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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处女的感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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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霄的背影渐渐地在月光中远了,终于在阴影里消隐。霞玉把头藏在剑君的怀中,她觉得他的心也在跳动。
“祝他幸福吧!”一阵寂寞的微笑浮上了剑君的嘴角。
“是的,剑哥。祝他幸福吧!”
她的头抬了起来,一层凄笑也浮上了她的丰颊。她的泪忍不住了,流下来就停在笑痕上。
他们俩茫然地,凄然地望着前面的夜色。
交流交流(10)
十二
第二天是星期五,雄霄的几个朋友,送他上了船。
“去吧,雄霄,好好儿走你自己的路吧!”
他只微微地狞笑。
“可是托你们的那封信别不给带回去。”
“不会的,我来负责。”左展俊说。“等你的船开了,明天我们就去。”
那天,船在水里平稳地向口外驶去,浪花在船头飞溅。雄霄依着栏杆,望着西岸。终于那船载了他到了茫茫无际的海上。一望只见天水相接。风一阵阵地,狂烈地吹来,他也不觉得冷,只觉得他是渐渐地离开妈的怀抱了,永远地跳出妈的护翼了!他失了感觉地站着。
像梦中惊醒似的,他才觉得黑暗已笼罩了海面,只有美丽的繁星在天空闪烁。一切全寂寂的,只有澎湃的浪声在黑暗中汹涌。他回过头来,矗立在后面的是黄仲怀。
“家乡很可恋吧?”
他只狞笑。他的意识上浮出了谢老儿的印象,他满腔的离情,满腔的毒恨,都向他身上进攻;他似乎看见白刃慢慢地在他的肥肥的,卑鄙的颈上刺进去,紫黑的,龌龊的血流出来。哦,原来在他身里循环着的不是人类的鲜红的血!他似乎又听见妈的声音:“雄儿!”他慑然四顾,只见一片黑暗,一片浪声,在黑暗和浪声中站着黄仲怀。
“走吧!”他和黄仲怀回到舱里。
左展俊他们商量着怎样去把这消息传给雄霄的妈;他们贸然地答应下来替雄霄拿那封信去,现在可懊悔了。这第一句怎么说?雄霄的妈是非常爱雄霄的!要是听说她的爱子从军去了,不,送命去了,她会怎样呢?……太难了!要是不认识的,那还容易,但雄霄的妈又是认识他们的。“但也许不会有什么事吧”?左展俊在心里下转语。“而且这事多早晚总得给她知道的。”他看了看别人,他们也都在为难。
“好吧,我去!”他奋勇地说。“别人的托可负,但这是雄霄的,这是我们的雄霄的。”他的意识浮上了可爱的雄霄,他临别时的黯然的狞笑,郑重的嘱咐,他就义不容辞地拿起雄霄的信和照片走了。
他看见雄霄的妈时,他的勇气不由地颓衰消灭。她是满脸的笑,见他进去,以为是雄霄回来了。
“雄儿,今天怎来得这么早?”她说。“啊,是你?和雄霄一同回来的?”
“唔,是的。”他预备着的话和勇气全给慈母的爱融化去了。但他蓦地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说。“啊……不……他……”他不晓得该怎么说。
“怎么样?大约又是在学校里踢球吧?这孩子真不听话,回头踢伤了,病了,又叫我着急,展俊,你千万劝劝他,可晓得孩子们有了好歹,做妈的是怎样提心吊胆的呢!……啊,你怎么样?没有病吧?”她看着左展俊不自然地坐着,她想:这孩子今天不知怎么了。实在的,左展俊可真难受,他强忍着泪。他想:老人家还在做梦,雄霄现在早已在海上了!
“展俊,你晓得他暑假中那次吐血,我着急得什么似的?啊,我亲自到水仙庙去求菩萨,许了三百部金刚经,四台戏,四十天素呢!孩子们总不晓得做大人的担忧,每次他回校去,可怜,我晚上就睡不熟;星期六还不晓得早些回来。那比头还大的皮球打在身上,谁知道有没有受内伤?……今天我吩咐厨房弄了许多他喜欢吃的菜在这里,你和他一块儿在这儿吃饭吧……”
“雄霄,他……”他想说又咽住了。真的,做妈的太爱儿子了,叫旁人为难!
“他怎么还不回来?”她看着钉在壁上的,他自己用浓墨勾的那个影子。”这张影画很像他吧?你看这……”她不由从心坎里笑出来。
“是的,怎么还不回来。”他喃喃地说,手在袋中摸着那封信和照片,但没有勇气拿出来。他想:“这里有更像的呢!唉,老人家还在做梦!儿子早已在海上了,远离他的慈母了,永离他的慈母了,可怜的老人家!”
于是各怀心事似的,两个人全不响了。虽则表面上似乎很平安,很沉默,各人的心却都在感着不耐烦。展俊更在焦躁以外,加着不安。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没勇气拿出那信来,又没勇气走,只抬着头傻在这里。
“他可到什么地方去了吧?你来的时候,他真的在校里吗?”这位慈祥的母亲竟忍不住了。
“真的,在那儿踢球。”他惭愧地说着违心话。“我出来时还问他为什么不走,我还叫他立刻就回来,在这儿等他一同吃了饭去看影戏呢。”
“怎么还不回来?”她看着壁上的挂钟。“不要在学校里吃饭了吧?不,不会的,每次总是十二点半跑进来了,嚷着要吃饭的。……展俊,学校里餐食很难下咽不是?他回来时总拼命地吃!”
他不响。他有什么话可说呢?他的话,他的勇气早给慈母的爱打了回去!他只想哭;他心里难受。“啊,雄霄,竟舍得他的妈,这样爱他的妈。多厉害的一个刺激!”他想。
“今天下午哪儿影戏好?吃了饭你们一同去吧。要先去买票不?我想光陆可不坏吧?”她想起儿子回来时的亲亲热热的几声妈,就悄悄地在心里乐着。雄儿可真爱看影戏,每次吃了饭,坐了一会,总说一声:“妈,我看影戏去,就回来的,”就站起身走。
“不是吗?他可真爱看影戏!只是……”他偷偷地回过头去滴了两滴泪。
她并不曾留意,一心想着她的爱儿。
“怎么!一点钟了,还没回来?”她有些焦躁了。
这回她看见他眼中的余泪了!
“怎么?雄儿没有什么吧?”她吃了一惊。
“不,我身体有些不爽,我先走了。”他再也不能坐下去了。
“慢些,让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摸着袋里的信和照片,踌躇了一下。
“老人家放心吧,雄霄也许会回来的。”他终于没有拿出来。
他走到马路上茫然地,凄然地立着。
“老人家还在做梦!儿子早已远离她了,永离慈母的怀抱了!可怜的老人家!”他想,拖着沉重的脚步到邮局里把那封信挂号寄了。
那封信到雄霄的妈的手中,她只拿着照片愣着。一句话也不说,泪也没有。陈妈走进来,只见她的脸泛着灰白,渐渐地眼一阖,倒在床上,晕厥过去了。陈妈手里捧着的茶盘顿时丢在地上,惊呼一声,冲上去把她的人中扣住了。
“太太!怎么了?去不得的!去不得的哟!湄官还小着呀!……快醒来,太太!……太太!……”她发急地喊,许多别的女佣全跑了进来。“快拿开水来!……开水!……”
就有人拿开水,有人请医生,有人打电话。
雄霄的爸爸接了电话,连忙赶回来。他踏进那起居室的房门时,她已悠悠地醒转。
“什么事?”他看着她的凄白的脸,疯狂了似的,呆滞的眼光。“怎么……怎么会这样的?怎不请医生?怎……怎不早些打电话给我?”他不由着急了。
湄侯背着书包跳进来。
泪突然从她的眼中迸出,她惊喜地紧抱着湄侯。
“啊,雄儿,你回来了吗?我知道你是忘不了妈妈的!……雄儿,你怎么能走?怎么能走?你有妈妈呀!妈妈爱你呀!……雄儿,你不怕妈妈悲伤吗?不怕妈妈会疯狂吗?……啊,雄儿,你又回来了!你果然回来了!你是你的妈妈的儿子呀!你可能舍弃你的妈妈?你可能不顾你的妈妈?……”她显然疯狂了。
“啊,雄儿怎么了?”雄霄的爸想,把丢在床上的信拿了起来。
“妈妈,我是湄儿,不是哥哥!”湄儿睁大着眼惊讶着。
“雄儿,别谎我,我知道你是我的雄儿!……唉,你怎么能去从军呢?……回来了,啊,你回来了!……你的弟弟还小呢!……妈妈爱你呢!爱你呢!……”她的双眼射着疯狂的光辉。
他已看完了信,也不由愣住了。
“雄儿,妈妈多么爱你呢?十九年的心血呀……妈妈只爱你一个呢!……你的为难,妈妈都能为你想法;为什么要离家!……现在该悔了吧?……所以又回来了不是?……”她把湄儿当做真的雄儿了。“说,雄儿,尽说,有什么不依心的?有谁欺侮你?……雄儿,你要是去了,我饶得过谁?……说,尽说,雄儿……妈妈爱你呢!只爱你一个呢?”
这些话全透进了他的经过数十年的经验和理智的,陶冶的,铁般坚强的心中。
“妈,我是湄儿,不是哥哥!”
“这怎么着?”
两行清泪不由地从他的垂老的衰颊上挂下!也不知道医生是几时来的。——可是他的不轻易感动的情绪,今日却忍不住凄然了!
交流交流(11)
十三
广州市中某酒店里,今晚全是英俊飒爽的、穿呢军服的青年军官;因为黄埔的某期毕业生明晨要上前线去,要把他们的碧血做自由的旗帜下的贡献了。
黄仲怀和几个别的在后方工作的同志也在那儿饯别雄霄。
这富丽的舞厅,摆了许多圆桌,坐着雄挺的军人们,密密的铜纽扣,长长的军刀在烁亮的电灯下耀着神辉,更亮的是人们的眼:女的耀着妖媚,男的耀着英勇。那些,除了在电影里,在中国不是看得到的。
左角一只桌子围了十来个军官。一位歌娘抱着琵琶俯首弹着,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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