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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灰烬 作者:金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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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点点嫉妒。看着小舅舅小舅妈不遗余力地围着涟青转的情景,难免的让人感到有些心理失衡。但自一离开父母的视线,涟青就成熟了,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跟在表姐和秋平的后面。
迷路的小孩(五)
金子
户口簿,未婚证明,三张结婚登记照,再加两个人的单人照。手续都齐了。有了这些东西,两个人以后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是一种形式上的认证,一种心安理得的拥有,有了一纸婚约,沪妮将不会再犹豫是否可以,不会再怀抱沉重的歉疚,她以为那种歉疚肯定地会轻一些,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把这些东西把玩了一阵,沪妮把它们关进了抽屉,然后把穿着白色丝质睡衣的身体很舒适地放在了床上。
洗手间的水哗哗地响着,是秋平在冲凉。他已经请了一天的假,明天,他们去办证。从此,他们就是夫妻了,他们的一生都会相依为命。一种幸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但也明明地混杂了一些虚假的东西,不可靠的东西。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是所有的不可靠的原因。
电话突兀地响起,没有接听沪妮就知道是谁来的。果然是秋平妈。她一再地叮嘱明天早晨不能吃早饭,晚上休息好。她的紧张传染给了沪妮,放下电话,沪妮的身体里是跳跃的兴奋和紧张。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下来,然后门开了。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秋平用一个大大的毛巾擦拭着头发,台灯下他的身体发出金色是光芒,动人心魄。从此以后,连做爱都是理所当然,受法律保护的了。沪妮奇怪地想。
他走过来,随手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书,然后拍拍沪妮的肩膀:“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沪妮翻身静卧,暖暖的灯光搅动着人的神经,令人兴奋不已。秋平的书在缓慢的翻动,很轻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定时地敲击等待着的脑袋里的一根弦。
沪妮翻身抱住了秋平,一个自己爱着的,就要和他度过一生一世的男人。他放下了书,感觉到她的潮湿。他把自己英俊的脸俯了过来,沐浴露的味道和他特有的气息强烈地刺激着沪妮的感官。他轻轻地吻她,慢慢地,吻变得激烈起来,在他的爱抚之中沪妮像花朵一样地开放了。
沪妮微微瞌上了眼睛,感受无路可逃的欲望的激情。秋平变得模糊起来。高潮把沪妮重重地抛向了天空,浑身忘我的酥软,然后像片没有思维的羽毛一样,不能自己地又飘落下来。随即而来的,是潮水一样袭来的困顿。
没有理由再失眠,没有理由觉得一点点的不幸福,世界就像鸭绒被一样的柔软温暖,明天像甜腻的棒棒糖一样在向沪妮招手。
沪妮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踩在陌生的花瓣上,花瓣上闪烁着耀眼的露珠,那样令人迷惑的七彩光芒。天空有蜻蜓在飞,许多的蜻蜓,五颜六色的蜻蜓,在沪妮四周很轻盈地飞舞……
迷路的小孩(六)
金子
闹钟尖利的声音把沪妮拉回了阳光明媚的清晨。睁开惺忪的眼,看见秋平懒洋洋地把手伸了出来,抱住沪妮的肩,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早上好!我的老婆!”
沪妮笑了,有些不安。
两个人挤在了洗手间唰牙、洗澡。秋平很快乐地催促,说他的同事给他介绍的经验,就是要早,过了那个点拿表格都拿不到,而且体检什么都排在了后面,很耽搁时间的。气氛欢乐,不容沪妮有一点质疑。此刻他们是飞在天空的气球,飞得高高,但沪妮知道气球是轻飘而且不实在的,没有亲人认可的婚姻,真的幸福吗。但沪妮也不愿意把飘在天空的气球扯回来,她回避着一些问题,让虚假的快乐把她自己催眠了。
医院里的婚前教育教室里,已经簇拥了许多年轻的男女,一看这样的架势,沪妮和秋平就做好了等待的准备。上午,忙碌地在几层楼之间奔跑,在十一点多终于把手里的化验单全部交了出去。
下午看录象,介绍一些很基本的性知识,看到一半就被妇产科的医生赶了出来,说是要在这里上产前教育的课。
一大堆人拥在了检查室的外面,向负责婚检的一个老医生投诉。不到十分钟,这群人又坐在了教室里看录象,那个胖胖的妇产科医生和她熟悉的那个产妇很傲气地出了教室。
教室里认真看录象的人不多,大多都在看报纸,还有人伏在桌上睡觉,其实他们只是想在等化验单的过程中,有个坐的地方而已。
录象在介绍女人的生殖结构,沪妮的喉咙里像哽着一块鸡骨头一样的难受,就是这个录象,让她有勇气在领结婚证的那一瞬间,把飘在天空的气球扯了回来,哪怕看到秋平失望到哀伤的脸。要得到许可。这是沪妮坚持的话。我不能欺骗老人。沪妮流着泪心痛地坚持。秋平看着飘远的气球爱莫能助,他只能做到让他的父母在暑假来深圳,然后找个机会告诉他们。他有信心他们一定会接受,因为他们的善良,因为他们都是老师,因为他们是那样地喜欢沪妮,因为他们还算是开明的。但是他也不敢贸然地在电话里讲这件事,因为他们是老套的,是传统的,还是很想抱孙子的。
他们沉默了回去,手还是拉着手,只是让他们快乐的天空漂浮的气球不见了。
再等一等吧。沪妮这样说的。
好,再等一等。秋平妥协了。
气球一次没有抓牢,以后还会有机会让你抓住它不断漂浮的细线吗。
迷路的小孩(七)
金子
日子很平静地过着,匆忙平淡,平淡得连身边的幸福都不容易察觉。
周末的傍晚时分,沪妮系着围裙开始烧菜。今天秋平会在家里招待他大学的同学,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的新居,也都还没有认识他结婚的对象。
记得小言曾经揶揄地嘲笑过现在许多女人们努力的方向:在客厅像贵妇,在厨房像主妇,在床上像荡妇。他妈的!你说现在的女人累不累,为了那些个不值什么的男人,至于把自己搞得那么下贱吗?这是小言的原话。可是她因为男人把自己的命都丢了,一个把什么都看得很清楚的女人,把自己丢在了自己的男人手里。
锅里的酸菜鱼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这道菜也是小言教的。沪妮把自己会做的菜通通做了一遍。除过那道酸菜鱼,还有一份回锅肉,也是小言教的。然后是番茄炒鸡蛋,凉拌黄瓜,一大锅乌骨鸡汤。小言一个月至少要喝一次乌骨鸡汤,她说那是女人的美容汤,一个月至少得喝一次。
空气里弥漫着油烟和菜的味道,没有别人做菜时诱人的香味,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菜的味道。沪妮有些懊恼自己平时没有从菜谱上学到什么拿手的招数。其实她是愿意取悦秋平的。用取悦这个词非常地合适,沪妮是非常愿意做到像小言批评的那种女人的,只要秋平喜欢,她很愿意像那样“全面”。如果小言在,她一定会嘲笑自己的,有时候朋友的嘲笑也让人觉得愉快,只要她还在。
沪妮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菜一样一样地摆在了桌上,还有几样她在超市买来的凉拌菜和卤菜,用来补救她不精的橱技。
然后洗脸,把蒙在脸上的油烟洗掉。再把有些凌乱了的头发梳理整齐。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潭一样的大眼睛,小巧挺拔的鼻梁,精致的嘴唇,象牙白的皮肤,瘦削的脸,尖尖的下巴。在外人看来应该还是漂亮的,甚至是很漂亮的。但在沪妮眼里已经憔悴了,她见过自己几年前冰清玉洁的模样,对现在镜中的自己,沪妮有一点无奈的忧伤。这越发地让她感到幸运,因为她有了秋平,不管世界还有什么样的变化,总有一个人,她最爱的人,和她一起在承担这样的变化。
客人一拨一拨地到来,都是还算年轻的男人,带着他们多姿多彩的老婆或女朋友。这是一个健康的圈子,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方式。这座城市最普通的,被称作“高级白领”或“金领”的中资阶层,社会最稳定的阶层,最努力的阶层。靠自己脑袋的智商打天下的阶层。
一群阅历丰富的人侃侃而谈,其间也夹杂着一些或荤或素的笑话。桌上的菜没有因为它味道的匮乏而影响到销量,它们令沪妮十分满意地削减着,酒瓶里的红酒也慢慢地减少,换来了饭桌上的人更加兴奋地畅谈。
重重地摔门声暂时地打断了兴奋地交谈。涟青把高跟鞋摔在地上,赤脚走了进来。她平生最恨穿高跟鞋,一点都没有她想要的那种酷酷的味道,还平白地把她的脚夹的生疼。如果不是导演要求今天的MTV一定要穿高跟鞋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穿了高跟鞋去的,还一穿就是两天。一上公共汽车,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鞋脱了,本想着下车穿的。但车到站以后,却怎么也不想再把脚伸进狭窄的坑里去了。她就这样拎了鞋一路走回来,路上有许多的人看她,她就瞪他们,心里带着一点得意。因为别人看她很有可能还因为她罕见的漂亮。拍这个MTV 的导演就一再地向涟青表露自己的心迹,下次他拍电视连续剧的时候,一定要给涟青安排一个角色。涟青淡淡地敷衍,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想拿不可预见的“期货”来引诱她,没门!但涟青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导演,万一他真的搞到一部电视连续剧呢,万一自己真的凭借一个角色一举成名呢,就像前些年太有号召力的“小燕子”。想着自己不可预见的辉煌未来,涟青很坦然地笑了。
一群人都被门外突然进来的人吸引了,太年轻的脸惊艳动人,修长性感的身材,褐色的细嫩光滑的肌肤,有些凌乱的小男式头发,耳朵上闪烁着的N个银色耳环。
“涟青,吃饭了吗?”沪妮关心的问题非常地现实,对涟青的皮肤和身段,在她眼里是次要的了。
“吃过了。不过……”涟青很有兴致地靠拢来,看了桌上的菜就失望地调转头:“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我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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