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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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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金永汉尝试了很多次想让你融进大家的生活中,你仍然和每个人都离得远远的。吸引你注意力的是鹰玫瑰而不是那些小猫。鹰玫瑰是一个不可接触的人。这儿的每个病人都是不可接触的人。想到其他任何事情都会造成可怕的暴露,因此,你几乎不去想。
你们结婚前那一年,玛蒂一直在北高地大道租一所房子住。那是一整幢房子,虽然不大,但是玛蒂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她把一间睡房布置成画室。在这间房的地板上铺着一张画布,她就用大面积的蓝色的阴影在上面画放大了的木兰心。她把这幅作品叫做——你觉得太直白了——“蓝色的木兰花心”。她一个季度都在画这幅画,并且经常站到梯子上来品评她的作品以决定下一步怎样处理最好。每个周末作部和玛蒂睡在画室旁边的睡房里。她的床垫就在地板上搁着,没有弹簧也没有床架。有时候你觉得你仿佛正躺在创作中的油画中间,那是一种奇怪但却令人满意的感觉。你也许会也许不会把这种感觉带到你下个星期在GSU的课上。
一个温暖的星期天,你醒来时发现玛蒂的身上印着简率的蓝色花朵。一朵花在脖子上,更多的花在胸前,还有一个靛青色的花束印在她象牛奶一样洁白平滑的腹部。你无力而惊讶地盯着她。这个你要娶的女入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幅由皮肤上顿乱香肿的象花一样的擦伤组成的阿拉伯花纹。
然后你看到邻居家那只灰色的波斯猫,罗蜜欧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呆着,露着肚皮,那么象一个似乎时嘲笑的问后斜靠着满身毛发的小男人。玛蒂四处走动着。而罗安欧在用嘴舔着身上的毛。很明显头天晚上他从画室的窗户进来,在“蓝色的木兰花心”上乱踏一气,然后跑到卧室来骚扰了玛蒂。
“我的未婚妻要属于十九世纪末期的那种唯美主义的墙报的式样划图,”你在那儿冥想着,“我就站在一朵爪子印出的花上给他贞洁的吻。”
你睡在街上,一天到晚穿着同一件发臭的衣服。你有好几个月没服氟哌丁苯了。这座城市可能是利马或者是伊斯坦布尔或者是庞贝,就象亚特兰大一样舒适。地狱,它很可能是月球上一个堆满乱石的火山口吧。你就象个呆子一样从一个地方晃到另一个地方。你和人打架,灵他们手中的汉堡,零钱、MARTA标记还有旧报纸,但实际上他们所有的并不比你更多。他们也许都是些全息图上的虚像或者是幽灵或者是些男性样的骨盆。企图通过看起来象手表和钥匙环一样的摇控器来控制你的行动,好让你一直都又脏又饿”
对你来说,猫比人更有意义(这些人也许都不是人。)猫是生活中的幸存者,能够闻出几个街区以外散发着臭气的东西,那便是食物。
你跟着三只瘦骨鳞峋的猫沿着庞斯·德·利恩到一家鲇鱼饭馆的边门。清洁工正在倾倒垃圾,沾满油污的纸片和其他香味扑鼻的残渣一古脑的流出来。猫就在这些碎片难成的小山上趾高气扬地来回穿梭,而你则在一只倒扣过来的垃圾梭上站着,发疯般一个劲儿地挑三拣四。
与奥斯丁教练的实验室隔着七个屋子的一个间房里,贝蒂先生正在教授高等初级英语——诗歌。他象演员正在扮演哈姆雷特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即使当奥格·莱什的诗中有些东西是沉默不语的,或者弗林格蒂的诗中有些东西变幻莫测并且封面是亵读神灵的,或者卡洛斯·威廉的诗中有些东西是又短又让人迷惑不解的,他也照样十分投入地踱来踱去,绝不停步。
威廉的一首诗是关于一只猫的。这只猫爬过一个碗橱——里面装着果酱——走进一个花盆里。实际上,贝蒂先生说,这只猫是威廉故意用简朴风格塑造的形象。每个人都说那根本不是一首诗。它缺少隐喻,甚至还不如卡尔·三德博格的一首诗,写一只青蛙,为了上帝起见用猫的腿走路来了。
尽管如此,你喜欢这首诗。你甚至都能看见那只小猫小心翼翼地走进花盆去的样子。第二次上奥斯丁教练的课的时候,你站在解剖台旁竭力想拯救自己。于是就使劲痛背为帕米拉·凡·莱恩、杰西·法娅·卡尔弗、凯西·巴金带和凯恩西娅·斯比威写的诗。奥斯丁教练摇着头,让人不停地重复那些诗行,好让他自己也能念出来。这真是令人吃惊。
“猫是用趾行走的动物。”他告诉实验室里的人,“那意味着它们用脚趾走路,是趾行动物。”
这时凯恩西娅·斯比威吸引住你的目光。她无声地动着嘴唇,似乎在说:“嗯,我会变成一株褪色柳,谁曾想到过呢?”
“不象狗或者马,”奥斯丁教授继续说,“猫在走路时先同时移动身体一侧的前腿和后腿,再同时移动另一侧的前腿和后腿。其他象这样走路的动物只有骆驼和长颈鹿。”
“还有赤裸裸的疯狂的人们用四条腿走路。”你心想,一边研究着凯恩西亚的嘴唇,一边在想有不有被雪豹或者美洲虎养大的野孩子。
太太得了尿路感染。无论什么时候他要解小便,他就去找妈妈,跨伏下来向她表示他解不出来,而不管此时妈妈是正在拔草还是在后院晾衣服。这样过了两三天的时间,冯妈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和你带着太太去看兽医。
妈妈在高速公路附近的一家丹尼兽医院等待太太的床位。太太得的是尿路阻塞,一种公暹罗猫通常会得的病。但此时他手中并没有为太太做手术清除阻塞的钱。她告诉你说要么你帮助他为太太付钱治好病,要么就没收掉你下几个月看电影的钱。你抱住妈妈,默默地同意了你们现在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救治你们的猫。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是一天后兽医打电话来说头天晚上太太突然病情恶化,快到早晨的时候就死了。
太太那巧克力色和银白色相间的身体中间缠了很多绷带,看上去就象包裹起来的马鞍一样。
你一个人埋葬了太太。因为妈妈太伤心而不能去。你把太太放在一个和逞罗猫一样大小的纸盒子里,在后院的冬青树下挖了个洞,让他长眠于此,又用铁锹啪啪地往上填土,然后,极度悲伤地为他作祷告。不断重复着那个悲伤的字眼:“请求上帝……请求上帝……”
两三个月以后,你刚从学校回来就发现后院一群狗已经把太太从地下挖了出来。你愤怒地蹲下身,痛苦地尖叫着预备向这群狗扑过去,终于把他们赶走了。太太的尸体只剩下一堆乱蓬蓬的毛和几根峋的骨头。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它那掼紧的腰上把生的骨头缠在一起的绷带。
“这不是太太。”你自言自语地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埋了太太,而这不是他。”
你用《亚特兰大法规》的编辑部分把太太的遗体包好,带到一个垃圾箱旁,粗鲁而漠然地“砰”的一声扔了进去。直到第二天,你才恢复过来。
三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你和另外200个无家可归的人站在州首府附近“信印三位一体卫理公会教徒联合会”汤房的人口处。天下着毛毛细雨。一个瘦瘦的但是看上去坚韧不拔的年轻女子正在向每一个想进地下室的人分发用手编了号的票。她穿着牛仔裤和毛衣,前额上立起一束深色的头发。地下室外的楼梯口站着一个身穿叮格的宽松长裤和花格呢衬衫的男人。他负责检查队伍中的人是否有印着号码的票。有票的人凑够一组十个,他就让他们等着,等到楼下的汤房伙计说声“好了”才放他们进去,其余的人还得在外面继续等下一轮。你的号码——印在一张绿色小纸片上已经被细雨打湿了——是126。上一组下去的号码应是96到105,你这样想着。但是队伍中推推攘攘,充满了咒骂声和戏虐的笑声,你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一个还不该轮到的恼怒的黑人站在队伍最前头。虽然他的号码是182,但每当新的一组十个人被叫到时他都满怀希望地挥舞着手中的票,一个劲地想挤过在那儿维持秩序的人。
“你接过多少Carads?”他问,“我生病了。小子,让我去吃,否则我跟你没完!这该死的雨。”
当拿着109号的小伙子还没有进去的时候,守楼梯的人就让182号通过了。看得出来这善行完全是为了摆脱他纠缠不休。你混过接下来的两组里。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被牵引器的横杆拖到这个汤房来——和你被拖来的情形一样——的机器人或者是人做的机器呢?守楼梯的人并没戴表也没晃动钥匙串。也许他的结婚戒指就是那个遥控器吧。
“上帝啊,”他一见到你就叫起来,“真的是你吗?是的,是的,难道不是吗?”
那个守楼梯的叫德克·希利。他说在哈培维勒时他和你一起上学。“还记得帕米拉·凡·莱思吗?还有凯恩西娅……叫什么来着?”你走进地下室,拿到你的两块白面包三朋治和一Styrofoam杯蔬菜汤,坐到一张摇摇晃晃的折叠桌旁吃起来。德克说服另外一个志愿者接替了他的工作,走过来坐到你身边。这时候你在街上认识的同伴正一门心思地吃着东西。德克不问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不谴责你也不劝告你——在你看来,他也许是个月球上的人。
“你已经脱离治疗了,对吧?”你一听就来气,恨不得接他一顿。“嘿。”他安抚你道,“我去静养所看望过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回到那种地方去。”
你抓过三明治,急速地喝汤,自顾自地吃着东西。你用一只眼睛透过水蒸汽瞪着德克,那样子简直就和许多年以前斯盖从她那谷物槽的窝里用一只眼睛瞪着你时一模一样。
“我也许有件工作可以给你。”德克压低声音说,“听说过罗克代勒生物公司吗?”
一年夏天,为着你无法理解的原因,妈妈把你送到弗罗里达的一个镇上去看望你的爸爸和他那做过理发师的情妇,她的名字叫卡罗·格蕾丝。他们住在那儿靠她邮购定货生意的收入过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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