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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动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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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和我去酒店开房吧。”我吓唬她:“酒债肉偿。”
我等着她骂我流氓,谁知她倒一声不吭,好象是默许了。我吓了一跳。
上了出租车,我对司机报了她家的地址。
她突然在后座跳了起来:“陈子鱼!我说过我不回去!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说着她就打开了车门,一副好象要跳车的样子,我和司机都吓坏了。我死死的卡住她的手腕,拉上车门,司机马上靠边停车。
“我说,你们小俩口吵架,别拿我的车开玩笑!”司机转来头来大骂:“我他妈的还要赚钱养活老婆儿子,你说这闹出人命了怎么得了?这车是让你们跳着玩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拼命道歉:“小姑娘不懂事,您别气,别和她计较。”
这个疯丫头,我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决定把她暂时带回自己的狗窝,等她酒醒了再从长计议。
“这是你的家?”
她满身酒气的躺在我的床上,四处打量,随意批评:“真乱,真脏啊,单身男人的住处,真象狗窝一样。”
我忙着收起摆了几天的臭袜子和脏内裤扔到塑料盆里去,然后又找了一个大塑料袋把饭盒啤酒罐沾满油渍的旧报纸统统塞进去。听了她这话,我回答:“对,就是狗窝,本来住了一条公狗,现在又来了一条母狗。”
李染尖声大笑起来。好象我说了什么幽默得不得了的话。
我把一大堆脏衣服抱到厕所,扔到洗衣机里,放了些水,又倒了些洗衣粉泡着。
李染在我身后说:“不行不行,你这件黑色的不能和白衬衣一起洗,会掉色的。”
“是吗?”我只好又把那件黑色的湿淋淋的打捞起来,单独泡在一个盆子里。我突然想起来了,转过身来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李染:“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软得没力气了吗?”
“是啊,现在还是头晕。”
“那还不快去躺着?”
她嘟起可爱的小圆嘴:“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床上会害怕。”
你?还会害怕?应该害怕的人是我吧。
我几乎要讥俏的说出这句话来。但我看到她那张一脸纯洁的可爱小脸,就忍住了口。
“我床上又没鬼,你怕什么?”我温和的说。
“不知道。”她拉着我的衣角说:“你快来陪我嘛,人家真的好头晕哦。”
人家……
我背上一寒。
于是我只好放下手中的脏衣服,抽出一块毛巾胡乱擦着双手跟着她往床那边走,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还真是有点害怕啊。
她坐在床上,脱了外衣,又开始脱毛衣,脱得只剩一件小衬衫,当她开始动手解牛仔裤的扣子时,我制止了她。
“你这是在干什么?”
“睡觉啊。”
“就这么睡不行吗?”
“牛仔裤穿了好多天了,会弄脏你的被子的。”
“没关系,反正床也不干净。”
她轻轻的咬着下唇,抬起眼珠子看着我,笑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没有紧张。”
“你在怕什么?”
“我?怕?”
“你的脸红了。”她吃吃的笑着说:“好可爱,陈警官。”
我不能确定,也许我的脸真的红了,但那绝不是因为紧张。
我只是非常非常的尴尬。就算我再怎么迟钝,我也知道她现在挑逗着我。
她想错了。
这个天真的,诱人的,不老实的大女孩,她完全想错了。
她以为她的魅力可以轻易征服任何男人,也许是这样。但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从十岁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别的男孩不一样。
我走到窗前,从那块蒙满灰尘的小窗子里望着深夜漆黑的街道,冬夜的寒风在窗外呼啸,半死不活的街灯亮着,常常有汽车大功率的马达声轰呜而过。
她大概以为我现在正在心潮起伏,正在拼命克制着体内那野蛮的可怕的就要大发的兽性。
“你现在很危险。”我看着窗外说。
“哦?”她饶有兴趣的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我还真不太知道。”她懒洋洋的说:“我喝多了,头那么晕,思维难免不清。”
“你现在正牵涉在一宗凶杀案中,而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你却躺在我的床上脱衣服,你知道我可以检控你涉嫌妨碍司法公正吗?”
“你会吗?”她不信。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回过头看她:“这得看你了。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 14 章
她坐在床上,发呆的看着我。
她的眼里有一种很奇异的,疏离的神色。
我觉得我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但又无法准确回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她突然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陈子鱼。”她边笑边说:“真是冷酷无情的眼神。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喜欢得要命。”她痉孪似的笑着,笑得把脸埋进枕头里,肩头一抽一抽的。
我则在一旁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等她发酒疯的大笑过去了,她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她的脸很红,笑得好象哭过一样。
“好吧,我决定配合你的工作。”她说。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我问。
“没见过翘家少女吗?哪有那么多理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是老样子,只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你想知道的事情。”她说:“每个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只是想从别人身上得到些好处。人人都是有目的。没人真的关心我。象我的父母,他们无法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所以他们就对我大失所望。我是真正的寄生虫,除了消费以外对社会一无用处。我爸觉得我是个好大的麻烦,但是怎么办呢,他又不能赶我出去,他怕我去当坐台小姐,丢他的脸,所以不得不暂时继续供养着我。本来他住在漂亮的房子里,又多了一个有钱的女儿,是应该心满意足安享晚年的,可我就是他幸福晚景中的一粒苍蝇屎。所以我不如觉乖一点,自己消失,免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心烦,这算是我对他的一种孝顺吧。”
“你不能这样说自己的爸爸。”
“为什么不能。”她尖刻的说:“他是我的爸爸,又不是你的。”
“你妈妈呢,你一夜不回家,你妈还不担心死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象我妈,或李梅那样的女人。”她咬着牙说,(我注意到她没有把李梅叫姐姐)“我妈被我爸欺负了一辈子,可她还是给我爸当了一辈子的煮饭婆,年轻的时候也许还有那么一两次反抗过,可是到后来就象已经完全麻木了。她年纪越大,越怕他。你不知道她有多怕他!我爸一个眼神,一个脸色,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事事看着我爸的意思行事,她唯一表达不满的方式就会哭。——我已经讨厌透了看到她站在厨房抹眼泪的样子!她连哭也不敢让我爸看到!她哭起来完全没有声音!我讨厌透了!李梅和她一模一样!没出息的一模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象她们那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压抑的女人!李梅那么恨李信如在外面玩荡,可是她就是不敢管他,还在人前作出一副幸福的样子,我一看见就恶心。我妈也是,她看着我爸骂我,赶我走,可是她根本不敢伸手拉一拉我,她当然也担心我一个人跑到外面去有危险,可是她更怕我那个怒火中烧的爸爸。”
“所以呢,”她嘲讽的一笑:“她现在大概正站在厨房里抹眼泪吧。”
一开始,我会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心比铁还硬,可是后来我觉得,也许她不是不痛心母亲的眼泪,只是痛心到极点,又无能为力,她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就唯有以伤害来保护自己。笑着以所谓的态度在流血的伤口上多划一刀,因为是自己划的,好象可以以此来遮掩被伤害的痛苦。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心上就留了疤,渐渐的,就变硬了。
“你母亲的痛苦是你母亲的痛苦,那是你父亲造成的。可是你姐姐的痛苦,却是李信如造成的。我可以这么说吗?”我问。
想了一会儿,她说:“也许是这样。也许那只是因为女人天性软弱。”
“你软弱吗?”
“我讨厌软弱。”她说,但我觉得她不仅仅是讨厌而已,她的口气听上去简直憎恨。
“那么你的痛苦呢?是谁造成的?”我问。
她一呆。
“谁说我痛苦?你怎么知道我痛苦?”她好象听了个笑话。
“我当然知道。谁都看得出来。”我怜惜的看着她:“你本来这么的年轻,漂亮,聪明,拥有许多女人没有的天赋。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但是你却在为难自己。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没有为难我自己。”她看着我,突然笑了:“陈子鱼你错了,我没有为难我自己。”
我错了?
“你以为我现在坐在你的床上脱衣服,就是在为难自己吗?”她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她说:“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我是因为喜欢你呢?”
我当时肯定一脸呆滞。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李信如是在哪里强奸我的吗?”她微笑着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我从大学宿舍回到姐姐家里。那时李信如还没有给我们买那间漂亮的房子,我讨厌回自己的家,又黑,又小,还得和邻居共用厕所和厨房。所以那时候,我每个周末都住到姐姐家去,反正她家里有多的房间,而且她打理得干净又漂亮。
“李信如常常都不在家,有时我见到他,他对我好象也没有怎么特别的留意。可是那一个周末的夜晚……那一个周末的夜晚,我本来已经睡了,但是却听到姐姐和李信如开始吵架的声音。我躺在床上,觉得有点害怕,又有点紧张。他们在吵什么,我听不清楚,但是后来我听到重重的摔门的声音,然后一切就安静了。
“我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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