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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六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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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嘿嘿地笑笑。
站了两个多小时,有几个人下车了,两个人才坐下。二能照顾她,让坐在了靠
窗户的位子上,自己挨着她坐在外边。在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夫妻了。
“这么冷的天,出来倒菜,也不容易呀!”
“不干咋行?人总得吃饭穿衣过日子呀!”
“有孩子了?”
“早有了,俩哩!大的是个妮儿,7 岁,小的是个小子,3 岁。”
“哟,是吗?看你还像个新娘子哩!”他瞅见了她里边穿的大红毛衣。
“能大哥,你可真会奉承人!”她笑笑,小眼睛里闪出星星般的亮光来。“本
来不让再生第二个了。打4 年前,他爸下煤井给砸断了腿,计生委说可以照顾,才
又要了一个。”
“腿伤了,还能上班吗?”
“上啥?没受伤效益好的工夫,一个月能挣1000多块。可打受了伤,矿上只给
了500 块钱,就再也不管了。那矿垮了,封了井。光看腿,就花了1 万多块。伤好
后,他也不能干重活了。俺俩就换了换位置。他管家。我跑外。”又想男人受了伤,
夜里小两口热乎热乎的工夫,他的一只膝盖跪不下去。两人只好互换了位置。他虽
使不上劲儿,可总算还行。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尽兴了。刚结婚的时候,她刚满二十
二,他二十七,两个人几乎每天晚上都闹腾,一闹就是半夜。想着,脸禁不住热了
起来。
“你一直倒菜?”
“哪里!原先我在个区办五金厂干冲床工,可厂子早就垮了,连地皮都卖了。
厂长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如今一分钱生活保障金也不发,一分钱的医药费也没有。
这四口吃饭穿衣咋办?孩子上学上托儿所咋办?我一开始是摆菜摊。可守着个摊子,
太占人占工夫了,从一大早守到天黑,别的啥事也干不成。一天也就挣个十块二十
块的。后来,我才试探着去倒的。”她说,“比大哥你是不行呀,一说就是十吨二
十吨的。将来说不定还成火车的倒呢。那天看电视,一个男人就承包了一列火车。”
又问,“大哥你也是下岗的?”
“也是。”却不多说。
车到A 市,不走了。两人见天还不太晚,又换了个车往B 市赶。
二能路熟,到了B 市又换了个车带着三菊直奔章丘大葱的批发市场。
二能来过章丘多次,是倒葱的内行。看了十几户的葱,都没点头。后来在一堆
大葱前站住了。
那些葱捆跟别的不一样,别的葱都是全叶全根。而这堆葱却是切了叶切了根的。
只葱白就有60公分长。
葱主是个50多岁的黑瘦老头,笑呵呵地迎了过来:“老板真是好眼力。我这批
葱本来是出口的。无根无叶不说,连一点儿土星都没有。粗细匀和。你看看,一根
细的也没有。平均每棵半斤。因为外贸公司给的价钱偏低,还说半年以后才给钱,
我不干,就没有给他们。你如果想要,价钱只比全根全叶的贵一毛,五毛。装车也
不用你花钱。怎么样?”
二能动了心,侧过脸问三菊:“你看咋样?”
三菊说:“我又不懂。你看着行,咱就要。”瞅他的眼神里已有了几分柔媚。
二能转脸又跟葱主压价,压了一番压不下去。看来葱主对这个价卖这些葱胸有
成竹。二能就不压了,说:“好吧!要!”
葱主咧嘴笑笑,问:“要多少?”
“十来吨吧!”
葱主大喜,立即就去找车。
三四分钟后来了一个车主,一谈,说运到冀北,运费得1600元。三菊搞不清这
价是高是低,二能却说太贵。车主狠狠心,又压下去100 元,二能还是说太贵。车
主说不能再压,再压就干不着了,转身走了。
葱主舍不得放走这个大客户,又去找了几个车主,最低的也是1400元。二能只
是不答应。
冬日天黑得快,两人跟车主这么三讨价四还价,天色就暗了下来。三菊看看表
才五点半。二能瞅瞅三菊,一双细眼睛转了几转,说:“天不早了。就是找下了车,
司机一般也不愿开夜车走。咱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吃点儿东西,暖和暖和,住一晚好
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找车装车,傍晚就赶到家了。”
三菊就说:“听你的吧!”
两个就去找地方住宿。问了小镇上的三个个体小旅馆,却都说客满了。又问了
一家“葱香”小旅店,老板娘说还有一个双人房间,一共三十块。又说你小两口住
不是正合适吗。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她的脸就红了。他把她拉出门外,悄声说:“要不咱就住
一个房间?你看我这人老实得像枣木疙瘩似的,还能欺负你?再说,咱俩身上都还
带着‘那个’。”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见她挺犹豫,他又说:“在火车上坐卧铺不是几十个男女老少住一块儿?大前
天我从西安坐车回来,跟个大小姐还脸对脸睡了一宿呢。”
她想了想,也是。要是跟别的女人住一屋,让人给水里下了药,迷倒了,把钱
偷走了,或者给勒死了,把钱抢走了……就红着脸点了点头。
女老板只登记了他的身份证,也不像大宾馆还得要结婚证,就给了把钥匙,让
去住。押金是他抢着交的。她要给他十五,他说:“明天再说吧。”
住下后,他说去吃饭。两人就去门外小摊上喝龙山小米粥,吃茶叶蛋和葱花油
饼。他结的帐,一共花了六块钱,她给他三块,他坚决不要。剩下的半块油饼,她
舍不得扔,用个方便袋装上。
吃过饭,他说咱去溜达溜达吧。她就跟着他,踏着朦胧的夜色和昏黄的灯光,
在小镇上来回走了两趟。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子温馨。八年前,她和男人还拉对象的
工夫,到矿上去看他。他也是在一个傍晚领着她吃了饭在矿井、矸石山一带溜达了
一圈。可回到招待所,就迫不急待地抱住了她。在那之前,她连手都没让他拉过。
在那个小房间里,他和她在几分钟里就完成了按常规要经历半年或一年才能完成的
任务。也就在她住矿招待所的那七天里,她怀上了女儿。三个月之后,他通过关系
办出了结婚证。
刷了牙又洗了脸和脚之后,她斜倚在被子上和也斜倚在被子上抽烟的他说话。
说了十几分钟,长途奔波的疲劳和室内土暖气热烘烘的温度使得她眼前迷朦起来。
她打了个呵欠,只脱了毛衣、牛仔裤,穿着毛裤,扯开被子盖在身上,脸朝墙背朝
外就睡了。
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见拉了满满的一车大葱进了冀北城。一倒手,卖给了
那个沙哑嗓子的大个子批发商。批发商从腰带上挂着的长方形黑皮包中取出一大叠
子“四伟人”给了她。数了好几遍也没数准,估计不是五千七就是五千九。算算挣
了一千九。只跑两天,就挣一千九,行耶!她兴冲冲地回了家,给女儿、儿子换上
买回来的新衣,把欢天喜地的孩子打发出去玩,又拿出了套新衣让男人换上。男人
脱了脏兮兮的旧衣服,感激地一下子抱住了她。她惊异地问,哎,我走了两天你的
腿咋全好了?不觉进入了佳境,又觉得丈夫咋这么沉了?才走了两天,这个瘦猴子
就长了二三十斤?醒了,才觉得不对劲儿。可屋里一片漆黑,看不清对方是谁。从
喘息声中听出来了,那个正忙活的男人却是自己的搭伴儿。
“你!你这个!你这个流氓!”她一挺身把他推了下去。他却从地下爬起来,
又扑上去抱住了她,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这小娘儿们!咋就不知道享受!你
平日咋能享受上这幸福生活!你那个瘸驴男人有这本事吗?”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
大堆话。她推他的手软了。可过了一阵子,破铁床老是咯咯吱吱响。他就把两个床
上的被褥全铺到地上,又把她抱上去。
他说:“看着你脸儿黑乎乎的,可身上倒像葱白儿。”
她已经四年多没这么惬意了,说:“脸是太阳晒的风吹的,身上又晒不着。”
他吃吃地笑着说:“本来是倒葱的,没想到倒(捣)上蒜了。”
她骂了一声:“你这个王八蛋!”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他“哎哟”了一声,
却仍任她咬着,又笑道:“你那个瘸驴男人,这工夫趴在窝里,才是王八哩!”
“那你就是个王八的蛋!”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他还在死猪一般地酣睡。她怎么推,他也不醒。“快点儿
起来,早去找车,争取今天返回去!”他仍不醒。她把手伸进被子里,揪住了他的
一个地方。他才“啊”地叫了一声,睁开眼看看她,笑笑:“真是他妈的太棒了!”
她恨恨地斜了他一眼:“回去我就告诉你老婆!”
他边穿秋衣边说:“那娘儿们才不管哩!只要我一个月上交3000块钱,我就是
去弄狗弄猪弄外国女郎,她也不问。”
她一听,顿时变了脸,把手一伸:“你弄了我一宿,给几千?”又指着他的鼻
子骂道,“你别烧包!我表弟是干法院的,我告你小子个强奸罪,非判你十年八年
的!”
他顿时软了,忙赔着笑脸:“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说你!你是我的小心肝儿,
行了吧?”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狗日的,早晚得吃一粒花生米!要不就得让黑
道上的给宰了!”
他去结帐。她没再提给他十五块房钱加三块饭钱的事。
早饭钱也是他出的。她也没再给他三块钱。
两个人忙去找车。问了十几辆当地趴窝的车,司机都说拉十吨葱去冀北得1600
块钱以上。早上要车更贵。他不干,又领着她继续找。最后找了个司机说运费1400
元,但又提出过桥费过路费得由货主出,还得管路上吃饭,他一听又不干了。
一直找到中午,也没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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