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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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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上的帕子摸下,将血红的缎子往身子上一裹,翻身躺在了床上,一把扯下米色的帷帐,死鱼一般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扬声叫道:「哎呀,那胡三竟没有锁门。四爷,您坐。」
第六章
从那两个人进门来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比杀气还要让人惊惶的锐气,或者说是一种年少轻狂,高高在上的霸气。
我只觉那气流仿佛有实体一般,割得皮肤都像要绽裂开来。让我寒毛直树。竟不觉有些心慌。
帷帐外的烛光摇曳,只看到两抹模糊的身影,其中一人身穿白衣,手中悠闲的摇着一把折扇,慢条斯理的坐在了桌旁,只挥了挥手,象赶苍蝇般,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那低眉顺眼点头哈腰的「苍蝇」倒退着关门出去,只听一阵匆匆而蹑手蹑脚的步履声响越来越远,片刻之后,再无一丝声响。
我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凉丝丝的绸缎床垫上,身上裹着小仙儿的血红缎子,紧身黑衣和缎子一起包在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暖意,我悄悄缩缩身子,想把脸藏起来,就听坐在桌子旁的人说:「醒了?」
那声音略显低沉,带了磁性,却是冰冷的厉害。
我不再动作,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斜斜的瞥着那抹雪白。
「虽然我对你这种柔弱纤细的人不是很感兴趣,但那张脸还是有可取之处,听说你原来是个戏子?哼——果然是可塑之材。」扇子啪一声合上,雪白站了起来,我全身一紧,蓄势待发。
雪白却并没有过来的意思,反而绕倒桌子的另一侧,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来,依在窗前,如果可以看到他的脸,必是满满的不屑和嘲弄:「今晚伺候的好,我就买下你。恩?」
妈妈的!这人绝对是个自大狂!快些过来吧!
我不耐,踢踢有些麻木的双腿,反正他也知道我醒了,顺便扭了扭有些不舒服的腰,本来想咳嗽一声的,不过思量再三,忍了。
又倒些酒出来,我眼见他洒些药进去,将杯子摇晃了几下,然后慢慢踱步过来。
帷帐一掀,白衣晃眼,环配叮当,面前一亮,硕长伟岸的身材,俊秀斜飞入鬓的双眉,晶亮的嚣张的双眸,挺拔的鼻梁和清冷的薄唇,戏谑高傲的神色,这是个自信而骄傲,冷绝而无情,习惯于把人不当人看的——少年……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唇角轻挑,似乎根本不屑和我先交流一下,坐在床沿,就将那杯酒凑到了我的嘴边:「喝。」
真是简单明了。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
然后他伸手来扯我脸上的缎子,身子斜斜的凑过来,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的手马上靠近鼻尖的时候,我忽的将身上的红绸掀翻,绕在他的手上,右侧一拧,本想学电影上擒拿手动作,把他反身按倒在床下,然后后颈一掌,立马了事。不想这胳膊竟是有力的很,我倒象是蚂蚁撼树,连片叶子也没有摇晃下来。
那手臂一伸,我被突然卡住了脖子,然后眼前一花,被死死按在了床上,星光飞溅,立刻喘不过气来。手脚挣扎,我开始死命扳那只捏住脖子不肯一丝放松的大手。
放开,放开,我要被憋死啦!
「你——是谁?!」倒吸一口凉气,他问,然后突然放开了我。我咳嗽着缩成一团,妈妈的,太用力了,太不公平了,欺负小孩,我要告你!
我咳嗽的厉害,眼泪哗哗。
「喂!」他扳住我的肩膀把我翻过身去,脸色复杂,眼底有什么东西浮动的厉害,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竟是一种强烈的惊艳?
他要扶我,我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他还要说些什么,眼神却开始慢慢涣散,然后身子一软,轰然倒在了床上,维持那仅有的一点儿清醒,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我扬扬手中开锁的小细铁丝,上面可是浸了麻醉药水的。
脸上挂着泪花,洋洋得意的冲他挤眼:「敢欺负爷爷我?你还早了八百年呢!不过放心好了,这药比你想要喂我喝的干净多了,无色无味无毒,没有任何负作用,麻醉效果三小时,三小时之后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哦?乖。」
我拍拍雪白的脸蛋,顺手摸了一把,很细腻光滑,和想象中的一样,我擦擦口水,有一滴滴在了雪白脸蛋上,我好心的帮他擦了去,却换来了一记骇人的怒视,我只好又多摸两把,顺便捏了捏,弹性不错。
雪白横躺在床上,一张俊脸狰狞的厉害,颜色从白到红,从红到青,从青到紫,五彩缤纷,甚是好看。
我翻身跳下床去,将那缎子扯成条,将雪白手脚捆出,分系床头床尾。白配红,艳丽到极点!
刚要走,眼角瞥到雪白腰间的绿色玉佩上,晶莹珠润,竟是透明一般,一看就价值连城!我小心的把它解下,开始不客气的搜身,我发现雪白身上的衣服触感就是与一般的不同,滑溜溜的,吸附住手指一般,而且刺绣优雅精细,平时罕见,想象着如果穿在九歌身上必定别有一番风味!
三下五除二,把雪白褪了个精光,衣服一卷,打成包袱,斜系肩头。
雪白果然全身雪白,白皙却不瘦弱,甚至是让人羡慕的健壮,宽腰窄臀,皮革般柔韧光滑。我不觉多看了两眼,然后就想伸手摸摸质感,就听见头顶传来焦灼而怒气冲天的支吾之声,他不能说话,一脸涨红,气喘吁吁,双眼通红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似乎下一刻就扑过来把我撕个粉碎,好怕人哦!我怕怕的缩回一只手,干咳两声,然后伸出两只手。
在他脖子上拧拧,锁骨上敲敲,结实的胸膛上蛇般游走,然后分别捏捏两颗小小的茱萸,左右旋转一圈,扯一扯,揪一揪,掐一掐,雪白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象头马上要暴走的红牛,鼻孔开始热流来。
嘿嘿,平时必定没有被这样过吧?
我朝他扬扬眉毛,然后手指向下蔓延,他全身细微的颤抖,四肢竟开始试着挣扎,我一惊,连忙收手,虽说那药说是效果三小时,但那毕竟是在曾经的二十一世纪,现在可是古代,搞不好三小时会变成三分钟,三秒钟!
早溜为妙!
把他手指上的扳指,头上的饰物一概没收囊中,检查一下他全身上下已没有东西可抢,便低头在他耳边吹气,得意的看他全身一抖,一片殷红瞬间涟漪般荡开:「宝贝,你身材真好,不过,不能陪你玩了,我要走啦。记住我的名字,我乃花果山水帘洞孙悟空你孙爷爷是也,死爷!」
伸手将帷帐拉下,学周星星大笑三声,四周巡视一遍,把可以带走的全包裹在胸前的袋子里,颠了颠,将桌子上的美酒一股脑灌进腹中。然后从衣柜里拉出正瑟瑟发抖的云仙儿,把那四爷的衣服先给他穿上,开门溜出去。
一路上竟静悄悄的很,一个人影也没遇到,很顺利的从后院墙头翻过,云仙儿不愧是学过戏的,翻墙的水平比我还厉害,我是屁股着地,他是脑袋着地,不是我拉住他,恐怕已经血溅当场,以脑袋检测后院下地面的强硬度。
一辆马车静悄悄的停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见我们出来马上便扑过来一个人,正是等待多时的小仙儿,两人见面,拥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谁说过古代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含蓄?全是骗人!
快逃吧,快逃吧!
任空凭万种风情,也会在我恰当的沉寂中一一化解。
我们不谈风情,戏子本来就是风情的化身,出没在午夜的街角。
可以理解为——泪水,孤独,无奈,心痛……难道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诗人么?
我送两人上车,月色下真是一对妙人!
最后我把从四爷身上搜下的东西都给了他们,连同本来想送给九歌的衣服。他们比我需要。
我站在巷口朝他们挥手告别,一阵阵的心酸。为离别,也为了那些钱财宝贝。
呼呼一丝风,好冷,我缩缩脖子,然后跃上房去。
第七章
屋顶上得风更大,有些刺骨,脚下灯火闪烁,较之头上的繁星,竟变得更加遥远起来,不知何处谁家低声女子吟唱,淡若游丝,却更显寂寥:
谁翻乐府淒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丝竹管弦,悠扬凄清,连绵呜咽,惨淡悲凉。
我顿时冒了一身鸡皮疙瘩,从脚底蔓延升起一股子凉意,好一个「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我下意识得整理身上得黑衣,却赫然发觉,那块遮面用的方巾不见了,想必是丢在了象姑馆那张捆了「死爷」得床上。
这一发现让我着实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那方巾上不曾署名,但一般人都可以看出是戏子用得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了,京城戏子这么多,被救得云仙儿本身就是,一块小小得方巾又能怎样?难道还成了罪证不成?
想到此时,也就大大得放下心来,
掠步在屋顶之上如走平地,月光如水,碎银一般,晚风吹起得落花洋洋洒洒得飘落开来,打着旋,在周身盘旋不已。我跑得尽兴,手舞足蹈,将从九歌那里学到的唱、念、做、打、舞,现学现卖,发挥到及至,左手甩出,右手勾下,扭腰摆臀,三百六十度翻转,媚眼横飞,一段《借东风》飘曳而出。
直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知为何,胸口竟有些莫明的燥热,一摸脸颊,滚烫的吓人。
明明刚才还冷的紧!
我将衣服敞开些,加快脚步,步履竟有些不稳。
回到戏班已是月上三竿。
其实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现在所处的这家戏班子名随班主,班主姓名马连香,这班子一般被称呼为连香班子。
据说京城目前有四大徽班,还有其他一些不入流的草台班,我们这家连香班就属于草台班子里最草最不起眼的一个。
班子所在的位置也就在京城最角落的地方,租了家简陋到终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世外桃源一般。半天也不见一个生人面孔。
此时的连香班静的滴水可闻。
要回到我的那所小屋子必须穿过班主所在的大院。
放眼望去,也就这院子还有一点烛火。
说起来,这个马连香也真是古怪,一人独自占了那么大的地方,整个大院就只住他一个人,而且还和其他人隔的老远。平日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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