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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8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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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佩。
至于他自己……他会和对汪道昆说的那样,找准机会,堂堂正正登门去劝!
金宝虽说代替老师许国和养父汪孚林去早早送过汪道昆,但汪孚林到底窝在都察院,丝毫表示都没有,在底下几个试御史看来,自然各有各的想法。这其中,从前凡事冲在最前,怪话一堆堆的王继光反而因为之前险些成了给事中们的靶子,变得沉默安静了下来。而王学曾作为汪孚林监临乡试时取中的举人,一贯却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竟是当面去对汪孚林指出,哪怕因为政见不同,不敬长辈也是不对的!
在门口守着的郑有贵听到王学曾竟是如此直截了当,简直都快吓傻了——他可是亲眼见到汪孚林在不久之前主持的非经制吏考察中,将三个没编制还偷懒耍滑的白衣书办给逐出都察院时,都察院中两百多号吏员简直是噤若寒蝉。至于吏员之外的那些御史,有人因为值夜班时只管睡觉不管公文被汪孚林批过,那还是别道的人;也有人因为背后议人被汪孚林挑过差错;最最要紧的是,很快就是三法司汇总理刑的时间,不算考语,王学曾这是不要前程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汪孚林既没有雷霆大怒,也没有讥讽嘲笑,就这么淡淡地听过之后,连个回答都没有,就让王学曾出来了。他还以为汪孚林不过是嘴上不说,回头就准备给王学曾小鞋穿,谁知道转头自己进去的时候,他就只听汪孚林吩咐道:“你回头去一趟几个试御史的直房,告诉他们,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理刑,让王学曾和马朝阳二人去。”
“掌道老爷,那您自己……”
“我就不去了。”汪孚林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去,他们反而会更加集中精神,兢兢业业,生怕回头被我挑出差错,我还能省点力,那有什么不好?”
尽管那一幕只有郑有贵守在门口听到得最清楚,但王学曾没有刻意降低声线,对面福建道好些御史和吏员都听见了,故而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左都御史陈瓒的耳中。眼看连日以来告老的告老,告病的告病,已经年纪一大把,自知精力不够的他原本也想请辞,奈何如此一来,他若是在王崇古和汪道昆之后请辞,不免就有一种政见不合撂挑子走人的感觉。而张居正仿佛探知了他的有心无力,竟是托人捎了个信过来。
张居正暗示他,有些归纳案牍,乃至于辅佐决断之类的事务性工作,不妨让汪孚林代为佐助!
陈瓒当然知道,普通的监察御史在任过巡按,又因年资久而担任掌道御史之后,其实在都察院已经升无可升,毕竟如正五品经历司经历之类的职位那都不是安置进士的,而再往上的正四品右佥都御史,正三品右副都御史,乃至于正二品右都御史,不是督抚的加衔,就是在南京主持都察院工作的堂官,怎么也不可能是正七品的监察御史可以骤迁而上的。这又不是当年嘉靖皇帝因大礼仪的缘故,对张璁等支持自己的御史特别加恩那种特殊时期!
意识到张居正不但要挽留自己继续留在左都御史任上,还要顺便借机培养汪孚林,陈瓒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老爷子和汪道昆是同年,尽管年纪比汪道昆年长一大截,而且与其也没有太多的私交,可听说汪孚林竟然因为张居正夺情和汪道昆再起争执,气得汪道昆告病请辞,伯侄完全反目,他心里何尝没有兔死狐悲之心?毕竟,他对张居正夺情,一样是不以为然的!
也正因为如此,陈瓒对汪孚林从前是挺赏识,现在却觉得年轻人到底太功利,太不择手段,可今天听说王学曾都去当面喷唾沫星子了,汪孚林竟然还把王学曾和一向办事仔细的马朝阳凑成一堆,报上来去参加三法司全都要出席的复核理刑,登时就有些糊涂弄不懂了。思来想去不明白,自忖反正已经进入了致仕倒计时的老爷子,干脆就吩咐都吏胡全去把汪孚林给直接叫了过来。
一指案头文牍,陈老爷子便直截了当地吩咐道:“你那广东道倘若无事,便替我处置一下这些各道汇总上来的东西。”
汪孚林对陈瓒那比平常生硬的口气没大在意,可陈老爷子吩咐的事情,却让他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没有细想,他就立刻回绝道:“总宪大人,这不合规矩。若是真的事情多人不够,总宪大人可提请朝廷调一右副都御史协理都察院,如若要临时请人佐助,十三道掌道御史中,多有年资比我更加久远的。就算是要公允,也可以由十三道掌道御史轮番前来佐助,定下轮值的规矩。为了长治久安,最后一条无疑最好。”
难不成是我看错人了?
陈瓒听到汪孚林不但拒绝,竟然还给自己出起主意来,他微微一怔之后,便叹了一口气道:“要说之前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篆正好进京,如果令他调北京,协理都察院,我还能多个帮手,却没想到元辅直接把人调到刑部去当侍郎了……算了,那就按照你的主意,十三道掌道御史轮番入值,等看看日后是谁接替我这个老头子,再把这一条罢了就好。不过你来都来了,这头一茬你就挑起来!”
看着陈瓒那明显带着考验的目光,汪孚林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直接捋起袖子说道:“那就请总宪大人指点下官了!”
汪孚林正在和陈瓒就协理左都御史事务扯皮的时候,张居正却还没守完七七。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回家奔丧,更没有像当年那些前辈首辅那样,至少在家守制个几天做个样子,所以如今若是连七七都没完就去内阁,那么无疑更会遭到口诛笔伐。可是,因为吕调阳和张四维各有各的让人不放心之处,他还是听从了冯保暗地里的建议,将原本不该带出内阁的那些奏疏都通过冯保的渠道送到了自己的私宅。
尽管他不会做出正式的票拟,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可根据某些内容做出节略,然后再转达给吕调阳又或者张四维去拟票,却是最稳妥的。
此时此刻,书桌上厚厚一摞奏疏中,他随手先拿了那些各式官员上书挽留自己的奏疏,一目十行扫了一遍,然后方才点了几个名字,吩咐身前伺候的一个长班去见这些科道,吩咐他们上书弹劾吏部尚书张瀚。对于汪道昆的私信劝说,愤而告病请辞,他恼火归恼火,却也只是觉得汪道昆迂腐不识趣而已。但张瀚不一样,却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得到吏部尚书这个位子的,得了天子诏令要上书挽留自己,却还借故推辞,拖不住了天子派人责问,这才惶恐待罪。
没有足够的实力却还要想和自己掰一掰腕子,却又没有足够的风骨和志气,又想要赖在位子上不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等到那长班退下去之后,张居正刚刚习惯性地摊开一本奏疏,却又听到书房外头伺候的另一个长班小心翼翼通报了一声。他开口叫进之后,来人就拿了一本奏疏和一封私信进来,行过礼方才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冯公公那儿紧急让人送来一本奏疏,是翰林院编修吴中行的。”
他压根不敢想吴中行上书说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又岔开话题道:“另一封是刑部侍郎王大人给您的私信。”
张居正等那长班放下之后逃也似地退出了门,虽说知道对方肯定不敢偷看吴中行那奏疏的内容,他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果然,当他打开吴中行的奏疏一看,立时便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说,当年他的门生辽东巡按御史刘台弹劾他,便犹如在他的心窝子里狠狠扎了一刀,那么如今,同样是他的门生,当年还选了庶吉士的吴中行说夺情无视天伦法度,那么他就犹如背后挨了一棍子,满嘴都是腥甜。
尽管汪孚林和王篆都早就提醒过,士林当中似有如此风潮,可他却万万没想到,竟又是自己的门生先行挑起!
他忿然丢下吴中行的奏疏,复又拆了王篆的私信来看,可才扫了一眼,他便忍不住将整张纸揉成一团。
他怒的不是王篆,而是王篆告诉他,刑部尚书刘应节竟然也打算上书致仕,刘应节竟然对王篆明言,无法和不讲天理伦常的人在一起共事!
如果加上他竭力挽留,是否愿意留下还不一定的左都御史陈瓒,再加上他一定要拿掉的吏部尚书张瀚,已经走了的王崇古和汪道昆,再算上刘应节,六部和都察院要动多少部堂和部院重臣?这一个个人全都是在将他的军不成?
PS:假日最后一天,大家吃好喝好休息好,我也再休息一天^_^(未完待续。)
第八零九章 声东击西
就在翰林院编修吴中行上书之后的次日,张居正的另一个门生,同样当年选了庶吉士,如今任翰林院检讨的赵用贤上书,同样是矛头直指张居正不孝,更抨击上书留张居正的科道言官是背公议,徇私情,请令张居正回乡归葬,事毕回朝。
再接下去一日,张居正的同乡刑部员外郎艾穆和主事沈思孝联名上书,这次干脆就是明明白白的弹劾了,弹劾张居正贪位忘亲!
除了沈思孝,其他三人不是张居正的门生,便是他的同乡!
在这一片纷乱的态势下,潞王朱翊镠却不知道这许多麻烦。他只是对张宏嚷嚷了一嗓子要去就藩,就换得了出宫一日游的待遇,业已心满意足,当然不会在意冯保没跟,张宏跟着——要是让他自己选,他也更愿意选择慈和好说话的张宏,而不是对皇帝哥哥管头管脚的冯保。至于要说宫里连豌豆黄都不给他吃,那当然是不可能,奈何李太后对他虽不比对万历皇帝管得紧,却也命身边人时时刻刻监管,更有个憨人背地里对他叨咕了两句。
无非是这皇宫不是您的,是皇上的,您要自得其乐,那也得等到出宫就藩之后才行。
所以,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宫的潞王朱翊镠自然想瞧一瞧,皇宫之外到底是个什么情景。总算这次兵行险招,他才算是如愿以偿。
既然临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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