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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桃之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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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确认,没有过硬的物证是绝对不行的。人证不要指望了,十一个人写的案情经过都看了,没有谁提出了疑点。
比较那十一个人的叙述,除袁枚写了前边的一些情况外,客人到来后的情况大体差不多。这样,整条脉络便有了——
早上出门前,蛋糕送来——那一刻的蛋糕绝对无毒。八点四十五分杨亚非从三亚来电话询问准备情况。随后,袁枚出门采购小食品,去“天上人间”定席。路上遇见了刘红,袁邀请刘下午来作客。下午四点左右,客人先后到来。
先来的是袁枚远单位的一男四女,带来两盒大果仁巧克力。
“给我看看那两个巧克力盒。”欧光慈向小郝伸手。小郝把东西拿过来,欧光慈见上边是用胶带封着的。仔细看,胶带绝对没动过。
“队长,你怀疑什么?”
“你们觉得毒樱桃会不会藏在这里携带进来?”
“不像,分明是封着的。”
欧光慈搁下巧克力盒继续想——
不久,许兰来了。光彩照人,甚至有些性感。当然,这里指的性感绝不是风骚。(杨亚非一口一个“我的公关部主任”,好像为了解释什么似地。他恐怕忘了,许兰也是个“很有魅力越看越有味道的女人”——袁枚语。)她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
“小郝,还有大马,你们觉得东西会不会藏在那把玫瑰花里?”
大马从地板上抬起头来:“你指什么,队长?”
“当然是毒樱桃。”
小郝说:“大马,咱们队长快闹出毛病来了。要是我,哪儿都不放,就藏在口袋里!”
欧光慈想想也对,傻子才会费那种傻劲,藏在口袋里带来,乘人不备把无毒的那枚樱桃换下来。扔在嘴里嚼嚼咽下,一切就完成了。想到这里,欧光慈禁不住笑起来,心想,这时候要是能看看每个人的胃,凶手立刻马上就能确认了。
“哎,你们俩。袁枚那五个同事都证明了一点,许兰从卫生间出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端开生日蛋糕的盖子欣赏。你们觉得她会不会利用那个时间把毒樱桃换上去?”
“不可能,队长。”小郝道,“她就算是变魔术的,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更何况她并不是变魔术的!”
大马道:“重要的还不在这里,我觉得假如真是许兰做的手脚,她恰恰不会有那个端盒盖的举动,你们想对不对?”
“对对!”小郝马上同意。
欧光慈其实也同意,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剩下一个刘红。
接下来,杨亚非回来了。风尘仆仆地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他洗洗涮涮,拿刀子准备分蛋糕。这会儿会不会有人做手脚呢?用袁枚的话说,大家都像西方人那样手持盘子、叉子在桌子四周等着分食,还谈到了要不要点蜡烛的问题。会有谁做手脚么?
三个人一致认为:不会,没有谁那么大胆子!
随即,小土豆冲着门叫,刘红来了。大家对刘红的评价几乎一样,很好看。尤其是刘红对杨亚非那股子劲,人人看在眼里。袁枚开始不高兴了,快乐的事情由此变了味儿。还好,杨亚非适时地调整了气氛,使生日继续下去——会不会是这段时间谁换了樱桃呢?
细分析起来,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做手脚的时间段就在这儿!因为接着苏小雅就来了。死者是她,她总不会自己毒死自己吧。
很遗憾的是,没有人能够准确记住谁在哪个位置了。能够肯定的人只有一个,杨亚非——他在蛋糕前。于是乎,疑点又回到杨亚非身上,可是……欧光慈想起了先前脑海中的那个悖论。他把分析对两位部下讲了,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小郝认为不是杨亚非干的:“我要是杨亚非,首先我不会铲那块蛋糕给苏小雅,他和苏小雅不是有‘下三路’的事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说事儿。你就说说这个‘情’字好了。”
小郝搔搔头皮,笑道:“我要是杨亚非,当然啦,我肯定要苏小雅。袁枚都半老太婆了!”
大马说:“杨亚非老牛吃嫩草。太可能了!”
“所以说呀,‘老牛’怎么能把自己想吃的‘嫩草’毒死呢?对不对呀!”欧光慈道,“这就是那个悖论!”
“队长,会不会是苏小雅想毒死袁枚,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
“什么意思?你怀疑是苏小雅放的毒樱桃?”
“对呀,有可能么?”
“不会吧?”大马道,“这不是天方夜谭么,自己放毒樱桃,自己把它吃了,死了!开什么玩笑!”
“那么,会不会是刘红?”欧光慈提出了最神秘的这个女人,“当时挺乱,她又是存心挑衅而来,在她心目中,毒死哪个都无所谓,反正为了制造悲剧!”
三个人不言语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最没有理由推翻的疑点,就在此人身上。
“二十年后的报复!”小郝轻声而诡秘地说。
十一
几个人的感觉不约而同地凝在了这个“点”上——刘红。
刘红其人别说他们摸不透,她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与袁枚的悬殊那么大,她二十年前在感情上输给了袁枚,这显然会使她的心理处在扭曲状态。而准确地找到了杨氏毫宅,是否可以理解为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杨家呢?当然可以!再就是刘红进门后的行为举止、着意修饰、攥着杨亚非的手不放,等等……
“走,十点不到,咱们去见见刘红。小郝,叫人来这儿守着!”欧光慈很果断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向大马要过了警车的钥匙。
说干就干。一刻钟后,他们坐在了刘红的客厅里。
同样是客厅,刘红的客厅可就太惨了。不过分的说,这个家真穷啊!房间里弥漫着中药味儿,门窗关得很严。他们到来时,刘红那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丈夫刚刚吃药睡着,刘红擦着手坐了下来。和傍晚时分见到的那个刘红相比,现在这个刘红更接近她的家庭现实,除了头型还保留着,其它一切痕迹全没有了。
她平静地对三个警察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不知为何,欧光慈一进这个家,就对刘红产生了不坏的感觉。穷,不意味着落魄,这个家很整齐,很干净——不热爱自己的家,任何女人都不会如此勤勉。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欧光慈看着刘红那不施粉黛的脸。他觉得这时的刘红其实更顺眼。
“我估计你们可能把我当成了第一号嫌疑人了,是吧?”
欧光慈笑笑:“要知道,我对你的话既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我只管听。你自己解释一下看看。”
刘红瞟了一眼丈夫睡觉的卧房门,声音放低了些:“不否认,我恨袁枚。我当年跟杨亚非好过,险些就有了那种关系,但是没有——我克制住了。袁枚比我厉害,她敢跟杨亚非上床,流产过一次,那时我们还没毕业。这些袁枚肯定没说吧?”
欧光慈眨眨眼:“不,她说了。真的。”
“说不说都是那么回事,反正我恨她就是了。唉,老实人关键时候就是会吃亏。影响你一辈子!”
“你指的是杨亚非的发达么?”
“不是,当年他也是穷学生一个,根本他不上发达不发达,发达是以后的事。我这里指的是感情,你们也许不相信,当年失去杨亚非,我连死的心都有过。”
三个警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因为刘红的言谈中的确夹杂着深深的眷恋。
“我至尽依然恨袁枚,听起来挺可笑的吧,好像我还是个怀春少女似的。但是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一直没有忘记杨亚非。感觉上我们许多年不来往,其实我是怕见到他。我心里的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杨亚非发达的每一个阶段我都知道,他搬到了现在的位置我也一清二楚。我这个人没出息就没出息在这儿,你们不笑话我吧?”
“哪里。”欧光慈忙道,他挺看重一个人对感情的态度,“你熟悉那个苏小雅么?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子。”
“不,苏小雅这个人我不熟悉。但对她和杨亚非的关系,我一清二楚!噢,你可能觉得我恨这个女孩子,我杀害她是顺理成章的对不对?不对,我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挺复杂的,一方面从袁枚身边夺走杨亚非,使我幸灾乐祸,真的,我就是这种心态。可另一方面,我觉得那女孩子同时也伤害了我。这可能已经是病态的心理了,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说不清对苏小雅的感觉。”
“结果她死了。”
“对,结果她死了。我觉得你们最应该怀疑的是袁枚呀!”
欧光慈本想说,凶手原来是打算杀袁枚的,苏小雅的死是错杀。可是突然一个大浪头拍在心上:啊呀,刘红说得对呀!如果袁枚有心加害苏小雅,她不是很容易办到么!
一个大转折,袁枚马上从最不可能变成了最可能。
而且注意,对于那颗樱桃袁枚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一个小小的“特权”,那就是她有权说“我要那颗樱桃”!因为她是寿星佬。别人是不能跟她争那颗樱桃的。但是她没又要那颗樱桃——要的是苏小雅。妙呀,苏小雅要樱桃吃的时候她只要不拦着……
啊,谁能推翻这个分析!
欧光慈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继续让刘红说下去。刘红叹了口气:“实在没想到会死人呀!怎么会这样。信不信由你欧队长,反正我觉得杀人凶手是袁枚无疑!”
告辞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一点。
十二
“二位,刘红说得有道理么?”这是他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大马和小郝一致认为有道理。如果由袁枚来偷换一颗红樱桃,那真是太简单不过了。小郝说:“杨亚非还在三亚,朋友们一个都没来,换上就是了。”
“也就是说,许兰当着大家的面端起盖子看蛋糕时,上面已经是一颗毒樱桃了?”欧光慈问。
“对,极有可能!”小郝发动了车子,“队长,去哪儿?”
欧光慈想想说:“杨家没有线索,去死者苏小雅那里找找看。”
于是,车子直向城北杀了下去。
苏小雅住的是二手房,旧楼。再往北一些就临近市郊高速路了。这片楼房普遍样式陈旧,布局也不是很科学。赶到时,派在这里的小警员从暗影里闪了出来。欧光慈问他有没有什么东经,答曰没有。几个人上了二楼。楼道里是黑乎乎的,飘着一股厕所味儿。苏小雅的钥匙在欧光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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