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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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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克一边吃苹果,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墙上挂着毛泽东同志字迹的条幅:不到长 城非好汉。两壁上挂着陕北红军会师的合影照片,客厅内除按发外,还有两个书柜,里面 是毛泽东选集、马列全集、中共党史等书籍。
“您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呀?”肖克问。
“还提那鬼小子呢,他整日在海上漂怎么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门年岁又大, 身体也不好,我总想给儿子在城里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可老门不同意。他说,让孩子在大 风大浪中闯荡一下有多好,唉,这可怎么办!”
“怎么,又犯自由主义了?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话音未落,一个精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朴素的蓝制服,脸上一团和气。
“老头子,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肖克向门志雄说明了来意,门志雄听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那孩子与庄美美来 往,我和老伴都不同意,可是门杰那孩子偏偏迷上了她,庄美美时常到我家来玩,有时很 晚才走。”
肖克问:“您有没有把重要资料带回来过?”
门志雄听了,愣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襟怀坦白,如今我们 工厂接受了国防部和海军作战部的一项重要科研任务,就是试制核潜艇,十几天前,工厂 总工程师搭我的汽车回城,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告诉我,由于工作紧张,他忘记把核潜艇 设计图锁在设计室保险柜了,我听了非常着急,汽车眼看开出20多公里,再回去够呛,我 明明知道带回家违反保密规定,但不愿送回去,就让他把设计图放在我的皮包里,第二天 上午又送回了工厂。”
肖克紧张地问:“那日晚上,庄美美到你家了吗?”
“我回到家,正见庄美美与门杰在家里包饺子,她在我家里吃的饭,那一天好像离开 较早。”
“你一直没有离开皮包吗?”肖克又问。
“我一直守着皮包,先放到沙发上,又放到我的卧室里,我想起来了,哦,那天晚上, 庄美美正和门杰在门杰的房间里,忽然,庄美美说门杰嚷肚子疼,我和老伴跑了过去,只 见门杰正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喊疼,脸上出虚汗,庄美美在一边哭。”
“后来呢?”
“后来庄美美去找药,噢,这时我离开了皮包… ”
门志雄说到这时,脸上出了一层虚汗,他忙掏出手帕擦汗。
肖克道:“核潜艇设计图一定在这个空隙被庄美美偷摄了!”
门志雄问道:“那她是用什么拍摄的呢?”
肖克问:“你觉得庄美美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门志雄想了想:“我觉得她的左眼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右眼明亮、灵活,有时看起来 不太协调,老伴问过她,她说左眼在小时受过伤… ”
门志雄的一席话对肖克启发很大,他迅速赶回局里,用电话简短地向梁一民局长做了 汇报,然后来到审查室的停尸间来查看庄美美的尸首。
庄美美的尸首从冷冻间推了出来,肖克上前掀开尸布,只见任美美的左眼剩下一个黑 窟窿,右眼依旧。肖克一看大吃一惊,庄美美左眼一定藏有秘密照相机,可是照相机到哪 里去了呢?法医和众人在验尸时,明明看见庄美美双目完好,肯定是有人进来盗走了照相 机。那么敌人为什么一定要盗走照相机呢?肖克想来想去,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狠命 拍打着自己的头,要是龙飞处长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够帮助自己理出个头绪。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呀,庄美美的左眼里既然安装有微型照相机,那么她也一定摄 下了凶手以及凶手作案的情况…
肖克询问审查室的门卫,门卫告诉他,自从庄美美的尸体送进这所房后,来此探看的 一共有六个人:法医、梁一民、肖克、龙飞、路明和公安局副局长叶枫…
五、梅花党在香港
广东省宝安县,火焰焰的太阳已经躲到西山之后了,街市上的泥泞地方也失去了光辉。 镇上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都搬着长凳子或草席,来到树荫下,乘凉、闲聊,长一辈的 人,光着臂膀,抽着水烟袋,不慌不忙地讲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一辆时髦的旅游车开过来,一个时髦的年轻女郎正倚在车窗前凝思。她是一个颀长、 俊美的女人,白皙的脸庞晶莹得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又长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身穿 一件粉红色连衣裙,一双眼睛里泛出妖媚的光彩。她叫白蕾,今年25岁,是PP组织头子白 敬斋的小女儿。此番她受父亲派遣,以港澳同胞的身份来到大陆与向永福接上了头,然后 直接找庄美美索取核潜艇设计图,庄美美是PP组织另一个头子黄飞虎的小女儿,真名叫黄 栌,三年前潜入大连市。黄栌因过不惯大陆的生活,又想直接报功,执意单独到台湾献图 ;白蕾百般无奈,于是演出了杀害黄栌的一幕“三角恋爱”
剧,以后又杀人灭口。
白蕾不似二姐白薇,她从小在美国长大,在特务学校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此刻 她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几年严格的美式训练生涯,使白蕾感到孤独、厌倦,变得麻木不仁,她像一头远离故 乡的困兽疲乏地捱着岁月。她学会了射击、驾车、发报、游水、化验、拳击、拍摄、狂饮、 外语以至各种姿势的床上运动。她看到一批批同学毕业,被派往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同 学到了各种肤色的国家,可是都杳无音讯。
她时常望着月亮发呆,想不出月亮照耀的故乡是什么景色,因为她还没有到过祖祖代 代生活着的古老中国,她十岁便进入美国中央情报局办的特务学校受训,只有在电影里才 看到祖国的山川名胜、名城古都,她时常拿着两个姐姐的彩照落泪,因为她连姐姐白蔷和 白薇还没见过。
1958年,白蕾20岁时,一个风流潇洒的中国女人身穿西服走进了特务学校,当白蕾知 道她就是自己的大姐白蔷时,激动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她回到了台湾,来往于欧美 之间……
龙飞已经到宝安县两天了,在海关检查站始终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这天傍晚, 他正在检查站里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在一群港澳同胞中发现了照片上的女人,那女 人举步翩翩,若无其事地走来。但龙飞从直观上感觉,她绝不是14年前邂逅的白薇,因为 这个女人比白薇娇美,颇有些洋味,更比白薇年轻。
白蕾轻松地跳上检查磁台,龙飞和海关检查人员看到表盘上的针明显地跳了一下。
龙飞走上前和蔼地说:“小姐,请您到检查室内来一下。”
白蕾挑着高高的长睫毛瞟了龙飞一眼,傲慢地问道:“难道是您来检查吗?”
一些女港客发出戏谑的哄笑。
龙飞镇静地说:“当然不是。”
白蕾随龙飞走进旁边一间检查室,一个女检查人员迎了出来,龙飞见白蕾进去后,关 上门退了出去。
有5 分钟的时间,门开了,白蕾整理着衣裙走了出来,女检查人员朝龙飞一摊双手。
“讨厌!”白蕾嘟嚷着,走过了海关检查卡。
这时,天已经黑了。
香港的夜,狰狞可怕。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辉煌,样式繁多的小汽车穿梭往来,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 摩天大楼令人仰叹,破旧阴暗的房屋又比比皆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灯,交 相辉映;醉态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妓女,大腹便便的商人,耀武扬威的外国水兵,使这个 城市显得更加不协调。
白蕾乘坐的汽车在香港城市中心的博通赌馆门口县然停住,白蕾付了车钱后径直来到 里面。
大厅内,一伙赌徒正在推牌九,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一边摇着小磁缸,一边嚷道: “现天!现天!”
白蕾熟练地穿过走廊和一个个赌房,终于在后面一座二层小楼前站住了,她望着倚着 楼栏磕瓜子的俊俏婆娘道:“你那老头子呢?”
那婆娘低头一看是白蕾,露出满口金牙嘻嘻笑道:“哟,是哪阵子香风把三小姐给吹 来了?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真想死我了。老头子在,在里面喝奶呢。”
白蕾“噔噜噜”走上楼,那楼已有年头,楼板压得嘎吱嘎吱响,尘土籁籁而落。
白蕾走进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一个七旬的干巴老者斜躺在紫藤椅上,正趴在一个年 轻少妇胸前吮奶。那少妇敞着嫩藕似的胸脯,两只又圆又润的奶子像两个小白葫芦。
那老者见有人进来,将少妇推开,正襟危坐,一见白蕾,喜笑颜开。
“金叔!”白蕾亲热地叫了一声。
“这趟玩得不错吧?西洋是逛够了,该瞧瞧东洋景了。”那个被称作金叔的干巴老者 说。他的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
白蕾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有烟吗?”
老者捡起旁边的小烟袋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吸起来。
薄薄的烟雾冉冉而起。
老者小声问:“买卖顺利吗?方才老头子又来电催问呢!”
白蕾笑道:“姑奶奶做的事哪里有不顺利的。”
老者问道:“黄小姐好吗?”
白蕾诡秘地一笑:“送她上西天了。”
“什么?!”老者的嘴微微颤着,躬起了身子。
“她不愿再潜伏下去,想亲自出来送货,共产党能放了她?”白蕾不以为然地说。
老者干咳一声,叹一口气道:“想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我们不能再搞 内江,你这样做是谁的指示?黄老板能饶过你吗?”
白蕾把水烟袋掷在地上,气乎乎地说:“我奉命前去取货,她偏偏不给,还想直接与 3 号联系,她违反了纪律。”
“3 号混得不错吧?”老者漫不经心地掰开一个香蕉,塞进嘴里。
“3 号是谁,我他妈的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个谜,老头子连我也信不过,他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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