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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化成灰烬-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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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他站起身来,定定地盯着她问:“为什么躲着我?” 朱莎低头不肯说话。罗昊紧盯着她又问:“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 朱莎这气不知道怎么就上来了,冲口就是一句:“我们俩不合适,分手吧!”话一出口,朱莎顿时又后悔,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罗昊听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朱莎冒出一句:“你这么隔天跑一趟,也挺累的吧?我消受不起,你还是把这殷勤用到你的好妹妹身上吧。” 罗昊很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脸色更难看了:“你什么意思?” 朱莎不肯解释,心里极度害怕还要死撑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我就这意思,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罗昊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一句:“我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过年地跑到你这儿来受这份消遣!”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朱莎愣愣地看着他,没叫住他,也没哭,当他背过身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哭出来的力量。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足足站了一个小时,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当路过学校的张蕊想顺便回宿舍取点东西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尊已经被冻僵的石像,问什么也不回答,说什么也听不见。 张蕊吓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朱莎拽回宿舍,摁在椅子上坐着。朱莎坐在那里,张蕊的一句“怎么了”刚一出口,泪水就淹没了朱莎的一切。张蕊一拍脑袋,怎么了?这还用问吗?这样子除了和罗昊吵架还能是别的什么?她仔细一回想又觉得奇怪:“莎翁,初一不是还听说你们要去逛庙会吗?怎么今儿才初六就闹成这样?” 朱莎不说话,只是哭。张蕊又在一边推理:“罗昊他欺负你了?”看朱莎还是没有要说的样子,性急的张蕊就开始唠叨:“唉,作为你的死党,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我表哥好,你当初劝我的时候多明白呀?怎么一摊到自己头上就糊涂一锅粥了呢?可是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你已经一头扎进去了。那怎么办?” 张蕊边说边偷眼看朱莎,看她有止住眼泪的趋势忙在心里念佛,她决心速战速决,给朱莎下点猛药:“我表哥那个人啊,基本上可以说是男人中的败类,极品中的极品,关于他的缺点我就不在这里一一陈述了,总之是罄竹难书,谁要是不幸做了他的女朋友,简直是上辈子没有行善积德……” 张蕊正在口沫横飞地臭骂她的表哥,低头就看到朱莎正不满地瞪着她,她忙又加上一句:“当然,他这个人还是属于可以改造好的黑五类子女……” 朱莎被她气得都笑了出来,笑完了又板着脸不理她。张蕊问:“先说说什么事,然后本大仙帮你合计合计。” 朱莎犹豫了一下才有选择性地说:“我们逛庙会那天,他们带了个别的女孩子来,说是天恩的表妹……” 张蕊一拍桌子大喊:“我就知道是这丫头搅出来的事!苏苏是吧?你甭理她,这丫头从小就嚷嚷着要嫁给罗昊,谁也没拿她当回事,罗昊走哪她跟到哪,像贴狗皮膏药似的,看见哪个女生对罗昊好点,她就上去把它给搅黄了,以前还吃过我的醋,我跟她干过几回仗之后就怕了我了,见了我就绕道走。她也就那两下子,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别的大本事,就是死缠烂打。” 朱莎低头说:“也不是光她的原因,我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觉得真实过。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太快陷进去,不要把他看得那么重,可是最后我还是这样痛苦。这几天,我每天走在街上看着那熟悉的路口,心里总是酸酸的,总是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流眼泪。我知道,齐大非偶,他不应该是我的那杯茶,但我还是会奢望他是。” 朱莎一边说,一边又泪流满面。 张蕊不满地看着她:“说什么齐大非偶,说什么这杯茶那杯茶,你都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罗昊为什么不该是你的那杯茶?那他该是谁的茶?” 朱莎把头埋在胳膊弯里,鼻音浓重地回答:“你不懂!你根本不理解我这样的人的想法!我从来都是外表无比强大,其实却内心无限卑微地生活着!我不能有奢望,任何在你们眼里是应当应份到了我这里就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张蕊顿时无言以对,她也恨不得掰开朱莎的脑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为了以防万一,张蕊给家里打了电话,留在宿舍里陪朱莎过一夜。有了张蕊的陪伴,朱莎总算恢复了一点人气。两人躺在床上一直聊到半夜,但就是一句也不提罗昊的事,有时候张蕊无意中说到罗昊,说起他既骄傲又自大,脾气古怪,好几次宁愿吃闷亏也不肯动用他老爸的关系的时候,朱莎想起了他们因为合同被人做了手脚而集体买醉的那夜,想起他们笨拙的初吻之后感情的突飞猛进,禁不住一阵黯然,眼泪又悄悄地流了下来。罗昊,罗昊,为什么会是罗昊?可如果不是罗昊,谁又能对她造成这样致命的吸引力和同样致命的伤害呢? 第二天一大早,朱莎还有家教,她只得早早起来,和张蕊两人泡了方便面吃了,然后在校门口分手了。做完家教回来,朱莎的心情更差,今天教的这个学生奇笨无比,教了半天介词On 和in的用法,到最后还是分不清,让他造个句子他就混用一气。朱莎耐着性子又给他讲了半天,他竟然对朱莎说:“老师,我爸一小时给你多少钱?我再给你加五块,你帮我把这寒假作业给写了吧!”边说还边拍出五十块钱。 朱莎气得真想把书一扔就走人,看他父母的份上才勉强压抑住火气,但还是严厉地说:“你想干什么?把你的钱收起来!”那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不情不愿地把钱收到兜里,后面的半小时讲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完全是在那里非暴力不合作。 朱莎也不生气,到了点收拾好东西,然后对孩子的父母委婉请辞,只说自己家里有事,需要马上回去一趟,所以家教暂时不能再带下去了。说完不顾家长的惊愕,道了声再见就出门去了。 回到学校后,朱莎看到小丁正在楼前遛达,看到朱莎回来大喜过望,忙对她说:“朱朱,你总算回来了,罗昊病了,你知道吗?” 朱莎一听罗昊病了,也急得不行,连忙宿舍也不回了,跟着小丁就走。路上她还不停地跟小丁打听消息:“他怎么好好的就病了?严重吗?上医院了没有?” 小丁也不跟她多话,只说到了就知道了,把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后就到了罗昊家。小丁把朱莎送到门口说:“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说完,一闪身飞快地下楼拐个弯就不见了。 朱莎看着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透着古怪。她打开门,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很恼火,以为是小丁骗了她,生气地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串悦耳的吉他声,只听前奏朱莎就知道,这分明是她和罗昊曾经在一起弹唱过无数遍的《Lov you mor thn I n sy》!她倏然转身,看到阳台门打开,罗昊倚在门框边正在弹这首中文名字叫做《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曲子,他的样子憔悴又伤感,刹那间,朱莎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春天姗姗地来了,尽管春寒还依旧料峭,天气也还是乍暖还寒,但宿舍门前的桃花已经全部绽放了,彷佛一夜间,粉嫩娇艳的花瓣就争先恐后地在枝头竞相吐露芬芳,微风一吹,淡淡的花香直让人陶醉。 张蕊在宿舍里提议了几次去北海公园看桃花去,但提议归提议,大家都是淡淡的,往年都是一起春游秋游,现在到了大二了,中间又发生了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大家的心思也就不在一起了,张蕊也就只好作罢了。 老黑已经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唐宁还没有想好自己何去何从,只抓紧最后的时间和老黑团聚,两人混得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的。郝静虽然一开学也搬回了宿舍住,但她没到周末还是神出鬼没的,既不和大家打招呼,也不回家,连她最爱的家教似乎也减少了次数。孟欣欣从开学起更隐形了,也不知道她回家父母是怎么叮嘱的,她连和男生说话都很少说,总是匆匆忙忙,独来独往。朱莎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和疲倦的神色,暗暗为她担忧,觉得她似乎已经有点明显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她的成绩排名还是年级第一。 朱虎开学后也很快有信来,学校分文理科后他选择了理科,他想考清华。他有这样的志向按理说朱莎应该很高兴,但朱莎还是去信告诉他要脚踏实地,能够考上固然是好事,考不上也不必觉得天塌了下来了,她会全力支持他,但希望他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和切实的规划。 发走了信,朱莎觉得很安慰,弟弟真是长大了,原先还是一个总跟在她身后毛毛躁躁的小男孩,现在居然也懂得考虑自己的将来了。高兴归高兴,但朱莎同时又为朱虎透露出的父亲把房子租出去了的信息而感到有点莫明其妙的担忧。 朱虎说现在镇上现在流行一个叫做传销的活动,好多人都在搞,从广东深圳那边过来了好些外地人,租住在镇上,每天把好多人集合到一起开会,热情洋溢地宣传一种叫什么摇摆机的东西。镇上好多人把房子租给了这些外地人,父亲看看价钱不错,也把房子租出去了,只留了西厢房前后两间自己住,厨房和大门都归租户使用,父亲在后面又搭了个小厨房,另开了一个门,如果姐姐要回家,记得要从后面的小门进去。 朱莎心里有点不踏实。但她很快就把这种不踏实抛到了脑后,毕竟父亲只是把房子租了出去,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不妥当的事,她想想还是算了。五月初的时候就要考专业四级了,朱莎虽然久经沙场,但对这从来没见过的据说严格到近乎变态的考试还是心存畏惧。她每天做家教之余就是拼命记单词,拼命做真题,连和罗昊见面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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