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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形by渥特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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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而当他恍然大悟时,又会作何解释。我们在角落坐下,他特意压低声音不停嘀咕着,在得不到我的认同下,他的语调愈来愈刺耳——但我听来却十分愉快。
他不希望我有错误的印象……他并没有试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最害怕的是失去我……当然要是我开口问他,他一定会承认,但逝者已矣……他知道我八成不会相信他,但莉比引诱他的那晚他真的是喝醉了,而且整件事也真的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把莉比形容为掠食者真是太贴切了……她就是那种认为别家的男人总是比较好的女人……他记得当时他非常震惊,因为他明白到她有多嫉妒我,下定决心要把我拉低到她那个层次……
“当我告诉她说我想分手时,她说她要让你知道你嫁了个什么样的卑鄙小人。”他神色黯淡地说。“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借口,但现在我真的认为要是她当时这么做了,我会杀了她。那时候我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只要跟她同处一室就会想掐死她的地步。”
我相信他,并不只是因为我想相信他,而是因为他向来提到莉比时都一定会补上一句“贾克娶的那个烂女人”。曾经有段时间,我还怀疑他这么说是不是出于遗憾,因为他跟我一样都被拒绝了,但我很快就明白他对她的反感是真的,而莉比对他来说,就像他在我们婚前睡过的那些女人一样无足轻重。这并不是说要是我当时知道他们有染就不会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时间和距离才能让你公正地看待事情——事过境迁之后才发现真相,只适合私下哀伤,不应该去挖开旧疮疤。
“你不需要这么做,”我瞥向附近的一个客人,那人侧耳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除非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抖出家丑。在我看来,莉比的事早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不在乎地抬高一边肩膀。“我一直都认为,要是你爱她,那现在就会还跟她在一起。”
他觉得受到冒犯,闷闷不乐地沉思,眼神视而不见地盯在那个偷听的人身上。“那又何必去告诉贾克?要是这整件事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又何必把大家搞得鸡飞狗跳?”
“不是整件事都不重要,萨姆。只有莉比而已。我根本不在乎你对她做了什么……但我可是非常在乎你对安妮做了什么。你任由她躺在水沟里死去,然后又给她粘贴酒鬼的标签,以免有人指控你见死不救。这才是问题所在。而且,你也如往常一样地拼了命要避开重点。”我停了下。“我知道你看见她倒在那里——不只是因为贾克今天下午确认了这一点——更因为每次一有人说起她的名字你就光火。”
他不肯迎视我的眼光。“我以为她喝醉了。”
“就算她喝醉了又怎么样?那时候冷得要命又在下大雨,不管她状况怎样都需要帮助。”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咕哝着说。“贾克和那个女人也没管她。”
这算不上是个答案,但我没逼问下去。“他们没有像你离她那么近,”我说。“我看到了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离她有多近?”
“贾克说你告诉他说安妮满身酒臭,但我一直到弯下身去摇她肩膀时才闻到味道。”我好奇地注视着他。“而且我闻到的也不是酒味,是尿骚味,我不懂你怎么会误以为是酒味。”
“我没有。我只告诉贾克说她臭得一塌糊涂。是他自己误认为是酒味的。”
“你有闻出那是尿骚味吗?”
“有。”
“哦,我的天哪!”我双手拍在桌上。“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叫德鲁里去问问她外套上为什么会有尿味,他总是回答邻居说这很正常……说她又脏又恶心,而且总是浑身臭味。”
他突然将头埋进双手。“当时我觉得很好玩,”他可怜兮兮地说。“你的年度好人好事对象……他妈的疯子安妮……在你门前尿了裤子,因为她醉得控制不住小便。我回家后为这件事笑了十分钟,然后才想到最可能发现她的人就是你。我猜你会把她带进屋里来清洗,当时我想,今天我的婚姻就要完蛋了。”
“为什么?”
他从鼻子使劲喷出一口气。“她知道莉比的事——我想她一定曾经看到我们在一起,因为她老是在路上从我后面悄悄走上来,骂我‘肮脏的男人’。”他勉强讲出这些话,仿佛性命攸关。…肮脏的男人,你今天是不是去干了那个骚货?‘’肮脏的男人,你身上是不是那个骚货的味道?‘’肮脏的男人,你家里明明就有个漂亮太太,你还跟那种垃圾在一起干嘛?‘我恨死她了,因为我知道她说得对,所以当我发现她满身臭味躺在水沟里——“他痛苦地讲不下去——”当我发现她满身臭味躺在水沟里,我踢了她一脚说,’现在看看是谁肮脏?‘“我看着一滴泪水渗出他指缝落在桌上。”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活在地狱里,因为我好想收回那句话,但为时已晚。“
我看见侍者从厨房里走出来,举起一个外带的袋子表示我们点的咖喱好了,我记得当时我在想,命运全都取决于时间点。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跟家长开会……要是莎伦8点半没露面时,贾克就离开酒馆……要是食物没有在不凑巧的时刻送上来……
“我们回家吧。”我说。
两天后,莫琳·史雷特打电话来。她充满了怒气和疑心,因为艾伦告诉她我在他家里拍了照,她质问我打算拿什么东西来交易。我重复星期一告诉过她的话,也就是如果她不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就会将齐维克珠宝商的供词交给里士满警局……再加上艾伦家客厅里的那些墨西哥工艺品。没有人会不相信他们是贼,我说。惟一的问题在于,他们是否也是杀人凶手?
她告诉了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但她决定不说出来的部分反而更有趣。
写给詹姆斯·德鲁里警佐的信
时间为1999年
多尔切斯特附近的里芬南农庄
多塞特D12XXY
1999年8月13日,星期五凌晨4点30分
德鲁里先生:
发现垂死的安妮,带给我的负面影响之一就是我的睡眠模式完全被破坏,现在要是我能连睡四小时不醒,我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了。我一直都希望这些年来你会因为良心不安而同样睡不安稳,但我想这恐怕是太乐观了。一个人只要有半点良心就必然会偶尔扪心自问,但就算再怎么匪夷所思,我也想像不到你会做这种事。
在我把这封信和附件放在“水手休息处”时,早就知道你不在那里。这样似乎比较公平,让你有时间考虑该如何回应你我之间当前悬而未决的事情。毕竟,我已经有整整20年的时间可以考虑。
拉内莱 敬上
《蛇之形》第二十章
那天晚上10点半我踏进“水手休息处”的入口,德鲁里正在等着我。由于这是夏天的星期五晚上,酒馆里挤满了度假客和停放在小艇码头那些游艇的船主。我走近时看见他眼里闪过担忧的神色,这让我小小地自我满足了一下子。
我还没走到吧台旁,他就从后面绕了出来。“我们到后面去。”他简短冷淡地说,头撇向角落的一扇门。“我才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事。”
“为什么?”我问。“你怕有人会看见?”
他愤怒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硬扯到后面去,但其他顾客好奇的眼光让他改变了主意。“我不想场面难看,”他低声说,“不要在这里,尤其今天是星期五晚上。你说你想要公平……那就公平一点。要记得,我是靠这个过活的。”
我浅浅一笑。“你可以当我是个骚扰分子报警抓我,然后告诉你的客人说我疯了。”我提议。“上次你就是这么做的。”
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是朝门走去,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跟。我尾随其后。“后面”是一间破旧的办公室,满屋子都是积着尘埃的档案柜,一张灰色的金属书桌上堆着用过的保丽龙咖啡杯和一叠叠纸。这就像是贾克办公室的缩小版,德鲁里比个手势要我坐在书桌前打字员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角落的一堆箱子上。为什么男人总是要在与工作有关的环境中才会显得比较自在?
他仔细看着我,等我开口。“你要什么?”他突兀地质问。“要我道歉?”
我把背包放到地板上,用指尖把一杯已经凝固的半满咖啡推开。“为了什么道歉?”
“随便,看你喜欢,”他冷淡扼要地说,“只要能让你不再来烦我就好。”
“那样没有用。我不会接受的。”
“那你要什么?”
“正义,”我说。“从头到尾我就只对这个感兴趣。”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
“你是说安妮还是说我自己?”我好奇地问。
他一手按在书桌上那个已打开的棕色信封上。“都是。”他自信地说。
我纳闷他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的话中已表示他知道有正义待伸张,包括安妮和我。“那个信封里装着21年耐心研究的结果,可以证明有人杀了安妮。”我轻蔑地说。
“全是一堆屁话。”他侵略性地俯身向前。“你每找到一个说那些淤血是在安妮死前造成的病理学家,皇家检察总署(CPS)就能找出五个同意原来验尸结果的病理学家。这是预算运用问题——向来都是——起诉是很花钱的,纳税人对于经费短缺一向是锱铢必较。光凭这个就想要重开案子,还早的很”
他的距离近得令我不适,我往后坐离他远点,他身上涌出的一波波能量令我反胃。这跟20年前截然不同,当时同样的能量——代表权威、有能力,可以安抚人心——让我重拾信心,否则也不会那样畅所欲言。犯一次错学一次乖,这句老生常谈一点也没错,而我跟安妮一样,从此之后再也不信任身穿制服的男人。
“自从史蒂芬·劳伦斯的案子之后,整个风气已经不一样了。”我不愠不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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