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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园曲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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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仍在只专不红。”
  “只红不专也不行吧?学生嘛;还得以学为主喽!老祁;到哪儿去?”文星随口笑道。
  “不能到你的学校检查检查吗?”
  文星暗想云雨来临,不由长叹一声,只好回言:“欢迎欢迎,请领导多多指教。”
  下课了,文星领他到那个半间大的卧室兼办公室里。祁斌一进门就说:“我是专来看望你的,成毅经常来吗?”
  文星没作声,只是向他投去冷冷的目光。
  “他的远水不解你的近渴吧?我定期来行吗?”
  文星仍旧绷着脸呆在那儿,一声不吭。此刻的她,瞧瞧才貌双全的祁斌,思绪不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青春时代,她曾经爱过他。可惜他自身的那些微妙的阴影,使文星直至现在还在恨他,讨厌他。
  二人沉默片刻,她猛地转回头再次瞅瞅他渴求的目光,同时想想自己的孤单,心,动摇了,性,柔软了,她看着他不由微笑了。
  祁斌按压不住激情,一下紧紧捉住她的双手脱口道:“真没想到我这样做真合了你的心。”
  “你做什么?”
  祁斌进前一步,一本正经地附耳悄声:“峡沟没公办,调你单人干,便我来探望。”
  “嗷!敢情是你?”文星换口气又惊道:“那么,成毅是谁欺负他的?”
  “什么欺负?为了送你的人情,是我保护他调离岗位罢了。不然,他要受严惩呢。”
  文星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和成毅天河隔在两岸里,并非是违犯天条,而是他,甚至他和他的邢东俏、刘德良一夥从中作怪。
  她对他的心顿时又冰凉了;暗咒:“将我做你的痰盂放在墙角旮旯里,又将成毅给你腾方便,你,好一个慈悲的菩萨面哪!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俩放在城镇,不是更方便你来往吗?你,你嘴里念着天官寺佛,肚里装着男盗女娼啊!”
  文星忽觉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千斤石,使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真想给他一巴掌,但觉得惹不的。她,一阵头晕眼花,顿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祁斌打着关心文星的旗号伸出双臂就要……
  文星一闪,仰面跌倒在炕上,祁斌正要亲热,忽听隔壁传来学生们的吵闹声。
  “你们乱,看我去告老师……”班干部大喊。
  紧接着教室门“砰”地响了,随即“咚咚咚咚”响起了脚步声。
  祁斌从炕上急往下跳。
  “快去快去!你老师病了;正喝药嘞。中午了;你们自己站队放学吧。”
  文星的学生组织纪律严密,犹如小兵迈着正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祁斌听得学生走远了;一闩门就上炕;顿时沉醉在亲吻拥抱的欢乐中。文星无力摆脱,正在为难之际,学生干部又在门外喊道:“冀老师,俺们给您送饭来了,快开门。”
  祁斌无奈跳下炕绷着脸边开门边说:“你老师不想吃;快端回去吧。”
  “请您吃吧,您是客人。”
  祁斌厌烦地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快走!但孩子死活不走。他要侍候老师,照顾老师,并叫来村上的赤脚医生。
  祁斌的愿望变成了肥皂泡。
   医生、学生正手忙脚乱为文星买药的,烧水的,一个个担忧叹息着。
   说也奇怪,天下竟然有奇巧和万一之事:
   叮铃哐当……
  忽然从墙后传来推自行车的声音,瞬间,成毅出现在校院里。他的鼻子告诉他有了病人,所以他急着先推开教室兼灶房的门,朝着煎药的学生的背问道:“好大药味,是你们老师有病吗?”
  学生转身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所以就淡淡地“嗯”了一声,仍专心看理火上的药锅子。
  成毅急步走进教员室,一见祁斌也在场好生奇怪。这一刹那间,他的眼前掠过不少影片:他是来检查工作吗?这不是他干的事。他是回他家吗?路线走得不对。他是来探亲吗?这儿没听说有他的亲戚朋友。他是来办什么公?这么远,他不应该一个人来。王成毅心里嘀咕、疑惑,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惊喜的样子说:“哎呀,老祁,真是千请不如一遇;你是来……”
  “上边让我到山村帮助开展斗私批修,这一片的工作赶不上,我特来看看,顺便到学校一观,恰巧遇上文星这个样子。唉!吓死人咧……”
  祁斌真够调算得快,一席话解除了成毅的一切怀疑,并领情对文星的照顾。
  “麻烦你了,我来看护吧,你快休息去。”成毅感激道。随即又叫来一个学生吩咐:“快领客人到大队办公室休息去。唉!可惜这个学校连个停站处都没有。”
  祁斌听了像脱缰的马儿,立刻站起身说:“别让学生领我了,我去过大队。”
  转头又向苏醒过来的文星讥讽道:“文星保重,看你多幸福,成毅当你是‘掌上明珠’还不多住几天照顾……”
   他强调不让成毅送他出门,美其名曰是叫成毅不要离开病人,实际是便于他蹬上车子一溜烟向归途奔驰。
  文星听出祁斌的话里带刺,那个“掌上明珠”和“多住照顾”的字眼伤着她的心,使她不由爬起身朝他刚迈过的门限狠狠地唾了一口,又举目瞅了成毅一眼。她深深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做人艰难,共人可怕。祁斌的假仁假义,内虚外实,本带慌里慌张的一举一动,惟有她能看得出,惟有她能听得明,惟有她能晓得他内脏的红黑。成毅的出言吐语神情笑貌;以及行为举动都使她觉得好像陌生和冰冷;甚至给了她一种似乎假惺惺的感觉。文星暗暗叫苦:“人间啊!对于自己来说,并无亲爱和温暖,并无真情和厚谊。”她想呀想,极力苦思冥想:除了父母是无原则的,不讲价钱地关怀与体贴;除了初生无知和敦实的童心;天地间处处都孕育着欺骗和残害;孕育着明争暗斗。
  人生是短苦的。
  有些人是庸俗的。
  说到男女间,有的竟把高尚的情感转化为一时的兴趣。他们,互相追逐的时侯,爱心那么热切,热得如火,爱得要死。然而,当他们互相欣赏够了,尝试足了,产生了厌恶心理的时侯,他们的情爱竟不如公鸡和母鸡下个蛋有价值。
  文星目光中的成毅和祁斌,好像也是那些男女的同类。她,既痛恨旧情无价值,又讨厌新欢太低贱。因为,在她的心灵上早已打下了对他们仇恨的烙印。男女之情,伤了她的心。红尘世界,使她厌烦至极。
  她真想独居高阁不问凡事,可是,这个凡胎哪能飞落净地呢?她,还是下决心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在这间小屋子里。接着,长长地吐了口气。气再长,气再大,气再有力,也吹不掉她对丈夫的印象和感受。她仍觉得他:毫无夫妻之情,毫无夫妻之爱,毫无夫妻之言语,毫无夫妻之行动和表现。她哭了,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人间的冰雹打在了九泉之下。她产生了寻短见的念头。而这个念头,总是被活泼可爱的孩子们与疼爱她的生身父母的影子,搅乱和消除着,并转化为热爱人间的一切,舍不得离开这个牵肠挂肚的红尘世界。忽然,她模糊的眸子下晃动起成毅的影子,她瞧见他又那么可怜,风尘仆仆进得门来,连口水都喝不上,就生火抬炭,煎药做饭。又到十几里外的保健站请医还未回来。
  夜幕降下来了,山路是可怕的。她想到那阴森森的山路,猛地坐起身,望望窗户纸,一阵比一阵暗淡无光。她急了,就对身边的学生陈美美说:“美美,快到门前瞭瞭你王老师回来了没有?”
  美美翻身就跑,一会儿回来喊道:“老师,王老师回来了,他正和两个人在路口谈话哩!”
  须臾,成毅带着怜悯的神色,一进家门就告诉文星说:“唉!你的中心校出人命了,校长投水自尽。”
  “怎回事?”
   成毅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位女家长来看文星接了他的话茬说:“俺知道;人们都这样说,革命不革坏根根,斗私不斗贪财心,光是自己打混战;弄得家破人亡鬼推门。”
  十一二岁的美美也看着大人的脸色,咧着嘴发出莫明其妙的苦笑。好一会儿,美美打破沉默说:“老师,是谁死了?他为啥要死?怎样死的?”
  “你小小年纪打问这些干么?娃子家少多嘴。”女家长盯着美美说。
   她把美美支使出去,回头给文星夫妻讲起中心校的事故来:
  那日晚上,校长手拿先借用的50元工资;刚回到办公室;屁股后边就跟进一个催命鬼。说是鬼,可不是鬼。不是鬼,却充当了鬼。其实,这是一位很善良的女教师,她也没有料到她的好意竟然成了鬼的行为,鬼的身份。她进了办公室门就说:“校长,请您给孩子们带回这点吃的吧。”
  她将拿着的东西慢慢放在桌上,默默站在一旁。
  校长哪敢收用?虽然只有一包饼干和六个馍馍;但也是属于糖衣炮弹;也是最大的犯罪。
  “老师;千万别这样,这是糖衣,这是炮弹,这,这是行贿受贿,快;快拿走!”校长结结巴巴地说。
  女老师看看他的脸色不好,只得拿上东西退出来。她边走边想:“校长也太机械了,这点东西还能顶上炮弹?况且,谁还存这扔炮弹的心哩!”
  她本来是想回报校长对她的好处,哪知他两袖清风,见礼心惊!人们都说他光知道给师生雪中送炭,却不要师生为他渴中取水,果然不错。他的家寒莫说,又有病母、病妻加病子,可他连同事们几个镆镆都不敢收。唉!小心太过分了。
  “咦!匆匆忙忙干吗去……”一位男教师突然出现在女老师面前,瞅着她的手提包笑道。
  “去、去,俺计划回家去。”女老师由于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思索,根本没想到他给了她个冷不防。
  男老师听之嗤笑一声走开了。他早注意到她在校长办公室门前出入,他知道她说了假话,他犯疑了,所以经常好和同志们谈论这件事:说什么“懵人故事多”。她是属于面憨心活的女人。校长会做私情事,点滴不漏馅儿味。大家每逢听得,都在七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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