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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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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站在大理石厅堂的中央，脸色铁青咬着牙根：“从明天起，奥比斯庄园裁掉20个会计员，那些平时拈着胡须卖弄毕达歌拉斯定理的老先生们统统给我解雇掉。”他回过头看着低头不语的莱布尼茨脸色变得缓和：“威廉，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让亚里斯多德帮吕讷堡家族核对一下他们还欠我多少债务。”有了亚里斯多德这样的宝贝后，奥古斯特公爵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向吕讷堡宣战了，“不过，这次一定得保证机器的万无一失，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车辕在半路上嗑掉了一个齿轮。”想起上次败在吕讷堡手里奥古斯特就恨得直咬牙。
莱布尼茨涎着脸半耷拉着脑袋说：“公爵先生，我已经叫艾萨克的崇拜者，我们的选帝候乔治③去向艾萨克请教对亚里斯多德的看法了。不出所料的话，半个钟头他就会回到生他长他的奥比斯山庄。”莱布尼茨对自己的学生乔治每次回来吹嘘艾萨克如何神奇已经有点恼火。
但半个钟头后乔治并没有回到奥比斯山庄，他一定又被艾萨克那些浅薄的“魔法表演”给迷惑住了。
苏菲夫人幽深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歉意：“乔治是个孩子，只顾着玩去了，威廉你不要介意喔！”，她一边看着夏珞特做功课一边与莱布尼茨聊天。
“不会的，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莱布尼茨有点无精打采。我才不在乎那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伙子呢，莱布尼茨心想。
“听说峋山隐修会要找你麻烦，威廉，你得小心点喔，这可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秘密社团，连罗马教皇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苏菲夫人对奥古斯特配给莱布尼茨的保镖不太放心。
“峋山隐修会？是传说中守护圣杯的秘密宗教组织？”莱布尼茨非常惊诧。
“是的，他们的杀戳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小心为妙。”
“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找我的麻烦，难道因为我不是宗教信徒。”莱布尼茨感觉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据英国斯图亚特家族的女王安妮说，艾萨克极有可能是峋山隐修会的首领。”苏菲把她从上层社会里听到秘密透露给莱布尼茨。
“啊！……”莱布尼茨哑住了。
“莱布尼茨老师，你要我算的这道题是什么意思嘛？学校的老师只跟我说过，路程是速度的时间的积，却没有听到过用无穷小比率也可以列出方程式，无穷小不就是没有吗，它有什么用呢，莱布尼茨先生……”夏珞特撅着嘴巴娇嗔着。
“我的女王，无穷小的用处无限广阔，我们可以用它来计算飘零落叶的轨迹，计算莱茵河畔竖琴声的和谐振动，计算你影子在夕阳下弯曲的度数……”莱布尼茨的文采本来晦涩，不过只要讲到那些美妙的定理里他就浮想联翩，连公爵夫人也被他这绚丽多彩的文词吸引。
“什么落叶，琴声，这与计算路程有什么关系！”夏洛特小公主一头栽在苏菲夫人的怀里，“妈妈，不做了，不做了。”
“夏珞特，不许胡闹，求极大值与极小值可是莱布尼茨先生的创举。”苏菲夫人弯而长的眉毛竖了起来，呵斥夏珞特。
“什么创举，听哥哥说，他是抄袭艾萨克的。”夏珞特跺着脚道。
“乱说，莱布尼茨先生会去操袭别人的，你以为他像你们班的叶贝莉同学。”苏菲夫人气得长长的睫毛都竖了起来。夏珞特见势不妙，汲纳着鞋了直往后院跑，“妈妈，我要上厕所。”
看着夏珞特歪歪扭扭的身影远去苏菲夫人哭笑不得，她轻轻的回过头来很歉意的对莱布尼茨道：“两个孩子真让你费心了。”她声音顿了一顿，“有一件事有点奇怪，你在《教师学报》上发表的《一种求极大极小的奇妙类型的计算》，与艾萨克在他的流数术里谈到《求函数的极大和极小值问题》，除了符号之外几乎就是一样的。”
苏菲夫人生怕伤了莱布尼茨的自尊，赶忙又轻声细语的道：“当然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向您请教这个问题。”
“夫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我与艾萨克创立的微积分还是不一样的。艾萨克是从物理学出发，运用集合方法研究微积分，在应用上更多地结合了运动学。而我是从几何问题出发，运用分析学方法引进微积分概念、得出运算法则的。”
苏菲夫人思索了一下笑了笑：“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威廉你回答得真好。既然你认为是两者各自创立的，那你认为是艾萨克的叶子严谨，还是你的叶子高明？”
莱布尼茨抿着嘴道：“公正的说，夫人，艾萨克是个天才，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几乎完成了上帝创世以来人类一半的工作。在微积分这门学科上，他的造诣在我之上。但是在数学的严密性与系统性方面，艾萨克是比我要差一些。”
“那你认为是你的理论流传后世呢，还是他的流数术名载千古？”苏菲夫人嘴角带着笑穷追不舍。
莱布尼茨的脸飞上了一朵红云，他本来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但在苏菲夫人身边总是有点拘泥与羞涩：“如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的叶子。”
“为什么，因为你的叶子脉络更清晰吗？”苏菲夫人听到这样的答案也有点心花怒放，只是碍于贵妇人的自尊才没有笑出声来。
“不仅仅是那样，还有我所创立的数学符号节省思维劳动。有时候，运用符号的技巧是数学成功的关键。人类是比较懒散的……”
莱布尼茨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乔治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声音已经传来：“妈妈，我今天又学到了许多知识了，艾萨克……”
夏珞特听到哥哥的声音后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她知道哥哥一定会给她讲许多稀奇古怪有关于艾萨克的故事。
还没有坐下来，乔治就气喘吁吁的道：“夏珞特，艾萨克制造了一架磨坊的模型，将小老鼠绑在一架有轮子的踏车上，然后在轮子的前面放上一粒玉米，刚好那地方是小老鼠可望不可及的位置。小老鼠想吃玉米，就不断的跑动，于是轮子不停的转动。多么好玩啊！”乔治一边说还一边不断的用他丰腴的手指头比划着。夏珞特眼睛睁大得像个铜铃，人一动也不动。对她来说，小老鼠自己去转动风轮比无穷小不知有趣多少倍。
“他拿一个三角形的玻璃镜片放在太阳下，阳光竟然可以变成五颜六色的各种光④。当他再用另一个三角玻璃片靠近时，那七种光又可以合并成一种光。艾萨克说他还能计算天上的星星是以椭圆形的轨道在旋转的，他还在黑板上写出了那个计算公式，叫什么……”乔治气喘吁吁的一个劲把所见到的全部说完，然后很得意的望着夏珞特，意思是看你小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莱布尼茨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无精打采的对乔治说：“我是请你去问艾萨克对亚里斯多德的看法，不是让你看小老鼠转风车轮。”
乔治此时才想起正经事儿，他从身上掏了半天才掏出个纸条儿：“这是艾萨克先生给你的信。”
苏菲夫人见莱布尼茨看信时脸色阴晴不定，看完信后整个人有点萎靡不振。她很关心的问道：“威廉，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喔，是不是这阵子太操劳了。”
莱布尼茨摇了摇头。
“那是亚里斯多德有什么问题吗？”
莱布尼茨摇了摇头。
“那……”
“艾萨克说得对，亚里斯多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它只不过是比帕斯卡做的加法器更严密更庞大，加了两个乘数轮而已，的确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新创造。”莱布尼茨黑亮深邃的眼神变得黯然无关，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苏菲夫人看到莱布尼茨变得如此颓丧不禁一阵心疼。
“那，那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威廉。”
莱布尼茨一动也不动，人似乎迷茫了。
“那你说过的二进制，能不能把他与机器结合起来呢？”
宛若醍醐灌顶，莱布尼茨一个颤栗。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划过他的心灵，他这一生中隐藏于内心世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他昂起了头，眼神里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异样光芒。
“我找到了。”莱布尼茨哈哈狂笑起来，“如果把亚里斯多德与二进制结合起来的话，那就不是前所未有的创造吗？”
夏珞特被他老师近乎疯狂的举止吓坏了，躲到苏菲夫人的背后，悄悄的伸出头来看着她的老师。
莱布尼茨转过身来望着苏菲：“夫人，我要重新改进亚里斯多德，要多花几个月的时间了，我还要在塞纳河上游建立一个水轮磨坊，将来的亚里斯多德仅仅依靠人力是不够的。”
苏菲夫人沉默了一下，眉宇眉透出一点为难之色：“威廉，为了亚里斯多德鲁尔夫花了不少银子，而且他想在新年里就给吕讷堡家族还以颜色。如果要重新改进亚里斯多德。只怕，只怕……”
莱布尼茨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理解公爵夫人的难处，亚里斯多德的大型架构还是在巴黎建造的，整体安装是在汉诺威完成的，其中的精密仪器来自于大不列颠，瑞士及欧洲多国，如果要重新改装的话又不知要花费多少银两。
苏菲夫人不忍心看着莱布尼茨垂头丧气的样子，她思索了一下道：“新年就要到了，要不你在新年时候写一封信给鲁尔夫，说明一下你改进亚里斯多德的原因。”她的脸色稍稍红了一下，“当然，我也会帮你解释一下的。”
莱布尼茨低下了头，不敢再正视苏菲夫人那婉约端庄，雅致光洁的容颜。
注：
①邵雍是北宋五子之一，他同周敦颐、张载、二程都是两宋理学的创始人。他建立的象数学体系，企图用一个完整的图式来说明宇宙演化和社会、人生的全部运动程式。这个象数体系虽是由主观推演而成，但也具有一些合理的成分。邵雍是第一个把象数学理论和方法同理学思想相结合的理学大家，著有《先天图》（称《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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