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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记暗君传 by 张鼎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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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那个犯规，裁判给了安秀然一张黄牌，同时给了中国队一个三十米的任意球，没有人上前，所有人都等着段暄去罚。
“你去。”段暄走过去，直接对王仲说。
“什么？”
王仲一愣，段暄道：“你去把这个球罚了。”
“我？”王仲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不行，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刚才那个球不比这远。”
王仲还是摇头，段暄将目光转向李海，后者立刻道：“我是后卫，射门不太在行。”
段暄又去看张胜，张胜笑了笑：“段暄，我们都觉得这一球由你来罚更有把握些。”
段暄看着他们：“你们不想进球吗？”
众人都讪讪的笑着，进球那是都想的，但也要进得去再说，这一球不动，不过和大家一起挨骂，罚不进，那就是出头的椽子了。
裁判开始催促，段暄不再看他们，走过去，抡起左腿就是一踢，皮球划了一道圆弧，直挂球门的左上角，典型的小贝弯刀，球场内立刻一片欢腾。
“段暄！段暄！他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英雄！”
林峰的声音依然亢奋，现场到处都在呼喊段暄的名字，这种待遇一向是段暄喜欢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却隐隐的，有些遗憾。
之后的十多分钟没有任何改变，中国队依然在梦游，韩国队依然在找机会，韩国的球迷在拍巴掌唱歌，中国的球迷在拍巴掌叫段暄。
一切都和之前的情况雷同，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段暄比先前跑的更多了，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内，他起码奔跑了一公里。
一次次的，他把球抢下来，一次次的，他把球传上去，但又一次次的要再去抢刚传出去的球。
“段暄，进攻！”
“段暄，射门！”
“段暄，向前！向前！”
现场开始出现的这样的声音，电视机前更有观众一边摔东西一边呼喊：“段暄，你自己上前吧，把球传给他们都白费了！”
但他还在传球，上半场的比赛，就是在他把球传出去的时候停止的。
103
主裁吹响上半场结束的哨声，而在哨声响起的前一刻，韩国队的前锋伊承恩还在去逼抢这个球，王仲也在跑，虽然看起来他离球更近一些，但所有人都知道，伊承恩会在他之前，把球抢到手。
哨声一响，他就倒在了地上，伊承恩又跑了两下才停下，白色的皮球滚到了界外。
二比零，中国队两球在手，只从比分上来看，这是一个完美的上半场，但是除了段暄，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黄。
两队离场，韩国队的球迷开始为他们的队员欢呼，他们一起做着传统的手势，唱着《欢乐颂》，而中国的球迷，则始终叫着一个名字。
没有人骂中国队，没有人喊某某下课，他们的叫声响亮而持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更衣室中气氛沉闷，刘海涛不知道说什么。三十年来，一任任的主教练，什么话没说过，什么动员没做过，刺激过、咆哮过，但却始终没能改变结果。
很糟糕。
除了段暄和朱良，所有人的表现都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而朱良也不见得他不糟糕，只是还没有机会表现，他毫不怀疑，只要段暄有一点疏忽，这位国门就也要抽了。
“王宇，你帮段暄看看，做一下放松。”最后，刘海涛选择了冷处理，就当无视吧，能做的都做了，他也问心无愧了，就算输了，最多下课吧，何况，还不见得会输呢，“段暄，你没问题吧。”
段暄正在喝水，闻言，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推开正准备给他检查的王宇：“我不明白。”
他一边说，一边向其他的队员看去，和他的目光接触，众人纷纷低头。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人回答，段暄等了等，继续道，“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把球向前带？为什么不去射门？为什么一看见他们冲过去，你们自己就跑开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众人的头垂的越来越低，张国栋想了想，开口：“段暄，他们不是怕……”
“那是什么？”
“是担心、担心！”
张国栋连忙道，心中则想着，这拿过意甲冠军的人就是不一样，平常看不出来，这一吼，还真的让人有些怕。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段暄又吼了出来：“你们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没有漏球吗？就算丢了我也会再抢回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了不是丢的更快吗？”
说到最后，他啪的一下甩掉手中的瓶子，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不，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生气。
过去他都是不高兴就走掉，不满意就转头，但是现在他不能走，也不能不踢，但是他再也不想踢刚才那样的球了，虽然在场的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为他鼓掌，但他一点也不高兴。
就算自己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怕，但是，没有意思，非常的没有意思，那种感觉，有点像罗转不再说他，让他尽情的吃巧克力，虽然可以吃很多很多，但再也不是那么渴望了，而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他啪的一声将脚边的矿泉水瓶踢飞，水瓶撞在墙上碰的一声，碎裂开来，水流了一地。
张国栋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刘海涛拉了一把。
“这球踢的，真没有意思！”
段暄站起身，向里面冲洗室走去，刘海涛向张国栋看了一眼，后者立刻跟了上去。
“好了，我们来说一下下面的，现在我们有两球在手，占有主动，只要稳下来，就不难……”
刘海涛开口，与其说是在讲解下面的战术，不如说是为了令气氛不那么尴尬，不过无论他说什么，段暄都听不到了，走到里间，他就打开了莲蓬。
一般在中途他很少洗澡，一是时间不够，二来头发也是个问题，弄湿了总是麻烦，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坐在那里了，心中烦躁，身上也不舒服。
张国栋跟过来，又立刻转身，要说大家都是男人，在足球队这个环境，袒胸露背的见多了，完全没什么好羞涩的，但是每次看到段暄不穿衣服，他还是会避开，不仅是他，其他队员也大多如此。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他心中暗道，猛地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开口，“段暄，你别生气，他们也都不是故意的。”
“我不生气，我就是不明白。”
“这个……是心理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话题一时也说不清，而且也没有时间说，张国栋只有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一些。”
很多球员都有这样的梦：还在青年队的时候，就有无数的球探去联系；第一场比赛就能进球；俱乐部和国家队的主教练都将他视为绝对的主力；一出场就能受到上万球迷的呼喊，其他的人都成了配角……
除了第一个，段暄都有了，特别是在中国队，他不仅是主角，还是救世主，现在整个半场的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但是他现在的感觉并不好，他撇了撇嘴，跟着其他的球员一起进场，而另一个方向，韩国队的球员也进场了，他们手拉着手，正在向自己的球迷鞠躬。
而这种动作，又引来了更多的欢呼。
“段暄，你做些什么。”
队长朱良低声道，段暄看了他一眼：“什么？”
“就是挥挥手啊，或者随便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
“快点，你看看那边，不要让他们压下来了。”
“我一个人？”
朱良苦笑：“你一个人做更好。”
段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李海也开口道：“段暄，你就做点什么吧。”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是啊，你挥挥手吧。”
“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啊。”
“是啊是啊。”
“快点吧。”
……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
另一个半场，依然在响着这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段暄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替补席前：“把那个旗给我。”
“什么？”
“就是你们拿的那个大旗。”
“可是……”
“给我！”
他两眼一瞪，那助理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将带来的钢杆绸面，本来用于赛后庆祝的国旗拿给他。
段暄接过，抗到场上，唰的一下将旗抖开，然后拿着开始来回的摆动。
寂静。
当国旗展开，本来叫着段暄名字的半场突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如同中了魔法似的僵在了那儿。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呐喊，没有人挥舞标语，人们愣愣的看着段暄举着旗，从左摇到右，再从右摇到左。
现场的人在僵硬，解说的林峰刘泽在僵硬，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僵硬，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
在这种僵硬里，只有那展国旗在摇摆，在炽热的空气中如同火焰似的飘舞。
“起来……”
“起来——”
“起来————”
开始有人念出这个词，然后越来越多，一个、两个、三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也越来越快，然后从念，变成了唱。
国歌。
在我们小学、中学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唱一次，我们觉得那是老土的，我们觉得那是过时的，我们觉得它不深情，我们觉得它无法表达自己的郁闷自己的烦躁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
但是，只有这首歌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当我们唱出，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年卡塔尔亚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比赛的双方是中国国家队和韩国国家队，”不同于以往，林峰的声音很慢，带着一些沙哑，“大家可以看到，当韩国的队员向他们的球迷鞠躬的时候，段暄打开了国旗，现在您听到的，是现场观众在唱国歌……”
没有音乐，就是那样的干唱，镜头从众人的脸上划过，有满脸皱纹的中老年，有穿着国家队球服的青年，有染着红发，在脸上写了半张脸段暄名字的少女。
也许当你离开校园后那首歌你再也没有唱过一次，也许当你偶尔想起觉得自己连歌词都忘记了，但是在某个时刻，你会发现自己可以完整流畅的唱出，你会发现，那首歌已经印入了你的骨髓。
“中国！”
“加油！！”
“中国队！”
“加油！！”
……
歌声完结，在沉寂了两秒之后，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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