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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5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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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门背后拿出了他的砍土镘,又取了一块磨刀石,蹲在门口一下一下地磨起了他的用马刀打制成的砍土镘,沙沙的声响,在这玉石般的寂静里,传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随着他的反复的无数遍的打磨,砍土镘的金属部分就越来越像一个月亮了,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的清辉。 
  下野地农场场部机关的三排办公用的房子,是基本采用了俄罗斯的建筑样式,这和当时处处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的时代背景有关。整座房屋显得笨重但极其结实牢固,砖石地基土块垒成的墙,足有一米多厚,夏天烈日晒不透,冬天寒气钻不进去,具有鲜明的冬暖夏凉的特点。半个世纪以后的今天,场部办公室已经搬进了带有空调的现代化的大楼,但那几座老房子还仍然健在,装修成了招待所还一样好用,地基没有塌陷墙壁没有裂缝,看那样子还可以继续使用一百年不成问题。不信你抽个空去下野地农场亲自看看,不远,离乌鲁木齐市也就是七百多里地。好了,说的似乎离题远了些,还是回到几十年以前,让我们跟着一个叫周风兰的女护士去见见当时的农场场长王成石吧。周风兰走出卫生队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出门就可以看见那三排当时来说是此地最高大的建筑物,一条长约五百米的土路通向那里,两旁是新栽不久的白杨树。周风兰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走进了办公室凉爽如水的廊道,她在一间挂了场长字样木牌的门前停了下来。她弯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稍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去。于是她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周凤兰第一次走进王场长的办公室。王场长的办公室里有一张木头的大桌子,桌子上面有一部手摇的军用电话机,话机旁是一摞子厚而不整齐的文件,紧挨着是墨水瓶钢笔等常见的办公用品。桌子后面是一张普通椅子,不过椅面上铺了个狼皮褥子,坐着既柔软又防寒隔潮。桌子前面有几只长条木凳和一个小茶几,上面放了一个暖水瓶和几只缺盖少把的水杯,不用说,农场一些最高级别的重要会议常在这里举行。靠近房汀处有几样农具,都还没有锈斑,说明主人是经常用它参加生产劳动的。应该说,怎样看,这也是一个勤劳踏实的领导干部的简朴的办公室。周风兰听到声音走进去,一眼没有看见王场长,定了一下神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套间,这大概是当时他的办公室和别人的办公室相比唯一的特殊之处。里间的房子摆设更加简单,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只手枪,再就是一张单人床了。关于这张床有必要多说几句,以免对我们的场长有什么误会,首先要明确放这张床的目的不是为了享受,场长的工作很忙,忙得经常工作加班到深夜,有时太晚了,场长就睡在办公室里了,还有到了春播秋收以及其他重大行动的时刻,场长更是不能离开岗位,干脆就吃住在办公室里,随时指挥部署和及时处理出现的问题,疲累极了,就在里面的小床上小歇一会儿;特别是我们的场长患了头疼脑热一类的毛病,一定是在坚持工作,实在是觉得支撑不住了,就到里面的小床上躺一会儿,或者说喊卫生队的同志来一下,就像是在战场上一样,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又马上投入了战斗。比如说,就像现在周凤兰看见的场面,王场长得了感冒浑身难受得厉害,躺在里间的小床上,等待着她的到来。周风兰先给他查了体温,快到三十八度了,的确在发烧,她忙去倒了一杯开水,为了让水凉得快—点,她用嘴对着吹了一会儿,她把药片连同开水一起递到了场长的手中,她甚至想到了如果场长不便动作她会亲自喂他的。不过,正值壮年的场长还没有病到这种程度,他看了周凤兰一眼,一口把药喝了下去。打针时,还没有等周风兰问打在什么地方,他就自己伸出了胳膊,周凤兰心想场长可能是怕难为情才没有进行臀部注射。在用碘酒消毒时,周风兰有意在针眼处多揉了一会儿,尽量让场长不感到疼痛。忙完以后问场长还需要什么,直到场长摆摆手,意思是她可以走了,周风兰才轻轻地退出了场长办公室。掩上门后,周风兰仰脸长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走廊里挺凉,一看,原来自己的衬衫已经让汗水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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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活出身的王贵田从来就没有怕过干活,把砍土镘打磨得无比锋利的王贵田在第二天下地以后,给大家分配活时同样也给自己分了一份。同时还撂下了一句话:怎么干,不多说了,我咋干,大家就跟着咋干,干完了,我检查你们的质量,你们也来检查我的。我要是完成不了,完成不好,排长这个官我就交出去。大伙半信半疑地看看他,不知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干到半下午时,王贵田第一个干完了,他真的把大伙儿喊了过来,检查他修的毛渠。一看,全服了,渠底平如席,渠埂直似线,让人忍不住鼓起掌来。当场有人上来给他敬烟,一口一个排长那个喊得甜,还有几个人不等王贵田去检查,就把干过的活又返工了一遍。陈老二说王贵田,咋能干得这么快这么好。王贵田回答说,是我的砍土镘好使。大伙儿一听全笑了起来。不过,收工回家的路上,王贵田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极认真地擦磨掉了沾在砍土镘上的泥土,好多人都学他的样子边走边这么干着。一下一下发出的很有节奏的铁石相撞的声响,汇成了一首没有标题的乐曲,连同他们的双脚踏起的尘烟,久久地回荡在太阳落山前的五彩缤纷的余晖里。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遇到干活偷懒耍滑的,他不再发脾气骂人了,干什么?说道理呀。说道理谁不会,革命队伍里混了这几年,别的本事不敢说学了多少,讲大道理却是人人都会的。王贵田还有一个绝招,他可以把一个众人皆知的道理翻来覆去的不计遍数地去讲,直讲得听的人累得受不了了,赶忙承认错误才能让王贵田住了口。弄得大伙儿都私下里议论,说听王贵田讲道理,太折磨人了,还不如让王贵田骂一顿淋漓畅快。 
  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日,王贵田破天荒的没有回场部卫生队和老婆团圆,忍痛留了下来,目的是要和一般群众的关系搞得再好一些。一大早,他就拎了一把砍土镘出了门,朝一个向阳的土坡走去,那里有不少的男男女女正在为他们的婚礼挖筑能够容纳他们幸福的窝巢。王贵田每到一处,不说让我来帮你们干,而是说,来,兄弟,让我来试试我的砍土镘。说完不管别人是否答应,抡起砍土镘就一起来。动作快极了,能听见带起的风呼呼呼响,就像是台马力十足的挖掘机,团团湿土在空中飞,一会儿就在他的身后堆起了一座土的小山。搞得人家感动得不行,又是请他抽烟又是请他喝茶,还要说上一大堆谢谢的话。他却一摆手,再到了另一家,把刚经过的场面再重复一遍。他是最后到的陈老二那里的,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到队长那里告了他状的就是这个家伙。陈老二的地窝子快挖好了,见王贵田走过来,指着蹲在一边的一个女子说,这是俺的媳妇叫黑妮。王贵田看了一眼,看到这女子的脸果然黑,但眼睛亮牙齿白,挺耐看的。配陈老二这个赖货绰绰有余。王贵田对已满身是汗的陈老二说,你上来歇一会儿,我试试我的砍土镘。王贵田跳下去,把陈老二剩下的活接了过来,直到全部干完。陈老二说,这太不好意思了,休息天还让你这么劳累。真不知该怎样谢你。王贵田说,自己兄弟谢啥呢,别在后面骂我就行了。陈老二一听愣了一下,马上说,哪个狗日的敢骂你,老子听见了,非揍他。王贵田嘿嘿地笑了。陈老二又说,像你这样的好人,在咱农场怕是再也找不出来了。 
  做了好人也听不少好听话的王贵田,这大半天忙乎下来,虽然腰酸腿疼出了一身的臭汗,可心里头还是很舒服的。他想让身体也一样舒服,他要找个地方冲洗掉黏黏的尘泥,他来到了库通河的旁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跳进了从天山上流下来的雪水的激流中。凉意霎时渗到了骨头里,而后他又回到了岸上,像干了一天活儿的马一样,入圈前都要在沙土地上打几个滚,王贵田也同样翻了一串跟头,再平平地躺到了晒得热乎乎的沙丘上,让四肢摆成了个大字。哇,真他*的舒服死了。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望着天上随意变幻着姿态的云彩,他不由得也进入了想象,想象他今后的日子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尽管这个时刻他的想象力处于他一生中最丰富的状态,他还是没有想到在十天以后,他的生活会出现—个让他欢喜的转折。 
  回到卫生队的第二天,周凤兰还没有来得及主动地给队长汇报,队长自己就跑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他对周风兰说,场长打电话来了,说你很不错。周风兰颇有些意外。昨天,场长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很厌烦她的样子,回到家后,她想场长肯定会打电话给队长,不让她再去了。周风兰问,再没有说别的什么了。队长说,没有了。行了行了,场长能说你不错,就行了,我就很满意了,你也该知足了,以后这个事就交给你了。队长的兴奋明显胜过周风兰,好像场长表扬的不是周凤兰而是他队长似的。显然周风兰给他解决掉了心头的一大愁事。周凤兰在队长走了之后,还在想,场长说我不错,是说我什么不错呢。是说我的医疗技术不错,还是说我的月盼态度不错,还是说我的其他什么地方不错呢。算了,不管它了,反正夸她不错总比骂她好。因为有了队长给她的口信,知道了场长对她的看法,再去场长那里,她就不那么紧张了。连着去了两次,场长的感冒也就基本上好了,用不着吃药打针了,也就是说周风兰用不着再去了。可队长还是来通知她,说场长打电话让她去,她当然是不能不去。她去了,场长在等她,和病的时候不同,场长这时的脸油光发亮,话也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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