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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武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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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街道的另一端,一个警察懒洋洋地靠在街灯下。布兰森犹豫了一下,然后加快步子,来到警察面前说:“一个大个儿跟了我有一刻多钟了。
我感到讨厌。或许他看中了我的皮夹。”
“哪个家伙?”警察问着,顺着街道仔细地看了看。
布兰森回过头来。他控诉的对象已不见了。
“他就在我后面,一直跟到前一个转角处。我听到他拐弯的。”
警察建议说:“我们到那儿去看看。”
他陪着布兰森来到转角处,没有那个盯梢人的踪影。
“你肯定不是在胡乱猜想吗?”
“完全肯定。”布兰森说。
“那么他准是窜入一条小巷,或是走进一间屋子去了。”警察决断地说,“如果他确是走进了一间屋子,那么他跟随你是因为和你同路。”
“有可能。不过这里的人我多半都认识。而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那并不意味着什么。”警察嘲笑地说,“人们不断地在来来去去。如果我每一次看到一张新面孔都要紧张不安,那么我的头发在几年前就要白了。”他好奇地打量着布兰森,“你身边带了巨款还是什么的?”
“没有。”
“你住在哪里?”
“就在那里。”布兰森指着说。
“好吧,先生。你回家去,别着急。我会留神的。”
“谢谢!”布兰森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他往家里走去,心里在想他的这种做法是不是对。说不定他还是在受到那个大个儿的监视,他只是因为警察的缘故而变得更谨慎了。确实,那个可疑的盯梢人或许只是一个刚到这个地方的无辜的人。但是如果他不是……
这种逃跑的玩意儿——至少是在心理上逃跑——就像是在下一盘以生命作赌注的超快棋。在这里或那里下错一步棋,就不可避免地准被将死。他似乎没法相信别的受通缉的人能几个月、甚至几年忍受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们去自首从而获得了心理上的解脱。
他第一次开始对他到底还能持续多久、以及他会如何促使那受欢迎的结局早日来到的问题作了思考。
多萝西带着妻子的关心说:“怎么啦,里奇,你的脸又红又热。在这么凉快的晚上,怎么会这样。”
他吻了她。“我正急着赶回来哪。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走快一些。”
“急着赶回来?”她困惑地皱皱眉头,然后看了看钟。“可你比平时还迟了六七分钟。是不是火车误点了?”
他在脱口作出肯定的答复之前硬把它咽了回去。说假话是多容易啊——而被拆穿也是多容易啊。问题还是在不断堆积起来。现在他正面临着要不要欺骗自己妻子的考验。即使在这样的小事情上他也不能欺骗她,他也不愿欺骗她——或者说目前还不愿。
“不,亲爱的,我跟一个警察说了几句话,浪费了一点时间。”
“是吗,那也用不着像发疯似的奔回来啊。”
她用细长的手摸摸他的面颊,“里奇,你跟我说的是实话吗?”
“有关什么的实话?”
“有关你自己。你真的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我的身体棒得很。”
“没有一点儿头痛发热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他问道。
“你脸色发红,我已经告诉你了。而且你和平时不一样。每次发生这种情况,我都能觉察到。我和你一起生活已够长了。只要你闷闷不乐,我就会知道。”
“啊,别跟我唠叨了!”他怒冲冲地说,但马上后悔了,于是加了一句,“对不起,宝贝儿。今天一天我是够辛苦的。我要去冲洗一下,提提精神。”
他走进浴间,头脑里细心地思索着,他知道这一切过去都发生过。紧张不安地回到家里,多萝西提出棘手的问题,他避而不答,逃进浴间。事情可不能老是这样继续下去,一个晚上接一个晚上,一个星期接一个星期——假定他能长期地消遥法外的话。但这恐怕不大可能。
他脱掉上身的衣服,检查了一下胳膊肘。上面仍有一个紫血块,摸上去有点硬,但不再感到痛了。头上的肿块已消去了好多。
过了不多一会儿,他就和家里人一起吃晚饭了。他们围坐在桌子旁,默不作声地吃着——这种情况过去是不常发生的——连小狗都闷闷不乐。屋子里笼罩着一种阴影,谁都能意识到,但谁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紧张的气氛变得叫人忍不住了。
他们用简短的话和同样简短的回答来打破沉默,但是这种谈话是勉强的和做作的。他们都心里有数。
那天晚上上床后,多萝西辗转不安地躺了大半个小时,先朝这边翻身,又向那边翻身,然后悄悄地问:“里奇,你醒着吗?”
“醒着。”他知道,如果他假装睡着,那是骗不了她的。
“休息一个星期不工作怎么样?”
“我的假期还没到呢。”
“你不能要求他们先给你一星期假期吗?”
“为什么?”
“你需要休息,那对你会有好处。”
“你听着——”他刚要发火,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就把怒火压下去。他结束了他的话,“明天看看情况再说。现在睡吧,好不好。已经够晚的了。”
她伸过手去,轻轻拍拍他的手。
吃早饭的时候,她又提出了这个话题:“抓紧休息一段时间,里奇。别人在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是经常这样做的,你为什么不呢?”
“可我没有不舒服啊!”
“必要的休息会使一切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问道。
“不休息就会发愁,休息了就没有什么可发愁的。”她说,“我知道你非常看重你的工作,但它并不是最重要的。首先应该考虑健康。”
“从来没有人是做工作做死的。”
“杰夫·安德森就是这样跟他妻子说的,记得吗?”
他眉头一皱,说道:“杰夫的突然发病不一定是工作引起的。他的发病是避免不了的。”
“或许是避免不了的,”她承认,“但也能是可以避免的。”
“你指责我过分担心,可现在你担心得也不少呀!”他打趣地说。
“里奇,我们是夫妻。我们应该相互关心。如果我不关心,那么谁来关心呢?”
“好吧,”他离开桌子,找到了帽子和手提箱,在前门后边吻了她,“我会在火车上考虑这个问题的。”
说完后,他就走了。
他又忍了四天,在工作场所躲开那些好奇的和爱发牢骚的人,每天晚上和多萝西进行拖延战。第一个黄昏,那个大个儿又跟踪着他回家。另外三个黄昏,他改了路线从而摆脱了那个不受欢迎的跟踪者。由于每条路线都要长一些,都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因此回家总是晚了。那就意味着多萝西要提出更多的善意的问题,他也要作出更多的回避,从而更增加了她的不安。他看得出多萝西的担忧正与日俱增,而她也正竭尽全力地在隐瞒这一事实。
在工作场所,情况是十分糟糕的。尽管他全力装出一副完全正常的样子,但他性格上的微妙变化对于熟悉他的同事来说是显而易见的。思想上的突然失误造成了一些小错误,使他的同事们以轻蔑的眼光看待他。有几个人带着不同寻常的担心态度同他说话,说话的方式就仿佛是在关心病人或即将患病的人似的。
第四天是最糟糕的一天。一个高个子、目光锐利、手脚灵活的名叫里尔登的家伙出现在工厂里。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绿色区里闲荡,尤其是在布兰森工作地点附近的那些地方。布兰森的异乎寻常的敏感告诉他,那个新来的人是在监视他,尽管他没有一次能发现他在公开地那样做。如果没有最高当权者的支持,谁也不能在工厂里游荡,这就意味着这种窥探是得到官方批准的。
当然啰,过了长长的20年时间,追捕者是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踪迹的,这难道会有疑问吗?是不是可能他们已经设法认出了罪犯,而在没有取得足够的证据之前把他置于经常的监视下?这件事使他的内心十分不安,因此他在中午休息时忍不住向波特谈起了这件事。
“那个里尔登是什么人?他好像不用做工作就能活下去。”
“我想是某种调查员吧。”
“是吗?估计他在调查谁或调查什么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波特说,显得不太在乎,“我见他来过这儿一次。大约在一年半以前。”
“他不在我们那个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
“他是在红色区里闲荡。”波特肯定地说,“所以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他是在亨德森离开后不久来到这里的。大家都认为他是来顶替亨德森的,但其实不是。他只是东游西荡地呆了几个星期,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了。或许他的工作就是在所有的国防工厂里兜来兜去,看看有没有人在浪费时间掷骰子。或许华盛顿有人认为我们都会变成不可救药的掷骰子的赌鬼,除非有滴溜溜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我们。”
“某种调查员,”布兰森疑惑不定地说,“到处走来走去,不停地抽着烟,什么话都不说。从来没有提过什么问题。”
“你要他提问题吗?”
“不!”
“那么你抱怨什么?”
“要是有什么爱打听的人在我背后盯着我,会让我坐立不安的。”
“我可不在乎。”波特说,“我没有做过亏心事。”
布兰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谈话就到此结束。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再过一天,他也忍受不了——波特说的那种话扰得他的头脑慌乱不安;里尔登的目光老是在他周围,在回家的路上要躲避那个大个儿,而每天黄昏和晚上又要面对多萝西。他终于下了决心:是该休息一阵子了。
下班后,他径直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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