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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不从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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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如水,漫过整个天地,入目的一切似是罩了层轻雾,看不真切。月华的清辉落在身上,带起了难言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喜欢碎碎念的墨鱼……
最近重新去玩天龙八部了……
我对不起大家~捶地!
隔了这么久更新!再捶地!
往事俱如烟
马蹄得得,银铃悠扬,一架不起眼的马车行进在乡间小路上。
驾车的少年着一袭织料上等的栗色冰蚕丝袍子,黑发用同色锦带绑扎;狭长黑眸盈满喜意,一柄马鞭被他甩的劈啪乱响,周边绿意映衬得眉心一抹朱砂红的益发娇艳。如此翩翩少年郎,看那生硬的架势实不是赶车的料,两匹拉车的枣红色大马烦躁的打着响鼻,不甘不愿的往前走,车轮在泥地上拉出一道道歪七扭八的印子。
“吴四,这马为何不走直线?”眼看那马就要走到田里去,段少泽忙不迭一把扯紧缰绳,狐疑的望向身边的侍卫。
“……许是这马走了几日有些累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吴四抢过太子殿下手里的马鞭,赔笑道:“公子赶了这半日车也乏了,去后面歇着吧!”
再叫他这么赶下去,不是死马就是死人,为了防止惨案的发生,还是将这大神请进去的好。
“哦!”大抵是玩够了,段少泽不疑有他,拍拍手,转身一挑车帘进了车厢。
内里,小棠被这不走寻常道的车马震了个天旋地转,此时半个身子伏在窗外,正吐得昏天黑地。见那始作俑者进来,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趴在那里语重心长道:“依民女愚见,上天既让殿下生在皇家,便间接昭示赶车这行当实不适合殿下。”
段少泽挑眉出声:“你的意思是说我车赶得不好?”
“民女仅是觉得,殿下坐在那庙堂之上的形象更为妥帖!”
逆耳忠言不是谁都有度量容忍的,起码现下的太子殿下并不爱听;闻言,薄唇一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负气往另一边坐了。
在吴四手下,马车总算恢复了正常行进路线和速度,小棠重新安坐下来。吐了半日,胃里早已空空,清脆的银铃也盖不住她腹中传出的异声。
一个干粮袋突然被掷到自己脚边,她往那犹自闭眼做安然状的少年处望了一眼。不管平日里表现如何,说到底他尚未足弱冠之龄,自是多些孩子气。
思及此,小棠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笑什么?”段少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她自恃老成的笑,禁不住头皮发麻质疑道。
“笑你!”难得想到了先天年龄上的优势,自是要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
“我有什么好笑?”脸上一红,他不自然的扭头望向窗外。天际阴沉的似是能拧出墨汁来,这样的天色,连带感觉两边的树叶颜色也不是鲜绿的,一群受惊的鸟雀振翅而过,抖落下片片羽絮,为这静谧无人的小道添上一份诡异。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行进间只闻的阵阵铃音和车轮压过地面的隆隆声。
车子走了一会,小棠突兀开口:“我几时能回盐蔓?”
“既答应你,我自会办到,我难得出宫,权当陪我逛逛。晚几日再回也不迟!”段少泽斜靠在车厢木板壁上,眼神飘忽。
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亲近的关注过一个女子;当日里,扣她在东内只是为了当质子;因此,那一系列的关切封赏也俱是虚情假意;身为太子,注定了他终身必以这天下社稷为重,要先对的起百姓,而后才是那些男女之情。是以,并不赞成父君那般,投注过多感情在一个女子身上;即使,这女子是他母后。
结果,那日里游湖,眼见她落水后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心下竟生出一股无名怒意。这种怪异的感觉随后便一日重似一日,而后望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生疑,小棠和秦铮,到底是谁比较无情?
平素里,即使早朝迟到,在朝堂之上他依旧能挠着头做厚颜无耻状忽视群臣不满的视线,但是在她面前,他却不敢再像那般任性妄为。
想着,狭长黑眸闪过一丝怒意,续而挑开车帘,往远处望了一会,眉头微微颦起,“吴四,停车!”
“是!”吴四沉声应和,一甩长鞭,马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附近有没有热闹些的城镇?”这地方也太偏僻了,走了半日莫说人了,就是鬼影子也不见一只。
“公子不是说要走不为人知的小径寻世外桃源吗?”扯住缰绳,吴四一脸木讷的回到。
太子殿下当即沉了脸,冷声道:“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卑职……啊,不,属下明白!从这往那道上走,便是延季州,听闻那里景致不错,倒是个赏玩的好去处。”见风使舵这一招,吴四使得也是极为娴熟的。
“好,就去那里!”
延季州是尹固数一数二的大城,背靠岱山,面积和都城咸宁相当,建制则相似于陪都碧川未。拥有人口十来万,下辖尹固东部七城,六府;是中部交通要道,商贾来往频繁,此外因岱山离郡业边境不远,延季州也是个军事重地,驻有大批军队。
所谓,靠山吃山,这话也是没错的。岱山植被茂盛,一座禅庙依山而建,站在山下仰望,苍翠之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庙宇廊角,颇有些道家缥缈之意。此庙因此得名藏势寺,经人口耳言传,倒成了一大胜景。
日暮时分,他们终于抵达延季州。和前几日行进的小镇比起来,此地热闹繁华近似京都。店家林立,市集上来往客商颇多。
马车在一处气派的客栈前停下,吴四将段少泽及小棠扶下车来,眼尖的小二见贵客上门,自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讨好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两间上房!”段少泽望了他一眼,负手往店内走去。
“好嘞,两间上房!客官这边请!”
上楼之际,诡异的轻风掠过面颊,小棠伸手将散发别到耳后。身后突然有人惨叫,众人诧异去望,但见一个食客伏到在桌上。掌柜趋近去看,轻轻一推,那人应声倒地,竟是七腔流血的死了。
“妈呀!死人啦!”整个客栈为此炸开了锅,一楼店堂里坐着的人四散逃窜,几个跑堂小二拦都拦不住,急的一头汗。那膀大腰圆的掌柜也是瑟瑟发抖,不断央告四周:“这是哪路神仙啊?小店还要做生意的,实是经不得折腾啊!”
身后又有个男子怪叫着跑了出去,下楼之际撞了段少泽一下,握住木质扶手,他眉头颦起。见此,吴四眸色微沉,趋前垂首道:“公子!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嗯!”颔首下楼,提步走出客栈。
店堂外,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集市两边挂上了亮堂的灯笼,行人比刚刚略显稀疏。吴四先去取马套车,段少泽望着小棠难看的脸色,取笑道:“怕了?”
“你不怕?这可是死人啊!”
彼时她一个人跑得时候可没遇见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最离谱不过是男装扮相的自己害两个女子互相争风吃醋罢了。
夜风不期而至,他的衣裾袍带随之起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见多了。”
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暗杀偷袭不下百次,哪次没人身首异处。更恐怖的也见过,因此这类的江湖仇杀,也便不足为惧了。
“见得再多,这杀人一事也不能等同于切瓜砍菜吧!”小棠无奈的望了他一眼。
恰好吴四赶了马车过来,段少泽先行上去,朝犹自站在地上的她伸手道:“过来!”
望着在自己面前平展的五指,模模糊糊的忆起一把熟悉的声音:“过来!”
摇摇头,将那破碎的片段甩出脑海,她攀了他的手,借着月色爬上马车。
清冷的暗夜,天穹间的明月洒落一地的清冷月华。小亭内,相对而坐着一男一女。桌上放了一把棋盘,两盅黑白棋子。月色下,棋子圆润如珠,似是结了一层白霜,溢出丝丝寒意。
女子着墨色长衫,姿容秀丽,右手刚刚落下一子,言笑晏晏道:“这一着,看你如何破的?”
男子不语,眉头微颦,捏住黑子靠在额间深思;少顷,眉头舒展,黑子落下,胜负揭示。
“你!”女子眼见他自毁长城,显是气急,一把扫落了棋盘,怒道:“我不要你让我。”
“红豆。”男子头也未抬,取过手边茶盏,轻啜一口,而后淡道:“不过是个棋局罢了,无需太多在意。”
“太子一行今日已到了延季州!”眼眸微觉酸涩,红豆勉力撑着不让泪落下来。当日她刺伤小棠后,便预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岂料秦铮并未有什么特别反应,甚至连苛责一声也没有。他就像个玉雕的偶人,精致的不属于凡尘所有,同样也漠然的让她害怕,“他知道魔派在这里有分部,这次便是摆明了来寻你的,小太子一直担心你取前朝宝藏是为了谋逆,所以处处防你,你千万不能中计跳进他的陷阱里。为了段氏江山,他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秦铮突然站起,一袭青色衣袍迎风招展,身后墨黑的长发似乎在晚风吹拂中拥有了生命力,张狂恣意的上下翻飞。月光缥缈,连带着那出口的音色也跟着空灵起来:“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他为了他的国家做的出,我便也能为了郡业的王位舍弃一切。”
红豆望了他一眼,跨出一步,“包括……她?”
“她,你是说小棠?!”月色下,那张俊美的脸上带了丝玩世不恭的笑,“段少泽将她扣在宫中,本是为了迫使我投鼠忌器。可惜,他这步棋,实是走错了!”
因为我们的目标同是江山社稷,你知道在这些东西面前绝情断义,我亦如此。偶尔的失神并不能代表什么,属于她的一切,早就随着朱善兆的入土为安化为了虚无,优柔寡断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视线转到红豆惊惧的脸上,秦铮附耳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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