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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5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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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他想可能是临时来了急病号,她不得不加班,过一会儿她就会回来的。王贵田没有别的事做,就随便地往床上一靠,抽着烟等周风兰回来。在等周风兰回来的一段时间里,王贵田没有点灯,他不想点灯,也用不着点灯。黑黑的夜色墨水一样从天窗和门洞流了进来,飘浮在其间的无数的草虫的鸣叫也随之涌了进来,把王贵田完全地淹没了。问题是被淹没的王贵田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夜色的凉爽和草虫的合唱声,不断撞击他耳膜的还有两个女人的絮絮叨叨的窃窃私语,它们像是蚂蚁一样爬满了他的心房的每一处,蜇刺得神经抽搐着疼。他的想法就是在这个时候部分地发生了变化,他想起了小时候就知道的老辈人常说的话,叫无风不起浪。农场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为什么单单就会说到她和另外的一个男人呢?王贵田一下子扔掉了烟头,他朝门外快步走去,他实在是不敢一个人继续想下去了,他要马上见到周风兰,只要能见到周凤兰什么也不用问,看看她的表情他就能明白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值班室里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白色工作衣的女护士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病人的到来。她不是周风兰,她看到推门进来的是王贵田,知道他不是来看病的,她没有问他来干什么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她告诉王贵田说周风兰今天是上白班早下班回家了。刚从家里出来的王贵田没有想到周风兰会不在单位。王贵田没有说话,他走出了卫生队的值班室。站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他在想周凤兰会到哪个地方去了呢,在下野地农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相互之间关系简单,都是同志,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的纠缠,平常也没有听她说过有很要好的女友,一般是不可能去谁家串门的。王贵田朝四下里望了望,似乎要看看周风兰到底在哪里。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天太黑了,机务连的那台柴油发电机除了车间生产用外,暂时只能供应场部机关重要办公场所的照明,没有一盏路灯。王贵田只好摸黑去找周凤兰,他知道周凤兰不会走远,就在眼前这不到一平方公里的范围里。他就是找遍所有的人家,也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 
  果然他走出不到三百米,就找到了周凤兰。准确说是他快走到场部机关附近的时候听到了周风兰的声音,因为天太黑他看不见她,只是听到了她。夜深四处静悄悄,一点响动传开来,就像是在平平的水面上扔的小石子,荡出的波纹会是极大的一片。当时王贵田离周风兰发出声音的地方至少有五十米。按说他是应该像丢了宝物而又重新找到的人一样迫不及待地奔跑过去,但他像是被周风兰的声音击中了要害,竟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如果说在厕所里听到的声音只是让他晕眩了一下,那么此时他听到的声音的确让他昏死了过去。周凤兰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不用了,很近的,一会儿就到了。单看这句话,它是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问题是在这句话以前,还有一个人说了另外的一句话。其实也是听起来很平常的话,是这样说的:天太黑了,我送你回去吧。这是一个男人说的。问题是这不是个一般的男人,如果这是个一般的男人,王贵田绝对会冲上去不问青红皂白打他个半身残废,还有可能要了这王八蛋的命。也许你会问,离那么远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关于这一点前面已经说过,王贵田由于经常在开大会时听这个男人说话,对他的声音十分的熟悉,因此他根本不用走到跟前看,一听声音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午夜的凉风把王贵田吹醒。他醒来以后面朝夜空躺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天上的星星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于是他想他还是要先回到那间小屋去。王贵田回到屋里时周风兰已经睡在了床上,并且是睡得昏昏沉沉,尽管王贵田惊动了她,可她没有把眼睛完全地睁开,只是望了王贵田一眼,说咋这个时候回来了,快收拾收拾来睡。说完头往枕头上一栽又睡了过去,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她干了什么了会这样累呢。王贵田坐在床的边沿上,他自然是一点的睡意也没有。靠火墙的一道铁丝上晾着周凤兰的汗衫和裤头,看样子是刚刚才洗出来的,还在滴着水珠,怕弄湿了地,周凤兰在下面放了个水盆子,水珠落下时,可以听其与金属碰撞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也就是说,周风兰回来以后,觉得身体的一些部位有些脏,可能还把贴身的衣服也弄脏了,她不得不把自己和衣服一块洗了。王贵田的视线从周凤兰的内衣上挪开,转向了躲在被窝里的周凤兰。她是真的睡着了吗?洗了内衣的周凤兰没有换上新的内衣,她现在是一丝不挂,棉被只遮住了她的一半的身子,她的胸脯和她的一条腿全都是露在了外面,也许刚刚沐浴过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它们是那样的浑圆,并泛出了似乎在诱惑什么的光晕。要放在往常,王贵田早就会像是一只狗一样扑上去撕咬个不停的,但这会儿,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冰一动不动。类似这样与周凤兰相对的时刻,王贵田竟没有一点冲动,这还是头一回。 
  这一夜,连王贵田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反正天亮时他并没有什么倦意,按计划他要在九点以前赶回九队,他提着马鞭出门时,突然回过头问周凤兰,昨天晚上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正在梳洗也在做着上班准备的周风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问她,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回答了他,她说她去同单位一个女友家串门了,她的表情是平静自然的,完全地出乎了王贵田的预料,他有些发呆,他觉得身体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流动的血瞬时凝固。周风兰把长发梳成辫子,她看着镜子问王贵田昨天晚上咋这么老实,她肯定也是奇怪他睡在她身边居然一夜没有碰她。王贵田没有回答她,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手臂抖动着,马鞭子像条蛇随之晃了起来,它就要向那张照着镜子的脸抽过去了,而那张脸似乎察觉到逼近的危险,它蓦地转了过来朝着王贵田笑着做了个鬼脸。她发现了王贵田眼睛里的血丝,她心疼地说,你脸色不好,怎么,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可得注意点身体。现在有一条看不见的鞭子正在抽打着王贵田,他还没法还手,他只好赶紧躲开了,王贵田拉开门走了出去。他跳上马,跑回了九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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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队部他的单人床上,王贵田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手枪,它的形状很像是个惊叹号,使看到它的人总是不能平静。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取下了手枪,他用红绸子擦去了枪身和枪膛里的尘灰,他压上了满满一匣子子弹。他骑上马朝荒原的远处奔去。马跑出一身的汗,汗水被阳光蒸发成白色的雾气,掠过王贵田的铁灰色的面颊后消失。他勒住了气喘吁吁的枣红马,他从腰间拔出的手枪,开始四下里找寻目标。在接下来的一段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一共射出了二十颗子弹。一只正在五十米外吃草的羚羊,三只被惊吓的狂逃的野兔子,十几只在树枝上歇脚的麻雀,还有一只长了四条腿的被叫做马蛇子的小蜥蝎,都分别充当了他的靶子,但这些飞禽走兽只是经历了一场险恶的生死考验,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连皮毛都完好无损。发出尖锐啸声的子弹击破处,进溅起的是寂静的碎片,没有红的鲜血流淌。不是王贵田有意手下留情,也不是他过去较少使用手枪枪法不够准确,主要是他来此射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猎杀个什么动物。准确地说,他想杀死的东西,不是在他的眼前而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所以当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后,他自己倒像是真挨了子弹一样似的,向后一仰栽倒在草地上,死了一样闭起了双目,连枣红马也以为他出了事,走到了他身边,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王贵田明显地消瘦了,他站在连队一群人前面布置生产任务时,常常是神情恍惚语句破碎。队长这样的神态,自然引起了手下人的关注。陈老二凑到了他的面前,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摇摇头。陈老二说,那就是太操劳了,到我家来,让黑妮炖只老母鸡,补补身子。他还是摇了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消瘦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而他这些天来其实一直都在寻找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靠他自己,别人是帮不了他的忙的。 
  这一天他又从墙上取下了手枪,擦干净了,就压上了一匣子子弹,而后把枪挎到了腰间。他骑上马离开了营地。这一次他没有往荒野的深处奔去,而是拍马直向十五公里外的场部驰去。到了场部他没有回家,他走进了机关那坚厚的土房子,他没有去过场长办公室,但场长办公室的门上有牌子,很容易就找到了。门是虚掩着的,开了一条缝,说明里面有人。他没有喊报告,他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场长正俯在桌子上翻阅文件,抬起头看见他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有什么人这样大胆地不喊报告就进来了。王场长有点不高兴了,可是王贵田不等他开口,就大步冲了过去,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和我老婆……说,是不是……王场长似乎明白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改变那支手枪逼向他的目的了,他也就不说话了。的确是这样,他说与不说,或者说是与不是,都不能阻止王贵田的食指扣动扳机,枪响了,一颗子弹射进了王场长的太阳穴,溅出的热血染红了他正在阅读的一份中共中央的文件…… 
  这一天是一九五三年的七月四日,以上叙述的场面的确是发生了。不过其中的主要情节只是发生在了王贵田的想象里,并没有出现在飘着麦香的空气中。他骑在马上一遍遍地目睹着那幅枪杀的画面,身心一阵阵地掠过激动的快感。这一切不断地坚定着他把想象变成事实的决心。但最终的结果是枣红马把他驮进这幅画面后,实际发生的事实就和画面的内容有了极大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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