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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处女的感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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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窗的几位小姐们的密谈中似乎时常有主席两字隐约地跳出来。    
    “‘可怜的秋香’是极熟的调子,可是在陆小姐唱来,”他冒险似的说,“却使我们感着一种新的迷惘,与李后主的四十年来山河,三千里地家园有同样伟大的悲怆,同样伟大的感伤——我不敢称赞‘可怜的秋香’,那不见得高妙,但我不敢不佩服陆小姐的天才!”他说着便觉得心跳,竟不能接续下去。    
    “呸!”是陆霞玉的声音,从窗口那儿很轻的声音中跳出来。    
    “哈,文学家的真面目!有文学意义的称誉!看哪!”李荫的恶意只增加了别人对雄霄的钦敬。    
    雄霄冒险似的回过头去看。陆霞玉是含羞地低着首,别的人正在打趣她,声音轻得很,只听得有“主席”两字。他的太阳穴的血管不禁跳动起来。    
    又过一会,汽车来了,她们站起来告别,雄霄送她们上了汽车,看汽车在黑暗中驶出校门,空虚突然又来袭击他的心,他深深地嘘了一口气,似乎把盛会不再的感慨吐出了。惘然地跟着李荫和别的招待员们往宿舍走。    
    头上的明月照着前面的路,又是月圆时候了。    
    


交流交流(3)

    四    
    命运真是要不得的东西,它老是支配着人们!顶坏的是它在雄霄的心灵上刺上了重创:它叫他有一个他不爱的未婚妻施书瑛;它又叫他有了一个顽固而又爱他的爸爸,它又叫他有了一个无理由地溺爱他的妈妈,因此他不忍反抗种种他自己不愿意的事,为的是怕伤他们的心。他就是这样地给命运嘲弄着,像喜剧般地在难堪的而又不得不忍受的状况中彷徨着。更坏的是从那天起,他的意识上时常跳荡着那绿绢花,和那透着媚与慧的,温柔的眼;这大概也是命运的作祟吧?    
    第二天考西洋通史。有许多人一早就在课堂里抱佛脚,到现在他们还是拼着命,跟最后五分钟奋斗。有的是听天由命的,就在课堂里闹。有的是平素用功的,就皱着眉坐着,也不带书,表示他们的闲暇。还有是俞天福之类有靠山的,也不带书,默默地坐着,仿佛骄傲他们的有靠山。    
    钟不知几时敲的,在嘈嗷的课堂中,谁也没听得,直至教员挟着一大叠的考卷来了,才知道上了课。    
    夹着题目纸的考卷各人全有了。    
    “还有谁没有?”历史教员,那有名的阎罗王,史福章扬着余下的考卷。    
    课堂里起了阵极细微的私语声合成的嘈杂,没有回答。    
    “有什么问的现在问,以后就不答!”阎罗王把题目读了一遍。    
    只有一片沙沙的铅笔在纸上磨擦的声音,私语也更厉害。    
    阎罗王坐下了看报。大家颇有些奇讶他今天怎么这样客气。    
    现在,课堂里只有竞赛般的铅笔声,与飞快地偷看别人的眼光。    
    阎罗王的客气,那真是例外,偷看的越来越放肆,他只菩萨般地坐着,一动不动地看报。    
    雄霄的意识上充满了一朵朵的绿而大的绢花,一只只的媚而慧的眼,他穷搜着那些答案,可是全像给什么蒙住了似的,无论怎样,总搜不出,搜来搜去总是那磨灭不了的,深刻在他的心上的那些印痕。钟点过了一半,他还只做了两个题目!    
    俞天福像初次做贼似的,胆怯地飞过眼光看坐在旁边的蒋美蕴的卷子,有时假装构想似的托着腮,在手掌的遮蔽下,把眼光溜过去,他的枯瘠的脸显着焦急,他的态度也更怯更惹人厌。    
    有好几个人交卷了,雄霄才惊醒似的着急起来,那些答案的轮廓突然清楚起来,可是那绿绢花,媚而温柔的眼仍顽固地占有据着不走。他在错杂的记忆中把那些答案拣了出来,笔不停挥地做。    
    雄霄去交卷时,看见阎罗王的报上有一个小洞,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微笑着走了。    
    一星期过得真容易,又是放假回家的时候了!人们都满怀欢喜地回去,雄霄却带回了两朵极大的绿绢花,含着泪的媚与慧的温柔的眼在心上!    
    五    
    窗外像入定了一般,日光懒懒地铺在地上,像生着病似的。街上连一丝车声儿也没有。这初夏的下午,就到处透着静。静,静!静得叫人微微地惆怅。一切瞧着顶空漠的;就这空气,这阳光,这微风的声息,也顶不好受,顶悲凉,顶悒郁的。    
    雄霄独自在窗下默默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望着桌上的一瓶枯萎了的花默默地出神。    
    桌上杂放着许多书,那些文具也很零落。施书瑛的照片,他妈强给他放在他的桌上朝夕伴着他的,现在是给书压着右角。    
    带泪的透着媚,慧,与温柔的眼涌上他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放了书,抱起花来吻着,嘴角泛着微笑。    
    他突然瞥见了照片中的施书瑛,仿佛冲着他在眨眼,但那是多么的粗陋呀!他颓然嘘了一口气,——你几乎以为是叹息。嘴角上的笑痕慢慢地平了下来,他又继续着出神。    
    那照片像活了一般,总黏着他的眼膜。现在仿佛在对他瞪眼了——那么难看的瞪眼!谁也会觉着厌恶。    
    “为什么我不仔细地看一次呢?也许我平日——”他想着就想去拿,但又停止了。“不,总是那么个人儿,有什么可看的?”    
    他思索着照片上的脸的轮廓,可是他总捉不住,方才很清晰的,如今却模糊了。越追索越糊涂,渐渐地看不清楚起来。    
    “看看有什么妨碍?也许我平日看得不仔细。”他想着,但是没有拿起来,只望着那张照片,像是不敢。    
    “也许她是很可爱的,为什么不仔细地看一次?对啦,看看什么妨碍?”他替自己的欲念找出许多相当的理由。    
    他终于拿起来瞧了——瞧了半晌。    
    他在椅中沉了下去,照片落在地上,仿佛有个内在的声音在说:“天哪,为什么要看呢?!”    
    远远地起了一阵笛声,在空中袅绕。他仰起头,失神地望着窗外的碧空。    
    他的耳旁响着“可怜的秋香”的旋律,在他的意识上的陆霞玉的噙泪的眼睛似乎更盈盈的了,仿佛同情着他。    
    他下意识地把花吻着;突然下意识地把头抱在臂中,非常难过地倒在桌上。他希望有人来抚慰他,可是抬起头来,还是孤零的一个人!    
    笛声更显得凄切,一声声地打动他的心灵。    
    他才想起黄仲怀,惟有他才是真懂得他的;他烦闷的时候,惟有他才能抚慰他。    
    他渐渐地变成躁急,觉得什么都讨厌,不入眼,那瓶枯花也垂头丧气的——他再也不愿吻它了!    
    那笛声越来越凄切,他不能再听,他想倒在母亲的怀里。他站起来就走。    
    他跨进起坐间的当儿,他妈刚打完电话。见了妈,他的心就松了许多——他妈可真爱他哪!    
    “妈!”他带着稚子的热情喊了一声,仿佛在世界上失败了的儿子又回到妈的怀里来。他妈望着他,充满着天性的慈爱与欣悦的眼光,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我闷死了!——妈,到哪儿逛逛去才好?”暂时给忘了的悒郁又涌上他的意识,他仍带着稚子的热情说,但随即意识到不该添母亲的忧愁,便换了口气。    
    那笛声更幽咽了,他怆恼地坐在窗下的八仙桌旁。    
    “雄儿,吃些藕吧?”他妈把刚削好的藕拿过来,望着他,像替他分忧似的。    
    雄霄望了他妈一眼,一层不自然的欢容浮上他的脸,拿起一片藕来吃着。    
    笛声突然高扬起来,雄霄的心弦也就宽了许多。    
    “妈,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谁?”他的嘴给藕塞住了,声音就没往常那么洪亮而清晰。    
    “,对啦!雄儿,停会跟妈到陆家去吧?”他妈高兴地望着他,她瞧她的儿子,真的,越瞧越爱。她想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是他是太长太大了。“陈妈,替我把头理一理——”    
    “陆家!姑母家里吗?”——现在笛声听不见了,大概是停了吧。    
    “是的,刚才你二婶打电话来,邀我去打牌。”    
    陈妈拿了梳头盘走来,她是雄霄的奶娘。    
    “啊,去!妈,准去!——我多久没去了,连玉妹的面貌也记不清了!”    
    “哈,可要不得!嚷着定要娶她做妻子的时候忘了吗?居然连她的面貌也记不清了!”陈妈打趣他。    
    他的头垂了下去;往事,旧人,一幕幕,一个个在他的意识上开展着,他迷醉在前尘中。    
    “真的,玉儿那孩子怪可爱,我也中意。”他妈坐下来把头发拆开了,让陈妈梳。“当时,媒人也定好了,一个是雄儿的姑母,一个是——谁呀?我倒忘了!人老了,记性也跟着不兴!那时全是雄儿的爸不好,什么陆家的女儿娶不起哪——”    
    “可不是?那时,雄少爷可真爱玉小姐哪!”陈妈就惯抢话说。“为了她的洋娃娃落在荷花池里,还跳下去捞了起来,把衣服全湿透呢!——说起来,那光阴真快,那时雄少爷只十一岁,玉小姐还只十岁,眨眨眼已八年了!”    
    “不是吗?那时雄儿总赶着二太太喊丈母呢!”    
    “二太太和姑太太总住在一块,这两妯娌可真好!”    
    “这两妯娌真好,姑爷过世后就不曾分住过。就是孩子们也好,剑儿和玉儿简直比亲兄妹还亲密,比夫妻还和好呢!”    
    “妈,我有六年没去了!只有剑哥还有机会遇着,比较熟悉些,玉妹是看见也怕不认识了!”温存着前尘的结果,雄霄无限感喟地吐出这两句。    
    他妈也没注意他,只跟陈妈闲谈着。    
    凄咽的笛声不知几时又起来的,一声声打动他的心坎,茵梦湖的哀调在眼前荡漾:    
    死时候,啊,死时候,    
    我只合独葬荒丘!    
    


交流交流(4)

    六    
    雄霄的姑母的家是在静安寺路。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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