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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藤殺人游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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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一个能让我的女人为我自豪的男人。污水算什么,一点点危险又算什么?  
  我发现自已在很快地脱掉衣服,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      
  “叮叮叮……”  
  我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已竟然穿着一条短裤站在晋安河边,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污水河,脱掉的衣物散落在脚下。  
  还是午夜时分,偶尔走过的行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背上全是冷汗。  
  摊开右手,一直被我紧紧握在手心的小小铃铛沾满了汗水,静静地向在那儿,仿佛从来没有响过。     
  第三十一节 忆闪光  
  我从来没怀疑过实为臭水沟的晋安河能淹死人。  
  一年前在不远的河边,我就曾亲眼看着打捞队从河底污泥中找到的一具女尸,头部已经腐烂肿胀得不成人形,肥大的蛆虫爬满了黑黑的眼眶。  
  一个打捞队员手中的器具不小心触到她的腹部,膨大如怀孕般的肚皮噩梦般迸裂开来,一股黑绿黑绿的脓汗喷得那个打捞队员满头满脸。可怜的小伙子跪在岸边呕得黄胆水都吐出来,队员用水龙头往他身上冲洗了半个小时,还去不掉那股味道。  
  当时感叹的只是打工仔的不容易,如果这次不是晓慧留给我的镇魂铃再度奏效,若干天后被打捞上来的我,和那天的女尸也不会有多大区别罢。  
  呆呆地在晋安河边站了一会,又呆呆地走到邦辉对面那家便利店,从同样呆呆的圆脸小妹手中接过包石狮烟,呆呆地靠在电线杆边抽完两根。然后走回家,倒头大睡。  
  我想晓慧了。      
  福州的初夏是如此的温暖,穿过玻璃的阳光硬是用接近烤箱的热度将的唤醒。随手摸到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想打个电话请天假,突然想到已经是周六。  
  打工仔最怕的是什么?——找不到人一起吃饭的周末。  
  想起这句让我深有同感的话时,已经怎么都再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下呆,拿起手机轮个拨过去。还好,除了我,俱乐部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都平平安安——当然,除了耗子,虽然他在太平间应该也是平平安安的。 
  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平时习惯裸睡,听敲门声很急,随手拉了件衣服披上就过去开门。 
  老警察张晓军站在门口,一身便衣,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偏偏两眼发亮,看起来充满活力和干劲的样子。我注意到他脚下有好几个烟头,看样子象是在门口站了有好一会了。 
  他一把抓住我,眼中满是笑意:“好家伙,刚睡醒吧?走走走,到前面珊珊粥铺吃早点去!”旋又皱着眉头把手松开:“你这衬衣怕半年没洗了吧,这么恶心的味道,你也受得了,真是服了你了。” 
  我低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身上套着件浅红色的格子衬子,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满是污渍,还散发出腐鱼烂虾般的恶臭。最奇怪的是,我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件衬衣,更别提穿了!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出来。赶紧向张晓军打了个招呼,把他放进门,冲到浴室里冲洗了一回,才换了衣服出来。 
  清晨的冷水澡令人精神焕发。在浴室里我就大致想到了这件衬衣的来历,换下来后用个塑料袋装着,拿在手里。 
  张晓军正在外面打手机,看我出来,放下手机说:“好了,行云已经回来了,他直接过去,我们在珊珊粥铺碰头。到那再聊。” 
  路过昨晚惊醒的地方,我多看了几眼,张晓军做了几十年警察,感官何等敏锐,马上反应过来:“谭晖那死鬼又来找你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就是他当时淹死的地方。” 
  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塑料袋,脸上顿时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案卷上记载,当时打捞他的尸体时,就上身的一件衬衣陷在淤泥里,没打捞上来。” 
  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张晓军为什么会来,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心里一阵感动。这老警察虽然又势利又嚣张,经常仗势压人,还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其实心肠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有几分刚直之气。     
  从温泉路到温泉支路,拐个弯前面就是老字号珊珊粥铺。 
  行云在里面占了个角落里的位置,面前摆满了点心吃食,正在埋头大嚼。看到我们也只是半抬起头,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我吃了根油条,喝了半碗粥。张晓军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动了动筷子,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说话。 
  “……这件事我是决心要管到底的,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张晓军十八年‘起子’的外号就白叫了!管他什么陈厅新厅,这几年上头只知道埋头发展经济,这也不许碰,那也不准管,闷了几年没破什么大案,老子鸟都快憋出来了!” 
  他越说越是激动,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附近的食客纷纷侧目,害得我只好作埋头猛吃状,免得被人以为我们是黑社会。 
  不过警察和黑社会其实也差不多,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张晓军终于发现自已有些失态,悻悻然放低声线,还难得地向旁边的客人抱歉地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反倒变得更加坚决:“小汪,你不是说三石哥答应你,如果能把花子的那个怨灵解决了,他就把这几年的底细全抖出来?” 
  我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象这种黑道大哥,翻脸如翻书,谁知道到时候他兑现不兑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顾大头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脸,我就又有了信心。 
  “好!”张晓军一掌拍在我肩上:“我姓张的豁出去了,大不了把我这屁眼大的官帽都摘了,打回去做户籍警,搞交通,通通不管了。这几年上面一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警察的憋了太久了,太久了……”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一巴掌拍得我疼到了骨头里去,偏生又对他恨不起来。 
  “我说两位……”行云终于吃饱喝足,一边拿着根牙签剔牙,一边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这抓犯人,除贪官的事是您张大队长的专长,要说降妖捉鬼,还是得道长我出马,是不?” 
  我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想起那天被张晓军威逼利诱弄过来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张晓军俯过身去,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这个假道士,还敢装模作样,上次把你老底都揭穿了,你还在这里吹降妖捉鬼?就凭你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就可以扣押你48小时!” 
  “你错了。”行云一脸牛皮哄哄的样子:“上次是上次。怎么说我都是捉鬼世家出身,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再说这次我的确有把握把这只怨鬼召出来除掉,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张晓军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行云一连串话压了回去:“你不用说你当警察认识的那些江湖术士,什么巫大仙、陈瞎子、马回回,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也就玩玩心理学的小把戏,要真的上阵,没一个有能耐的!” 
  这下张晓军倒是没反驳了,从神情看得出来,行云这心理学硕士倒是名副其实,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 
  行云象是也知道话说重了,脸上堆起点笑容,放缓语气:“其实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这件事自然包在我身上。怎么说看在小汪的份上,这个忙我也会帮的。” 
  我插了一句:“行了,别扯到我身上。你为什么肯帮我,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行云这假道士一辈子都在研究鬼神术法,难得有机会让他实践一把,哪里还需要什么条件?我和张晓军现在要是掉头就走,估计这假道士马上就会跪到地上求我们让他参加。 
  偏偏眼光老到如张晓军者也被他装模作样给骗到了:“……你说,哪两个条件?” 
  行云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你张大队长从今往后不准再骂我一句,包括假道士、死骗子都不行;第二,帮我办件事……什么事我还没想好,反正你放心,肯定是你能办到的,而且不会违法,也不会让你没脸见人。” 
  这两个条件还真是有些令人意外,张晓军呆了呆,一口答应下来:“好!只要不犯法,也不违背天地良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一声。” 
  行云哈哈笑了起来,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个大大的黑皮包:“放心吧,张大队长,我顶多也就是叫你帮我爬爬山,钻钻洞,采些稀奇古怪的药,抓些难得的奇虫异兽而已……说起来,这次总算幸不辱命,苍蝇屁,蟑螂尿还好办,七年生的老鼠屎实在是不好弄……这还是我钻到武夷山里面,在个很偏僻的山村里才找到的,起码挖了上百个老鼠洞……” 
  他手里是个封得严严实实的树脂瓶,瓶底铺了一层黑黑的老鼠屎,里面几十只绿头大苍蝇四处乱撞。“喏……这就是破忆闪光的药了,小汪你拿去。” 
  我本以为他会象对张晓军那样,提些莫名其妙的条件出来。没想到这臭道士一把就把瓶塞到我怀里,还很得意地说:“我都设计好了。上面有一层纱布,苍蝇飞不出来。我昨天就在里面下了引屁的药,现在瓶里全是苍蝇屁和老鼠屎、蟑螂尿的味道。瓶盖上有个小开关,你只消打开一下,稍稍闻一下就行了。” 
  我留意到他衣角上沾了不少泥土,神情也有些萎顿,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凑近鼻子,拨开开关,吸了口气,又马上把它关上。 
  一股奇异莫名的味道直冲入脑,似辛辣又似腐臭,似香甜又似酸楚。猛然间脑海中无数影像纷至沓来,令我目不暇接。许多人,许多事,本来以为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一瞬间又全部清晰得仿佛昨天。 
  腹中一阵难受,再也闷不住,“呜”地一声长响,放了个长长的响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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