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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碎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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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完全来自他几乎能把我变成速冻尸体的恐怖眼神。
又一次接受了方医生辟头盖脑的一顿训斥,心情郁闷地走出医院。街上到处是卖烟花爆竹的。前些年考虑到对大气有所污染,很是整顿了一番,过年的时候倒也安静了一阵子。可拥有几千年悠久传统的火药总不能摆在那当摆设,再说中国人传统观念都很重,过年不放几挂鞭点几朵烟花总觉得不是滋味。是以禁了几次,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也就不那么严格管制了。我虽然不讨厌火药的硝烟味,但是我忍受不了噪音。尤其是除夕半夜,百花齐放,千鞭齐鸣,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自己说话自己都听不见。所以无论时从环保的角度还是人文的角度考虑,我过年从不买烟花爆竹。但是想到这或许是我能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不趁机凑个热闹不免遗憾。
想到此,掏钱买了几束烟花。接过的时候稍稍走神,想魏遥光看到烟花时孩子气的尖叫,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卖烟花的小贩见我如此高兴,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找错钱了,狐疑地翻动着手里的钞票。
等他确认无误后,我转身离开。突然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路人莫不惊诧回首,以为过年精神卫生中心放假松懈,管理出现漏洞了。
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真正的开心,真正的如释重负。我要他看到我的笑容——他每天用来迎接我的笑容。
他笑的时候,四周都骤然明亮了。
“这是什么?”魏遥光皱着眉,看我手里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魏大总裁是富家公子,平日玉粒金莼,大概只见过烟花绽放时绚烂的样子。见我手里粗粗细细的棍状物,他还以为是用来做饺子皮的擀面杖。
“拿这个包饺子,你也不怕吃爆炸。”冷冷嘲弄他的无知,一把拉了他出去。在庭院里找个确定不会引起火灾的位置,将烟花插在地上,丢给他一盒火柴:“点。”
“为什么不用打火机?”他抽出根火柴抱怨。
“你不会划火柴?”凭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一猜中的:一、他不抽烟;二、他即使抽烟,恐怕也只会用打火机。然后他还会狡辩说: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火柴。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用火柴……”
我冷笑:居然一字不差。
“总裁,打火机容易引起爆炸的。所以才要用火柴,明白?”
“我知道。”他看着我,无奈地笑,俯下身,划着了火柴。
“怎么想起买烟花?”
一排排点燃,半天白昼。魏遥光漫不经心地仰望着油画般浓稠绮丽的天空,漫不经心地问着。
火药刺鼻的辛辣气味钻进鼻孔,扰得鼻子有些发酸。浓烟迎面熏来,眼睛热热的难受。我用力眨着眼,揉着被冬日半夜的寒气冻得微红的鼻尖。揉着揉着,转头看看他的侧脸:火光一闪一闪映着他的轮廓,不知怎么,竟有些模糊。
那样认真凝视着天空,晃在我心里柔润的光芒。
“树阳?”他似有感应,眨了眨眼,转过头,看着我笑。我慌忙移开视线,看漫天花开花谢。
“唉……”略略无奈的叹息,隐藏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趁着缝隙钻进耳里。
“已经十一点五十了……”他看着表喃喃自语:“来不及回屋了……没办法。树阳,过来。”
他一把拉过我,靠在他怀里。厚实的大衣围在我身上,被他用胳膊固定:“谁让你出来不穿大衣,冻坏了怎么办?”
尴尬地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我又不是热带鱼,哪能一冻就坏……”
他扳起我的脸,深深凝视,就像他方才看天空那样的眼神。然后,是顺其自然的吻。
我们吻过无数次。狂乱的,粗暴的,温柔的。却从未像今夜这个吻,温暖到快要融化。
“开始了……”放开我的唇,他微笑着低语。我突然一阵眼花缭乱:或远或近,或高或低。真正的东风夜放花千树,吹落漫天星如雨。新的一年就如刚刚诞生的婴儿,带着嘹亮的啼哭迎接生命之树的又一个年轮。
我们听不清彼此说话的声音,只能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这样就好。让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那是太阳的味道。
依偎着凝望夺目的天空。魏遥光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他松开紧搂着我的手,从大衣兜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随即兴高采烈地微笑着向我喊。
我无奈地微笑着指指耳朵:“听不清!”
他明白,也微笑着摇摇头,揽过我的肩,语气愉悦,在我耳边大喊:“我爸爸从美国回来了!”
“轰~~”
一朵礼花,在我眼前天鹅绒般的银幕上白亮亮地开放。
“爸爸,你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好提前到机场接你。”
魏遥光打开车门,提着行礼箱出来。我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一个高大而略现疲惫的身影从车里钻出。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扫过来。我心虚地低头:“魏伯父好。”
“哦,树阳也在啊。”
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却不失干练矍铄。
“树阳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在公司工作……爸,你们很久没见过了吧?”
魏遥光边说边打开房门。魏伯父缓步走进,听见儿子的话,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正在关门的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很久没见了……树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了吧?”
手轻轻一颤,脸上却是礼貌谦逊的笑容:“没错,是三年。”
“妈妈怎么样了?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老毛病,风湿怕寒气,现在在夏威夷疗养——遥光,我有点累了。你帮我收拾间房,把行李搬上去。”
“我来吧。”我上前,想夺过魏遥光手里的箱子。一双大手制止了我,抬起头,看见魏伯父笑得很深的眼:“让遥光去——树阳,好久不见了,跟伯父聊聊天吧。”
局促地听着魏遥光上楼的声响,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魏伯父优雅地喝着茶。三年不见,魏伯父并未见苍老。被魏遥光分毫不差承袭下来的高贵气质和优雅风度,在岁月的砥砺下愈发圆润成熟。小时候的印象本已渐渐模糊,今天却又突然被唤醒。我平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突来地一阵刺痛。
“你母亲还好吧?”
“家母已经过世三年了——排斥反应。换肾后不到两个星期就离开了。”
“哦……很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又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遥光得了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左右手——树阳,干了多久了?”
“半年。”
“嗯。”他放下茶杯:“你从小就很有数字观念。自己也算过很多次了吧?”
一叠文件扔过来。纸稍稍有些旧——时间还真是奇妙啊。三年前,这纸还是新的,泛着油墨清新的香气,淡淡晕开在鼻息里。
第三十八章
“考虑好就签吧。”
三年前,在只有傍晚才照得进阳光的小屋里,握着笔的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透析费、营养费,医药费,手术费。林林总总加起来,共有一百万。无须还债,但交换条件是我必须立刻离开魏遥光,并且在未来的有生之年里不可以和魏遥光有任何关系。如有违反,以天数计算,每天需偿还所借款的5%,既五万。若无力偿还,我的下半辈子就只好到监狱里逍遥去了。
合同是经几大资深律师仔细斟酌后制定出来的。思维缜密,毫无破绽。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严格演算推理,然后换成法律条文和数字,最后冷冰冰陈列在我眼前。
记得那时我只匆匆扫了几眼,将最关键的几条扫在脑里。然后匆匆签上那个普通到无聊的名字,又匆匆跑进厨房——给妈妈炖的鸡汤快好了。我得趁热送到医院去。
然后的事情很简单。简单得不到一分钟就讲的完:魏遥光向我表白被我拒绝。我退学他出国。妈妈换肾手术失败过世。我离开家四处漂泊。
简单得很。魏伯父爱自己的儿子。他看出遥光对我的感情。他不能放任自己的儿子陷进深沼泥潭。他知道我给魏遥光带来什么也决不可能带来幸福。他要挽救。他知道找魏遥光无济于事。他能求助的只有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我。他不得不用一份荒诞不经却又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来诱惑我、束缚我。最后,他成功了。
我也爱上了他的儿子。可是我妈妈身罹中症危在旦夕。我当时最需要的不是爱,是钱。我在母亲与爱情之间艰难地抉择。我选择了母亲。我已经不在乎合同上的条件是什么有多苛刻。我只希望能再看到母亲健康美丽的笑容。我知道魏伯父并非真的想逼着我还债或是把我送到牢房,他不过是想以此来摆明他的立场。我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为了我的母亲,为了他爱护魏遥光的、慈父的心。最后,我妥协了。
简单吗?
你永远不会看到:孤零零一棵树下,蜿蜒着多么绵长的盘根错节。
我漂泊,孤身一人,带着对魏遥光的思念,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然后是再次的相遇。最后是我的爽约。
我爽约了。我已经成了他儿子的情人。我并没有忘记和魏伯父的约定。欠人家的,就一定要还——这是我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唯一的遗产。可是,我贪恋着人间的美景,拖延着迈向地狱忏悔的脚步。
我放弃了自己的责任。理亏的,终究是我。
轻轻掩上房门,从魏伯父的屋子里走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平生最不擅长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打麻将,和牌到我手里也必输无疑;另一件事就是熬夜。对我而言,一夜没睡居然还能活下来的,多半是个超人。尽管我还有一口气在,可已经是头昏眼花,视物不清。东摇西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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