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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回忆录-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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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造就或自愿退伍的,则由国家优给退休金,使能优游林泉,或转务他业。国家所费虽巨,然亦革命军人于革命成功后,所应得的报酬。再退一步想,万一因裁兵不慎而招致内乱,所耗军费将更不止此数了。
蒋氏闻言唯唯,未置可否。其实,他这时已另有腹案。他的第一集团军断难裁减,至于其他各军,他意对第二集团军首先开刀,然后再及其他,庶可各个击破。
(二)
编遣会议表面上系根据五中全会的决议案而成立。会中设常务委员九人至十一人。蒋总司令、各集团军总司令和前敌总指挥等都是常务委员。民国十八年一月一日,编遣会议举行成立典礼。嗣后连续开会达一月之久。
在这些会议中,蒋总司令便首先提出编遣第二集团军的计划。但据当时中央的统计,各集团军的人数却以第一集团军为最多,约二十个军、四个独立师,共五十余万人。第二集团军共十个军、八个独立师,合计四十二万余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因蒋氏未提到第一集团军的编遣计划,殊感不服,遂提出辩难。
冯氏首先提出裁兵的原则:(一)裁弱留强;(二)裁无功留有功。他因而指出,第一集团军内所收编的南北部队十余万人,应该首先是裁撤的对象。如今这些收编的部队留而不裁,反要裁北伐有功的正规部队,实有欠公平云云。
冯氏语毕,蒋先生便说,第一集团军也有编遣的计划。他要何应钦回答这一问题。何氏起立,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未提到任何具体方案。冯氏颇有不愉之色。此后不久,冯氏便称病不到军政部办公。冯氏未称病前,阎总司令已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于回防,但又不便说出口。然此公工于心计,结果,蒋先生留他不住,勉强允许他回太原一趟,于是冯的内心更为着急,”病“也转剧。找们有时到冯的住处去”探病“,只见他卧房里炭火熊熊,冯氏则卧在床上,盖了两张棉被,满头是汗,呻岭不止,好象真有大病的样子。
蒋先生有时也亲往探望冯氏,并嘱他好好静养。孰知一日,冯氏竟秘密渡江往浦口,乘事先预备的铁甲车返回原防,并留书蒋主席道别。
冯氏一去,所谓编遣会议,自然就无疾而终。仅就原先通过的议案,成立南京、武汉、太原、开封、沈阳五个编遣区,缓图编遣,大会乃匆匆结束。
第六编:十年国难与内战
第四十三章:所谓”武汉事变“之因果
(一)
民国十八年发生的所谓”武汉事变“,事实上仅是蒋先生挟天子以令诸侯,志在消灭异己的许多战争之一而已。
蒋先生企图用武力消灭异己,远在北伐刚完成时,似乎便已决定。十七年七月底,我自北平回到南京后不久,便在李济深家里听到一则惊人的消息。李济深当时住在南京鼓楼附近一座小洋房里,渠因曾兼黄埔军校副校长职,故家中常有黄埔学生出入。某次,有一位粤籍黄埔生去找他,并告诉了他一项特别消息。略谓:
蒋校长此次(十七年七月杪)自平返京道上,曾在蚌埠稍事逗留,并召集驻津浦沿线的第一集团军中黄埔军校出身上尉以上军官训话。训话时,发给每人一小方白纸,并询问大家,北伐完成后,军阀是否已经打倒?认为已经打倒的,在纸上写”打倒了“三字,若认为尚未打倒,则写”未打倒“三字。各军官不知校长的用意,为仰承其意旨起见,概按照事实,作正面的答复。蒋看后大不以为然,遂再度训话说,你们认为军阀已打倒了,其实不然。旧的军阀固然是打倒了,但是新的军阀却又产生了。我们要完成国民革命,非将新军阁一齐打倒不可。蒋氏最后更强调说,只有连新军阀一齐打倒,你们才有出路,你们现在当连长的人,将来至少要当团长云云。
我问李济深,你看蒋先生所说的”新军阀“是指哪些人呢?李答道,蒋先生向来说话是不算数的,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我说,恐怕没有这样简单吧?!我们分析之下,俱觉惊异。从这些小事上,可以看出蒋先生是如何计划以利禄引诱其部属,从事消灭异己的内战。
另一件事也可证明蒋先生的居心叵测。民国十七年秋季,共产党在江西已十分猖獗。朱德、毛泽东在井冈山合伙,江西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江西省主席朱培德束手无策。京、沪的江西同乡会也常向国民政府请愿,乞加派军队进剿,但蒋先生置若罔闻。一天在南京朱来访我,说,屡请辞去江西省主席既不准,请抽调部队赴江西剿共又无下文,所以他拟向我”借“一军或两军人,前往助剿。我告诉他说,我当然乐于调拨部队,归你指挥,可是我二人不能私相授受,军队是国家的,必须蒋先生发一纸命令,方可调动。朱培德高兴异常,立刻邀我一同去见蒋先生,请他颁发命令。
见蒋时,朱培德即将我们私下商议的事委婉陈述。蒋先生闻言,似乎很觉奇怪,望了我一眼,说,用不着自两湖调兵去剿,江西的军队一定剿得了。朱培德还在诉苦说,江西共产党已有燎原之势,不可忽视。蒋先生说,那只是一些土匪,为害不会太大。蒋氏此言大出我意料之外,因此我在一旁坐着,终场未发一言。两人遂扫兴辞退。和朱培德同车回寓途中,我问朱说,蒋先生为什么不要我自两湖调兵呢?因按中国军界的恶例,拥兵将领为保存实力,多不愿轻易出兵助友军作战。今我一反常例,自动允许出兵,而蒋先生未加思索,即连声说”不需要“,实令人不解。朱培德说,那没有什么费解,只是蒋先生不乐意我二人要好罢了。
除朱氏所说的原因之外,我想蒋先生可能还另有顾虑。盖由两湖方面调部队到江西剿共,如果成功,则我难免有”震主“之功,实非其所愿。
到了九、十月间,江西东南地区共军攻城略地,恶耗频传。我迫不得已,再向蒋先生建议,请派遣其第一集团军驻南京的刘峙第二师,前往助剿,以遏乱源。因刘氏籍隶江西,且为蒋先生的亲信,况该师已扩充到五个团,实力雄厚,较朱培德的残破的第三军(共两师,仅六个团)的实力,有过之无不及。调刘去江西增援,可谓人地相宜,必能得到蒋的同意。不料蒋先生竟说,你们为什么这样恐惧与土匪无异的共产党?我说,我们决不可将具有武装的共产党部队与上匪等量齐观。因他们有共产主义的理想,有铁的纪律,严密的组织,有第三国际做背景,有刻苦冒险耐劳的知识分子领导,岂能目为土匪或乌合之众?蒋先生听了我的话,忽然严肃地说,只要你相信我,服从我,一切都有办法,不必如此焦急。至此,我就很坦白地说,现在社会上有一种不胫而走的流言,说党军北伐,而政治南伐,党军可爱,党人可杀。我们如细推此语的涵义,实足发人深省。从前北京政府的官僚和军阀,虽作恶多端,然尚畏人言。今日全国统一了,我们标榜以党治国,凡人民对我中央政府设施有不满的,则办党的同志动辄以文字宣传作反击,不说他们是共产党同路人,官僚余孽,买办洋奴,奸商市侩,便说是土豪劣绅,地痞流氓。帽子满天飞,务使人民大众箝口结舌而后已。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中央政府如不正本清源,励精图治,使人民能够安居乐业,而专以压制人民为能事,则前途殊未可乐观。如此则不独我个人力量极其微薄,拥护总司令无济于事,即有一百个李宗仁拥护总司令也无能为力。蒋先生听后,默默不发一言,自然是忠言逆耳,不是他所乐闻的。这是我为共产党问题,第二次向蒋先生陈述意见,而引起的不愉快的情形。
此后不久,一个早晨,有位中外闻名的银行家朋友来访我,说,上星期宋子文部长到上海召集金融界首要,筹借巨款。但是各行业负责人都以政府底定东南到现在已一年有半,每向商家筹款,总是有借无还,现今各行业头寸短绌,实无法筹借。几经磋商,终无结果而散。不久,宋部长即以国府蒋主席名义,请各行业首要到南京,并由国民政府茶会招待。到会的共二十余人,蒋主席亲临训话,略谓,江西共匪猖獗的情形,料为各位所周知,现在政府急于调遣大军前往痛剿,但开拔费尚无着落,所以才派宋部长去上海,请诸位帮忙,而你们推说头寸短少,无钱可借。须知今日不仅江西有共匪蔓延,即在上海潜伏的共匪也不在少数。你们如不肯帮助政府解决困难,一旦上海共产党暴动,政府又何能帮助你们去镇压呢?说完便悻悻离去。
蒋氏去后,与会者相顾愕然,一时无所措其手足,又不敢自行散会。幸而其中有一位发言道,政府派兵剿共,连开拔费也无着落,同人等应体念政府困难,回去限期筹足政府所需的借款。会场中人一致附和,乃请宋部长用电话报告蒋主席,才得奉命散会。会后,大家因蒋先生以共产党暴动来吓人,用心险恶,莫不摇头叹息。
最初,我想蒋先生既以迹近敲诈的手段,以剿共为藉口,向商人筹得巨款,则调刘峙第二师去江西必可实现。孰知巨款到手以后,军队开拨仍渺无音信,实使我感到不妙。
又张静江先生此时已任浙江省主席,因关怀国事,常到南京去向蒋先生陈述意见。某次,他特地约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诸元老暨李济深和我,到其寓所喝茶聊天。静江忽然慨叹地说,从前介石未和宋美龄结婚时,我凡向他有所建议,他莫不静心倾听,且表示考虑采纳。今则态度完全两样了,大约己为宋美龄及其姐妹所包围。昨日和介石谈话,他忽然冲动,大发脾气,说要做这件事你也不赞成,要做那件事你也不同意,动辄得咎,倒不如让我辞职,让共产党来干好了。
张又说,介石每拿共产党来吓人,很是奇怪。希望各位也常对介石进言。尤其是两位李先生,手握兵权。介石是很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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