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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春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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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大两个水老虎,可去看来。”山盈伏祝及至耳内无声,再靠岸畔摸时,竖木紧紧排着,毫无空处。摸捏那岸,却系坚土,想道有理,乃于栏根外旁用锄斧轻挖。土坚锄利,大块小块坠落垒垒。约可容身,便轻轻爬过。往前进到小山嘴下,犹闻称说:“洲边大网获住两个水老虎,看看来!”跄跄踉踉过去了。山盈转入到白沙坡底,听不着人声,始敢伸头出水。旋望天色昏暗,再看双敖营内,灯仍未息,网边半壁火光,关栏两旁亦俱雪亮。轻轻伏爬土坡到木寨脚,探探铁网亦安响铃,慌缩回手。计算白沫土色,不像坚硬,因用锄耙,颇觉轻松,俱被成片成块的耙起推开。栏下尺许,亦有木管,管下无物阻碍,便弗深挖。转将管底取空,曲体仰入,大喜。进到栏里,伸手哪里见掌,又愁起来。挨着平地一步一步往前而走。忽然,光明照耀,望去,却系二人。提亮子的先行,担木棍的在后,自草岭边旋出。山盈无可躲避,因斜回原路,见有毛厕篷,连忙蹲伏。只闻说道:“偏是我们局气丑,派在今日夜巡内,鼋肉莫能分得,鼋汤亦无口尝。明日只好看他们吃。”又问答道:“争死尸的鼋未免有毒,没得也罢。”说着走着,灯亮渐入左边草堆旁去。山盈认定大堆,便直走到跟前,将锄斧插于腰间,怀内取出鸡卵,记起道:“闻得火药以蜂房灰为最,修合须在地穴内,遇有微风,即便燃着,惟用鸡卵壳收藏封固,始免误事,故名蜂房自燃卵,但未知灵验否?”乃往高爬。
  这堆系中间四头脚凸,爬到半腰,却难再上。坐下将卵封口拆开,抽草成窝,用药撒入。奈无风,想道:“或者岭峻遮住,且旋过一面看。”就平行弯转,置药也不见燃;又往前去,亦复如旧。着急道:“腿都走软了,如何是好?”只得拨开草,将卵倾尽,伏下屏气用力吹去。忽然,火焰满面燔来,连胡须眉毛都焦了。急滚下地揉擦眼皮,看时已系红光照亮,金声骤起,人声嘈嚷。欲由旧路逃命,望见栏外已有行者,无处闪匿,只得仍到原蹲处躲避。风势骤猛,火渐通天,也难遮掩。
  幸喜纷纷人众只奔大岭。慌将衣裤反穿,藏斧弃卵,大着胆混入军士内扑救。只见数堆皆着,连粮屯上苫盖的芦席亦都生焰,辉耀如同昼日。近处,烟尘滚滚,反看不清。众军手慌脚乱,连洲上各营将士俱到。山盈乘空接过担水桶,意欲径出。
  只见关门旁边站着两员将官,吩咐道:“必有奸细,飞速捉拿,毋使逃脱!”山盈听了,弄得进不能,退不可。事急计生,恐怕稍迟查看明白,因将桶底踏下,放胆直行。将官叱道:“往哪里去?”山盈脚下走,口里说道:“桶漏了,往前面换。”将官道:“毋得迟延!”山盈答道:“遵令!”将桶挑下坡,视诸帐内并无人影,到网营边,见灶上气腾腾的,哪有兵士!便径进揭开,却系满锅香羹。肚中正肌,取碗盛吃,烫得嘴痛,又恐人来,想道:“呆了!”乃将羹舀二三十杓人桶,带着杓子,走近洋边,将水具穿好,坐着尽吃,看火势时,满天通红。待烟衰焰低,渐渐有兵士回帐。便弃余羹沉没水底,认不清方向,随潮倘行。抵着涯岸,翻身上坡,换转衣裳。通夜惊慌辛苦,好生困倦。天犹未明,地上莎草茸茸,绵软如絮,便倒下睡去。忽有钩搭纷纷钩住,挣扎不脱。听得道:“拿住了!”正系:功成未受封候赏,因卧先遭麻索殃。
  不知捉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数节迎刃星驰电掣 一着错布瓦解冰消


  且说山盈被钩搭住,梦中惊醒,急挣扎时,哪里挣扎得脱?只有随他绑起,牵拽着走。约行数里,进城到营房内,复绳加索,捆于柱上,然后带门而去。山盈逆料必无生理,着实苦恼,眼巴巴望天不亮,想道:“若在谷里遭擒遭杀,也还落个芳名。”正懊恨间,听得语声嘈杂,又见推门,拉得一个缚的军士,道:“今日初次,好大利市,连获两只。此刻将军该上堂换班了,我们解往请功,定然有赏。”众人称好,将山盈解下,指那军士道:“你们认认,可系相熟?”山盈低头无语。
  那军士看道:“尔系草船上的?”山盈也不睬他,来到衙前,仰视旗旌,却系浮石字号,心内大疑。远觑堂中坐着一位将官,挠钩手将二人带进,跪禀情由。将官问道:“汝等系什么人,敢做奸细?从实说来,可保性命,若有虚诳,定杀不赦!”那军士连忙磕头道:“小人系双敖谷把守本关的。昨夜三鼓忽然起火,将草堆尽行焚毁,粮亦烧去七八,今奉差往大营报信,昏黑赶路被擒。现有文书,所供属实。”将官指山盈道:“你哩?”那军士道:“他系草船上的,前日误进营门,几乎正法,幸亏大众代他求饶。不知何故,今亦被擒。”将官正欲开口,左右向前禀道:“樊将军闻得获住细作,来问讯哩。”只见一员将官戎装自外而入,这将官下座相迎。
  山盈定睛看时,好像樊理。上堂同坐。那将官复叱道:“尔这厮立而弗跪,何也?”山盈大声道:“被擒无非系死,难道屈膝求生么?”后来的将官听得声音,走近审视道:“尔乃山盈将军么?胡须、眉毛哪里去了?”山盈始抬头张目道:“樊将军何以在此?”樊理见果是山盈,慌解绑索,那员将官亦趋前问道:“莫不是镇守独锁渡的山将军盈?”樊理道:“然也。”那将官面赤,打恭赔礼。山盈问道:“这位将军是谁?”樊理道:“是甘将军淡。”山盈笑道:“俱是自家,今我几乎骇死。”甘淡道:“唐突之愆,容日负荆。”山盈道:“不知何罪?请教系什么地方?二位将军如何取得?”樊理邀入内堂上席,将奉令劫冠军出口,溯流袭城,昨日方得。仍有白将军抢城辛苦,在署未起,各事说明。山盈亦将奉令差焚粮草的始末告于二将,大笑痛饮。山盈起身道:“要早告别回报。”樊理道:“沿途关隘俱有浮金兵将把守,哪里去得?”山盈道:“不妨。适所擒的军士可令禁好,莫伤他性命,将文书、衣裳、盔号俱要将来。”司席得令,尽行取到。山盈换齐,收好文书,插着藤斧,二将送出南门,转过西冈,经百结关,次日过独锁渡,报到大营。
  浮金主看过报文,问郎福厚道:“寡人见浮石军屯三处,并不请战,必有诡谋。子直言其畏惧雄强,未敢加击,谁知是绊住大军,使我将各处军马分来,他却潜行袭进,捣入腹心。相国苦言切勿兴战,子直簧言巧语,以为易图,汝亦信之?今所得皆虚,而所失是实。善后无谋,令寡人不胜愤懑。可即令此军士前去,将焚烧粮草细说与子直知道。”郎福厚领命出营,使山盈往鸳鸯城报信。石犴与郎福厚道:“粮草焚烧,军安能久!分兵复仇的话属空谈了。”郎福厚沉吟道:“冠军之事,主上归罪于子大夫与吾,恐于国中难以立足,将营窟于贵岛,未知元帅肯下照否?”石犴道:“大夫所委,敢不敬遵!”郎福厚道:“元帅须奏请给大舰归国,可泊于品字城埠岸,福厚将迩日收罗,先行发上,烦收载带回,寄存府内。外有二车,以作赆仪。”石犴道:“谨领台命。”乃同入奏请,岛主依充,不在话下。
  且说山盈过了梅彩,到滥柿河边跳上渡船,摇到中间,舱里钻出四个大汉道:“果系山将军。”山盈吃惊。大汉道:“小人们奉客卿将令,隐在此处诱拿浮金传信的人,因见远来形状,便疑是将军,逼近细看,果然不差。若非平素熟识,几乎冒犯。敢问将军眉毛、胡须哪里去了?为何穿着浮金号衣?”山盈道:“另有道理。客卿在岭上么?”大汉道:“就在前面,小人引将军去。”山盈道:“很好。”抵岸同登,行过二十余里,方到营门。信恒迎上道:“山将军成功得意也?”山盈答道:“客卿指使,赖将军之威,公干回来。”信恒同进参见,客卿扶起,山盈将焚烧粮草,遇着樊、白及假充军士报信到浮金大营,浮金主使转报子直的话逐次禀明。客卿大喜,慰劳道:“这件功劳为最。上日稽成使使前来约降,各城邑人民多有通约,子直不久必定要走。汝到鸳鸯可张大其辞,以速其去。”山盈领命辞出,行入鸳鸯城,高声朗诉,子直惊惶,召钱锐商量。军吏回道:“有两天未曾醒。”请金汤共议,回说:“金将军疮原未愈,因前日别金墉等悲痛过度,病又复发,睡在牀上莫能起来。”子直闻言,忧俱无措。
  且说金汤因何悲痛过度?乃先时金墉同梁思等分随南路巡警,迨后宗旋奉命召钟受禄及将士回前营御敌,不得刻迟。钟受禄奉命欲行,奈各处所剥卷的货贝,除馈奉郎子之外,犹多囊橐,累赘难速。这五千军士俱不肯代为载负,沿途中要夫四 骑,延到南荻村地方,欲以威挟金墉,使令军士代运。金墉回 道:“冠军受伤,前营危急,是以召回,小将奉命随大夫巡审,未奉命为搬私件,玩误之罪不应同受。小将先行了。”说罢打恭,领诸校并五千军士连夜回鸳鸯。钟受禄恨道:“冠军威势强胜百倍,我们轻轻的就将他性命送掉,看尔倔强到哪里去!”再望天色又将黑了,问家丁道:“这里离何处近?”家丁查访回道:“离芙蕖二十里。”钟受禄立命报与芙蕖城守,令差健壮前来迎接。
  家丁飞马到芙蕖,稽成得信,想道:“钟受禄莅任,令各牧宰将库藏积数半开报岛主,半分馈郎子二大夫,又闻回环骚扰,刮剥民脂,囊橐颇肥。今主上专罪郎子钟、罗,罗多材已为众民掳降浮石,今钟受禄之资是天赐我也。暗往取之,败露则全城以归浮石,有何不可?”计算已定,吩咐副将舒怀道:“可选壮健军士三百名,明晨饱餐,飞往南荻村,小心速为运行,自有重赏。”令毕,回到私衙,领家丁百名,饱餐毕,往北门转到南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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