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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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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知道,原来,爱情是可以让身体飘飘欲仙的。
  从那天开始,我很少回自己的家了,除非是回去拿些必要的东西,母亲与丁朝阳做过一次长谈之后,再也没有打电话追我回去。
  丁朝阳是个让人心下踏实的男子,身材挺拔,相貌周正到让人联想起80年代的正派电影小生。
  我每天写字,读书,看碟,夜晚,和他一起坠入神仙都羡慕的幸福,我有了他家的钥匙,他不在家时,我曾用那串钥匙去开那扇锁着的门,挨把钥匙试,都是徒劳。
  当我读不进书,写不下字时,我就会望着那扇门苦思冥想,想它被封锁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半年多以来,它一直是我的好奇。
  我在黑暗中坐累了,不知不觉地迷糊了过去。
  天将蒙蒙亮时,我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我看见丁朝阳,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两眼呆滞,昏暗中,我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却神经质一样猛地抓起我的手,死命甩开,嚷道:“滚开!离我远点。”
  我愣了一下,就掉下了委屈的眼泪。
  丁朝阳好像醒过了神,一边给我擦泪一边喃喃对不起,说他刚做了个噩梦。
  我坐起来,看着他,追问:“昨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丁朝阳定了定神,沉默了一会,说:“一张脸。”
  “是女人的脸?”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一片裙袂,不过是一张脸,有什么可怕的?”
  “那张脸,太白了,白得不像人的脸。”
  “或许是晚归的女子下错了电梯,按错了门铃。”
  “人脸不会那么白。”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抱着他的胳膊,外强中干地安慰他:“那么晚回家,或许是个酒醉的女子,有的人喝醉了后脸色会发白。”
  “可是,她的唇很红。”
  “唇很红那是因为她抹了口红呀。”很快,我就被自己的假设说服了,并殷切地希望丁朝阳也被这假设说服,心神不宁的丁朝阳显得有些羸弱,我喜欢神智坚强的丁朝阳。
  丁朝阳有些无奈地看看我:“好吧,我相信你的假设。”
  曙光渐渐染白了窗帘,我们起床,洗刷,做饭,早饭后,丁朝阳换鞋出门前,定定看了我一会:“一个人在家要乖,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我说知道了。
  丁朝阳走后,我到走廊里看了一圈,阳光从走廊的窗子照进来,一片安静祥好的景象,和往常的早晨没有任何不同。
  去楼下拿早报时,我做无意状问警卫室的保安:“昨晚,有没有人酒醉归来?”
  保安是个健壮而有些多嘴的年轻男子,眼神里有些故意讨好的卑微:“当然有啊,住这栋楼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哪个不是应酬缠身?一应酬就喝高的,大有人在,午夜一两点回来是正常的。”
  我哦了一声,正想再问,保安笑着说:“今天,您是第二位问昨天午夜有没有人酒醉归来的人,是不是有喝醉的人按错您家门铃了?”
  我哦了一声,说是的。
  和保安说了再见,就听保安在身后问:“请问,你是丁先生的……?”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心里已有了不悦,毕竟,我与丁朝阳尚未结婚,对外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就没打算回答。
  保安大约感觉到了我的情绪,讪讪笑了两声,说:“早晨,丁先生也来问这个问题了,所以,我……”
  我摆了摆手,说知道了,我是丁先生的太太。说完,我就为自己的谎言红了脸,虽然我们相亲相爱,但是,暂无结婚打算,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不安,总担心,万一哪天丁朝阳的前妻突然出现呢?我该是多么尴尬,而丁朝阳,究竟会选择善保前情还是厚待后爱呢?
  依着他不屈不挠地找了前妻5年的执著,我不敢盲目乐观。
  听了我的回答,保安的眼神复杂起来,好像无限同情,仿佛,他眼见了一个我所不知的秘密背景。
  我厌恶这样的眼神,多少有些自作聪明的味道。
  当年,丁朝阳前妻在阵阵桃花传闻里失踪,想必,整栋公寓楼曾被前来调查案情的警察搞了个人尽皆知,鸡犬不宁吧。
  我索性直直盯了他说:“还有什么事么?”
  被质问使他有些尴尬的慌乱,他摇了摇头,说没了。
  我更进一步,遇到有些讨人嫌的人,我喜欢穷追猛打,让他烦了,下次见了我,再也不敢招惹:“那么,我还想问个问题,昨天午夜,有没有一位白裙女子晚归?”
  他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我让他再仔细想一下,他摇头的力气大了些,说:“晚归的人很多,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可是,仔细甄别每一个进出公寓的人是你们的工作职责。”我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将我揣度了一番的罗嗦男子。我要让他知道,碰触别人的隐私是付出代价的,有时,精神代价比物质代价更为沉重。
  他像退进了死胡同的一头动物,终于要无法掩饰内心的不耐,甚至渐渐有了愤怒,假装要记什么东西一样拿起一本记事薄:“对不起,昨晚不是我值班。”
  就再也没抬头,我心满意足地走向电梯,我肯定,他再也不敢轻易对我多嘴了。
  进了电梯,我看见他有些不怀好意地指了我,与另一保安窃窃私语,我用愤怒的目光射击他,可惜,我射向他的目光,很快就被缓缓合拢的电梯门切断了。
  晚上,丁朝阳早早回来,他仿佛有心事,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响地看我煎牛排,没像往常那样,不时圈上我的腰来吻我,他是个感情与精力都很丰沛的男子,喜欢趁我在厨房忙碌时来求欢,恶作剧一样一边爱抚我一边翻两下锅里的菜,结果,我们总是要不停地买新盘子,那些菜总是被炒得面目狰狞。
  今天,他甚至都没动我一下,我猜,他还在想着昨夜的门铃声,而我,已经确定地相信,是晚归的人下错了楼层,发现自己按错门铃后羞愧地离去了。
  晚饭被我烧得很完美,我倒了两杯葡萄酒,希望酒能让他放松一下。
  他分两口喝了一杯酒,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说少喝点。
  他笑了笑。
  我说饭后我们去海边散步吧。
  我们住在海边,过一条马路就是大公海岸,晚饭后,我们常常趴在阳台上,看霞光染红的海水,一波一波地响着,像钢琴曲一样美妙,有一次,丁朝阳突发奇想,半夜里抱起我,在阳台上,临海做爱,满天都是睡眼蓬松的星星,满天眨呀眨的,快乐在身体里肆意流窜……然后好多天,我出门时,在电梯里都埋着头,仿佛整栋楼的人,都偷窥了那夜的身体盛宴。我把这种担心告诉丁朝阳,他就笑我太善于想像生伪了。
  丁朝阳没接我的茬,饭后,收拾完桌子,我换衣服,换鞋,然后看着他,微笑不语,他无奈,只好换了鞋,和我一起下楼。
  我特意挽着他的胳膊,从保安室路过,可惜,那多嘴保安不在,我有些失望。
  我们在海边走了一会,天色渐渐昏黄,我傍着他的肩说:“你不开心?”
  他说没。
  “你撒谎,你不开心。”
  他看看我,说:“公司里的事,太多了,应该上春季服装了,而我,还没选好春季服装的样板。”
  我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不是没选定春节服装样板。却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也不想提昨夜的事,有时,安慰一个人的不开心就尽量不要提那个令他不开心的原因,否则,等于是反复提醒强调,非但起不到安慰作用,反而更糟。
  一只野猫从礁石后跳出来,喵地尖叫了一声,擦着丁朝阳的裤管,箭一样射进了茫茫暮色,丁朝阳的脸色一白,狠狠地冲着空气踢了一脚,说:“秽气!”
  记得曾有老人讲,自来狗是吉利,自来猫是秽气。在这片海滩上,有成群的流浪猫在退潮的海滩上捉搁浅的小鱼小螃蟹什么的。
  看样子,丁朝阳的心烦,是难以轻易化开了,只好怏怏地挽了他回家。
  那晚,我们睡得相安无事,像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夫老妻。
  夜里,我醒了一次,想去卫生间,一睁眼,却见丁朝阳的眼,明晃晃地亮在黑暗中,把我的心,惊了一跳,很快,我就翻了个身,假装没看见,我知道,假如让他发现了我眼里的惊慌,他会更焦躁的。
  我故意声音很大地按亮了台灯,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见丁朝阳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很香,墙上的表,已指向凌晨三点。
  我伸了个懒腰,回床上,继续睡,我已完全相信,昨夜的门铃,确实是个误会。
  然后,安静睡到天亮,悄悄起床做饭,我猜丁朝阳大约是凌晨才蒙胧入睡,不忍打扰他。
  饭桌上,丁朝阳果然精神好了很多,我便轻描淡写说:“我去问过保安了,咱们这栋楼经常有人午夜酒醉归来,醉眼蒙胧的,下错楼层按错门铃,很正常,何况,你也有应酬到午夜的时候哦。”
  丁朝阳笑了笑,很淡定,表示认同我的话。
  下午,丁朝阳打回电话,说有外地客户来,要我不必等他吃饭了,我正在编一个悬疑小说骗稿费花,就草草应了,继续键指如飞,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下来了,等觉得肚子饿了时,才发现,厨房里连一片菜叶都没了,就喝了一杯牛奶,打算早早睡去忘记饥饿,我常常写字写得忘记了吃饭,丁朝阳说,幸亏他及时出现,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沉浸在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里饿死。
  迷迷糊糊里,就睡着了。
  等我听到门铃响时,已是午夜了,我看了一下,床的一侧,还是空的,我猜是丁朝阳,每每他喝多了回家,便懒得自己掏钥匙开门,总要用门铃把我的梦弄碎,我一打开门,他就会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把把我攥进怀里,伸手往睡衣里摸,他喜欢一掀开睡衣,就发现我像一条赤条条的鱼,滑润地裹在里面,把他一天的疲惫都给驱散了,我喜欢他一见着我的身体就像个欢天喜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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