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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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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你呢,亲爱的?”
“我想我没有那种身材。”我说。
她开心地大笑。“我是说,你生活过得可好?你看起来容光焕发,我想一定不
错。”
“是的。”我说。
她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但我没有,于是她轻快地说,“彼得告诉我说你们一直
住在国外。那生活刺激吗?你们还有两个儿子是不是?”
她那太瘦的脸上充满了贪婪的好奇,让我怜悯之心油然而起——她丈夫迟到不
是她的错——于是我热心地谈起我们住在国外的那些年以及我们的孩子。我说话时
她越过杯缘仔细看着我,眼中有种精明的光芒我不太喜欢。我不习惯让人一眼看穿,
尤其是经过这么多年,长出一身无法穿透的皮肤之后。
“我们一直很幸运。”我笨拙地总结。
她一副兴味盎然的神情。“你的说谎技术不下于我。”她开诚布公地说。“大
部分时间我都能控制住我的挫折感,但还是得不时开车到空旷没人的地方去,通常
是悬崖顶上,然后没命地尖叫。当然,彼得一点也不知情,否则他会以为我疯了,
我最受不了他对我紧张兮兮、大惊小怪。”她摇摇那头李尔王般的头发,像是对艳
舞女郎丑怪的戏仿。“这实在很荒谬。我们结婚40年了,有3 个孩子和7 个孙子,
但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对我彻底空虚的人生有多怨恨。我会是个很棒的牧师,但我惟
一的选择是当一个男人的副手。”
“这是你尖叫的原因?”
她替我重新斟上酒。“那比宿醉好玩多了。”她说。
关于拉内莱太太精神状态之报告
时间为1979年
香港维多利亚女皇医院
精神医学部应拉内莱太太(住址为香港薄扶林葛林胡道12号)主治大夫谭医生
之要求,进行咨询以探究病人在其子路克出生后(出生日期:1979年10月20日)出
现的产后忧郁症。据她先生所述,她的抑郁已有些时日。她拒绝服用任何药物。拉
内莱太太于1979年12月19日与约瑟夫?伊莱亚斯医生进行两小时的诊治。
(以下节录自伊莱亚斯医生的报告,该报告于1999年2 月应拉内莱太太之要求
而公开)
……拉内莱太太是个难以相处的病人。她从一开始就坚持,她之所以前来的惟
一原因,是要证明她没有忧郁症。她不肯合作且充满愤怒。她对“位高权重的男人”
及“滥用权势的人”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敌意,并数次提及“强迫”、“威逼”以及
“恫吓”。我向她表示,这种言论不但不能说服我为她开出她健康良好的证明,反
而让我怀疑有偏执狂的可能,于是她同意合作。
……她承认,在去年底、今年初于伦敦发生的若干事件,让她情绪混乱。她拒
绝详加讨论这些事件,怕证实了我对她有偏执狂的怀疑;不过,她还是约略提到了
三件事——其中两件属于极私人性质的——以解释她的“愤怒”。她取出多份剪报
证明第一桩事件确有发生——一名黑人女性之死——但无法证明另两件事情。由于
缺乏其他证据,我无法判断随后的事件是确实发生过还是纯系编造,以便强化她对
该黑人女性之死所感到的不公正。
……她怨恨的主要对象是她丈夫(与她一同住在香港)以及母亲(现居英国),
由于若干原因,她认为这两人背叛了她。这也是她对他们“冷淡”的原因,这一点
她“需要时间来克服”。她将她的怀孕形容为“计划不周”——指出在国外开始新
生活时还怀着孩子有多困难。她谈及孩子时语带爱意,称之为“我的宝宝”,同时
却责怪丈夫“害她意外怀孕”。她与她父亲(现居英国)有亲密的感情关系,常以
电话联系,只肯信任他。此外,她列出数个相关的困扰:讨厌被碰到;在家独处时
缺乏安全感;强迫性洁癖;讨厌某些声音——例如门铃、伦敦口音、老鼠搔抓声
(?)。
……我建议她不要与某些人形成结盟关系——尤其是与她那“正在替她做些研
究”的父亲——否则一旦让她丈夫发现了,几乎必然会将之视为背叛。我也指出,
若她在儿子成长过程中将儿子纳为盟友,也有潜在的危险。这两点她都同意,但仍
坚称如果勉强与丈夫再次摊牌,那么她的婚姻马上就会完蛋,她不想要这样。我建
议她与拉内莱先生磋商,但遭她拒绝,她认为一旦他们开诚布公,必然会导致如前
所述的立即离异的结果。她对丈夫的感情是矛盾的。尽管她心怀怨恨,但似乎仍与
他维持亲近的关系,并认为她今年稍早决定维持婚姻是正确的选择。然而她坚决要
惩罚他“遗漏与犯下”的罪。
……拉内莱太太表现出聪明、自知的态度,正在尝试面对她人生中一些极为不
愉快并且仍未解决的问题。在她认为她已说服我她不是“忧郁症患者”之后——我
鼓励她这么想——她侃侃而谈关于寻求“了结”的想法,尽管她并不清楚她想要的
是何种了结。简单说来对于“了结”,她偏好为她那位黑人朋友寻求“正义”的这
种止痛式的说法,而不是因为自己急欲“报复”。但后者显然更为准确。
……我警告她,长期内化的愤怒,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都可能会导致她坚决
否认与她有任何关系的偏执狂——被迫害妄想、错觉、恐惧症——她说伤害已经造
成了。“我这是进退两难,伊莱亚斯医生。如果我屈服,就是懦弱,而如果我反击,
又成了神经兮兮的疯女人。”
……总结来说,我在这名病人身上找不到忧郁的迹象。她有执迷的妄想,并且
极具控制欲,但同时也非常能自制。我认为她相当令人畏惧……
六
最后我只跟彼得·史丹霍普说了不到20个字。他迟到了半个小时,满口道歉地
匆匆进门,然后立刻就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他只说了句是要紧事,然后就消失在他
的书房里,让他太太对着话筒应付,直到他接起分机。不过没什么关系。温蒂是供
应消息的宝库,而我相当确定那些事情不可能从她丈夫那里得到,因为其中有些是
闲话,而且有些还相当下流卑劣。
在等待彼得回家时,我们转移地盘到了起居室,温蒂试着解下我的单肩小背包,
没注意到背包是用一条横过胸口的系带给扣住的。她很惊讶那背包如此之重,也诧
异我为何这么不愿意把它解下。我稍作让步,把胸前的扣环解开,并将背包紧挨着
我放在沙发上——但就算我现在背出门的是个厨房水槽,我想她也会保持礼貌地什
么都没问。我在她眼中显然是个谜,因为不管她脑中想像的狂热之徒是什么样子,
那都不会是我。
她放下话筒,微微皱眉。我暗自猜想她是否得常常一肩挑起守护家园的责任。
如果角色互换,彼得是否肯如此配合?我的表情泄露的一定比我自知的多。
“他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亲爱的?”她打破沉默。
“没有,”我向她保证,“我来是想谈谈安妮在葛兰姆路的那些邻居,我想你
知道得可能会更多。”
她用了然一切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是说过去,”她温和地说,“以前他是不
是曾让你失望过?”
“某方面来说是的。”我说,为了避开她的眼神,我故意环顾室内。“他说我
歇斯底里,但是我没有。”温蒂显然喜欢收集瓷像,房里几乎全摆满了。壁炉上有
一排精美的白色德累斯顿仕女像,墙上的小玻璃柜里则放着小小的手绘瓷鸟。照片
是她热爱的另一项东西,家人的照片到处可见,墙上还有一张放大的快照,是七个
笑脸盈盈的小孩。“他们是谁?”我问,朝照片的方向点点头。
她没有抗议我突然换了话题。“我的孙子。那是少有的一刻,他们全都露出最
好看的样子。”她轻轻笑着。“通常都会有个人摆张臭脸。”
“是谁照的?”
“我。”
“照得好极了,”我说的是真话,“别当什么牧师了,你应该当专业摄影师才
对。”
“我有段时间就是……呃,半专业的。我以前常在圣马克教堂拍婚礼照,特别
是帮那些手头拮据的新人拍。”她拉开壁炉旁的书桌抽屉,拿出一本厚厚鼓起的相
簿。“我想你或许会有兴趣。这里应该可以找到安妮的大部分邻居。”
她把相簿递给我,我翻阅着圣马克教堂的婚礼、洗礼、葬礼和节日宴会的照片。
70年代的那些照片让我发笑,服装样式实在太落伍了——男人穿着喇叭裤西装、
有褶边的衬衫,戴着刻有姓名的粗大手环;女人顶个蓬蓬头,穿着腰线在胸口的洋
装和露脚跟的鞋子。甚至有一张我在安妮葬礼上的照片,24岁,不自在到了极点,
全新的及地黑大衣不甚合身,让我看起来像是捡拾别人衣服的孤儿。我认出的面孔
很少,因为这些人并非全都跟我同一个时期,但有些人我还记得。
“你为什么拍了这么多?”我问温蒂。“不可能所有的照片都拿得到钱吧。”
“我想以后的人看了应该会觉得很有意思,”她说,“我原先是想把照片贴在
教区的登记簿上,这样如果有人来查家族信息时,除了文字记录外还可看到图像。”
她笑了。“那不是个很好的主意。要把照片跟文字一一对在一起要花很多时间,
很快我就穷于应付了。后来我只是为了好玩才继续拍。”
她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好玩,我想着,逐渐对她有好感。我甚至开始想,也许
我也可以为我正在做的事情找同样的借口。如果我说我查问安妮之死是因为无聊,
有人会接受吗?我伸手指着一张全家福照。“查尔斯一家,”我说,“他们住在我
们隔壁的三号。”
温蒂过来和我并肩坐在沙发上。“保罗和茱莉亚,还有两个小孩,名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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