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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碎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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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干什么?”魏遥光脸色有些不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来玩。”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冲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但悔之晚矣——
魏遥光脸色一暗,两大步冲到我面前,掀开被子,按倒在床上。三两下扒下衣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眉头略略舒展:“他来找你玩什么?”
“他还能有什么好玩的,自然是你担心的事情了。”用比他方才还快的速度合上衣服:“还好他不得要领,不了解我喜欢的方式,才不至晚节不保……”
刚刚露晴的脸一瞬间乌云蔽日,害我一下子失去了招惹他的兴趣。
真是的。明明喜欢看他吃飞醋时三分怒气七分委屈的表情。可一旦他真的以那种表情看着我,我又于心不忍,甚至……有些心疼。
会那样看着我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我呢?我还能看着这样的他,多久?
“多久……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吧。”
拉开窗帘,看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细密均匀,没有要停的迹象。魏遥光深吸一口气,又把窗帘拉上——不止是雨,间或还夹杂着阵阵寒风。即使是夏季,也能吹得人皮肤一紧,起上一层鸡皮疙瘩。所以某人很细心地、很体贴地将病房的窗帘换成厚绒布的,说是我身体不好受不得凉,窗帘厚点好挡风。虽然我对某人的心意很感激,无奈现实实在残酷——夏天过到现在,给某人赏脸的天气总共就只有今天这么一回。剩下的不是阳光明媚,就是风和日丽,要多晴朗有多晴朗。是以他动机虽好,我却为此经常在温暖的夏夜被闷醒,看着满身的痱子无奈地叹气。某人见后追悔莫及,灵机一动下,我的窗户很荣幸地拥有了两套窗帘。一薄一厚,看起来倒也别致。
“气闷么?要不要把窗户打开一点……”
“…………还是不用了吧。”其实我很想说“要”,但这念头在我看到他的眼神时被彻底打消——算了。如果真因此冻出什么病来——还嫌我挨骂的理由不够多么?
“真讨厌……下了一天还没完。”抱怨一声,闷闷地蹭过来,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其实病房里原来是有两张床的。不幸的是在观赏天文奇观那天,由于躲闪不明飞行物时用力过猛,魏遥光的床不堪重负,被它的主人一个后冲,“咔喳”了解——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之后,别有用心地,我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床。我曾多次向方言可申请能否再搬一张过来,皆被他以医院经费紧张为由拒绝。于是我只好在出去散步的时候,对着空病房里的张张空床叹气;晚上则忍受着某人练到出神入化的挤人大法,苦苦守候黎明的来临。
“喂,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
“……晚上要是再挤我,你就滚下去继续睡你的沙发——不,睡椅子……”
“知道了……你不是没掉下去过嘛。我自有分寸。”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何况,就是掉下去,还有我垫着呢……摔不着你。”
“你怎么就肯定,掉下去的时候是你在下面?”我言含讽刺。
“这还用问,”他笑,扭过我的脸:“因为……床上,是你在下边啊!”
无能为力。当某人再次因为他极度有问题的逻辑而被一脚踢飞时,我们能做的只有同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还真有活力……”魏遥光丝毫不以为意地再度爬上来,呵呵地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去做了……”
“做什么?”警惕地推开他缠上来的手:总觉得今天阴气重,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
“当然是……继续,那天没做完的事……”
那天?那天是哪天……脖子有些痒痒的,湿热的舌头四处游走:“本想等到你完全恢复了以后再……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树阳,原谅我……我会很小心……你按我说的做,不会受伤的……好不好?”
“那个……”勉强掰开了他游弋在胸前的手指,却无力阻止他肆虐的舌头到处作怪:“外边好大的雨呀……”
“我知道……关你什么事?”轻咬耳垂,含住,又吐出,再用舌卷住,好像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样,舔舐吮吸。许久不曾受过这样刺激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燥热难耐——混蛋,用绿洲来诱惑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会是怎样疯狂的结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们会在饥渴中渴求着甘露的滋润,才不管那是不是海市蜃楼。
所以……不要引诱我。我会不顾一切,甚至毫无尊严地祈求着你的施舍。然而到最后,却要对着虚无的幻影,绝望的崩塌。
我怕见这样的结果。可不走到尽头,却依然抱着希望。陷于矛盾之中,意志因为那些微的希望而动摇。
“嗯……遥光,你有没有发现……”死死咬住嘴唇,好歹将只逸出一声的呻吟扼杀在摇篮之中:“江凝洲今天没带墨镜……”
“当然了,傻瓜。”浅笑着,指甲轻轻刮了下胸前的突起:“下雨阴天,再带墨镜就要出车祸了……”
“喂……现在还是白天……”邪恶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窜到身下,挑着他熟知的敏感处,恣意揉捏调弄。惊恐于莫大的快感,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什么分别么?”他佯装惊讶,手指愈加放纵;“再说已经是傍晚了……”
“可……”
“如果你要说可这里是医院——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似乎终于失去了耐性,他开始进入正题。虽然只是一根手指,但久未经性事的私秘处还是因为异物的侵入感到不适。说不清是痛还是期待,只是两人混杂在一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第四十九章
“我……遥光……”咬紧牙关,不放弃最后的努力:“我是想说……那天晚上……我……我……”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吻我。”伴着有惩罚意味的语言,手指也带着惩罚的意味,猛然推进。
痛……皱紧眉头,尽量放松着身体。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么?”又是轻声地笑:“你还诱骗我上床,勾引我……”
“胡说……嗯……够了,不要……”不耐地扭动身体——混蛋,得寸进尺,居然放了两根手指进去……
“我说的是事实吧……树阳,你不是也很想要的吗?那天晚上……”
“那是梦游,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好气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手指所触碰的地方。
“哦?这个也是梦游?”他嗤声一笑,闲下的一只手蹭呀蹭,蹭到腰间,又开始了他的不轨举动:“这儿……呵呵……”
他笑得暧昧,也不挑明,只是温柔地动作着。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十有八九,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了。
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我指的不是即将发生的事,而是我希望它发生的原因。
我的希望……希望他能趁着这具身体还有温度,还有热力,还可以回应他的爱与激|情之时,将这温度,热力和回应统统接受。然后,不必深埋,不必扎根。只要他的记忆里,能残存着从我这掠夺走的些许碎片。想起来时露个微笑,抬头看看蓝天白云,然后继续向前走。
或生或死。曾经迷惑恐惧的东西,经历得久了,也真的是厌倦疲惫了。有些东西放不下,也只好就那样搁浅。无论是好好活着,还是绝望求死,都不必刻意追求。魏遥光一直用求生意志来鼓励我,叫我不要放弃。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又何来放弃一说。我何尝不想活着,看着他的笑脸,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朝阳。只是,我若真死了,剩他一个人,他会一如既往,看流年暗换。
永远。什么是永远。无论多长久,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客观上说,从来也没有永远。所以我宁愿坚守自己的信念——我们经历过的一切,由我带走,就是永远。
“永远……永远这样抱着你……”
身体的交合不过是个载体。借此,我们将完成的是灵魂永恒的纠结。
“真的……有永远存在么……”
“只要你活着……”
“别傻了……活得再久,还是都要死的……”
“那又怎么样?”暖暖的气息吹拂而来:“反正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永远……”
是这样么?只有活着的时候,永远才存在——真是相当主观唯心的说法啊。
我想活下来。因为我希望得到永远——我们两人的永远。
再睁开眼的时候,雨声已经小了很多。隔着窗帘,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屋子里没开灯,和方才对比一下亮度,就知道今天的晚饭是报销了。
有些不满地看看旁边某人沉沉的睡相——真是的,最累的明明是我,他睡得倒心安理得……默默一笑,突然想起他拉窗帘时说的话,眉头略略一皱。
的确。已经两个多月了。虽不奢望那个无根行客找到真正安身立足的地方,但还是盼着他能暂栖一枝,疗好羽翼上的伤口再上路。
说起来,反省我少半生所为,对不起的人实在不少。从魏伯父方言可,到那个可以算和我有过一段恋情的温柔女孩儿,甚至是我楼下的张大婶——我曾经不甚将她在楼下花坛里种的韭菜误认为是幼年时期的狗尾巴草。抱着一举两得的心理拔了一多半,送给我当时一个同事的女儿喂兔子。张大婶发现后横眉竖目,唾沫横飞地堵在楼梯口骂了三天的街,最后因为实在找不到凶手而忿忿作罢。我虽然做贼心虚,但好歹堂堂七尺男儿,不至于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让我鼓不起勇气承认的真正原因是张大婶大肆宣扬说她的韭菜是俄罗斯品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她的什么小叔大舅的从境外运进来的,不说价值连城,也是费用不菲。虽然我对俄罗斯是否产韭菜一说深感怀疑,但毕竟错在自己,责任不容推卸。只是适逢当时手头正紧,一时拿不出赔偿俄罗斯韭菜的钱,所以暂时没敢承认。待到后来发了薪水,战战兢兢去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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