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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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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花惜花的使者来及时温柔呵护,如果没人赏识,放任它静静地凋谢,就等于被人
们提早宣判了死刑。
这么想着,不觉蜇上了花圃中的小坡,极目远眺,眼光遍览夜色中的整个校园,
袁辉觉得玉兰花太孤单了,伤春借景的哀怨,在心头越发滋长。
恍兮惚兮间,她又向张尚清住的教工单身宿舍走去。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张尚清成了她少女情怀的梦中情人。
可从未言明,因而那独自在心中发酵以至熟烂的痛楚,就象花圃中不知为谁而
开的玉兰花一样,只有自己一人心知肚明。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哀辉看来,幸福的家庭都为人所知晓,而不幸的家庭却往往被人忘掉。然而,
她又多么希望自己那不幸的家庭永远被人忘却。
袁辉湖南人,喝湘江水长大,在她的那个城市,她与绝大多数人不同,虽说母
亲是百货公司物价科体体面面的管理人员,外刚内柔,从小对袁辉温暖备至、呵护
有加,但袁辉本人是私生子,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个秘密C学院是没人
知道的,连与她往来最为密切的张尚清、页子。花冲和方圆都蒙在鼓中。她要把这
个秘密永远地锁起来,对任何人也不打开这扇窗子,直至带进坟墓。
但越是这样,她的心理上就越是失去平衡,从她有生命的时候起,就缺乏一种
男性的介入。
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气质和风度。她常穿虽不算时髦却很高雅的服装,高跟
鞋,将胸部和臀部尽量引人地挺出来,走路的节奏极其平稳舒缓,以至女生们大都
带着各种心情取笑她。她个头较矮,又长得丰满,天气稍一转暖,便把厚实雪白的
肩背裸露出来。但她绝非张尚清所说的丑女,每次学院里的大型文娱活动,都是她
当主持人,灯光下,略施脂粉,简直可以说是俏丽乖巧!
她与花冲们一个年级,虽学历史,但文深于史,因此,她的朋友大都是中文系
的才子。
她朋友很多,可她是孤独的。他们都把她看得太有水平,而她由于从小极度自
卑,为了保护自己,又用极度的自尊加以包装,自己说话和听别人说话时,都显出
一副宠辱不惊的庄重,男生们与她相处,就如与同性朋友一般,讲话做事大可无所
顾忌,然而太无所顾忌,就缺了异性间的吸引,缺了阳刚与阴柔的谐和,这又有什
么情欲爱恋可言呢?
因此,她讨厌自己的能力!有这么半年来,她不再想主持节目了。但总也推脱
不了。她在院报上发表的诗歌和散文,文笔优美,情感缱绻缠绵,经常得到花冲他
们的一致称赞。她以为会有一、二自己倾慕的男性能听出她文字之外的焦急呼唤,
可是竟没有,一个也没有!他们只是夸她的文章本身,却一毫没有关心借文章的形
式直抒自己胸中隐情的少女。
或许也有人看了出来,却不便道明?
她深刻地知道:自己是女人,她需要在疲惫里将头一偏,惬意地躺在一个男性
坚强的臂弯里,轻松自如地睡上一觉。那天的辩论会,她输给了花冲,可她一点不
伤心,而是满怀兴奋。
在公众场面里,她仿佛与页子最亲近,可她自己才明白,她最倾心的,是校园
西边教工宿舍二楼那个窗口里的张尚清。
尚清兄,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是否知道有一个并不愚笨但也并不高傲的姑娘,
正在喧嚷初定的暗夜的校园里,默默地注视着你呢?
不当学生而毕业留校当了宣传部干事后,张尚清更忙了。
他生得高大壮实,肩宽腿长,威风凛凛,很具当时呼声最高,的日本演员高仓
健的外部特征。对生活,他总是激情澎湃,朝气蓬勃,再加上处事得体,长于辞令,
因此,在学生中有很多珍贵的朋友,居家在山城的著名诗人及各杂志社的老编,许
多都与他有深浅不一的交道。
还在大学时代,张尚清就以他特有的素质,深刻地影响了他周围的一批人。他
与现在的花冲一样,既是文学社长,又是社刊主编和广播站站长。在他四周,常聚
集了一群志向高远才华出众的大学生。他从不害怕事务性的工作,如刊物的选稿,
文章的校对,他都一人独自承担。他反映敏捷,在教授讲课的间隙,突发灵感,也
会挥笔而就写出一首好诗。而且,每次考试,成绩均属上乘。大学四年。每年必拿
奖学金。
少年时的坎坷把他锻炼得坚强,也使他圆滑。只是他的外表太伟岸,要遮掩那
机灵的圆滑简直是绰绰有余。
张尚清给袁辉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一个期末考试之前,袁辉在夜晚的半月湖
边经过,即使是如此紧张时刻,半月湖的爱情地带里仍是人影幢幢,接吻和喘息如
咸湿的长江江风,粘乎乎地刮过C学院的上空。就在这种气氛里,袁辉忽然看见了
张尚清,只见他肆无忌惮地在花前月下的情人们面前穿行往来,摇头晃脑,大声武
气地背诵汉朝枚乘的大赋《七发》:
“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问之……”
袁辉一时呆住了,此情此景,如此奇特,如此鲜明,又是如此滑稽,张尚清的
高大坚毅的身影浮现在那些柔软纤弱的影子之上。象巍然挺立的高山与杂乱无章的
残岩土砾交相对比,一下就让袁辉眼眶发潮,芳心狂跳。
男子汉!男子汉!这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现在并非学生,他已是留校教师,但他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表示了他对半月湖
中卿卿我我的蔑视,以独特的方式向那些沉缅于黑色情欲的昏昏学子发出了刻苦读
书的的催促。
袁辉那晚彻底失眠,张尚清的形象撞开了她渴望依托的心灵之门。
袁辉对张尚清抱有好感从此伊始,但真的把心交给他,却是在一次诗歌研讨会
后。
研讨会地点在环形花坛,花坛四周是呈几何状分割开的几块草坪,草很厚实细
嫩,经冬不凋,成为学子们聚会说笑的好地方。研讨会的内容是关于诗风。张尚清
辞风凌厉,猛烈地抨击了当代某些青年、尤其是大学生玩弄文字游戏的诗歌,认为
是生活无聊缺乏信仰的表现。他拿出收集来的一首诗,念道:
“电风扇转了一圈又转一圈,纱窗上的一只苍蝇,仔细地盯着它旋转的角度。
我捧着大师们的名字,仔细地分析苍蝇的心理。我觉得它很无聊。”
念完,他把诗稿重重地放在石桌上,放大了声音说:“无聊的不是苍蝇,是创
作主体自己;这样的诗提供给我们的所有价值,就是认识什么样的东西不能叫诗!”
袁辉有点心悸,他怎么会如此坦白尖刻,须知,这首诗是校园里另一位自命不
凡的先锋派诗人写的,他现在就坐在袁辉身边。他与张尚清同系同级不同班,已经
在全国许多家很有权威性的刊物发表了诗作,数量和刊物的知名度,都远远在张尚
清之上,难道张尚清就不怕那家伙下不了台?
接着是中文系一班那个叫钱丰同学首先发言,表示完全赞同张尚清的观点。
“老张说得太对了,”他说,“如果这也叫诗,世界还需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至此,诗作者实在无法按捺,布满络腮胡的脸微微泛红,他认为,张尚清的论
调落后保守,把自己和自己的作品,苑囿于古希腊时代的古典悲剧之中,然而,又
对那时代的作品高山仰止,于是,在大师们的脚下长脆不起,造成了整个灵魂的脆
弱,不但自己不敢破土而出,而且人家探出头来,他也要莫名其妙地惧怕,哪怕是
一丝轻柔的风或温暖的阳光爱抚他,他也如芒刺在背。因为,这风和阳光,从来也
没有爱抚过他面前的古人。
诗作者一样把张尚清最近发在《山花》的诗歌念给大家听,并逐字逐句批驳。
这一下,首先着慌的不是张尚清,而是钱丰。他本与诗作者同属一个体系,但
不知道张尚清举的例是自己同伙所作,又不想得罪张尚清,就轻率地表示赞同的观
点。如今诗作者话音一落,才深知失误,但纠正还来得及。
“嘿,”他大声道,“是你写的呀,这首诗不是发在美国的《蝴蝶》杂志上吗?
也怪我的草率,如果把庞德的诗歌理论深刻钻研一下,就不难发现这首诗的精妙之
处。”
全场一片哄笑。
任何高深的理论,只要抱着骑墙的立场,都是不能说服人的。
钱丰的发言刚好被张尚清抓住了把柄。
“既然,”他微笑着盯着他的论敌,“你最为亲近的诗歌朋友也是这么肆无忌
惮地左右摇摆,恰恰证明你们艺术生命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诗作者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张尚清的大度、从容、和无与伦比的辩才,在袁辉处女的心房里激起千层巨浪。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接近他。
从此以后的每天中午和晚上,她在食堂打了饭,边吃边向荷花池两边的单身宿
舍楼走去。她走得很慢,勺子往嘴里送饭完全成了机械的动作,明显看出她心事重
重,可她却又徒劳地想方设法地遮掩,做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她是学校的名人,
一路上免不了有人有意无意地看她,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她总是矜持地甩一甩遮
住额际的头发,一脸不屑。实际上,她的一颗心跳荡不安,熊熊燃烧的爱情火焰,
已把她的五脏六腑炙烤出了袅袅青烟。
与张尚清住的二楼相邻的,是学院的职工幼儿园,单身宿舍每一层的外围,都
有着一条拉通了的敞阳台。袁辉低了头走过幼儿园的围墙,整个单身楼的每一个年
轻教师都可以看见她,只要那些人是站在长长的阳台上。有熟悉的教师给她打招呼,
她都微笑着应承。她的笑很迷人,嘴唇欲动未动,未动欲动,恰似两瓣娇嫩的莲花。
张尚清每次都很客气地把她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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