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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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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中寇仲的井中刀刀锋处。
以寇仲对自己刀法的信心,也要心服口服,这一刀乃他出道以来的颠峰之作,本以为怎
都可抢得些许先机,岂知宋缺看似随便的一个反击,就像奕剑术般把主动全掌握在手上,使
他所有後著没半寸施展的馀地。
宋缺的气势更不住膨湃增强,令他压力大增,有如手足被缚,用不出平时一半的功夫。
“呛”!两人乍分倏合。
转眼双刀交击十多干。
若有人在旁观战,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简单朴拙,但身在局中的寇仲却知道对方刀起刀落
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甚麽“以人奕剑,以剑奕
敌”之术在这种情况下是提也休提,更遑论找寻对方那“遁去的一”。
挡到宋缺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第二十七刀後,寇仲的内气已接近
油尽灯枯,不及补充的绝境。在宋缺无可抗衡、惊天地位鬼神的刀法下,他就像在惊涛骇
浪,暴雨狂风的大海中挣扎求存,只恨这一刻他已筋疲力尽,面临没顶之祸。
寇仲趁尚有少许馀力,蓦地一个旋身,井中月猛扫对手长刀。
“当”!这一著妙至毫颠,就在旋身之时,寇仲借螺旋之力神迹般逸出宋缺刀风锋锐所
笼罩的范围,然後再投往宋缺刀势最盛处,以宋缺之能,亦被迫要硬架他一刀。一出一入,
刀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交战至今,他尚是首次争取回少许主动。
“当!当!当!”
就趁刹那间的时间,寇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宋缺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
破绽的三刀。
他自忖必死,所以这三刀全不留後势,登时生出强大无匹的凶厉之势,充满一往无还的
气魄。
宋缺长笑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这麽痛快。”
就那麽刀势翻飞的连接他三刀。
三刀过後,寇仲无已为继,此时到宋缺一刀扫来,把他连人带刀劈得往後抛跌,就那麽
滚出门外,坐倒庭院之中。
“哗”!寇仲终忍不住,喷出漫天鲜血。
自盼必死时,宋缺的声音传出来道:“太阳下山时,我们才再续此未了之缘吧!”
第五章 屡败屡战
雷九指眼睛明亮起来,沉声道:“不瞒子陵兄,老哥这十多年来,可说赌遍全国大小赌
城,人称的“北雷南香”,北雷就是我雷九指,南香当然是香贵,即使没有贩卖人口的事,
我早晚都要和香贵在赌桌上决胜负。”
徐子陵不解道:“你就算能在赌桌上胜过他,与他贩卖人口的事有何关系?”
雷九指道:“香贵在两年前宣布金盘洗手,再不理江湖的事,也装模作样把人所共知的
旗下多间赌场妓院结束,其实却是掩人耳目,让有心者失去侦查他的线索。现在谁都不知道
香贵阳居何处,但若我能把他引出来,说不定可从他身上追出线索来。以他这麽大的一盘生
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帐簿名册等物,记载所有交收往来,只要公诸天下,香贵的罪恶皇
朝将顿时崩溃,为人唾弃。”
徐子陵仍是一头雾水,问道:“他既金盘洗手,怎肯食言出来和雷兄决胜赌桌之上?”
雷九指道:“他的金盘洗手只是个幌子,事实上香家内野心最大的人是香贵的幼子香玉
山,据闻最近他已离开萧铣,转而全力拓展家族生意。原因则众说纷纭,其中一说是他开罪
了一些没人敢惹的敌手,所以要隐匿行综。
哈!若连萧铣都护不住他,今回闯的祸定是非同小可。”
徐子陵道:“此事容後再说,雷兄先说有甚方法可把香贵父子引出来?”
雷九指思索半晌,才道:“当我赢到香贵沉不住气时,他惟有出来与我大赌一场。”
徐子陵沉吟道:“你怎知那所赌场是他香家开设的呢?”雷九指微笑道:“赌场自有赌
场的诸多禁忌、布局和手法,只要我入场打个转,便可晓得是出自何家何派所主持设计,休
想瞒过我。现在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贵的赌场狠嬴下去,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
现,该已惹起香责的注意,所以我才误以为霍纪童来找我算账。香玉山不知是否为应付你
们,近年在各地重金礼聘多全局手,以增强实力,亦令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你的计划怎行得通?香贵根本不须和雷兄在赌桌上见高下,只
要派出高手用武力把你解决,说不定还可追回你以前所嬴的钱财。”
雷九指胸有成竹道:“当然不会那麽简单。目下是他旗下的赌场给我搞得风声鹤唳、惶
惶不可终日。是他著紧要把争情解决,而非我紧张他会否出来和我大赌一场。只要他公开向
我下决战书,自然须依足江湖规矩办事。
但在这情况发生前,我要分外小心保命之道,因此才有早先邀你合作的提议。”
徐子陵苦笑道:“在公在私,我和寇仲都要管这件事,待见过寇仲,我们再商量行事的
细节吧?”
雷九指大喜道:“有子陵和少帅相助,香家势必难逃此劫,待我把多年来领悟回来的赌
术,向子陵详细解说。”
徐子陵愕然道:“又不是我出手去赌,教晓我有甚麽用?”
雷九指露出个带点狡猾意味的微笑道:“你已成为我的副手,怎能对赌术一窍不通?”
寇仲从深沉的坐息醒转过来,太阳早降至目光不及的院墙下,一群鸟儿在槐树茂密的叶荫中
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他却是浑身舒泰。
继大海馀生後,他是第二度用尽体内真气,而今趟只短短两个时辰多一点就完全回复过
来,真气更趋精纯澎湃,证明他先前的推论是正确的。就是当真气耗尽,再恢复时会有更奇
异的增长。
对一般人来说,这种情况罕有发生,一般的情况都是当具气无以为继时,只落得例如在
激战中力尽而亡,少有人能像他那麽迅快复元。
上次在大海是因以内呼吸在海水里潜泳,致耗尽真气。今趟却因宋缺惊天动地,无有休
止的刀法,使他劲竭神疲,使真气在散而复生下快速增长。
以往就算对著强如棺棺的对手,他怎都有回气的间隙,但宋缺的天刀却好比怒海的巨
浪,使他连一线调息的时间都难以争取。遇上这样的敌手,只能和他比拚谁的气脉更悠长,
现在他显然远远及不上宋缺。
这是没有可能的,他寇仲始终年轻力壮,习的又是《长生诀》加上和氏璧两大玄之又
玄,奇上加奇的先天真气,纵使火候及不上宋缺,不会在对方仍是充盈有馀时,他却先倒了
下来。
其中定另有关键。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
宋缺的声音传来道:”少帅请进,今次若你能挡过八十刀,宋某人可让你再想一晚。
“寇仲心中唤娘,适才一战只不过三十来刀,就劈得他滚出磨刀堂,现在再来八十刀,他可
能连滚出堂外的侥幸亦欠奉。但形势至此,还有甚麽好说的,弹起身来,昂然走进像张口鲸
吞的磨刀堂去。
昏黑的大堂内,宋缺挺身做立,右手抓著刀鞘,左手正缓缓把长刀拔出鞘子。
寇仲功聚双目,定神瞧去,见刀体薄如绸缎,像羽毛般轻柔灵巧,还渗出篮晶晶的莹
芒,锋快至非是目睹,定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此筑宝。
寇仲的心登时凉了半载,他早先所想种种应付宋缺的方法,均以他的厚背刀为假想目
标,岂知他竟换过另一把截然不同的宝刃,可推想会是另一种不同路子的刀法,使他拟定的
对策完全落空,派不上用场。
宋缺的目光在刀身来回巡迳,柔声道:“此刀名水仙,本人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天
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刀下无情,少帅小心啦!”
“锵”!寇仲掣出井中月,立时黄芒大盛,喜怒不露诸形色的淡淡道:“这八诀有甚麽
好听的名字,阀主可否说来让在下开开耳界。”
宋缺的目光离开水仙宝刃,朝他瞧去,却哑然失笑道:“甚麽开开耳界,不过你的不守
成规,正是你的长处。我“天刀”宋缺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敢与我刀锋相对,丝毫不让的
硬拚三十多刀,代价只是一口鲜血,所以我才破例让你歇息後再战,非是我改变主意,肯饶
你一命。”
寇仲哈哈笑道:““天刀”宋缺也凭多废话。我几时想过阀主会刀下留情?阀主偏要这
麽说,是否因杀我之心不够坚定,所以须先把话说满呢?”宋缺微一错愕,然後点头道:
“你这番话不无道理。如说玉致对我杀你的决心没丝毫影响的话,自是骗你。少帅可否再考
虑宋某人劝你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争的提议?”
寇仲失笑道:“阀主仍摸不清我寇仲是那一类人吗?”
宋缺审视他好半晌後,讶道:“你若身死此地,还争甚麽天下。所谓好死不如恶活,你
就算不怕死,这麽死去却是毫无意义。”
寇仲洒然耸肩道:“都怪阀主你不好,自订八十刀之约,不怕告诉你,小子根本不相信
阀主能在八十刀内宰掉我。再有一晚的思索,说不定明天我可扬长而去哩!”
宋缺把刀鞘随意抛开,左手扬刀,仰天笑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天刀八诀”第
一式名为“天风环佩”,意境是有天仙在云端乘风来去,虽不能看到,却有环佩铿锵的仙乐
清音。”
寇仲叹道:“果不愧天刀的起首一式,只听听便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招。阀主看
刀!”
有过前车之鉴,他再不敢让宋缺主攻。
当然面对如此可怕的大敌,他也不敢贸然进击,当下提刀迫去,双目紧盯宋缺。
庞大的刀气,立时朝宋缺涌去,寒气漫堂。
宋缺双目闪过讶色,点头称许道:“难怪少帅口出狂言,原来不但功力尽复,且尤有精
进,确是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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