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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处女的感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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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然地想:喝,这种无理由的见解怎能容许它存在?万恶的旧势力!只有血,是的,只有血才能扫荡这些!    
    他的节俭的丈人居然买了两支人参,几斤燕窝来;施书瑛听见了那消息,据说一夜不曾睡,并且亲自到虹庙里去替他烧香祈福。妈对他说,他的丈人多么爱他,他的未婚妻多么贤惠;她又说,要替他办婚事。听了这些话,他只冷冷地苦苦地微笑。    
    病中,黄仲怀来看他。他看见他时,觉得一种伟大的阴郁。他变了憎恶一切的,冷峭的神气:只有那浓秀的眉还锁着英俊;眼里的秀雅却变了无限悲愤,无限热烈,口紧闭着,显着毅然地决然地,再没有孩子似的娇憨与天真了。    
    “你变了,各方面全变了!你受了什么刺激?怪厉害的一个刺激!”他望着躺在床上的雄霄像受了重伤的鸷兽在休息,预备残酷地施行报复。    
    他不响,阴沉的,悍鸷的苦笑浮上他的脸。    
    “还有,你信里……”他看泪珠在他的眼中挤,便停止了;从泪光中,他看得出他的内心的烦闷,狂热的复仇欲的炽热,满怀的,无从发泄的恨毒。“哦,我懂了!静静地安息着吧。恢复了你的一切,再找出路。”    
    泪珠倏地隐没了,像咽下了喉咙,眼中泛着一层红光。    
    黄仲怀懔然地,仿佛嗅着了血腥气。    
    “这样一个青年会变成魔王,变成猛兽!”他临去时这样想。    
    他起床了,身体恢复了健康。    
    剑君又来了,这回给他一封信,说:“要是我不曾误会你的话,你看了这信该很痛苦吧。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工作!奋斗!努力!向那光明求出路!别负了写这信的人的希望!”    
    他拆开信来看:    
    雄哥!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也是末一封。    
    剑哥回来,说:“雄弟疯了,为了你!”    
    我是早就明白的!雄哥,如今你竟这样了,而且为了我……我只能心碎,我只能流泪!……我是善哭的人,让我的泪来葬送我的青春!让我的泪来掩埋你的爱,你的影!让我的泪来做我们的前情的葬礼!让我的泪来酬报你的痴心!……    
    雄哥,我决定了,我们从今别再相见。    
    多残酷,时代的权威;    
    多酸辛,弱者的悲泪!    
    这两句算是我们的……墓志铭吧!    
    雄哥,我是一朵薄命花,总得在俗夫手里残摧!我不希望你做护花使者,只希望你做一个不幸者的前导。努力,雄哥!做一个超人,做一个丈夫,做一个大勇者!只当我是一面镜,镜里的一朵花;只当我是一潭水,水里的一弯月;只当我是一个梦,梦里的一声钟!    
    唉,雄哥,我欲无言!等你成名时,请悄悄地默默地到白杨衰草间来访我的孤坟,来叩我的墓门。也许我还有知觉,也许我的泪还不曾涸,那我就在地下为着你流泪。去吧,雄哥!做一个超人,做一个丈夫,做一个大勇者!    
    他只见泪在涌流,不,血在涌流;在血光中亭亭地站着霞玉,美丽的眼中闪着泪珠,泪光中含着幽怨欲绝的微笑。    
    然而他的外貌却十分坦然。    
    “剑哥,霞妹怎么会是俞天福的未婚妻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遵着周公的大道!”这位幸福的贵公子似乎也有些愤慨。    
    “媒人是谁?”他脑中突然闪过一线光明。    
    “是俞家的账房谢老儿——”    
    “为的是巩固自己的饭碗?”他找到了报仇的目标,两道眉腾着杀气。    
    “自然!”    
    “剑哥,现在你是霞妹的惟一的天使,你多安慰些她吧。她是一朵薄命花,如其你不能保护她,让你折了她,别让她在俗夫的手中憔悴;给自己的天使摧残,总比给俗夫摧残好些!”    
    于是沉默充满了空间。


交流交流(9)

    十一    
    那伟大的,流血的一九二六年,蕴蓄在青年们心中的不平团积了!革命意识也浓厚到了极点;于是空前的,青年们以热血来扫荡一切的恶势力的运动,假借着国民革命的躯壳而爆发了!不幸者站在同一的战线上,向前进攻;而许多烦闷的青年也得了出路!    
    黄仲怀从校外跑回来。    
    “雄霄,好得很,总算完成了一桩重大的使命。”他对着正在写信的雄霄说。“你怎么样?我要赶到广州去做后方工作了,也许到了那儿还得调往前敌去宣传。我明日就动身,你决定了没有?”    
    “决定了,我已决定了我的出路!我不愿干不彻底的,文质彬彬的工作;我进黄埔去。”他的浓秀的长眉微微一挺,底下的阴鸷的眼英俊地向他一望,仍接下去写信。    
    “很好,可是你怎么舍得你的妈?”    
    “可不是吗?但也顾不得许多。我叫左展俊把我的信和照片带回去给老人家做个纪念就成。”    
    “这就是吗?”他指着他写着的信。    
    “是的!”他想起刚才妈才叫人拿东西来,还问他这星期回去不?要是回去,那得替他准备他喜欢吃的餐。他的泪又不由自主地潸然欲下,但现在他的泪是不会流下来了,只往咽喉流!他想:“妈,你的儿子不回来了!”    
    “你不想去和霞玉诀别吗?”    
    “我如今见不到她了!我也曾到她家里去过几次,只有剑哥陪着我。以后我就不去了。”    
    “这可很难受吧?”    
    “可不是,这可真难受!”    
    “那你忘了她就是。”    
    “可不是,我也想忘了她;但我越想忘她,越忘不了她。”    
    “我可不懂她为什么会不见你?”    
    “她的信我不是给你看过了?”    
    “是的。她可真爱你啊!”    
    “也许是这样的!”他茫然地拿着写好了的信,和照片一同封了。“我想去看剑哥,问他要他们俩的照片。”    
    “雄霄,怎说话冷冷的?”    
        “可不是,我说话可真冷冷的!也不得不冷冷的!”    
    他瞧着他的茫然的态度,不由好笑。    
    他想:“这样一个时代,生这么一个青年,这么一个青年的遭遇是如此,而现在又变了,酷嗜流血……不懂,不懂!”他摇了摇头。    
    那晚,雄霄,在剑君的书房里。    
    他眼皮向着下面,静静地坐了一会,然后抬起眼皮来,剑君正望着他,脸上还是那层微笑。    
    “剑哥,我明天要动身到广州去。”    
    剑君略略地惊讶着。    
    “我可能再见一次玉妹?”    
    “到广州去干吗?”    
    “从军——不,流血!”他的浓眉一耸。    
    “可是——”    
    “没有关系,我顾不了许多。我要怎样就怎样,不能让别的给阻止了。这是我的出路,像我那么个人,在这种遭遇下,不能不有这么个结果!”    
    “哦,让我祝你成功!我们可还有见面的机会?”    
    “要是我不死,要是我愿意。”他只漠然地说,死对于他,似乎很平淡,不能打动他的心弦。“可是,剑哥,我想再见一次玉妹。”    
    “要是见不到,那怎么办?”    
    “怎么办?不能见到,只是此后永不能再见罢了。薄命总是薄命,飘零总是飘零!”——从他的冷鸷的眼光中,剑君竟看不出应有的热情!——“此去,我是预备把一切牺牲。我不想因此而有什么例外;我只想……我只想流血,我只想报复——”    
    门渐渐地开了,走进来的正是霞玉!    
    在表面上,雄霄只平淡地看了一下,似乎并不介意,然而他的灵魂颤动了。    
    “雄哥,你去进黄埔不是?好得很!但别忘了……”在这里她很痛苦似的忍耐着;泪又含着了。“不,我是说忘了我吧,忘了我这……”她荏弱地,站不住似的倚在剑君椅旁,眼皮低下去,看在他的发上,她的手温柔地在上面抚着。    
    看了剑君脸上浮着的太幸福,太华贵的笑,雄霄下意识地憎恶着。他几乎喊了出来:喝,你这讨厌的家伙!——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无聊的嫉妒,便默默地坐着。钟摆声很清晰地在空气中响。这一刹那的清醒,他才忆到光阴的甜蜜,宝贵。以前,他是会可惜这些光阴的,会惹起诗意的,离别的情绪的,如今却不。他只觉得光阴是甜蜜的宝贵的,但甜蜜只是甜蜜,宝贵只是宝贵,与他有什么相干!虽则如此,他的热情却在内心飞奔,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表现这驰骤的,芜杂的别有一般滋味的情绪。他的爱霞玉,不但没减,而且深入膏肓了;不但不能忘,而且永远刻在记忆上了;她不愿再和他相见,不但不曾减少他的痛苦,而且增加了他对于一切的敌视。然而他的脸仍是冷冷的凝鸷。终于他忍不住了:    
    “玉妹,这是我最后一句话:我的血滴滴都要为你溅!”    
    她的眼皮并不曾抬起来,手仍在剑君发上抚。但看得出,她是很感动,因为她的身躯几乎全压在剑君的肩上,像要晕过去似的。    
    “那,雄弟,我来代说一句,玉妹的泪今后滴滴都为你流!”剑君的手臂环着了霞玉的腰,抬起头来看她,像问她是不是。蓦地,他脸上的俏皮的微笑沉了下去,头低下来看雄霄。    
    雄霄想大约她又在流泪了。    
    以后他们就不曾讲一句话。    
    绯色的半月在蓝天的边上贴着,星星们在眼,花的影儿给描上了墙,夜莺的骊歌撩着断了的肠。雄霄迈步跨出了门。他回过头来瞧瞧剑君正站在门口,霞玉柔弱地倚在他的怀里,头靠着他的肩;他的手抚着她的肩,还是那副闲暇的态度。    
    “别了,永别了!”雄霄慨然说。    
    “好好地去吧,雄弟!”剑君也凄然了。    
    雄霄的背影渐渐地在月光中远了,终于在阴影里消隐。霞玉把头藏在剑君的怀中,她觉得他的心也在跳动。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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