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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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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只是现在被这个拿在手里,显得十分突兀。
  我犹犹豫豫地接在手中,又看他带着行囊,像是出远门的人:“你到山上做什么?”
  他似乎渐渐不耐烦起来,“路过!”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人仍有几分后怕。
  这个人,十分奇怪,明明一身玄黑色布衣,却像是包裹了层层铁甲,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遥望他的背影,突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
  思绪被打断,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踏草而来,葳湛温和的语音响起:“夫人,听到你刚才在叫我?”
  我忙下意识地将那块方巾藏进了袖子,回过身去,笑的有些不自然:“是啊,看你们好长时间没回来!”
  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将阿叶凑到我跟前:“我带阿叶去看松鼠,倒有些流连忘返了!”
  果然,阿叶的眼睛里还有向往,脸上写满雀跃。
  回去的路上,我没了来时的兴致,脚下不停的打颤。
  未到草庐,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撕打声音。
  只见小荷一路小跑着出来,脸色煞白,看到我们时,异常地紧张:“姐姐!姐姐!”
  她边说边将手指向了草庐的方向,我顺眼看去,猛然一震!
  枫树旁边,阿泽正冲着一黑服男子嘶咬,凶猛异常。而那男子——
  竟然就是山涧旁边所遇到的那个怪男人!
  他闻声转过来,一边抵挡阿泽一边怒吼:“该死!你养头狼狗做什么?!”
  “师父!”
  “阿泽!”
  我与葳湛同时出声,纠缠在一起的一人一兽攸然而止。阿泽前爪扑地,向后拉伸身体,不停地“呜呜”喘气,眼中仍射出灼灼的凶光。
  我转向葳湛,不敢置信的手指玄服男子:“你说的师父——是他?”
  葳湛温和一笑:“正是!”
  他的师父难道不该是白发苍苍?这玄服男子,顶多三十出头,而葳湛也年近三十,怎么可能做他的师父?
  玄服男子不屑一顾,只向葳湛微微点头,便进入屋里。
  葳湛面有忧色,歉声说道:“师父心情不太好,我先进去,待会再向你解释!”
  **********
  我们坐在庭院外面,小荷不安地搓着手心,脸色还没恢复过来:“怎么办?是我叫阿泽咬他的!”
  “你做得没错!”那人无礼至极,谁会想到是葳湛的师父?葳湛的性子温柔至善,和那人相去甚远,“放心!说来他也是长辈,不会怪罪的。”
  她仍是惴惴不安,看着阿泽叹气。
  而我则在想,他的怒气是否因为我刚才在山中斥责他轻薄一事?若是如此——
  不禁伸手抚着阿叶的头,他顺势转向看我,双目清澈,似懂非懂。
  但愿不会因为这一岔子令我抱憾终身,阿叶的病,若他真能瞧好,便是跪在他面前认罪我也心甘。
  不过——确实是他冒失在先!
  可是,我回想前情,陡然一惊,莫非,他看我身旁的药篓,误以为是葳湛?低头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一袭水蓝布衣,当时还以布巾裹头,他若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哎!怎么会这样子?
  这误会,实在是不好解释的了!我不问清楚就以竹篓打他,在被他拉上来之后又骂他登徒子!
  想到这,手腕又传来阵阵疼痛!背着小荷悄悄掀开袖子一看,已经有些青肿。
  草庐书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葳湛脸色不太自然地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我们几个,便又浮出笑脸。
  “方才是我师父濮阳先生,因为我是半路学医,所以他并不比我大多少。”
  之后的话我没太在意,正踌躇着该不该将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侧身对小荷说道:
  “小荷,麻烦你为我师父准备一下晚饭!”
  小荷闻声站了过去,待走到他身边又停下,秀眉紧皱:“先生,我若知道那是你师父,断不敢放阿泽咬他的!”
  他脸上仍是春风般和煦,声音轻柔:“不知不罪,我师父不会怪你的。倒是你——”他说着脸已经转向了我,和眸中略有隐忧:“听说师父刚才在山上遇到你了?”
  我点点头:“你师父恐怕是将我当作你了!”
  “也难怪!”他认同,“这荒山野岭,平日里也没人上来!只是——他为何会认为阿叶是我的儿子?”
  我的脸登时飞上红霞,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小荷闻言杏目圆睁:“他竟敢——”
  “小荷!”我低声斥道,“先生让你去准备晚饭,还不快去!”
  **********
  待她走后,我才将事情始末告诉了葳湛。
  他听了,眉间轻拧:“原来如此!好在方才师父问起的时候,我未直接否认。不然,以师父的性格,最恨人欺骗他!”
  我抚着腕,有些委屈:“我哪是存心欺骗?在那种情况下,只能想到这么说!”
  没想到他知道了缘由,脸上的担忧更甚:“是啊!你还将他当作了登徒子!”
  “那——”我想到的不是他师父的怒气冲冲,而是阿叶的病情,“阿叶怎么办?”
  他也登时犯了难,犹豫了半天才道:“只有告之实情,然后再求他为阿叶施针!”
  可是,若是告诉了实情,不等于提醒他刚才山上所遇之事?我误会他是登徒子一事,他并没有告诉葳湛,可见以他那样的人,被人误作登徒子,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他不更加火大?若他的怪脾气真的上来,不为阿叶施针又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心下一横,暗暗有了主意:“你师父每次来一般会住多长时间?”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久!”
  十天半月,转眼便过去了!我伸手两指拉住葳湛的衣袖:“要不,我们以夫妻相称,瞒过一时是一时?”
  俊脸上的惊讶较之方才更甚,薄唇微微张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禁气馁,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对不起,是我一时情急。我们孤男寡女,若以夫妻相称,确实难为先生!”
  “不!”他这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摇头,“怎么会?我一个人无拘无束惯常了,世俗的东西不会计较太多。倒是你,冰清玉洁,我担心——”
  我释怀一笑,心中石头悄然落地:“快别这么说,先生肯帮忙,白芷感激不尽!”
  **********
  主意好定,行起来却是很难,尤其是葳湛的师父——濮阳师父,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有意无意的瞅着我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的头皮阵阵发麻,可也无可奈何,上前行了一个大礼:“白芷见过濮阳先生!”
  他不看我,伸手将桌上的茶端起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良久无声。
  我看葳湛,他也略显不安,上前轻轻喊了一声:“师父,白芷她——”
  濮阳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告,而后又扭头问我:“你们孩子多大了?”
  我和葳湛双双一愣,葳湛正要回答,被我抢了先:“快到两岁!”
  葳湛说他上回来的时候在两年半前,我飞快计算了一下,正巧是阿叶才出生的时候,若据实告之阿叶的年龄,他必然生疑。
  “是吗?”他这才低头喝茶,动作极慢。
  就在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突然出声,“我瞧着不对!”
  我的背顿时僵直,他又不经意的面向葳湛:“那孩子,气色不对!”
  葳湛也如我一样,神经崩得紧紧的,这时听他这么说才舒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师父,我探他的脉像也觉有异,和过去在滇南所遇相去无几,难道也是——”
  他脸上的线条稍稍柔和:“今天我累了,明天再好好替他看看!”
  我和葳湛都同时暗地里舒了一口气,转身欲退出去,他又出声说道:“我当时只盖了两个房间,如今我占去一个,你们怎么睡?”
  我们脚下一滞,这才想到这个重要问题,不待我们回答,他的声音在身后懒懒响起:“今晚先凑合一夜,明日我再盖一间!”
  葳湛转回去,勉强地笑道:“师父,不必如此,我与师父住一间,她们姐妹带孩子住一间即可!”
  然而,那人已盘腿坐在床沿,双目紧闭,双掌悬于膝上,对葳湛的话竟似若未闻。
  **********
  山谷寂静,心若空明,隔壁书房男子微微的呼声就在耳旁。他的话似在我心中放下了定神针。
  有些兴奋,竟辗转难眠。葳湛说阿叶脉像有异的时候,我的心像似被人剜去了一块,只余空洞的疼。
  睡在阿叶身边的小荷突然轻轻的“嗯”了一声。
  “姐姐,睡不着?”
  “嗯!”
  她欲言又止:“姐姐——”
  “嗯?”
  “呃,没什么!”
  当我告诉她,要和葳湛假扮夫妻的时候,她吃了一惊,我记得那时她的表情十分怪异,不完全是惊讶。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问道:“姐姐,这样好吗?你和先生——”
  “只要能将阿叶的病瞧好,我心甘情愿!”
  “姐姐!”她坐起身来,长发披散,在皎洁月光下散发异样的黑彩,“你真的打算不再回宫了吗?”
  “嘘!”我急忙朝她一挥手,又指指隔壁,声音卡在喉咙里,吐气如兰,“往后只能朝前走,没有退路!你心里想的那个地方我早就忘记了,连人也是!”
  她垂下头去,半晌不吭声,肩膀一伸一缩。
  我微微诧异,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只见泪斑点点,水眸含痛!
  “小荷?”
  她转头迎着月色,凄凄出声:“怎么可能忘掉呢?”
  我一滞,思绪如潮水般被带出,椒房殿的大火,仿佛就在眼前。松油的气味,也从来不曾忘记过。
  那样的天气,火势怎么会蔓延如此之快?
  不知不觉,被头已被我绞成了一团!
  
  阿暮:这两天晋江的网站好像不太正常;打开一个页面要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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