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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羽谋杀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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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听出你的意思了。”
“—出现了小本杰明·索亚的名字。他在父亲去世后接手生意,颇有乃父之风。”
“我可不敢肯定只有这一个共同点。不是还有你们夫妻吗?只是取决于看问题的角度罢了。你在联想什么,孩子?琳琅满目的袖珍古董?我说,你从没感觉这些地方有些阴森森吗?不少作家的灵感由此而生。想象一下马克西姆手持匕首站在一堆老爷钟之间的情形,还有戈蒂埃那间出售木乃伊之足的小店,以及—”
“荒唐,”德温特打断他,锐利地扫了他一眼,“年轻的索亚先生很有商业头脑,做起生意干劲十足。我根本没有一丁点暗示他会谋杀达特利或可怜的基廷这种意思。而且昨晚他来我家参加杀人游戏也并非巧合。我和他很熟,自从我们在达特利一案中被凑到一起之后就认识了。这些—啊—都是寻常因素而已。”
“那么巧合在哪里呢?”
“听我说,”德温特的话音中出现了一丝新的紧张。波拉德感到他似乎正试图掩饰这种紧张,而他的指甲正轻轻刮着桌面,“你可能还记得,据说达特利被杀之前的那个下午,他从老本杰明·索亚那里买了一套画着孔雀羽毛图案的意大利珐琅茶杯?”
“没错。”
“而他买茶杯的举动是完全保密的,堪称密不透风?”
“没错。”
“那么你也许有兴趣了解,昨天下午,基廷被杀之前,从索亚公司购买了某件东西。这笔买卖也是绝密的。他实际上没有去商店,而我们知道,达特利也没有直接去店里买茶杯。基廷买的是一块产自米兰的布料或是围巾,美不胜收,而且显然是一件古物,上面用金线绣着孔雀羽毛图案—如果那就是你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桌布,我可一点都不意外。”
他靠回椅背上,头一次露出了和平常人一般的开怀笑容。但假若他本想用一个新的谜团制造轰动效应或是打击H。M。的神志,则不免要失望了。H。M。只是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早有这种预感。可能这很重要,但是,说到底我对你们那场杀人游戏的兴趣要浓厚得多。基廷买围巾一事,你还掌握了其他细节吗?”
“很不幸,没有。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而已。”
“到底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在你说的那次倒霉的杀人游戏时,索亚先生碰巧顺口对我提起的。”德温特又恢复了冷静,话音也波澜不兴。他十指指尖相抵:“梅利维尔,本来我不该承认—太幼稚了,但不得不坦承,这种想法深深吸引了我。你也听说了,基廷昨晚没有出现。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而索亚先生—”
“啊,现在到重点了!”H。M。沉声道,头一次来了精神。他猛地一转身:“所以基廷没有现身赴会,令你很惊讶,是吗?”
“我们都很吃惊。基廷对这种游戏特别热衷,我记得这点子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迫不及待想过把当侦探的瘾。但我想问问你怎会对这一点如此感兴趣?”
“别急,孩子。你们难道没有追究他没到场的原因?”
德温特皱着眉头:“哦,喂喂,梅利维尔!我本以为他会陪同盖尔小姐前来。但她独自抵达,有些紧张不安,而且显然不愿谈论此事。我还猜测他们小吵了一架呢。在那种情形之下我不想逼问她。”
“这是自然。但你可曾听说基廷和一个姓加德纳的家伙起了争执,原因可能是为了盖尔小姐?”
“不,没听说。”
“你好像很意外啊。这也难怪。骑士精神那老一套就先忽略好了。麻烦好像源起于你那场聚会之前一晚,也就是星期一晚上。加德纳威胁要杀了基廷。”
德温特回忆着:“我是头一次听说。只能告诉你,我觉得几乎不可能。天啊,老兄!罗恩·加德纳!对了,我星期二早上还见过基廷。我去威斯敏斯特办事,由于有—某些生意上的问题要和基廷本人讨论,我去了他的公寓。他根本没说起有什么麻烦。正相反,他似乎精神焕发,十分期待当晚在我家举办的游戏。”
“星期二早上他还很期待参加你的游戏,嘿?”H。M。全神贯注,“所以在星期二早上到星期二下午之间发生了某些事,然后他改变了主意,告诉弗兰西丝·盖尔他去不成了。噢,我的天,我告诉过马斯特斯,这也许是此案中最大的谜团。”他思索了一会儿,“我们回到马斯特斯心目中的最大疑团上来。杰里米·德温特,珍妮特·德温特,菲利普·基廷,罗纳德·加德纳,弗兰西丝·盖尔,本杰明·索亚—杰姆,这其中哪一个从你这儿拿走了那支手枪?”
“亨利,我不知道。”德温特说。
一阵沉默。
“我就想到你会这么回答,”H。M。应道,“此案中的这个小鬼行踪诡秘,决不至于从你们眼皮底下公然掠走偌大一支点四五手枪。话虽如此,你毕竟是主人,理应比弗兰西丝·盖尔更留心才对。”
似是为了集中精神,德温特闭上眼睛,慢悠悠地叩着手指。
“我同意。我想想看能否回忆起来。九点半左右,我妻子因头疼退出游戏。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手枪还躺在客厅的壁炉台上,客厅位于房子前部。我妻子离开后,我们就没再玩杀人游戏了,而是坐在客厅里聊天。大约十一点半时,菲利普·基廷说他也该走了,其他人也都起身告辞。我问几位男士愿不愿意到后面的书房里喝杯酒再睡,他们都说好,盖尔小姐也一起来了。我是最后离开客厅的人,那时我注意到手枪仍然还在壁炉台上,而且我还告诫自己别忘了提醒罗纳德·加德纳,这样他离开时就不会忘记手枪了。我的陈述还算清楚吧?”
此刻他突然把眼一睁,然后又闭上了。
“我们来到书房,其中四人喝威士忌加苏打水,盖尔小姐喝的是低度的雪利酒。这期间谁也没离开书房。我说过,盖尔小姐昨晚有点紧张,她只稍稍啜了一点雪利酒,就突然变得心慌意乱,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她起身告辞,几乎是小跑着冲出房去。我们都吓坏了。罗纳德·加德纳把酒一口喝干,急急忙忙去追她,说是她答应让他搭车回家。我和加德纳一起走到前门口,他连客厅的门都没靠近过,我记得那扇门是关着的。我提醒他拿上手枪,他是这么回答的—我记得很清楚—‘噢,没关系,会保管妥当的。’那时我理解为他把手枪留下了,因为他要赶上盖尔小姐,暂时就不管手枪了。盖尔小姐在自己的轿车里,我送加德纳到门口,眼看他们驾车离开。
“我回到屋里,索亚先生正站在前门外,菲利普·基廷正从大厅的衣柜里取帽子。我不知道他们中是否有人进过客厅。菲利普·基廷开车,而索亚先生选择步行去诺丁山地铁站。当我锁上前门、打开电灯时,才注意到手枪不见了。我真不知该怎么理解加德纳那句话,现在依然不知道。经过就是这样。”
虽然雪茄早已熄灭,他为了强调这番话的尾音,仍然将瘦骨嶙峋的手腕一翻,把雪茄使劲戳进烟灰缸。他的目光再次瞟向H。M。,机敏而睿智地眨了眨眼。波拉德始终都记得他那一刻的模样:稀疏的白发略显凌乱,淡淡的微笑,悬在烟灰缸上方的手腕仿佛正要下一步棋。凉亭外微风拂过,朵朵白花摇曳,犹如阵阵泡沫将他们簇拥其中。
“没有其他问题了,亨利?”
“没有了。你想说的都已经说了,”H。M。边说边抖擞精神,“好吧,现在我们也该告辞了。今晚我有千头万绪要坐下来好好梳理一番。”
“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吗?”
“我的好奇心?你知道没这回事,”H。M。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看你心里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我很佩服你那礼貌而保守的态度,更佩服你滴水不漏的回答,完全没点出谁更有可能偷走手枪,或者谁有可能在贝维克公寓四号犯下罪行—”
“那不算礼貌,而是谨慎。”
“我知道。通常这两个词是一个意思。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看,为什么你谈论一件家具的时候也这么谨小慎微?”
“你说什么?”
H。M。眯起眼瞅瞅自己的鼻子:“我有个朋友姓马斯特斯。根本不可能发生却又的的确确发生了的事情最最令他烦心,正如今天的谋杀。表面上看,凶手从那间阁楼小屋凭空消失是全案中最令人困惑的谜团。但你对此毫不在乎,甚至连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一次都没提起。你对那间密室也漠不关心。我告诉过你工人们把一套家具搬了过去—一把桃心木椅子,一张桃心木桌子,一块质地优良的地毯,一张沙发。可你并未大声质疑:‘其他东西我不清楚,但工人们根本没搬过那张沙发。’
“因为沙发的确不是工人们搬去的,杰姆。这一结论并不难得出,每个人都注意到了。那是一件看上去十分邋遢的老旧家具,我一掌拍下时,溅起了一团灰尘。所以那是别人留在房子里的,很可能就是前任房客搬家时留下的。于是我在想……”
“为何我从未提及?但是,老兄!”德温特啼笑皆非地抗议道,“我当然从未提及。我没想到这有什么重要性可言。没错,那是我们的沙发,也是我们留下的。呃—它一直是珍妮特的心头大爱。我敢说那张沙发给她带来了东方式奢华的享受。即便在它年事已高的时候,我们也没把它扫地出门,而是请到阁楼上安歇。”
“好吧,看来这东西还挺有特殊的魅力。弗兰西丝·盖尔或许也对它颇为关注,甚至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居然连那些茶杯都没留意。所以我才有此疑问,仅此而已。哦,我们就不再打扰了。睡个好觉。”
德温特起身送他们到凉亭门口。
“谢谢,不久再见,先生们。这么说是因为我能肯定,警方很快又会找上我。我能肯定,他们很想了解今天下午我在干什么。”他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请相信,我真心感激你们的到来。不能再说了。很遗憾,我们本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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