知其下落,但以弟一人之力无能得手。
三位恩兄当年爱弟之厚,相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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