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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骅骝-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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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槐目注童光耀微微叹息道:“话虽不错,愚兄也有此虑,但仔细寻思之下,立觉无法启疑。尚或此女非是胜玉珠,她又何从持有勾魂令符,如谓令符是假,他更为何不乘机下令命我等撤除,在我等去察觉之前遁逸……”
话尚未了,忽闻朗笑声由神龛内传出,那血瘢丑脸少年疾现而出,道:“两位互语均已察闻无遗,疑虑确有见地,但在下怜悯九位等已罹杀身大祸犹不自知。”
龚槐九人不由面色大变,童光耀冷笑道:“尊驾可否见告其详?”
少年沉声道:“箕豆相煎,本为不祥之兆,片刻之前,风雷堡竹杖客无故参与这场是非,用心叵测,可笑九位尚蒙在鼓中……”
童光耀诧道:“童某尚察不出竹杖客有何歹毒用心,尊驾无须挑拨离间……”
“胡说!”少年声色俱厉喝道:“自作聪明,蠢不可及,竹杖客身怀子母雷珠,为何不施展将九位炸成飞灰,龚槐身旁勾魂令符已为他盗去,犹不自知。”
龚槐不禁面如败灰,迅疾伸手入袋,果然那面勾魂令符不翼而飞。
童光耀胆寒魂落,道:“邓少侠若知我等失掉令符,必死无疑。”
少年沉声道:“生死端在九位一念之间,胜姑娘亦无意与九位为难,看来邓公玄是无法赶来了,因他急欲获有‘伏义天玑图解’,又惧胜姑娘泄漏他叛门重嫌,首鼠两端,权衡轻重之下,还是以图解为重,更不料九位会失去令符,在下与胜姑娘不耐久候……”
九宫使者听出那少年有离去之意,龚槐忙道:“邓公玄确有叛门重罪麽?”
“他为花蕊夫人费月萍妖妇美色所迷,本门机密尽泄无遗,惟胜姑娘知悉,所以动念杀人灭口,最好九位佯装不知,置身事外,或采阳奉阴违之态,当可远祸。”
“在下与胜姑娘须立即赶往吕梁,九位珍重。”
龚槐长叹一声道:“龚槐九人虽不惜死,但须死得其所,我等并无他疑,只是胜姑娘为何不现身出见,可否……”
语尚未了,那少年朗声笑道:“九位何以如此糊涂,知否邓公玄为何破费月萍美色所惑么?”
“知道。”龚槐应声答道:“红叶山庄内遭丁老贼等凶邪围袭,罹受白骨钉歹毒暗器,误入费月萍妖妇房室,经妖妇治愈,在此情况下,邓公玄难禁……”
少年沉声道:“胜姑娘那时身在何处?”
龚槐不禁一怔,道:“同在红叶山庄。”
少年冷笑道:“胜姑娘亦为阴毒暗器所伤,先後避入妖妇红楼内,胜姑娘伤势不比邓公玄稍轻,恐被妖妇发觉罹杀身之祸,冒险逃出红叶山庄,不料胜姑娘伤处流血于地,还是为邓公玄察觉,是以邓公玄起了杀人灭口毒念,目前胜姑娘尚在养伤,即是相见,也无法多言。”
龚槐恍然大悟,森冷面色上不禁露出愧疚之容,长叹一声道:“老朽如梦方醒,於今信符已失,自顾不假,两位速赶返吕梁吧!”
少年微微一笑道:“我等可来去自如,龚老师不可自乱脚步,失窃令符亦不可向邓公玄吐露,以免惹祸丧身。”言罢身形倏忽隐去。
龚槐转面目注侯阳道:“侯老师作如何想法,”
侯阳道:“侯某绝不会出卖九位,令符失去倘有泄漏为邓少侠耳闻,侯某亦无法全命。”
龚槐叹息道:“我等虽可骗过一时,却难免会被揭穿……”
突然传来少女语声道:“这到未必,我自有良策诿过於邓公玄。”
龚槐等人闻言知是胜玉珠说话,不禁心内暗喜,顿生感恩载德心念。
侯阳急步趋出寺外,方才一场风暴大雨,食客们已竞向奔走一空,仅铁鞭昆仑袁振斌除外,仍独坐一隅,就花生来浅饮。
袁振斌目睹侯阳走出,笑道:“人无信不立,是以袁某去而复返,眼前四下无人,你我就此清结宿怨如何?”
侯阳摇首笑道:“你我之间宿怨仍前恐从此一笔勾销,袁老师只管上路,侯某想不远送了。”
袁振斌朗笑一声,抱拳笑道:“珍重再见!”说时一鹤冲天而起,穿空疾杳。
侯阳忽闻天际远处飘传过来一声清澈长啸,响播云空,袅袅不绝,不由一震,只见数点人影似豆,疾如流星奔天掠来。
身影逼近,正是邓公玄、花蕊夫人费月萍妖妇、及三个须发如银,分著蓝红白长衫老人。
侯阳不禁心神猛凛,暗道:“不好,如应付不善,杀身之祸难免!”灵机一动,装作振奋已极,躬身抱拳,笑容满面道:“少侠赶来了!”
邓公玄道:“胜姑娘呢?”
侯阳道:“现在困在荒寺殿内。”
邓公玄道:“她同行者是何来历?”
“不知!”侯阳摇首答道:“此人武功超绝毒辣,孔应龙等人均伤在此人剑下,现龚槐率众布伏殿外严阵相待,胜玉珠二人数次欲冲出殿外均为龚槐驱回。”
邓公玄面色一冷,右手一招,与花蕊夫人及老叟疾掠入寺中而去。
侯阳不由暂时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九宫使者耳闻啸声便知邓公玄赶至,不禁面色大变,只闻殿内少年传来语声,仅九人耳可听闻。
龚槐立时大喜,招来一人附耳匆匆数语,九人立即投往殿内。
邓公玄等五人掠至殿外,不见九宫使者,神色一怔,只见一个瘦小汉子目露惶惧之色,沉声道:“袭槐呢?”
“片刻之前为胜姑娘两人激怒,攻入殿内,至今未出,恐凶多吉少。”
邓公玄不禁面色微变,正欲喝问详情,只听殿内传出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杀人灭口,恐未必就可如你所愿!”
花蕊夫人目注地面一怪阴山五鬼神色惊愕变异,低声道:“你最好套出此人来历。”
邓公玄未暇寻思妖妇之言,冷笑道:“尊驾是谁?”
“自然是你同门,你不该心生叛异,为色迷惑,竟置师门宏恩於不顾!”
邓公玄冷笑道:“你究竟是谁?武林是非难辨,信口雌黄,含血喷人均属无用。”
“在下就在殿内,你若有胆量,不妨只身入殿与我等相见!”
邓公玄向花蕊夫人示了一眼色,朗声道:“邓某到要瞧瞧尊驾究竟是何人?”说著撒出长剑缓缓走向大殿正门而去。
花蕊夫人同著三老人分朝殿侧窗中疾如星射掠入,一落在殿中,只觉昏黑晦茫中似弥漫著一重霾云,同行消失无踪,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不由大感震骇。
邓公玄步入殿内,顿感眼前一暗,阴风飚飚,遍体陡生寒意,练就夜眼无用,莫辨东西,不禁厉喝道:“原来尊驾会使障眼法,雕虫小技,邓某何惧?”
只听响起森冷长笑道:“魔由心生,在下何能为此,莫非你作贼心虚。”
邓公玄忽朗声道:“胜师妹!”
“她已睡著,你吵她则甚!”
邓公玄察出语声传来方向,双掌狂飚劈出,身手绝伦,右腕如电按剑出鞘,一道寒光飞虹,划空逼出悸耳锐啸。
忽闻森冷笑声传自另外方向道:“邓公玄!你那心机妄费了。”只见体後微风飒然,邓公玄心头一凛,旋身塌腰,长剑疾攻而出,流芒电奔,辣毒绝伦。
但眼前并无人影,却似暗中四面八方有人奇袭而至,邓公玄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令他徒呼负负。
花蕊夫人掠入殿中,震骇殿中景物似有若无,情知有异,娇呼邓公玄之名。
妖妇只觉语声发闷,忽闻一声冷笑传来,啪啪重响两颊各著了一下重的,血管欲裂,痛彻心脾,不禁尖声颤呼。
五人各有不同遭遇,陷入奇门禁制中。
邓公玄忽冷笑道:“尊驾不似英雄行径,设此奇门禁制,藏身其内不敢见人,邓某为你羞惭。”
“邓公玄,你激怒在下无用,只待你胜师妹伤愈,同见师尊,谁是谁非由师尊发落。”
这时邓公玄暗自心惊,冷笑道:“说得好听,只怕你们不敢面见本……”忽感心神大震,喝道:“九宫使者现在何处?”
“已被在下生擒,勾魂令符亦为在下所得。”语声突寒冷如冰,接道:“邓公玄,令符一现,如师尊亲临,快跪下拜见信符。”
邓公玄虽面色大变,但仍不为所动,暗中火光一亮,映出一面勾魂令符,一闪倏又熄灭。
忽闻那少年森冷笑声又起道:“见令不拜,心生叛逆,显而易见,邓公玄,你还不知罪麽?”殿堂空旷,回音袅袅。
※ ※ ※
出得娘子关天险,山道崎岖,黄土烈日之下,一轮骡车飞奔著,带起漫空滚滚黄尘。
骡车右侧窗帘被揭了开去,胜玉珠倚窗眺望景色,她已换易一付容貌,平淡无奇。
车把式裸著上体,汗流挟背,长鞭挥空,不时响起叭的一响脆响,口中不停地说话,与躺在车蓬上矮小化子瞎聊,天南地北,备然和谐。
胜玉珠有时忍俊不住,响起一串银铃般笑声,气氛极为详和。
蓦地。
车後来路传来一片奔马蹄声,胜玉珠忙揭下车帘,只听奔马赶近渐缓了下来,接著来人与车把式低声相谈,这才放下心来。
片刻之後,奔马蹄声又起疾奔远去,只听车把式低声唤道:“胜姑娘,南宫少侠命人送来甚多东西转交姑娘。”
胜玉珠不禁粉面一热,只觉一种无名感触泛上心头,低声漫应了声。
车把式掀开车蓬,递入一只竹篮,篮中大包小包高高隆起,并有一封书信,函上书有四字:“送呈即阅!”并无上下款。
胜玉珠接过,暗道:“南宫鹏飞人品俊秀,令人不由自己,只有他已有倾心爱侣,自己何能相比,所以不愿留在燕京亦是为此。”情不自禁地低声长叹。
忽闻蓬顶化子轻笑道:“姑娘不可自怨自艾,化子定能玉成姑娘心愿。”
胜玉珠闻言羞赧不胜,娇赧一声道:“老英雄别胡猜,我那有什么心事。”
化子哈哈大笑道:“姑娘,老化子是过来人,儿女之情,老化子最瞧得清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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