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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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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见是当官的,急忙上前说明情况。 
  “哦,过去吧。”朱营长说。 
  站河女小菊子柔情在常总管的被窝里,身下河水吸着很凉爽,她的身子火炭似的,碰下就噼哩啪啦地燃烧,一夜间给常喜天碰了几次,最后一次是天快亮的时候。 
  “白天你别下排。”他恋恋不舍地说。 
  “我只晚上上排。”她说。 
  “多付钱给你。”木把总管说。 
  “白天是他的……” 
  “他是谁?” 
  “我男人。”小菊子说。 
  常喜天一时语塞。 
  “明晚我早点上排。”小菊子说。 
  这时,手下人在另个木排上喊:“总管,柱子来啦!” 
  柱子?常喜天推掉猫似地趴在肚皮上的小菊子,猛然坐起身来。柱子是常家的下人,总管出来时叮嘱他,有什么事一定亲自来报信。 
  “谁呀?”小菊子不明真相。 
  “穿上衣服,你走吧!”常喜天塞给她一把大洋,轰走她。 
  小菊子下排去,柱子上排来,见到总管哇地哭出声来道:“老爷,不好了,胡子包围大院,我跑出来给老爷报信……” 
  “夫人和少爷他们怎么样?”常喜天关注妻儿的安全。 
  “我去街上买蜡烛才得以逃身……”柱子讲述,他到蜡铺买蜡回来,远远地见大院给胡子包围,常家护院有两杆铁公鸡(土枪),与胡子对射。驻守北沟镇的巡防军早撤走了,这里设有警察分驻所,三个编制只两个警察,听见胡子的枪声,紧忙关上大门躲起来。他说,“胡子喊叫让交出夫人,保证不伤害其他家人。” 
  胡子冲着夫人来的,他们要抢人,常喜天慌恐起来,胡子搭上眼的东西,轻易不会放过。 
  “你看好木排……”常喜天吩咐头棹曲大胆儿,“等我回来再起排。” 
  “放心,总管。”曲大胆儿说。 
  常喜天离开时派人到马面砬子镇上找二柜何万夫,叫他马上回到木排上来。 
  “总管,我派几个弟兄同你一起回去吧。”朱营长说。 
  胡子要绑架夫人,动枪动刀并非上策,江湖上的事他想用江湖的方法来解决。 
  “谢谢,我自己来解决吧。”常喜天拒绝带兵回去。 
  木把总管没摸准胡子的脉,以为是绑票,花钱赎出人就是。胡子要丛大美,不要钱,赎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悲惨的事情已经发生,胡子攻进院来,丛大美听见胡子要她,知道落入胡子手中的命运,心一横,将两岁儿子塞给奶妈,上吊自尽。 
  木排在马面砬子等着起排,常喜天草草安葬了夫人,急急赶回来。 
  “嫂子她?”二柜何万夫问。 
  “人没啦。”常喜天十分悲痛,说,“她怕遭胡子糟蹋……” 
  “哪个绺子干的?” 
  “不清楚。人说没就没了,唉!”常喜天哀伤地说,“她才二十岁啊!” 
  二柜何万夫觉得事情蹊跷,他们前脚走,胡子后脚就抢人,这里边有没有其他暗水漏子暗水漏子:土层下的水坑,隐喻为阴谋诡计。呢? 
  “胡子能有什么目的,看上人就想抢想夺。”常喜天没想得太复杂,夫人丛大美太漂亮了,人长得太出众福兮祸兮?俗语云:丑妻近地家中宝。胡子奔她模样来的。 
  怀疑只是怀疑,二柜何万夫目前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也没再说什么。 
  已经耽搁了几天,江驴子过了把女人瘾,纷纷回到排上,下次来马面砬子待明年放排,谁能活到明年?放排是个未知数,数道险滩等着他们。 
  “明天起排。”常喜天说。 
  “曲大胆儿病了。”二柜何万夫说。 
  要起排了头棹病倒,势必影响排队。 
  “什么病?”木把总管问。 
  “拉肚子。”二柜何万夫说,“误吃了毒蘑菇,直吐绿水。人都吐成一滩烂泥!”   
  《出卖》第十九章(53)   
  “不行,我执头棹。”常喜天说,“趁这几天风平浪静的,过了老虎涡子,行到江上说不上遇啥凶险呢。” 
  “大姑娘砬子不停靠啦?”何万夫问。 
  “不停靠啦。” 
  “河灯放不放?”何万夫关注放排中的一件大事。 
  “放,一定要放。”常喜天说,孙兴文转达司令的意思,木排不在大姑娘砬子停靠他同意,决定在河中船上放灯。 
  放河灯,是超度遭难的放排人,鬼魂看到河灯就能转世托生,木把都对这一说法深信不疑。每年,过老虎涡子时,几乎都有江驴子丧命。即使没有,他们也认为鬼魂都聚集在大姑娘砬子,江驴子喜欢女人,用命换来的钱,扔在女人的肚皮上……灵魂在大姑娘砬子安息,永远与大姑娘同眠。 
  “我们没带糠皮子。”二柜何万夫说。 
  每年木排都在大姑娘砬子停靠,大山皱褶里的住户,都为经过的木排准备点河灯的燃料。木排不停靠,取不到糠皮子,河灯咋放?其实,常喜天早做了安排。 
  戏班子为江驴子唱二人转时,常喜天同红萝卜谈好,请他运送糠皮子到大姑娘砬子——放河灯。 
  “听说红萝卜被胡子绑架了。”何万夫说。 
  “噢?”常喜天惊讶,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传说是压防军绺子。”何万夫道,“这伙兵打底的胡子,什么规矩都不遵守,肆意妄为,红萝卜落到他们手上,凶多吉少。” 
  如果红萝卜出事,放河灯就有问题。 
  “不行的话,在大姑娘砬子停靠,总之河灯必放。”常喜天说。 
  【79】 
  月之香幽怨的目光望着她的上司。 
  “这批红松很重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桥口勇马反复说这句话。国内再次传令给他,天皇造墓需要这批木材。 
  “我们在大姑娘砬子动手。” 
  “巡防军一个营的兵力护送,我们……”月之香认为不十分把握。 
  “没问题。”桥口勇马胸有成竹,此前他做了周密的安排:动用铁路守备队的两个小队,排上有头棹曲大胆儿配合,如果再利用压防军绺子,肯定成功。“我有可靠情报,巡防军护送木排过老虎涡子为止,木排行到江面往北去,我们在大姑娘砬子劫下木排。” 
  “他们不靠岸呢?” 
  “肯定靠岸,他们要放河灯。”桥口勇马说得很肯定,他对东北木帮习俗的深刻了解得出的结论。他说,“下面就是把压防军抓牢,而且要快。” 
  “于是就让我去……”月之香仍然有怨气。 
  “你是一根拴马桩。”桥口勇马说。 
  拴马桩有三解:其一是割庄稼落下的秆棵;其二是长在耳朵上的小肉瘤;其三是埋在地上木头橛子。桥口勇马有第四层意思,月之香的身子能拴住胡子大柜压防军这匹野马。 
  “和他上炕?”月之香问。 
  “只有这个办法最有效。”桥口勇马说。 
  作为美女间谍,与目标上床上炕平常事,用身体换情报嘛。月之香不情愿与压防军上床,是她厌恶终年不洗澡的土匪,仅仅因为是不洗澡,她满腹牢骚,不愿意执行这项任务。 
  “最近压防军发疯地找女人。”桥口勇马说这无疑是个良机,不可错过。在此情形下送上门,胡子头一定求之不得,会欣然接受。 
  “昨晚……”月之香怨怼地说了半截话,后半截话是:我还是你的。 
  桥口勇马似乎看透女人的心思,工作高于一切,谍报人员随时为天皇献身,他需要这个女人,只是停留在使用的层面上,如一匹马、一杆枪,用过了他人用用也无妨。 
  “我什么时候去?”她问。 
  “现在。”桥口勇马说木排停靠在马面砬子,很快就要起排,过了老虎涡子不远就是大姑娘砬子,必须在木排到达大姑娘砬子之前说服压防军,趁木把忙于放河灯之际,夺下木排。 
  “中国有句老话,放出去的木排——无法回头,我是说木排到了大姑娘砬子,还有可能掉转头向南流送吗?”月之香对桥口勇马的计划提出异议。   
  《出卖》第十九章(54)   
  “就因为他们认为木排朝北流放下去不可能回头,我们才有机会。”桥口勇马说。作为老牌特工头目,他自然不会犯低级错误。 
  “你有把握将木排掉头向南流放吗?”桥口勇马敲钟问响道。 
  “没问题。”答应为日本人卖命的曲大胆儿说,“大姑娘砬子附近有一段江湾,水流平缓,木排完全可以在那儿掉头。” 
  “没问题?” 
  “没冒儿!”曲大胆儿道,也说了前提:“得没人绊脚。” 
  曲大胆儿说的绊脚趾不受木帮、巡防军的干扰,桥口勇马理解,他的守备队牵制住巡防军,胡子控制住木帮,头棹曲大胆儿就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把木排掉头,朝南流送。 
  “巡防军不好对付,又有孙参谋长带队。”月之香说。 
  嘿嘿,桥口勇马自负地笑了,靠守备队的几十人对付巡防军,无疑是以卵击石,他才不那么傻。使出一计,他亲自跑到省城,向有亲日倾向的新任督军兼省长(耿督军已调往热河)杜督军,密报巡防军内部隐藏着革命党。 
  “谁?”杜督军问。 
  “据我们所知,洪光宗贴身郝秘书肯定是。” 
  “郝秘书?” 
  “他在南方加入了革命党,潜回东北……”桥口勇马掌握郝秘书的情况,只是革命党他们没权力杀,也不便杀,在放排的关头来省里举报,一石双鸟,即可借官府之手杀掉郝秘书,断掉洪司令的一只手臂,以此牵制洪光宗使他无暇顾及放排。 
  “还有谁?”杜督军问。 
  “嗯,还有一个人,我们没吃准,不好乱说。”桥口勇马故意这样说。 
  “说,说吧。”杜督军曾遭革命党暗杀未成,深恨革命党,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是他的信条。 
  桥口勇马说孙兴文参谋长十分可疑。 
  杜督军深信日本人的情报,过后他的日本顾问出谋,寻找一个理由,叫洪光宗带参谋长、郝秘书来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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