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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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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在我们这儿?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好像她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侵略者。有时
在门口她就被拦住。后来她进门时不看保安或迎宾小姐,昂首而入。但这也不管用。进门后她不知道往哪里去。她不知道哪儿是“小姐”呆的地方。她把眼睛瞪得老大,四处张望。她被当成出轨丈夫的妻子,偶尔也被当成便衣,有一次被一
个老板当成了神经病。难道自己的行为真的不可理喻?姐姐找妹妹很荒唐么?姐姐不能找妹妹么?到了夜里,她瘫坐在车上,发起高烧,浑身抖动得厉害。焦虑和虚弱使她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出租车司机指着计价器好心地对她说:这样
找人不是办法,世界这么大,找一个人不那么容易。你瞧瞧你这一天跑掉了多少钱?如果你妹妹存心不让你找到,你怎么找得到她?
等她回到家,康志刚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转。“你去找白雪了?手机也不带。身体不好,怎么能出去呢?”他伸出胳膊心疼地搂住她。
她冷冷地推开他,进了卧室,“这是我的事。你阻拦也没用。”
“我不是担心你吗?再说就算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她能变成像你这样还是像田甜那样?”他加重语气。
“如果是你妹妹,你能睡得着,吃得香?”她突然一阵头晕,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康志刚束手无策。面对难堪的沉默,怨恨的目光,他已忍耐多日。曲意奉承,百般迁就不起作用,换来的是更难堪的沉默和指责……渐渐地他也不愿自讨没趣了。夫妻俩隔了一层隐约不清却又很难推倒的屏障。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时断时续发烧,始终躺在床上,寻找白雪的计划就此搁置。原先任由她驾驭的生活之马现在变成了一头野马,反过来将她拖着向前。消了气的田甜主动把工作辞了来照顾姐姐,得到的仍然是一顿痛斥:“康志刚看
不惯她倒也罢了,你的良心也叫狗吃了吗?忘恩负义你最拿手。”
田甜忍住了哭。她不是气姐姐训斥她,而是气姐姐老把她和白雪相提并论。她不反驳,闷声不响地打扫房子,小心翼翼地走动,擦玻璃,烧饭。看样子她是抱着牺牲的决心来照顾姐姐的。田园一直对她露出嫌恶的表情,有时突然就
责备起来,使她整日惶惑不安。有时她想跟她斗两句嘴,看到她那个样子又吞回去。田园的问题确实严重:没有食欲,一顿只吃一两口。一到傍晚体温就不正常。身上的肉一点点往下掉。田甜想扶她起来坐坐,可是一起来她就喊头晕。
她的情绪偶尔好点,脸色缓和一些时,田甜趁机开导她:你总得吃点呀!就是想找人也得有好身体啊!
田园想此话不假。康志刚没法指望;雷向阳已经为她跑了不少天,不能再麻烦他了。她也想过请警察代为寻找。警察愿意干吗?她又怎么跟人家说呢?我妹妹肯定在娱乐城?她是做“小姐”的?那样白雪肯定会被带上警车,押进拘留所
。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寒战。她把目光对准田甜。你去找好不好?你长得好看,去那些地方人家肯定不会盘问,也不会把你赶出来。田园兴奋起来。要不你乔装打扮一下,说不定能打进他们内部去,到时就能把
白雪带回来了。
田甜听姐姐讲这些疯话,气得脸都白了。她想转身走开,可是衣服被姐姐扯住;她不敢用力,不敢发作,只好支支吾吾点头。田园喜出望外,两颊飞起了红晕。只要你愿意找白雪,我什么都原谅你。你的花销都由我来出。怕田甜不
信,她当着妹妹的面打开抽屉,捧出一大摞现金,往田甜手里塞。
就算我去找,你也得把身体养好,否则我放心不下。田甜捧着钱有点不知所措。
我没事我没事,我能照顾自己,你快去吧。她几乎是强行把田甜推出了门。
康志刚在经营上做文章。他把各种各样的玩具跟鲜花摆放在一起,只送不卖。这些玩具中有不少是C市人从未见过的,勾起他们好奇心的同时也大大增加了他们对“凤之舞”的亲切感。这些廉价的新奇玩具再配上名称温馨、搭配精心的
花束,使“凤之舞”的名头迅速上了一个台阶。康志刚发现鲜花像一贴良方,可以使人忘掉沙尘暴的暴戾,忘掉时疫带来的惊恐,甚至忘掉淡薄的人心和岁月流逝的伤感。他在每一束花的包装纸上打上代表“凤之舞”
的连心结图标,不论花束大小,价格贵贱。这些鲜花一度成了本城时尚的某种标志。如果谁在过生日、订婚、孩子满月、开舞会时没有“凤之舞”鲜花的点缀,就会让人觉得有点土。
田甜被姐姐赶出来,独自在街上逛。她喜欢逛街,但不是眼下这种心情。洒水车在马路上洒水,将仅有的余暑驱逐了,橱窗里照见她模糊寂寞的影子,三三两两的行人擦身而过,仿佛人人比她轻松。她不由自主往城中走,一拐弯就
看到姐姐家的花店。不满归不满,到
底觉得亲切。她走进去,看到姐夫正忙。他刚接完手机,电话又响了起来,电话放到耳边,手机又嘟嘟叫了起来。他急得用眼神招呼田甜坐。他看上去忙碌又快乐,哪里像姐姐。一想到姐姐,田甜的心往下沉。她为那么一个不知从
哪里冒出来的妹妹居然变成这副样子。她真替姐夫抱屈,觉得他们对生活的态度反差太大,真不知他怎么受得了她。
二十九
怎么,你没在家里照顾你姐姐?
她嫌我烦呢!田甜说,一边瞪大眼睛看着焕然一新的花店,感到新奇又特别。花店真是越来越棒了。田甜由衷地夸姐夫。
是吧,我满脑子都是点子,想把事业搞大,可惜分身无术。对了,要不你过来帮忙?
可是,姐姐让我找——她把白雪两个字吞了回去。
找什么?康志刚打断她:你呢,不要跟你姐姐顶,她就是有点死心眼,过一阵子肯定能想通,她是聪明人。你先帮帮我的忙,到店里来收收款,接待一些大客户,管理一下这些人。
她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很快,她熟悉了店里的各项业务,接电话安排送货和收款的工作落到她头上。她的声音比田园好听,说起话来温柔又耐心。客户在电话那头问她:你是新来的吗?
不是,我是暂时帮忙的。说完她突然觉得奇怪:一心一意想摆脱姐姐的管制,到头来却成了她的雇员!
一想到姐姐,就不由得想起了往昔。
田甜曾经叫田盼弟。
从田盼弟出生到懂事,正是家庭最为动荡不安的时候。姐姐到底过了两年不知人间疾苦的日子,被爸妈实心实意地疼过。她呢,一落地面对的就是失望和白眼。说起来她比姐姐漂亮,可生在厌恶中的孩子有再好的五官也养不成美人
。田盼弟在家受人管,出门碰钉子,还因为营养不良,风吹日晒,一头枯发随风飘扬,看上去老气横秋,所以她不太爱讲话。虽有爱美之心,为一件新衣服跟妈妈和姐姐争半天,到最后还是一身旧衣天天穿,穿到补丁加补丁,遮不住肚
皮和小腿肚。她暗地里眼泪洒了几箩筐,经常梦见自己变成人见人夸的美女。这个梦从五岁就反复出现。
“变得像小弟弟一样受人爱怜”,这是田盼弟的另一个梦想。妈妈没有生小弟弟前,她比妈妈还急。这不能怪她,她的名字和整个家庭的氛围不可能不影响她。小弟弟出生后,不费
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人的爱,要什么有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弟弟只有一处不同,命运就大不相同。田盼弟不爱读书,也不能怪她。别的孩子去读书,她却背着背篓上山采
野果、砍树枝,日晒雨淋。直到九岁那年,学校开学一个多月,她妈妈才同意她上学。虽然穷乡僻壤,可是别的学龄孩子还是穿得比较干净体面。田盼弟把箱底翻过来几遍,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她向母亲哭诉。母亲歪着头讥
笑她:能有学上就不错了,还要穷讲究,你脸皮厚得可以刮下来当衣穿了!等她垂着头进教室,同学们早都有了自己的位置。田盼弟站在黑板下面,看到乱七八糟全是小孩子的头,不知道往哪里走。看到又来一个新学生,所有的目光全
对准了她。他们看到一个高出他们一头、穿得像走家串户要饭娃的女孩子站在那里。由于紧张,田盼弟嘴唇绷紧,脸皮涨得通红,两只小手缠在一起。细心的学生发现她指甲特别长,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的污垢。孩子们一声不吭地盯着
她,在她开口说话之前,大家都没轻举妄动,不表示友好,也不带敌意。田盼弟终于瞄到最后排有一个空位,她低着头往后走,感到路途漫长。上课的时候她既不举手发言,也不东张西望,把脑袋直挺挺地扛着,下课时才发现脖子不能
动了,因此没有上厕所。快到中午时,她感到膀胱胀得快爆了,学着一个举手发言的小孩子站起来说:“我要去尿尿。”她的声音实在太小,说了几遍老师都没有听见,可邻座的同学已经开始发笑了。可怜的新生更加手足无措,小便已经迫
不及待地要冲出来了。老师温和地问她说什么。一个好心的男生开口道:老师,她要尿尿!
不准说不文明的词!老师严厉地批评那个学生,转过头来温和地问田盼弟:新同学,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尿尿!
你应该学会说文明话,说你要上厕所,知道吗?
田盼弟点着头。她头一低,小便就涌一下,她使劲想憋回去,可那刺痛烧灼般热乎乎的感觉已经沿两腿下滑,一直到脚后跟,有些中途滞留在板凳上,从板凳沿往下滴落。
“那么,你说一遍!”
回答他的是一股浓重的骚味儿。全班哄然大笑。孩子们张开各种各样的嘴,肆无忌惮地敞开嗓子笑。田盼弟木然呆着,心中像有千万根针扎着。老师宽宏大量地允许笑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才挥挥手臂让大家停止。从此以后,那像
乌云一样黑压压聚在教室上空的笑声一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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