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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容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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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种微弱的抽泣,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广胜觉得这些流出来的眼泪像血一样粘稠,以至于线一样地垂着,连绵不断。广胜索性坐在了地下,不停地用手去弹垂在下巴上的眼泪,弹着弹着就听见了楼上有人在唱歌的声音,广胜停下手,侧耳来听这缠绵的歌声……广胜听出来了,这歌声没有什么曲调,是一种非常压抑的哭泣。孙明?是孙明在哭!广胜像狗那样立起了耳朵,两只手也撑在了地上,这个动作令他看起来十分荒唐,半人半兽。哭泣还在进行,低得像蚊子在脸上飞来飞去地叫。广胜似乎听得入了迷,小时候奶奶也经常边摇晃着怀里的广胜边这样的哭泣,四周静得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这样的一种声音如同穿越时空,在楼道里转来转去……
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跟我学?我哭她也哭?广胜想站起来,站了一半的时候,腿一软,竟跪在了地上。
半夜三更悄悄地起床,
来到了窗前我了望着家乡,
向这座城市亲切地问候,
祝福我爹娘身体健康……
广胜听到了自己唱歌的声音。这不是我在劳改队里经常唱的歌吗?我在唱歌吗?广胜打了一个激灵,我他妈的现在唱这种傻逼歌干什么?脸一热,用足力气忽地站了起来。不对!我没唱,是孙明在放我以前的录音!广胜箭步冲上楼去。
“明明,开门!”广胜用力地按着门铃。
里面的歌声戛然停住,孙明哗地打开了门,不等广胜说话,一头扎进了广胜的怀里。
广胜抱紧她,用屁股顶上了房门。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广胜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孙明的脑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没命地往广胜的胸脯里钻,仿佛要钻进去躲藏起来。广胜以为她哭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柔情,潮水般地涌上心头。广胜把两只手交换了一下位置,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生怕一不小心,她会像一只小鸟一样地飞走了。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搂抱在一起,躲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躲在寂静里。在一片静谧当中,广胜分明听到了两个人骨骼发出的声音——喀嚓、喀嚓!不管她干了什么,我都要原谅她,因为我离不开她……广胜这样想着,就把她抱离了地面,慢慢往床边挪去。
“不,我不想这样……”孙明喘息着,挣脱下来,定定地看着广胜,目光清澈。
“为什么?”广胜摊开手,翻动了两下,“过来,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孙明垂下头,往前倾着身子,广胜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如同搂住了一团软软的棉花。可能是广胜太用力了,孙明挣扎了两下,想要喘一口气,可是广胜的胳膊更加用力了,孙明一下子安静下来,像睡着了的小猫。广胜嗅着她发际沁出的淡淡香味,柔情似水……我还需要什么呢?没有了她,我将是个什么样子?挂在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很均匀,就如广胜此刻的心情。灯光也是那么的柔和,如同广胜看着孙明的眼睛。两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就像圆规扎出来的一个点。
“明明,你还想我吗?”广胜松开了有些酸麻的手臂。
“想……”孙明把脑袋又往广胜的胸口钻了钻,“我很想你。”
“明明,咱们再也不吵了好吗?”广胜完全沉下心来,拥着她坐在床上,摸着她的腮说。
孙明低着头,抓着广胜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吵了……我听话。”
广胜用嘴唇轻轻触了她的额头一下:“让咱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对你的。”
孙明歪过身子,像一条蛇一样地绕住了广胜,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广胜摩挲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刚才你哭什么呢?”
孙明仰起了脸:“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哭呢?”
广胜笑了:“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哭,不是你吗?”
孙明抬手刮了广胜的鼻子一下:“你听错啦,你才哭了呢。”
广胜觉得她在撒谎,不由得问道:“你刚回来吗?”
孙明站起来,解开绑住头发的一条丝带,左右甩了两下脑袋,让头发垂在肩上:“是啊,刚回来。”
广胜看着亭亭玉立的孙明,心里不由得一痛:“有人送你回来吗?你这么漂亮,我害怕让人给欺负了。”
“算了吧,我都快要变成老太婆了,除了你谁还稀罕我?”孙明转了一下身子,扭头看自己的腰身。
“你还没回答我,是谁送你回来的呢。”广胜开始较真了。
“没人,”孙明转到了镜子前,“我自己回来的,嘿!你老婆的胆子大着呐。”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广胜皱起了眉头:“哦……是这样,以后单独走夜路最好打个车,外面很乱的。”
孙明冲镜子里扮了个鬼脸,好象在自言自语:“是很乱,乱得我都快要不是我自己了。”
什么话?妈的,又要开始!广胜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算了,我不问了!
“广胜,你知道我最近干了多大的买卖?嘿,说出来你都不信!”孙明重新坐回了广胜的身边,拿起广胜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满怀豪情地说,“告诉你吧,我们部的营业额在这季度,是全商场的第三名!”
“那好啊,将来把我调到你们那里去,我给你打工。”广胜说这话的时候很不自在。
“也好,你那个没出息的公司不干也好。”孙明开始喋喋不休,“人,就应该有所抱负,你就说我吧,我才上任四个月,就干出了这么好的成绩,别看现在我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经济利益,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我就又提拔了!将来我要当商场的总经理,让那些膘子、傻逼、缺心眼儿的全听我孙明的!我要大把大把的挣钱,大把大把的花钱,让你跟着我享清福,再也不用看人家的脸色行事!我已经递了入党申请书,石总说了,要把我当成第一个发展对象……”
“够了!”广胜突然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污辱,腾地站起来,“我陈广胜用得着你养吗?!你别以为……好了,我不想多说了,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在我面前叨叨你们商场里的那些逼事!我他妈烦!什么石总?他是谁?还有谁?我他妈……”
嘭嘭!嘭嘭!朱胜利在外面拼命地砸门。
广胜一步跨过去,猛力拉开了门:“你他妈的砸什么门?我家没有门铃嘛!”
朱胜利闷着头刚要往里挤,就被孙明撞了个趔趄,朱胜利慌忙上前挡住了孙明:“小嫂!外面下雨了!”
广胜揪住孙明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想跑?哪儿也不准去!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得整明白了再说!”
朱胜利提溜着两袋炒好了的菜,尴尬地冲孙明笑了笑:“小嫂,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孙明把眼睛瞪成了京剧刀马旦那样,尖声叫道:“你来的是时候!陈广胜要审问我啦!”
广胜反身关严了房门,冲朱胜利呶呶嘴:“盘子在厨房里,你自己去收拾,”转向孙明说,“你不用跟我朋友耍这套泼妇行为,论起这个来你还差得远着呐!他妈的臭婊子!我冤枉你了吗?!老胡,还楞在那里看什么?滚厨房去!”
孙明似乎很惊恐地看着广胜,呆了半晌,哇地哭了起来:“陈广胜!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朱胜利提着袋子的胳膊扎煞成了稻草人:“广胜,你疯了?”
“我没疯!孙明,你来回答我,今晚你到底跟谁一起吃的饭?”广胜挡在门口,沉声问孙明。
“滚开!你没有这个权利问我!”孙明尖利的声音犹如裂帛。
“我有权利!”广胜跨前一步,“因为我是流氓!”
孙明几乎站不住了,钟摆一样地左右晃荡着身子,紧盯着广胜的眼睛已然没有了泪水,喃喃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陈广胜,你该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干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可我说你什么了吗?你这样逼我有意思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让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我要回家……”
“回家?可以!你先告诉我,”广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是谁送你回来的?”
“没有人送我!没有人!”孙明忽然跳了起来,“就我自己一个人!”
“你他妈糊弄傻逼呐!”广胜的脑子像是钻进了死胡同,“我全都看见啦!朱胜利,你跟他说!”
朱胜利忽地窜过来,一把将广胜推到了床上,冲孙明大声吼道:“明明,快走!”
孙明一怔,撒腿扑到门口,拉开门冲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十二章 身处旋涡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从中午就开始下,一直下到了傍晚,人走在路上几乎看不见,天上、街道上全是雪。广胜和关凯缩着脖子往广胜家走。关凯在广胜家已经住了将近一个月了,两个人几乎天天喝酒。关凯好象受了刺激,常常是边喝酒边不停地唠叨广胜的不是,说广胜现在不象个男人,自己当年的地盘不明不白的被人抢走了,连句话也不敢说,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拐跑了,也不知道去找人抢回来……一般广胜会傻笑两声,任由他絮叨。这时候的广胜瘦得像个猴子,手里提溜着两瓶劣质白酒,一言不发地闷头走路。关凯的怀里揣着一只滚烫的烧鸡,不时唠叨一句:胜哥,你得出山。广胜装做没听见,呼呼地往外吹白色的热气,热气融化了飘在脸上的雪花,变成了清水,挂在几天没刮的胡子上,像零散的鼻涕。
孙明打从那天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广胜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她就是不接,去商场找她,她一见广胜来了,就像兔子见了狼,撒腿就跑了个没影。无奈,广胜就去找贾静,贾静把广胜好一顿数落,答应广胜帮他说说,尽量缓解两个人的关系,最后嘱咐广胜不要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了,孙明不是那样的人,广胜唯唯称是。从贾静那里回来的路上,广胜低着头忿忿地想:她怎么不是那样的人?我都看见两回了……广胜的脑子麻木得像装了一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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