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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谈歌孙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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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扭过脸来问我,你看呢亦然。我说我倒不大在意叫什么名字,绿色食品公司不就
是用的云山县的大名么?不过——
不过什么?金县长追问道。
我说这回能不能让我做一回主?
说!金县长痛快地回道。
我说起了我来云山县的初衷。我说当时我只想逃避城里的生活,到这里来混碗
饭吃,没想到槐叔他老人家给了我许多的生活勇气,使我有了今天,吃水不忘掘井
人,没有槐叔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云山就没有我的今天。因此,我想是不是叫
“槐云’二字可好。
金县长询求县委书记的意见。你说呢?老董?
县委书记知道金县长挺欣赏我的,乐得作个人情,说大家没意见就行了。
槐云股份有限制药厂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阵我忙得连婚都忘记离了,那天母亲从城里打来电话问我打算怎么办,我
才想起还有这码事。母亲说,杨柳也不小了,你不能总是耽误着人家啊,再忙该办
的也要办啊。母亲还说如果钱不够,就把她和爸的老底拿出来,要紧的是赶快和孔
令晓离了算了。
杨柳是在九月份我们送小妹去天津南开大学读书时进的城,父母第一次见面就
很喜欢她。说一看杨柳就是个好孩子,温柔,善良,朴实,还漂亮。那次在家母亲
就偷着问杨柳什么时候办事。杨柳不好意思地说,然哥还没……老太太一拍脑袋,
难堪地说,你看我,你看我。这是回来后杨柳和我说的。
我说妈呀,您老放心吧,杨柳是跑不了的,这些日子我太忙,等过几天我把手
头的工作处理一下就回去。
电话里我听到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母亲的叹息声令我有些心涩。是啊,我那
年迈的老父老母这些年替我操了多少的心啊,而我却不能尽一个儿子的孝道来孝敬
二位老人。好在现在我的事业也算有点小成绩,看发展形式这药厂还真得往城市里
拓展呢。到那时,在城里买上一处大房,将父母接来,让他们颐养天年,一家人团
团圆圆其乐融融。
我正陶醉在成就感里时,接到了日本发来的电传。佐田先生说下个月他将来中
国,继续与云山县绿色食品有限公司签约合作。我去县委找金县长汇报情况。
这是一个阴雾蒙蒙的雨天,晚秋时节的云山县显得有些凄凉。不宽的街道上冷
清寂寞,渺无声息。公司距县政府大院不远,走十来分钟便到。我撑着雨伞沿街正
看。忽地一个人影迎面从我身前闪过,那女人打着一把花伞,步子迈得很急,脚下
的雨水被她踢起了老高,又银花儿似地溅落下来,好似后面有人在追赶她。我定睛
看着那个背影,槐花!下意识我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女人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走得更快了,简直是在个跑。我转身疾步赶了上去。
槐花!是我。我站到了她面前。
槐花一看是我,惊恐万状地朝后张望了一下站住了。然哥,是你?快!快离开
这儿!她神色依然紧张地说。
碰到麻烦啦?我问。
她用空着的手一边拽着我往前走一边说快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而在我俩的脚下向着马路的低处哗哗地淌着。不由分说,我拽起她就往公司里
走。一路我俩无话,只听头顶上的雨伞被紧密的小雨浇得沙拉沙拉作响。
到了我那办公室兼宿舍的地方,槐花还回过头往后看。等她确信身后无人跟随
时,才进屋将伞收起。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似一滩烂泥。我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抓过一口气“咕咚咕咚”和牛饮一样灌了下去,然后惊魂不定地长长出了口气。
这时我注意地打量起她来。自从我和杨柳在木鱼村送槐花出嫁后,一直没见过
面。我曾去县农机厂找过她,那里的人说她们农机厂效益不好,许多人下岗回家了,
槐花也在其中。我又打听槐花的去处,人说不大清楚。我去木鱼村找过,也说她不
曾回去过。云山并不大啊,但槐花踪影皆无。我在心里一直惦念着她,前些时候我
还和杨柳提起她,说等忙过这一阵子去找找看。眼下坐在我面前的槐花,简直变得
有些不敢让人相认,假如刚才是在喧闹的人群里。
她更瘦了,瘦得形销骨立让人心酸。她委顿地坐在那里,无神的一双眼低垂着,
她没有话就那样木然地坐着。
是我先打破这沉闷的空气。我问道:槐花,刚才有人追你?
听到我的问话,槐花才旺起一双迷茫的眼。她摇了摇头,继尔又点点头。
看到昔日活泼亮丽的槐花变成这副模样我内心一阵内疚,顿觉有愧槐叔。槐花
呀,碰到麻烦事了要和我讲,然哥会帮你的。我细声慢语地和她说。
听到这话,槐花涕泪滂沱地哭了起来。我知道她的生活中一定有着难以言说的
不幸,不然那样一个旷达的女孩子是不会如此悲伤的。
我并不劝她,任她将内心的痛苦在泪水中淋漓尽致地排遣出来。因为我也曾经
有着痛苦的经历。
槐花宣泄够了,便凄婉地向我讲起了她的不幸。
槐叔去世不久的一天晚上,槐花由于心情郁闷闲步来到街上。爸爸是让我气死
的!爸爸是让我气死的!这个不争又无可挽回的事实像魔影一样紧紧地跟随着她。
由此她很痛苦。最亲的亲人是因她而去,怎能不叫她自责呢?那晚她在恍惚中被辆
自行车带挂了一下。她因没伤着也就没说什么,在她转身刚要离去时,骑车小伙儿
说了句让她很难接受的话。小伙儿说:眼瞎了,怎么往你爹身上撞啊?
槐花心绪不好,正为爸爸的离去而痛苦着,听到这话当然不让,她便回来和小
伙儿理论。小伙出言不逊骂得很难听。若是以往依她的脾气早就和那小伙儿打起来,
可眼下她没有这份心情,只是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爸爸还是为别的什么。
在这时,围观的众人里站出个男人来,那男人不由分说上前扯住了小伙子的脖领子,
说你再欺侮女人我就打你。本来是你撞了人家,不道歉你还骂人。小伙儿一看来者
长相握凶,不是个善碴,便软了下来,连向槐花道对不起。
小伙儿走了,众人散去了,那男人还站在那里。槐花上前道谢,说谢谢大哥了。
男人连连摆手,两人便一路说着向前走去。槐花出于感激话就多了些。她问男
人在哪儿工作,男人说在前面的商店。槐花说哦,那离我的单位不远。槐花再一次
向那男人致谢后两人就分了手。几天过去后,槐花已将这事忘了。一天下班走出厂
门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她。那男人问你不认得我啦?槐花看了半天才恍然明白:
噢,是大哥呀。
从那以后,男人便经常来找槐花。男人带槐花去酒馆吃过几次饭,还带她去歌
厅唱过几回卡拉OK。
一天男人又来找槐花吃饭。饭间男人要了瓶酒,说今天是他的生日,要庆贺庆
贺。槐花还在想着爸爸的死,内心还是充满了抑郁,便与那男人一对一地喝了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能麻醉人,使人忘记一切不快。槐花暂且忘了爸爸,但酒精的热
力又使她想起了然哥。
她既恨然哥又爱他。不是他爸爸不可能让我气死:不是他我早就嫁县委副书记
的儿子了。此时可谓恨爱交加。她絮絮叨叨地和眼前这个看上去像父亲年龄的男人
叙说着一切,她痛哭流涕地说自己害死了爸爸。酒店昏暗的灯光使她变得迷离恍惚,
直喝到店家打烊他俩才互相搀扶着离开那里。
门外一阵嘈杂的闹声将槐花从梦中惊醒。她睡眼惺松地睁开双眼,辨别着眼前
的一切。这是一间潮湿脏乱的房间,低矮漆黑的顶棚使得屋子变得阴暗,只有床上
方的一孔窗口透露的晨光使她能够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当她的目光停滞在身边男人
的脸上时,她激灵得跳下了床。睡在床上的男人醒了,看到一丝不挂站在地上茫然
失措的她嘿嘿笑了。赤身裸体的男人真丑陋,令她一阵恶心。她头痛得有些眩晕,
快要倒下了。那男人从床上一跃跳起,将她搂住,旋尔又将她抱上床去。男人用粗
糙的黑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抚摸着,又张开满口黄牙的臭嘴在她的脸上啃着,啃着……
槐花痛苦地闭紧了双眼,任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
槐花喝了几口水,继续和我讲着她和那个男人的故事。
槐花说,那男人先前说他是商店的职工,等嫁给他后方知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农
民工。不仅如此,那男人后来露出了无赖的嘴脸,喝得没钱了就找我要,不给就打
我。当我下岗没了钱后,那男人变本加厉地折磨我,实在受不住了我要和他离婚。
男人不离,我便去县妇联告了他,法院才判了。离婚后他仍不放过我,一天到晚追
得我无处躲藏,我在云山呆不下去了,所以就去市里靠打工生活,也难怪你们找不
到我。
这回回来是我给爸爸烧周年纸来了,不知那个鬼男人听谁说我回来了就到处找
我。槐花说到这,又长喘了一口气。
听完槐花的故事,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我遭遇更惨的人,我痛心得直落泪,
怪她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槐花说当初实在不好意思见我。又安慰我说没事然哥,
我走,我走得远远的,那个鬼男人找不到我的!
我冲她吼了起来。我骂她,死丫头,你还走,你成心让我一辈子不好过是怎么
的?你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这里,哪也不能去!
我去县政府找金县长说完佐田先生要来的事后,又说了槐花那个男人的劣迹。
金县长说,打发他回家务农去就完了,这种人是不能留他在县里的。
我让槐花去了药厂,当检验员。
槐花在药厂做得很好,她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美丽的面容,只是比先前更深沉了
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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