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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5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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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林小丹漠然欠过身,掩住门。 
  她说坐吧,我坐在了离门很近的椅子上。她走进里屋,留我坐在光线很差的客厅。这房间拥挤得零乱,摆设陈旧却还算干净,可我没找到符合林小丹年龄的物品,而林小丹的从容却又让我看不出她只是暂住在这里。 
  林小丹从里屋走出,怀中抱了一堆东西,倒在了我面前的桌上。我才看清那一盘盘熟悉的磁带,一张张揉曲的照片,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一盒没有拆开的巧克力,一条洗得很白的裙子。 
  都给他。林小丹带着怨气对我说。 
  我诧异地望着她,在她愤愤的眼中,我看见我无知的影子。我默不出声地把纸袋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着,再打算把桌上那些曾经带给林小丹甜蜜的礼物装回军伟给我的纸袋中。 
  你别拿出来,我不要。林小丹大声地制止我。 
  可是…… 
  我说我不要。林小丹厉声尖叫,她的愤怒把我吓倒。 
  我慌乱地把桌上所有的物品硬塞在早已饱和的纸袋里,纸袋臃肿地扭曲。我提着沉重的纸袋转身想走,却又转回来。 
  这有封信…… 
  不看。林小丹头摇得很坚决。 
  我也没敢多说,狼狈地朝门口逃窜。 
  你等一下。林小丹快声地命令我。我回头,看到林小丹的嘴角狠狠地向上抽搐着。 
  她在解上衣的扣子,从上到下,飞快地解着,两手按着衣角朝外张开,上衣滑落在身后,耀眼的纯白膨胀着我的眼。 
  我迷失了,千万种声响混在一起,穿梭在我的耳边:我听见军伟酒醉后的情歌,伤心的哭声,林小丹的小提琴声,摄人心魄的笑声。 
  我感到林小丹的呼唤,她说,你过来。我中了她的毒,催眠般地靠近她。我看她向上眨动的睫毛,我不均匀的呼吸热浪般喷在她带笑的脸庞。手中的纸袋知趣地向下落,繁乱的东西纷纷砸在坚硬的地面,支离破碎的响声震回了我那出壳的灵魂。 
  我平静下来,悬在身前的手软化地垂在腿边,我清醒地看见林小丹涌出眼眶,滑落在嘴边的泪水。 
  林小丹在笑,林小丹在古怪地笑,林小丹古怪的笑穿透了我的眼睛,穿破了我的知觉,穿得我千疮百孔,遍体鳞伤。残缺不齐的我站在林小丹回旋的笑声中,我惊悚地看懂了林小丹冰冷的笑脸,看透她那勾魂摄魄的笑中藏匿的内容。浓烈的复仇感从林小丹的眼,林小丹的嘴,林小丹的笑中,一滴一滴地渗透淤出,没过我的眼,我的嘴,我的汗,没向我身后那未知莫测的门外。 
  林小丹射出的光影照亮了颤抖的军伟。我绝望地笑给站在门边的军伟。这样的剧情讽刺得无懈可击。最初我只是个可笑的配角,而此刻我却已成为万人瞩目的主角。我没有台词,也不用彩排。我的作用只是供人摆布的道具。 
  林小丹带着复仇后的快感挑衅般地扬头冲军伟冷笑。军伟缓缓地舒展开紧握的拳头。他垂下头,干笑了几声,掏空后的背影冲动地奔出门外,炸开的门帘左右撞击着。 
  我紧迫了出去,林小丹夺命的笑声一刀刀地杀在我火烫的后背。我只能拼命地向前飞奔,只要回头,我就会死得很惨。 
  军伟急速晃动的身影让我惊慌,我连跑带蹦地下着楼,高声地向下喊着:军哥,军哥。军伟根本不理会我,用比我还要快的速度跑下楼。在每个拐角处,我看到的都是他稍纵即逝的侧脸。 
  在刺眼的日光中,军伟快步地冲向树下的单车。我知道这时的解释他是不会听的,可还是拼命地跑向他,伸手拉他的肩:军哥,你误会了,我…… 
  滚开!咆哮的军伟像嗜血的野兽,他回身一拳把我砸倒。军伟在我眼中剧烈地摇晃着,一切安静极了。他怒视着趴在地上的我,粗重的喘气声是我唯一听到的声音。废墟上的拾荒者摘下草帽,扇着热风,指点着我们,互相说笑着。几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好奇地望向我和军伟,谩骂地起着哄。我委屈地仰视着军伟,他的肩已不再抖,脸也平静了许多。他把手递向我,我愣了下,还是握住他的手,他用力把我拉起。两个人紧挨在一起,谁也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把那封信给我。军伟低声说。 
  我取出没交给林小丹的信,军伟接过,一道道地撕碎,揉成纸团粗鲁地塞进我的鼻中。军伟用拇指抹去我唇边的血,把剩余的碎片撒进风中。 
  那个未被我带走的纸袋从天而降,狠狠地摔落在我们身旁。那些爱的证物在重重的关窗声中孤独地滚着。军伟失神地盯着碎在地上的刘德华,无力地笑了。 
  走吧,他低头开着车锁,沉沉地说。 
  我们的青春,在这个命中注定的下午彻底地死去了。 
  我埋着头骑在军伟车后,青春逝去的我们,连影子都那么哀伤。而那扇窗也不再会有琴声飘出,有的只是挂在阳台上林小丹那白色的胸衣,傲视着我们木然地离去。 
   
  15 
  那个荒诞的下午,至今都是让我不能接受的现实。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林小丹精心策划好的:她早已料到军伟会还她东西,也看到了我和军伟的到来。她断定军伟会上楼偷听她和我对话,所以利用我报复军伟对她的伤害……当然,这只是我凭空的猜测,毫无根据。至于林小丹和军伟之间还有过多少故事和细节,我不知道,我也永远不会知道。从开始到结束,从年少轻狂到渐渐成熟。一路走来,多少人像我一样幼稚地想去弄清楚青春的真相,而到头来却被青春诱人的外表拖着走。 
  那个夏天仓皇地过去,我没有在学校的录取榜上找到林小丹的名字。后来听说她已回到属于她的小镇,不再读书,准备找工作,嫁人,育子,变老,等死。而我的大哥张军伟,话也越来越少,沉默的忧郁。 
  秋天,我坐进了林小丹曾待过的教室读高三。高考的压力不容我再频繁地和军伟相聚。我逃课去找过他几次,但都没见到他。三宝说:军伟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再和他们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外跟入学技术活。只是他这个样子让人怪不适应的,有空你来和他好好聊聊,他爱见你,你的劝,他会听。我点头,看到桌上已落了一层灰的刘德华的磁带,心中不好受的伤感。 
  军伟走得很突然。那天雨很大,他是在我上学的路上叫住了我,他剪短了头发,伞下的他笑得很平淡。他说他明天就要去南方当兵了。这意外的消息让我震惊。我问他怎么临走才告诉我?他轻摇着头,说这没什么好说的。我说晚上把大伙叫齐,为你送行吧。军伟说不用,你安心地上课吧,我还有些事没办,再说,又不是不见了,两三年就又回来了。 
  我们不再说话,陷入完完全全的沉默。最后,军伟给了我一个拥抱,说:去上课吧,别迟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明早我去车站送你。军伟边过着马路边回头朝我摆手:再说吧,再说。 
  第二天早自习刚下,我就赶往车站。但遗憾的是没送成军伟。荒凉的站台上,还残留着被雨打落的黄叶,而军伟坐凌晨的那趟专车,悄然离去。 
  我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后一个离开小城的。军伟走后不久,胖子就去了南方打工。我考上西部一个二流大学。临走的那天,我骑着孤独的单车向见证了我们成长的地方告别。那间曾带给我们无限快乐的出租屋,现在也许又换了新的主人。不知墙上帅气的刘德华有没有被人摘去?也不知那刻在墙角的情话和誓言是否还是那样的清晰?初次遇见林小丹的榕树下依然有爱情在游荡,依然有倔犟的少年承受着致命的忧伤。我点燃一根烟,坐到路边慢慢地抽着。在没有了军伟和胖子的日子里,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我常常想他们想到笑。我想他们的笑,想他们说话的语气,想曾和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里,那些经典的往事。我甚至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和我一路走来,用另一种方式陪伴我一同成长。那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残酷到我的父母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孩子彻底地背叛了他们的骄傲,他们眼中那一个个健康的孩子是用另一种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式蜕变成人。 
  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北京。在北京混的这几年,浑浑噩噩,麻木得没有方向。小心翼翼地认识了新的朋友,努力付出了许多,却又不知拥有的是不是最初想要的。再没有像军伟那样的大哥带着我去做刻骨铭心的事情,也记不清已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爽朗的笑声,那醉了酒后的真心话。在现实过于残忍的压力下,我甚至渐渐淡忘了多年没有联系的军伟。偶尔想起的只有他过马路时瑟瑟的背影,抽烟时微扬的嘴角,忧郁的轮廓。 
  在拥挤的公车上昏沉睡去的上班族中,在繁华的街道用异地方言叫卖的小贩中,在风雪中坚定毅然的保安和在酒醉后的深夜高唱情歌的打工人中……这一幕幕情景都会让我很快地想起一个人,却又很快地把他忘记。 
  责任编辑 宁 肯 
城市变奏曲
                      吕 魁 
      1 
   
  那年秋天,无所事事的我去了南方海边的一个小城。一段日子里,我住在诗人董三那矮小的地下室,我们睡同一张床。 
  小城总有下不完的雨。持续不断的雨天如同麻醉剂,使我困乏无力,打不起精神。于是我不分昼夜地躺在床上,时睡时醒,不舍得下床。即使雨从窗口飘进,我也只是蜷缩身体,裹紧被子,自己给自己取暖。 
  诗人董三的生活还算规律,至少比我要好得多,他一睡醒便会坐到小桌旁,拧开昏黄的台灯,用廉价的铅笔在褶皱的稿纸上创作所谓的传世好诗。每次我睡眼迷蒙去厕所或喝水,都能看到微弱的灯光下他红到兴奋的脸。每天他都写长长短短十几首,而他只挑最得意的那几句大声读给我。我多次是在半睡半醒中听他激情饱满的朗诵,时间一长,我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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