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第9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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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郭对天下势力如数家珍，暗叹女修的非凡能力。经女修的调教，昔日一个卑微的女子都能参与到天下的角逐之中。

　　　　“我很想问单统领的问题是……”郭目光咄咄道：“在这些势力里，单统领会选择哪个？亦或是单统领最终的选择，还是曹操？”

　　　　单飞默然半晌，突然反问道：“郭姑娘会选择哪个？”

　　　　郭毫不犹豫道：“我选择的是单统领！”

　　　　单飞一怔，很是意外。

　　　　郭随即笑道：“单统领，我自知根基浅薄，却极力想要赢得这场角逐。你若是参与进来，我最看好的人本是你。”

　　　　凝望着单飞的双眼，郭惋惜道：“可惜的是，你不会加入这场角逐，因为你不是权术之辈，亦非蛊毒之人。”

　　　　顿了片刻，郭有丝狡黠道：“但你既然来到许都，知晓了这些事情，就绝难袖手旁观。”

　　　　单飞不能不说郭猜的极为正确，他如何能够袖手？

　　　　“我既然知道这点，又是最看好你，只要你选择支持的势力，自然有极大胜出的把握。”郭微笑道：“那也应该是我选择的方向，难道不是吗？”

　　　　单飞不由道：“郭姑娘，我们如今只算是初次见面吧？”

　　　　郭闻音知意，立即道：“我们素不相识，单统领一定奇怪我为何要将赌注押在你的身上？”

　　　　单飞正是有此疑惑，听郭道：“单统领，我和你并非素不相识的。”单飞微有扬眉，郭随即道：“约莫三年前，我在云梦泽见过单统领的！”

　　　　心中微震，单飞讶异道：“那时候你就在云梦泽？”他只去过一次云梦泽，那次探险几乎让诸侯提前交锋，郭若是在云梦泽见到他，只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不过他真不记得自己曾见过郭。

　　　　郭笑的有些神秘，“单统领，我自幼孤苦不假，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曾有过异象。”

　　　　单飞记得历史也特意记载过郭此事，却没有说具体的异象是什么。当然了，历史上记载的具体异象，有如帝王之列，多应是编造之语。

　　　　“单统领可想听听？”郭笑道。

　　　　单飞感觉眼前这女子倒是秘密极多，耐心道：“姑娘想说，我自是洗耳恭听。”

　　　　“我出生在中平元年的冬季。”郭缓缓道。

　　　　单飞见郭刻意强调这个时间点，知道这个时间必定有点儿重要的事情发生。可他虽是考古专家，却不是史学大家，若论文物的出土，他或许极有印象，至于旁的事情，他亦不算了然。

　　　　郭看到单飞没什么感觉，倒不介意，继续道：“据我娘亲叙说，我在出生的时候，天外有流光穿屋顶闪入，正击在我的身上，偏偏我却毫发无伤。”

　　　　见单飞有些讶然，郭立即道：“单统领，这绝非我在捏造，而是真有其事的。”

　　　　单飞耐着性子道：“那又如何？”

　　　　“我爹娘亲眼目睹此事，自然感觉我是有异常人的孩子，对我极具厚望。”郭缓缓道：“而我在懂事之初，就感觉自己的确有点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我脑海中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言语，梦境中亦有些奇特的场面。”

　　　　“譬如说？”单飞不由问道。

　　　　“我做梦时，总能梦到有大军围绕个城池交战的场面，这梦境极为清晰，让我渐渐感觉这些场面真有发生过。”郭认真道。

　　　　看出单飞的怀疑，郭道：“我知道单统领一时难信。事实上，当年我将这些事情和父亲言及，父亲亦是不信，让我莫要再说这些事情，徒惹别人嘲笑。我知道难以说服旁人，遂不再和旁人谈及梦境，赌气专研以往的战役，很快精熟了许多历史。家父见到，说我很有女中豪杰的天赋，遂以‘女王’二字称呼我。”

　　　　单飞感觉郭所言很有些可信度，问道：“你找到脑海中的那次战役了吗？”若是现代人看来，郭所说的情况分明就是精神分裂，可单飞自身记忆玄奇，知道人之记忆的奇特无间会造成人之记忆混乱，女修能硬生生的将不属于阿九的记忆贯注给阿九，鬼丰喜欢搜集记忆……

　　　　种种迹象表明，记忆一事微妙玄通，因此他对郭的记忆倒也有很大的兴趣。

　　　　郭缓缓摇头，“家父曾为南郡太守，我幼时家中藏书甚丰，我得以饱览书籍，可单统领也应该知道，古来战役记载素来简洁，又多有曲笔，根本无法和记忆中的战役进行比较。”

　　　　单飞微微点头，“可你一定会有发现的？”

　　　　郭振奋了精神，“不错，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在家门前看到一个断了一腿的乞丐，我那时心肠还好……”

　　　　单飞微笑道：“我感觉你现在的心肠也是不差。”

　　　　郭蓦地一怔，眸中隐约有泪光晶莹，缓缓垂下头来。半晌，她才抬头笑道：“多谢单统领的夸奖。你恐怕不知，我已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女子。”

　　　　单飞凝望郭道：“好坏本由心生，只要你真正的想去改变，永远不晚的。”

　　　　郭默然思考单飞的言语，良久才回到话题道：“我给了那乞丐一些干粮，那乞丐很是感谢，他看到我拿着一方黄色的丝巾出神，脸色微有改变，问我在做什么？我那时因不得家人的认可，很是苦闷，终将记忆中的梦境说与那乞丐听，又说这是梦境之中很多人曾戴过的头巾。”

　　　　单飞脸色倏变。

　　　　郭一直留意着单飞的表情，见状道：“单统领，你想到了什么？”

　　　　单飞半晌才道：“难道说，你梦见的战役并不是遥远的历史？而是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他一听那些交战之人头戴黄巾，立即想到了这可能是什么战役。

　　　　黄巾起义！郭竟然梦到了黄巾起义时的场面？

　　　　郭立即道：“正是如此，那乞丐一听我的叙说，脸色立即大变，请我莫要再对旁人说及这个梦境。我当时自然费解，他却含泪对我道我说的那场战役，正是黄巾军的邺城之战！”

　　　　单飞心中微震。

　　　　郭又道：“那乞丐随即问了我的生辰，等听我说完后，他竟然给我跪了下来。”

　　　　“为什么？”单飞不解道。

　　　　郭沉默良久，这才一字字道：“因为当年黄巾军首领张角身死的时间，正是在中平元年的冬季！”

第979节　报应

　　　　阁楼静谧。单飞虽是屡见奇事，可听到郭的言语，心中还是怪异难言。郭见单飞表情古怪，立即问道：“单统领，你想到了什么？”

　　　　单飞沉吟了半晌，“你说下去就好。”他暗想郭脑海中竟能留存黄巾军鏖战邺城的场面，这本是极为怪异的事情，再加上张角死在中平元年的冬季……郭恰巧在那时候出生，出生时又有异相，乞丐特意提及张角死亡的时间，这些合在一起，难免让人怀疑张角和郭有某种奇异的联系。

　　　　郭不再追问，苦涩道：“我那时年纪尚幼，听那乞丐那么说，自然不解那乞丐的用意。那乞丐见四下无人，遂低声与我道你定是我教张角道主重生而来！”

　　　　单飞虽有这般预料，闻言还是心中震颤。郭若是传承了黄巾军某人的记忆，在古代、甚至在当代人眼中，这和转世托生没什么区别。

　　　　郭又道：“我那时已有自身的判断，认为他说的荒谬，并不相信。那乞丐却不放弃道，他本是黄巾军中人，因张角身死，兵败负伤逃亡才落到今日的境况。天幸苍天有眼，让道主转生回世，黄巾军的希望就在我的身上。我认为此事可笑，但见他断了一条腿，苦苦的跪地哀求我相信此事，又不免心软，就说我信了他的言语，让他起来说话。”

　　　　顿了片刻，郭继续道：“那乞丐见我相信他的话，大喜过望，说很快会联系旧部，奉我为主，可成大事，请我莫要将这些事情说与旁人知晓。”

　　　　转望单飞，郭很是懊丧道：“单统领，你若是我，那时候不知道如何处置此事？”

　　　　单飞知道其中必有变故，不然郭后来也不至于落难，皱眉道：“那乞丐所言虽是有些可信，但以你的年纪，如何能承担此事？那乞丐未免心急了些，你如何行事，都是情有可原。”他以为郭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才为她开解。

　　　　郭妙目定定望了单飞半晌，突然道：“单统领，你永远都是这般为他人考虑的吗？”

　　　　单飞默然。

　　　　郭幽幽一叹，“当年之事始终如梦魇般缠绕着我，这些年来，我始终难以将此事向旁人倾述，难得单统领耐心听我说了这些。”

　　　　轻咬下红唇，郭继续回忆道：“那乞丐虽是叮嘱我莫要向旁人提及此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向父亲言及。”

　　　　单飞不由道：“这倒是人之常情。”他暗想郭若是不和父亲说及，反倒像是无知的女孩了，“令尊有什么反应？”

　　　　郭垂头道：“他听到我提及这件事，沉吟很久，这才道，莫非当年异相真要应验，难道我女儿真的要成为人世女王？儿，等你和那乞丐约定再见时，话于为父，为父要亲自和他谈谈。”

　　　　这听起来本是慈和的言语，单飞看到郭脸上的寒意，却是一阵心冷。

　　　　郭嘴角抽搐了下，缓缓又道：“我听到父亲这么说，自然极为喜悦。再和乞丐联系时，言明此事。那乞丐那时已召集了不少人手，他对我的身份已是确信不疑，爱屋及乌，当下去见家父，言及我乃张角道主转世，我虽是个女子，可黄巾军素来男女平等，张教主如此转生必有深意，难得郭太守深明大义，若是成事，郭太守就为复教的第一功臣！”

　　　　单飞听郭越说声调越冷，暗自心悸。

　　　　“家父当场拍胸同意。”郭凝眉，神色间有着难言的伤痛道：“可单统领想必已猜到了结局？”

　　　　不见单飞回话，郭痛苦道：“家父稳住众人后，随即率兵将那乞丐连同所招的黄巾军一网打尽，尽数斩首！”

　　　　单飞没有丝毫的意外，这种结局虽是残忍，不过在郭父亲的心目中，应是唯一的选择。

　　　　郭回忆多年前的往事，仍旧不由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