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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东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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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川很敏锐地感觉到太子心情的变化,因为是自己率领的禁军,顿时觉得面子上难看,正要上前喝止赌博的人,不想被玄澈拉住。玄澈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们二人在这群人身后站了一会儿,玄澈突然转身出门,将宫门口的大锣哐哐哐地一阵乱敲。锣声响彻整个东期门宫,顿时整个宫里一片鸡飞狗跳,叫骂声此起彼伏,一会儿你踩了我的脚,一会儿桌子挡了路,折腾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粗糙的列队才渐渐成型。也不只是谁看到了敲锣人,突然大吼一声:“谁他*的在那儿乱敲的!”
  这么一声吼院子里顿时静下来,几百双眼睛盯着玄澈。
  又有人叫起来:“你哪来的,只不知规矩,在这儿捣什么乱呢!”
  另一人骂道:“他*的有没有搞错!那锣是能乱敲的?!”
  也有人看到自家千骑长黑着脸站在那儿,心知事情不对头,不敢做声。
  玄澈缓缓走回傅清川身边,傅清川支吾道:“殿下……”
  玄澈冷声道:“这就是禁军?!”
  傅清川不敢正视玄澈的眼睛。
  玄澈对那些士兵说:“我不爱管你们休息时候在做什么,就看你们光集合花了多少时间?队伍呢?序列呢?在哪里!”
  玄澈一声怒喝震得人耳膜生疼,那些士兵还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但在气势上已经被压住了。
  玄澈森然道:“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几百个人的气势还比不过我一个人!这就是禁军?!”
  “你又是什么人?”一个人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喊道。
  “你说我是什么人?”
  玄澈举起一个黑色玉佩,纁朱绶,赤黄缥绀,赫然是太子印绶!
  前面离得近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跪下再看那印绶模样的也知道大事不妙。
  “参见太子殿下!”
  一地的人呼啦啦地行礼。
  玄澈收了腰牌,只对傅清川说:“清川,你可要我治你失职之罪?”
  傅清川跪下,道:“属下认罪!”
  玄澈冷哼一声,到了声:“跟我来。”便拂袖而去。
  傅清川连忙跟上,二人纵马出了皇宫,直奔城防军大营。
  二人的马离军营还有十多米,那守门的士兵便提起兵器,待到二人行至门前,一个士兵出声喝问:“来者何人!”
  玄澈使了个眼色,傅清川上前道:“我乃傅将军之子,还请开门!”
  那士兵不让,道:“可有将军令牌?”傅清川顿了顿,那士兵便说:“没有令牌一律不得进!”
  傅清川道:“我来找我父亲。”
  那士兵毫不退让:“将军有令,就算皇帝来了,没有令牌一律不得进!”
  傅清川无法,折回玄澈身边。
  玄澈不理他,下了马,递上自己的腰牌,道:“还请通报将军一声。”
  士兵一看手中腰牌顿时傻了眼,愣了愣才说:“还请殿下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玄澈斜睨一眼傅清川,道:“知道你父亲如何治军了?”
  傅清川羞愧。
  少时,傅曙便迎了出来,看到太子显然很诧异:“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此次前来……”
  玄澈道:“没什么,带一个笨蛋来看看真正的军队应该是什么样的。”
  傅曙这才看到自己儿子,愣道:“清川?”
  城防军大营里一切井然有序,训练的认真地训练,休息的也规整地休息,不要说聚众赌博,连大声喧哗的都很少,最多两三个人凑在一起插科打诨几句,号角一响,立马起身列队,不过几息的时间一个百人的小队就能清楚站好,几个小队彼此靠拢一番就成了一个大队,整个过程迅速利落。
  傅清川看得面色发红,窘迫难当。
  玄澈说:“你应该好好跟你父亲学学如何治军。”
  傅曙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太子这么两句话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便道:“在下疏忽了犬子的教育,还请殿下勿恼。”
  玄澈看他一眼,道:“我不是恼,我是紧张。西南的人那么不安分,我们的禁军却是这个样子,你要我如何安心将父皇的安危放在他们手里?”
  傅曙心里一个咯噔,不敢接话。傅清川要说什么也被父亲用眼神制止了。
  玄澈说:“傅大将军,你是忠于皇上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妨在这里提前说,安王——今年之内我一定会让他消失!希望傅将军和城防军作好准备。”玄澈瞥一眼傅清川,“清川,还有你的禁军也是。”
  目光森冷的太子令人陌生,傅清川忍不住打了个突,突然想到父亲警告过自己的话:太子已经不是当年任你勾肩搭背的孩子了,你要学会收敛!
  




第45章

  玄澈从城防军大营里出来,让马儿在临澹的大道上随性小跑。临澹道宽,人也多,马儿跑不快,但这样悠悠闲闲的感觉也很不错。玄澈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每日周旋于阳谋和阴谋之间,算计人再避免被别人算计,生活让人疲惫不堪。
  玄澈忽而想起玄沐羽,不知道那个懒散的父皇此刻有没有好好处理政事呢?大概又是把一堆问题丢给晏子期吧?想到这里玄澈不由得弯起嘴角。
  怎么会想起那个男人?玄澈突然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日子过久了开始有“恋父情结”了?
  玄澈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父亲。
  玄澈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行了一阵,左边太阳穴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却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见到玄澈回头,那双眼睛的主人便微笑举杯致意。玄澈稍一错愕,随即回以微笑。
  只是这么一个照面,马就跑了过去,回头想想,似乎除了眼睛深得让人看不穿以外,那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文士。
  认识么?好像不认识,大概是临澹的一些文人名流吧。
  玄澈摇摇头不再考虑,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差点让他懊悔终身。
  看着太子远去的身影,中年文士露出微笑,对桌子对面的人说:“没想到临澹城里随便一个骑马而过的少年都是如此风神俊秀。”
  文士对面的年轻人笑问道:“司先生可知那人是谁?”
  中年文士奇道:“莫非他大有来头?”
  “呵,岂止是大有来头,他可是当今太子。”年轻抿了一口酒,又说,“比之十年前,他可是更加光彩夺目了。”
  中年文士又回头看了看太子离去的方向,似乎在那条街道的尽头还有一个清俊的背影骑在马上悠然远去。中年文士啧啧道:“想不到,想不到,太子竟是如此超然脱俗的人物。”
  青年笑道:“司苍先生才知道么?是不是后悔站在安王一边了?”
  “那不至于。”司苍淡淡道,“安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犯不着为了一个美少年而背叛他。姚公子当年不也一样么?为了你的救命恩人,杀了你的知交。不过,如果不是如此,今天你也不会与我坐在这里饮酒清谈。”
  姚姓公子脸色微变,沉声道:“当年之事我虽有愧疚,却不曾后悔过,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司苍微微一笑,道:“这番话姚公子心里自己明白便可,无须说与司某听。”
  姚公子脸色很不好,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司苍看着杯中清酒,又想到那太子,说起来,西面的那位主子比起这年仅十七岁的太子,气度上倒真是逊色不少,也无怪乎那么多人愿意追随在太子左右了。不过太子又如何,超然又如何呢?最终还是逃不出宫闱纷争。
  对司苍的惊鸿一瞥就像是一片落叶在玄澈的脑海里打了个漂,荡起一道涟漪后便再也找不到痕迹,不论日后玄澈会如何铭记司苍这个名字,至少现在他是把这人埋到了记忆垃圾场里。
  玄澈回到宫里就遇上晏子期,晏子期看到太子立刻迎上来道:“太子殿下。”
  玄澈总觉得晏子期这声招呼里充满了欢喜的味道,似乎看到自己就如同看到了什么珍宝。莫非父皇主持的办公让他饱受折磨?玄澈异道:“晏大人好,晏大人刚刚离开太极殿?”
  晏子期笑说:“正是,正是。太子殿下不在,陛下将所有事物都推到尚书省,老夫一直从上午忙到现在,脚都停过。”
  玄澈笑起来,道:“晏大人辛苦了,我会去劝劝父皇的。”
  晏子期无奈地摇头:“陛下这样已经二十多年了,老夫也认命了。”
  玄澈想到玄沐羽名正言顺偷懒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很难想象国家在这样一个皇帝的带领居然还能不衰败,甚至略有发展。
  晏子期见玄澈心情甚好,便道:“殿下不妨多接手些朝政,也好让老夫轻松轻松。”
  玄澈奇道:“在下现在接触的还不够多么?”
  晏子期眯眯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陛下多年不管事,难得遇上殿下这样的奇才,难道殿下不应该接触得更多么?殿下现在只是在陛下询问时方出言相对,老夫以为,这还不足以展露殿下的英才。”
  玄澈心下一沉,渐渐敛了笑容,道:“父皇若是不问,自然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做儿臣的何必干扰父皇的思路呢?”
  晏子期捻着胡子摇头道:“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逊了。自古高位有能者居之,殿下有这样的才华,又何必隐藏呢?”
  玄澈冷笑道:“在澈儿心目中,父皇便是隐藏在云朵之后的真龙,凡人不见其辉,只是因为那是凡人罢了。”晏子期还要说什么,玄澈已是面无表情,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孤还要陪父皇用膳,晏大人请好走。”
  晏子期心中一凛。太子无论是发怒还是冷笑他都能坦然面对,唯独太子面无表情之时却是最令人恐惧,尤其是那清亮的嗓音说出淡淡的话的时候,不论是坠入冰窖还是冬日泼下一盆冷水,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刮骨的刺寒。而支撑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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